第二百八十三章 白袍染血
「充足的女子和食物?」
南匈奴右部首領醯落好奇的詢問道:「休屠王你是什麼意思?」
「還能有什麼意思?」
休屠王申屠傲然的道:「只有得到更多的善於生養的婦女,我們的勇士,才能夠無所畏懼,才能夠擁有更多的子孫後代,才能夠急速的壯大我們南匈奴的實力,我這麼說,你們懂了嗎?」
「這……」
南匈奴左部首領胡合和右部首領醯落面面相覷。
此時此刻,他們當然已經明白了申屠的意思。
這分明是攛掇他們去掠奪更多的漢人的女子。
實際上!
不久前,在司州的時候,他們曾經在董卓的麾下,在李傕、郭汜的麾下,掠奪到了不少的人畜和財富。
不過。
匈奴勇士殘暴成性,以往董卓賞賜下來的漢人的女子,九成九都被折磨而死。
提起異族的兇殘。
很多人會想起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的確!
靖康之恥千古未雪!
史料中記載的金人的殘暴更是駭人聽聞!
不過!
沒有親眼見到過司州的斷壁殘垣,沒有親自踏入司州,感受過百姓的悲哀和疾苦,誰又能知道?
在董卓的統治下,南匈奴所帶給漢人的傷痛,絕不會稍遜抗日戰爭和靖康之恥。
將姿色上佳的美女,驅趕在燒紅的滾碳之中起舞,並將活生生的漢人的身體切割下來開饗食大會。
成千上萬的的將士,將一個又一個的漢女包圍在軍營之中,一個又一個的做遊戲。
只有人類無法想象的痛,沒有異族胡人做不到的殘暴!
漢靈帝在世之時,司州人口八百萬,此刻民生凋敝不足百萬口。
死傷何其之眾!
若非以岳超之強,強奪蔡琰而離京,即便是大漢當世,名動天下的第一才女,也不過是一個苟且偷生的小女子罷了。
南匈奴在司州董卓麾下,盤踞不過兩年。
兩年之中,所掠奪的年輕貌美的女子超過200萬。
然而。
此番司州大戰,敗退涼州,其部所攜帶的婦女,絕對不會超過三五萬人。
大部分都是姿色上乘,或者懷了南匈奴人子嗣的胡化女子。
漢人女子溫順!
既然已經懷了匈奴人的子嗣,自然會千依百順,即便是重新救回大漢,許配人家,也很難會忘卻曾經的兒女和丈夫,反而有通敵賣國的可能!
然而。
在匈奴人申屠的眼中,僅僅是這些婦女,根本無法真正的壯大南匈奴。
也不可能使狼神的後人,匈奴人在短時間內提升到與漢人相媲美的程度。
唯有趁此機會,在漢地大肆的進行擄掠,方才能夠更加迅速的提升他們的力量。
南匈奴右部首領醯落為難的道:「休屠王你的意思,我們當然都知道,而且這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不過,我們不要小看了漢人。」
「以前之所以甚少有漢人和我們作對,是因為司州乃是董太師的地盤,董太師有天子張目,又是名正言順的大漢太師,現在沒有了董太師,也沒有了郭將軍,我們一群匈奴人,怎麼敢堂而皇之的在大漢的領地上肆虐呢?」
「對啊!」
南匈奴左部首領胡合也忍不住開口反對道:「不要說是冀州的岳超,兗州的曹操,僅僅只是涼州的這些漢人,便不是好對付的。」
「哈哈哈哈……」
休屠王申屠放聲大笑,道:「你們莫不是被兩個漢人嚇破了膽子?我當然知道,有些漢人確實不怎麼好對付,但是,區區涼州,又有什麼有能耐的人物?」
「要知道!」
申屠道:「就在七年以前,涼州動亂,邊章、韓遂、馬騰、王國紛紛作亂,涼州的漢人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即便是真有英雄豪傑,莫不是歸順在了岳超和董卓的麾下,后又被兩人帶往了冀州和司州?你們說,短短七年之間,涼州還能生出什麼樣的了不起的豪傑?」
「此時此刻的涼州,力量從十不存一,又豈是我們跟隨董太師,千征百戰建立無數功勛的匈奴人的對手呢?」
申屠憤憤地盯了兩人一眼,道:「若然你們不敢的話,那就算了,我只帶領本部的人馬去做,絕不會連累到你們的身上,不過,兩位也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如果得到了婦女和財富,全歸都歸我們部落所掌管,與你們可沒有什麼關係。」
話音落下。
休屠王掀開帳幕,大踏步行走了出去,便點齊人手,縱馬前往就近的村莊劫掠。
當天夜晚,休屠王滿載而歸!
為了報復兩個同僚,申屠當天便在本部族之中召開了饗食大會,取了十個美貌的女子,以及20名健壯的漢人男子,在大軍之中暴虐至死。
胡合和醯落麾下的匈奴族人,觀看到休屠王麾下的族人何等快活,不由得生出了神往之心,紛紛前來兩王的營帳之中請命。
胡合和醯落一開始還有些忐忑,但是如何按耐得住族人們的眼熱?
不得已!
紛紛選擇從賊!
第二天,三部連同十幾個匈奴的小部落,一齊外出擄掠。
消息立刻傳入了隴西郡守馬騰的耳朵之內。
二子馬休,三子馬鐵,前往送信不曾返回,馬騰的麾下,雖然擁有馬超這樣的無敵猛將,但是兵馬尚少,如何敢招惹實力強大的匈奴人?
馬騰聽到麾下斥候的稟報,也只能夠無奈的嘆一口氣道:「為今之計,我等只能希望馬休、馬鐵儘快將消息送到韓遂和李興等人的手中,等到援兵來了的時候,我軍方可以一雪前恥,為領地之內的百姓討回一個公道。此刻……」
馬騰道:「只能夠權且忍耐,不可以做出任何不理智的事情。」
聽到馬騰的命令。
隴西郡的幾個校尉,無不是臉色難看,憤憤不平的樣子。
這些校尉無不是當地人。
人類的親情與正義,同樣是天生賦予。
自己領地內的百姓,遭遇了如此禍事,這些守護一方的校尉,又有哪一個人的心裡能夠好受得了?
不過。
他們心裡也清楚,如今敵強我弱,南匈奴的兵馬,幾乎是隴西郡的十倍有餘,忍耐才是唯一的選擇。
「父親,我回來了,你看我帶來了什麼?」
馬騰剛剛下達了命令。
突然。
庭院外,一個豪爽大氣的聲音,有如炸雷閃電般響徹在所有人的耳畔。
只見一名白袍染血的將軍,右手提銀槍,左手握頭顱,在數十名親衛的簇擁下,大步流星地邁入了客廳之中。
年輕人還沒有進來的時候,聲音已經傳入了馬騰等人的耳朵里,此刻見到馬騰,更是一擲頭顱,神采飛揚般的道:「父親,你看我帶回來了什麼?這顆腦袋,乃是南匈奴大將金澤的頭顱,孩兒外出布防各地,偶然間見到這廝竟然敢在父親的領地之內燒殺搶掠、禍害百姓,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超無法忍耐,縱馬上前,揮手一槍,便將這廝了結,並將其麾下的大軍斬殺殆盡,父親以為如何?」
馬孟起敘述完事情的經過之後,單手叉腰,不由得哈哈大笑。
一旁的親衛更是開口補充道:「諸位將軍有所不知,少將軍遇到匈奴這廝的時候,敵方麾下有八百餘人,每一個人都忙著劫掠錢財,燒殺搶掠。少將軍麾下不過300人,然而,我們在少將軍的帶領下,不過三五個衝鋒,便把這一群人殺的落花流水,潰不成軍。」
「若只是殺敗了敵人,尚且不值得開心,但是這一次卻是以少量的兵力擊敗了數倍於己的敵人,難怪少將軍如此開心。」
隴西郡的各路將領聽了,盡皆發出讚歎之聲。
一個高大魁梧,滿臉落腮鬍須的將領大聲的讚歎道:「少將軍,這幫無法無天的畜生,卑職早就想要教訓他們了,只是武藝低微,麾下也沒有百戰百勝的軍隊,方才忍耐至今,這一次少將軍的所作所為,總算是給我們隴西郡的漢人們出了一口氣啊。」
馬超大笑道:「曾將軍還有什麼不平的事情,或者做不來的事情,盡可以放心的告訴我馬超,大家同處一座城池,同領一份軍糧,爾等就都是我馬超的兄弟,你們的不忿,豈不就是我馬超的不忿,大家統統說出來,我來給你們做主?」
那個名叫曾將軍的將領,立刻忿忿的將不久前,斥候所打探到的事情闡述了出來。
不僅僅是馬超這樣火爆脾氣的年輕人義憤填膺。
即便是馬超身後,頗有理智的馬岱,都不由得面色一變。
匈奴人當真是欺人太甚!
如此作為,是完全沒有將他們西涼馬家當做一回事。
馬超抬頭望了一眼自己的父親,見到父親滿臉的無奈之色,馬超單手按劍,雙眼如劍,怒氣沖沖的上前兩步,來到了父親的面前,沉聲厲吒道:「請父親給我3000人馬,兒子即刻發兵,前往南匈奴的營帳,將這幫畜生,殺一個片甲不留,絕不讓一個人存活下來。」
在漢末這個時代。
越是最為頂尖的武將,越是暴躁易怒。
當然。
他們也是恩怨分明,豪氣干雲。
馬超便是這樣的一個人物,一如岳超和趙雲等人一般。
此刻聽到進入自己領地借道的匈奴人,竟然敢做出這樣荒唐無恥的事情,如何還能夠忍受得住?
若然眼前有一座十八人圍坐的會議桌,馬超只怕要一把掀翻了面前的桌子,以表示自己的憤怒之情。
不過。
即便是此刻。
也是虎目圓瞪,殺機四溢,恨不能立刻踏出郡縣,殺一個痛快。
「愚蠢!」
馬騰不悅的道:「如此一大把年紀,為何還是這樣的不懂事?」
「你不是親自偵查過嗎?那匈奴人的隊伍之中,僅僅是帶甲之兵便有四五萬人,而我隴西郡又有多少人,不過四五千罷了,而且匈奴人跟隨董卓出生入死七八年,身經百戰更不用說,我軍麾下的兵馬,不過都是府兵罷了,以前所經歷的戰爭,大都是小打小鬧,當不得真,怎麼能夠和身經百戰的匈奴人正面對抗呢?」
馬騰當然知道自己的長子勇冠三軍,即便是在千軍萬馬的包圍之中也能夠衝殺出來。
在萬軍之中,取上將首級,如探囊取物。
但是!
真的要讓他的兒子去攻打幾萬人的軍隊,馬騰那心裡還真是不怎麼放心。
「什麼,不打?」
馬超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聽到曾將軍等人的描述,他們馬家所統領的隴西郡,局面已經糟糕到了難以形容的地步。
作為隴西郡的第一家族馬家,竟然在這種時候袖手旁觀?
父親大人一向深明大義,精明睿智,怎麼會做出如此離譜的決定?
馬超一萬個想不通!
馬超焦急的請示道:「父親大人,如果你的顧慮,僅僅是匈奴人的兵馬的話,那麼我想,父親大人並不用為了這一件事情而擔心。」
「羊群即便再多,又怎麼會比得上猛虎?」
馬孟起道:「孩兒已經親自領略過了匈奴人的厲害,自問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收拾他們,只需父親給我三千兵馬,必定削其首領的首級前來拜見父親。」
馬騰皺了皺眉,以為自己的兒子誇口大言,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再一次勸阻道:「孟起,你心中的憤怒,難道為父不清楚嗎?不過,我隴西郡,總兵馬不過五千餘,而且分駐各地,即便是治所之中,也不過只有三千餘人罷了,怎麼能夠把所有的兵馬都交給你呢?」
馬騰道:「若然你帶領人馬離開之後,匈奴人突然發兵攻城,父親等人又當有什麼辦法阻敵?到時候城破人亡,這後果又豈是你我父子所能夠承擔得了的?」
馬超皺了皺眉,認真的思索父親的顧慮,再次開口道:「既然如此,請父親給我2000兵馬,孩兒必定手提虎頭湛金槍,殺破匈奴大軍,兒臣願意立下軍令,如若不勝,全憑父親處置。」
「這個……」
馬騰猶豫不決。
馬騰的從子馬岱上前一步,勸諫道:「伯父,請你讓堂兄試一試吧,即便兵敗,孩兒也可以保證孟起定然可以全身而退。」
「如今匈奴人如此欺辱,我馬家人身為隴西之主,若然連半點表示都沒有,隴西郡的百姓如何看待我們馬家?涼州的世家和百姓又將如何看待我們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