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夜唬張家
出了坊市,魏闕如普通人一般在青陽鎮上晃蕩著。
馭獸宗的人是來了,但是那三品煉藥師扎木和尉遲家打算何時對李家動手,尚不得而知。不過馭獸宗既然大張旗鼓地進了青陽鎮,毫無避諱,要麼是認為吃定了李家,並不擔心李家會作防備,要麼是已經決定近日便會動手。
有了馭獸宗相助,尉遲家想要吞併李家不費吹灰之力,哪怕是魏李張三家聯手恐怕也不是對手。這事倒是有些難辦了,原本我的計劃是逼迫魏李張三聯手,共同對付尉遲家,彼此消耗實力,到時候我再將他們一舉成擒。
照現在這情況,看來只有我親自動手了。只不過,這種臟活累活都要我親自出馬,那以後出了青陽鎮,燕丘、中原、巴蜀……什麼事都要我親自動手,那豈不是要累死我。
唉,手底下還是缺些幫手啊!魏闕仰天微微嘆息。
街上,人群忽然一陣騷動,遠處三兩馬車緩緩駛來,車上裝載著數個紅漆木箱,箱子上蓋著綾羅紅布,馬車兩旁跟著十數名護衛。
「這不是尉遲家的人嘛,他們帶著這麼多的禮物,這是要前往何處?」
「前些日子聽聞魏家九爺去了趟尉遲家,替族內女子求親來著。我看這事八成是真的,你們看著馬車行駛的方向,不正是魏府所在的方向么。」
「可知是魏家的哪位小娘子要嫁到尉遲家去?」
「聽說是叫魏寧吧。」
「魏家向尉遲家求親,還真是一大奇聞。這尉遲家與魏家祖上便結了怨,現在更是積怨難消,魏家九爺向尉遲良德求親,我看不大可能吧。」
「你懂什麼,這些家族都是利字當先。你以為魏家當真願意與尉遲家聯姻?魏家因為那個廢柴魏闕退婚,與李家生出了嫌隙,現在在青陽鎮正是孤立無援的時候,他們如果不主動與尉遲家修好,遲早要被三大家族瓜分了。」
「魏家和李家關係沒有鬧僵吧。前段時間不是還傳出,李家主不顧李凌雪反對,強行要將她送往魏府去嗎?」
「呵呵,這你就簡單了不是。坊間流言豈能全聽全信,魏闕都已經被逐出魏家了,李凌雪這時下嫁到魏家,那不是活活守寡?李元德能忍心讓自己的親生女兒受這等苦?」
「說的也是。如果李凌雪真的要嫁到魏家去,那就有意思了,原本岌岌可危的魏家,反而成了人人爭搶的香餑餑。」
「魏家雖然現在沒落了,但畢竟是有古脈的家族。」
「……」
原來那天在魏府見到的女子叫魏寧,魏闕笑了笑,離開了人群。
青陽鎮有個習俗,夫家若決定迎娶女家,需在結婚前日下聘禮送喜帖。聘禮一旦出了府,雙方皆不得反悔。
尉遲家如此著急迎娶魏寧過門,看來殺了那兩名馭獸宗弟子,對他們刺激很大。今日想必青陽鎮但凡有些名望的人,都將會收到喜帖。馭獸宗的人剛到,尉遲家就下聘禮迎親,恐怕尉遲家會借著明日這場大婚,掩人耳目,悄悄行動。
張家這下的處境倒是尷尬了,沒有古脈傳承,僅僅是靠幾段姻親才攀上了高枝。若是尉遲家的公子和魏家的小姐生出的孩子能夠覺醒古脈血力,尉遲家必然會棄張家如敝履,大肆迎娶魏家的小姐,來改善他們尉遲家族人的血脈。
張家人估計已是熱鍋上的螞蟻,嘿嘿,我再去給他們添把火。
夜色低垂,魏闕在酒肆坐半天,這才結賬動身前往張家。
張府今夜的守衛比往常多了一倍,守衛的神色緊張,如臨大敵。張家的高層今日在議事大廳中已經待了一天,爭吵聲不斷,尤其是平日里向來溫和的族長竟然憤怒得一掌將議事大廳地廳門給轟成粉碎。
一定遇到了大麻煩!只不過,青陽鎮有尉遲家幫襯,張家能遇到上什麼大麻煩?張家人心中生出不祥之感,多有疑惑,卻也不趕在家主發火之時,再去點了炮仗,只能私下裡小聲議論。
魏闕悄悄潛入張府,恰巧有三名護衛從此經過,剛要作聲,魏闕眼疾手快,電光火石之間,兩名護衛斃命當場,另一名護衛則被他鎖住了咽喉。
「不想死就給我老實點。」見護衛掙扎,魏闕手上加重了幾分力道,沉聲問道:「你們家主現在身在何處?」
「家主在議事大廳,正與諸位長老議事。」護衛臉漲得通紅,喉間發出沙啞的聲音。
「咔嚓」一聲,魏闕捏斷了對方的喉管,避開了護衛的巡查,悄無聲息地來到了議事廳。
議事廳中,張三水與一眾張家長老爭得面紅耳赤。其爭論的內容莫過於是尉遲家還值不值得信任,站在張三水這一邊的人,認為尉遲家是靠不住的,張家應該另尋大樹依靠,頑固的老一派則是認為,張家只有靠尉遲家才能在青陽鎮安定的發展下去。
「嘭!」
魏闕抬腳將地面上的兩塊門板踢進了議事廳中,頓時傳出一些器具打碎的聲音。
「何人如此大膽,敢在張家撒野!」
將手中的門板扔到地上,張三水怒不可遏,正要衝出議事廳,卻見一個蒙面人地走了進來,從身形來看,應當是為少年,但其目光卻是有些漫不經心,似乎並不將議事廳里的眾人放在眼裡。
「呵呵,你們已經大禍臨頭,卻還只顧著在此爭論,不知所謂。」魏闕掃了掃張家人,徑直地搬了一張凳子坐下,手指在桌子上點了點,輕蔑地說:「張家?給小爺我提鞋都不夠資格!」
「你是誰?」張三水上下打量著魏闕,此人堂而皇之地闖進張府,如進入自己的家門,絲毫不把我等放在眼裡,想必是有所倚仗,難道是青陽鎮外的人?
「我的身份,你們也不用打聽了,憑你們的身份還不配知道。」魏闕漫不經意地盯著張三水,說道:「你就是張家的家主吧?」
「正是!」
魏闕慵懶地笑了笑,忽然言辭犀利,「連張家的害群之馬都管不住,我看你這個家主也不必當了。」
「我們張家與你往來無怨,近日無仇,閣下不經允許,擅自闖入府內,有些不妥吧?」
張三水用餘光瞄了一眼廳內的幾個長老,心中卻是大快,罵得好,這些老東西平日里沒少指手畫腳,現在被一個小子侮辱,真是解氣。
「家主,這小子來府上惹事,蔑視我們張家,何必跟他啰嗦,將他抓起來嚴刑拷問。」
「小子,是誰派你來張家的,有何目的,快快說清楚,否則別怪我等不客氣了。」
「……」
被一個無知小子當眾侮辱,張家這些長老們豈能容他,連連出言逼迫張三水動手。張三水卻是無動於衷,撫須看著魏闕。
笑話!你們這群老東西,連對方的身份都未弄清便讓我動手,平日里你們頤指氣使的姿態哪去了,你們若是有種的,自己為何不動手?
「張三水,小爺我沒那麼多時間,聽這些老雜毛在這裡犬吠。青陽鎮的爭鬥實是宗門之爭,不是你們幾個小家族能玩得起的,尉遲良德那老東西以為有馭獸宗撐腰,便敢胡作非為,實話說了吧,尉遲家必滅,你們張家最好離遠一點,否則便是玩火自焚。」魏闕淡淡地說。
「混賬,你在此危言聳聽,是不是太不把張家放在眼裡了?」
「宗門之爭,小子,照你這意思,馭獸宗你都能降得了?」
「……」
「聒噪!」議事大廳內寒意襲來,魏闕的眼中釋放出銳利的目光,寒月刀突然出現在空中,發出輕微的震顫之聲,隨後寒芒勾起一刀弧線,那些數落魏闕的張家老人,屍首分離,鮮血將大廳的地面染紅。
「人我替你殺了,該說的和能說的我也都說了,張三水,你自己體會吧。」魏闕收回寒月刀,在其餘幾名張家長老的驚詫目光中,走出了議事廳。
出了議事廳,魏闕忽然又停下腳步,扭頭對有些發愣的張三水說:「魏家雖然沒落,但有古脈傳承,如今尉遲家與魏家聯姻,張家已無利用價值。張三水,你覺得尉遲良德那老東西,還會跟你稱兄道弟嗎?呵呵……」
說罷,魏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水哥,你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
「能夠一刀斬殺這些老東西,那小子的身份定然不簡單。」張三水看著黑暗深處怔怔出神,這些年張家一直委屈求全,若非魏李兩家聯手牽制,恐怕尉遲良德早就動了吞併張家的心思了。
議事廳頃刻安靜了下來,濃濃地血腥味將張三水拉回到現實之中,長出了一口氣,綠豆的眼睛中浮現出一抹決絕之色,他沉聲說:「二弟、三弟,你們與我是一奶同胞的親兄弟,我信任你們。張家的存亡皆系我手,將與尉遲家有往來的人都控制起來吧。」
「水哥,刀山火海,弟弟們陪你闖了便是。」
「二哥說得沒錯,搏一把!」
「那人說青陽鎮氏族之爭實為宗門之爭,我想那人應該是來自雲嵐宗吧。二弟、三弟,這一次我們便幫李元德一把,如若不成,我們便離開青陽鎮,另尋他出安身,你們也早些做準備,千萬不要驚動其他人。」
「是」
……
青陽鎮的街道上,魏闕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小子,你比老祖我當年還能裝,張三水那些蠢材,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魏闕的腦海中想起了老祖宗的笑聲。
「嘿嘿,老祖宗,尉遲家和張家的關係並非鐵桶,牢不可破。議事廳中的對話您也聽到了,張三水其實早就想與尉遲家斷了關係,只不過礙於張家老人的阻攔和尉遲家的實力罷了。人心吶,最是經不得推敲。」
「老祖我猜,你接下來便要去找你的小娘子了吧?」
「嘿嘿,姜還是老的辣,既然唬了張家,那李家自然也不能放過。不過有一點,老祖宗,凌雪可不是我的小娘子,她還不配!」
「那就努力修鍊吧,爭取早日把崑崙女給弄上床。」
「老祖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