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南行
「謝謝。」
丁曼玲接過信，向保安道了聲謝，然後看了一眼信封上的地址……一看是內地的地址，她的臉上立即露出了一抹喜色，將信收了起來。
「不急著看？」李逸風試探地問道。
「不急。」
丁曼玲笑了笑，問道：「你想吃華夏菜還是西餐？要吃西餐我們去淺水灣，吃華夏菜可以去香江仔。」
「啊！吃海鮮。」
李逸風眼睛一亮，顯然對丁曼玲的提議非常的心動：「好，我們去吃海鮮，我非常喜歡。」
丁曼玲微微一笑，李逸風發動了汽車。
現在正值下班的高峰，來時容易去時難，馬路上十分的擁擠，他們被裹在車流之中，以龜速移動著……丁曼玲有些急躁，但李逸風卻非常的享受。
「沒想到香江的交通堵塞問題這麼嚴重。」李逸風看出丁曼玲的不耐煩，笑著說道。
「香江的交通擁擠情況非常嚴重。」
丁曼玲說道：「這裡只是一個彈丸之地，但人口多，車輛更多。趕到高峰時期，有時候甚至走路都比開車快。聽說有專家想研究改善香江的交通善，結果都沒什麼好辦法，反而越弄越糟，主要原因就是先天條件不足，誰來都沒辦法。」
「你住哪一區？」李逸風問道。
「跑馬地，你呢？」丁曼玲反問道。
「羅便臣道。」
李逸風答道：「是公司租給我的房子。」
「我一度想住在羅便臣道，咱們差點兒做鄰居了。」丁曼玲笑著說道。
三月份做成第一筆生意的時候，她確實想在羅便臣道買房，主要是為了安全，後來因為當時房價大跌，她在跑馬地入手了幾棟豪宅，她便入住了其中一棟。
「確實有些可惜，不過你剛才說的香江仔我還真去過一次，但那裡的很臟，上了船倒是好一些，跟岸上簡直就是兩個世界。」李逸風說道。
「這正是香江的特點。」
丁曼玲笑著說道「有很多地方——我指的是香江，會給人很明顯的分界，兩個不同的世界，香江人已經見怪不怪了。」
「這種現象世界各地都有，不過香江更明顯一些。」
李逸風有些好奇地問道：「香江人……你不是香江人？」
「我是從內地來的。」
丁曼玲笑著說道：「香江地方小，進步的腳步卻和世界各大都市看齊。所以，它的大小和人口數量，把各大都市中分散的東西都集中在一起，而有濃縮的感覺。」
「你說得對。」李逸風贊同地點點頭，「香江的確給人一種濃縮的感覺。」
「但這裡成功容易，成名容易，只要有機會，就可以扶搖直上。」
丁曼玲研究得透徹。「也許在別的地方要奮鬥十年才有成就，但在這兒卻不同，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發達。」
「我明白你的意思，難怪很多人都湧來香港，」
李逸風搖了搖頭，駐道「連那些自視甚高的外國人都喜歡來，容易成功啊！」
「也不一定，這得看這個人有沒有機會。」丁曼玲不以為然地說道。。
說話間汽車終於駛人香港仔，車輛減少了，他們都透一口氣，不覺把車速加快。
「我聽你們銀行的人說，你很有可能擔任投資部的經理，是不是得提前恭喜你？」李逸風忽然說道。
「不知道啊。你才來香港，消息倒是挺靈通的。」
丁曼玲笑著說道，「如果消息確定，我請你吃飯。」
「我在香江的朋友不多，聽見有關你的消息，難免多注意點。」李逸風說道。
「我該謝謝你的關心嗎？」丁曼玲淡淡地反問道。
「要發動攻勢前，總要探深對方的虛實，看看可有強勁對手。」李逸風很大膽地凝視著丁曼玲。
啊？他居然單刀直入呢！
丁曼玲微微蹙起了眉頭，但旋即鬆開，笑著說道：「那你得徵求我女兒的同意。」
「你結過婚？女兒是跟她爸爸嗎？」李逸風愕然。
「我丈夫已經去世了，女兒在內地……她的養父母那裡。」丁曼玲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脫口就說出來了。
吃完飯後，丁曼玲拒絕了李逸風送她回家的建議，獨自一人開車返回。
回到家裡，她就迫不及待地把信拿了出來……信封挺厚的，而且摸上去硬錚錚的，丁曼玲立即想到照片。
果然，裡面只有一張低紙，卻有五、六張照片——全都是何喬的。
丁曼玲近乎貪婪地撫摸著照片中的女兒，就像是在撫摸女兒柔軟的髮絲和滑膩的肌膚，一陣開心，一陣心酸，一陣歡喜，一陣流淚……好半天，丁曼玲才平靜下來，展開那張信紙。
信紙上沒說廢話，只是介紹了一下何喬的情況，然後約定了一下見面的時間。
知道何雨柱要來羊城與自己相見，丁曼玲也立即動起了腦筋——雖然她已經有了香江人的身份，但對於如何申請探親證根本就不懂，這件事情還真得找人來幫忙。
第二天，丁曼玲早上剛到銀行，第二束百合就送到了她的桌上，連銀行的老總都知道了，而且頗感興趣：「丁，這是誰送的？」
「李逸風。」丁曼玲淡淡地說道。
「哦——是他。」銀行老總恍然，微微一笑。
不知道為什麼，丁曼玲居然臉紅了——何雨柱曾鼓勵過她，幸福要自己找尋的。
但，李逸風——難道真是她的幸福？
「是的，我們目前就是業務往來，然後昨天吃了一頓晚餐，以後會有許多合作的機會。」
丁曼玲很坦白，她完全不緊張。
銀行老總點點頭，「他沒調來之前在總公司也很出色，而且是少有的東方人主管……他怎會想到送你百合？」
丁曼玲聳一聳肩，她不明白。
「我倒是覺得跟你很貼切，你很適合百合，」
銀行老總用一種非常挑剔的目光看著他們，「或者說你和百合很相像，百合孤傲、獨立、清幽、淡雅，這不正是你嗎？」
「你用了太多的形容詞。」她笑了起來。
「我說的是真心話。」銀行老總說道。
「謝謝。」
丁曼玲作出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都笑，兩個人都笑了起來。
「老總，過兩天我要去內地探親，想跟您請個假。」丁曼玲趁機請假。
還好，銀行老總並沒有為難她，而是很痛快地給了假，而丁曼玲則找人打聽如何辦理探親證。
……
何雨柱知道，懷孕的女人總是很容易情緒化，婁曉娥也不例外，沒確定哪天走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但確認了兩天後上路的時候，婁曉娥頓時有了黑化的趨勢，有時候簡直是不講理了。
不過她再怎麼折騰，卻從來沒有說過不許去啊這樣的話。
兩個人彼此尊重自己的事業，這是很重要的。
臨出發的前一天，何雨柱在單位處理了明天需要的東西，然後就去了婁曉娥的學校。
下午他不準備去上班了，就在這陪陪他的媳婦。
婁曉娥也很高興，中午的時候兩個人去國營飯店吃了一頓飯，然後在學校里找了一個空置的教室坐著聊天——這裡有桌椅，也不會打擾其他老師和學生的工作和學習。
何雨柱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心裡也跟著高興……老夫老妻了，感情還像年輕人一樣的熾烈。
……
第
火車站門口，何雨柱看著婁曉娥說道：「你快去上班吧，一會兒遲到了。」
因為是今天早上的火車，所以婁曉娥堅持要過來，非要送他不可。
聽到何雨柱催她回去，婁曉娥笑了笑說道：「沒關係的，今天上午沒我的課，晚去一會兒也沒事。」
懷孕的女人可以任性，今天她要送何雨柱，什麼事兒也不能改變她的心意。
何雨柱很無奈，但是同樣也高興，任由婁曉娥陪著自己等著火車進站。
離別時的時間過得很快，兩個人感覺沒說幾句話，就聽到火車站廣播員播報列車已經進站。
婁曉娥不捨得何雨柱離開，但是她也清楚，何雨柱的工作不能耽誤。
兩個人相互看著彼此，婁曉娥鼓起勇氣輕輕報了何雨柱一下，然後何雨柱就進站了，一邊走還一邊回頭揮手，弄得兩個人就跟生離死別似的。
婁曉娥一直等到火車駛離車站了，這才回學校……何雨柱這一走，恐怕又得十天半月的，但她也沒辦法，在工廠里，出差機會可不多，尤其是這一次何雨柱還有私事，一定不能耽擱。
何雨柱進站后，直接前往硬卧車廂檢票——他現在好歹也是個幹部了，是可以乘坐硬卧的，但在買票的時候，還是需要出示介紹信的。
在列車員的微笑服務中，何雨柱進入車廂，然後和衣躺在床，全身都放鬆了。
何雨柱挺喜歡出差的，他不知道丁曼玲這一次到底賺了多少，但他覺得以丁曼玲的智商，想要實現經濟獨力是很容易的事情，他現在整理一下腦中的思緒，想把要跟丁曼玲商談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一下。
二十多分鐘之後，火車已經把城市甩到了身後，何雨柱坐在窗口的位置，看著風景。
現在的風景有些單調，山林、原野、田地……還有那些低矮的房舍……看一會兒就感覺到無聊透頂了，主要是之前他都不止一次地看過，而數年過去了，這些風景沒有絲毫的變化。
看時間不早了，何雨柱準備吃點兒飯。
出差的人一般只要錢上沒問題，都喜歡去火車的餐廳吃飯，一方面是價格穩定油水大，另一方面是不要那些亂七八糟的票，可勁兒地吃。
但對於何雨柱來說，這些都沒有什麼說服力，他一向是自己備飯。
一隻飯盒裡裝著水晶肘子，比小孩子的腦袋都要大，那皮肉都顫巍巍的，香氣撲鼻；另外一隻飯盒裡裝著香菇油菜溜蝦仁，同樣香氣誘人，然後就是兩個大饅頭。
一點兒不誇張地說，菜不多，但一拿出來，就聽到車廂里一片咽口水的聲音。
「小夥子，挺會享受的嘛。」旁邊鋪子的一個老者說道……語氣有點兒酸。
「有了就得吃嘛，不然那豬不是白死了嗎？」何雨柱笑了笑說道。
「你這理由還……真是正確。」
老者被這奇葩理由頂得都快沒話說了，然後問道：「你這隻肘子是在飯店裡做的？」
「我自己做的。」
何雨柱回答著話，手上可沒耽擱，一隻筷子在水晶肘子上輕輕一劃，挾起一大塊皮肉便放進了嘴裡。
「……」
老者很有幾分幽怨地瞪了何雨柱一眼，「這小子就不能跟自己客氣一下？」
何雨柱知不知道？
當然知道，不過他能夠肯定，一旦他客氣了，人家肯定就不跟他客氣，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