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機會
信是丁曼玲寫的。
她在信上註明，婁曉娥的父母希望婁曉娥能去香江。因為自從婁曉娥的哥哥去世之後，老兩口的身體都不太好，希望婁曉娥能夠過去。
但是，在附信之中，丁曼玲提到了一個叫黃繼業的人，並且查到這個人曾經和婁曉娥家很熟悉，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只不過黃家於五十年代後期離開了內地去香江發展，而且發展得相當不錯。
婁家在香江落魄后，一個偶然的機會，婁家父母與黃家相遇，而黃繼業更是看到了婁曉娥的照片，勾起了他對這位青梅的舊愛，表示只要婁家將婁曉娥嫁給他，就可以得到黃家的幫助，重振家業。
何雨柱當然是最先讀到這封信的，他突然明白了《禽》劇中的那部分關於婁家的隱藏情節了。
在《禽》劇中，婁家在去香江的時候，婁曉娥的哥哥也出現過，但到了後來，婁曉娥的父親去世了，哥哥莫名其妙地就不見了，婁曉娥的母親掌舵婁家的生意，而婁曉娥在外面東奔西跑的打拚，何雨柱也是後來才知道婁曉娥在香江結過婚，後來又離婚了，這裡面的離奇過程再也沒人追究。
何雨柱就想，或許就是自己橫插了一杠子，把婁曉娥強留在內地，倒是免了她去香江嫁人的可能，但是他真的能夠攔下嗎？
「你準備去香江嗎？」何雨柱問道。
現在去香江雖然困難，但也不是絕對不行，兩地通訊是在七十年代初期放開的，但這兩年也逐漸開始了允許探親，只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香江那邊回內地探親，而內地去香江探親的則很少……一方面是審.批不易，另一方面也是不容易確認相關親戚的居所，而且有很多內地人去了香江之後就不回來了。
「不去。他們的日子既然過得還可以那就行了。重振不重振的……呵呵，那麼大的年齡了，還是在家安享晚年好了。」婁曉娥也是氣得夠嗆，她絕對不懷疑丁曼玲是胡說八道，因為黃繼業這個人她記得很清楚，以前上學的時候他就對自己有企圖，止不過她從來沒搭理過那個人罷了。
至於說婁父婁母的請求，更是讓她感到一陣心傷——當年嫁給許大茂，就是應婁父的要求，但事實是，家族得沒得到證明是一回事，她的不幸卻是得到了證明。
剛開始的時候，有她從家裡隨身帶來的嫁妝，看在這筆財物的份上，她確實過了一段舒心的日子，但隨著日子越來越長，肚子卻日復一日的沒有動靜，她在許家的日子越來越難，但父母卻只告訴她兩個字——忍著。
再往後，如果不是何雨柱一直關注著她家的動靜，恐怕父母離開的時候，自己都不知道，若非何雨柱設計得好，全家恐怕都要受到自己的連累。現在他們又想到了自己的『剩餘』價值，又想用自己換取家族的崛起……憑什麼？！
「媳婦，為了孩子咱不氣。」
見到媳婦像只小青蛙似的運氣，何雨柱連忙安慰。
孕婦在這個時期最忌情緒的劇烈變化，他可不希望影響到自己的孩子。
「我沒生氣。只是感到……不值。」婁曉娥做了一個深呼吸讓自己平靜下來。
「沒什麼值不值的。」
何雨柱倒是顯得十分平靜，「媳婦，你應該知道，在國人的傳統觀念中，兒子才是家族傳續的關鍵，岳父岳母重視兒子、重視家族是很正常的，我們可以不贊同，但需要理解。」
「少來。」
婁曉娥瞪了他一眼：「如果現在我們都在香江，你還能這麼淡定？」
何雨柱嘿嘿一笑，道：「我要在香江，婁家根本敗不了，你信不信？」
「我信。」
婁曉娥點點頭也笑了，但她旋即黯然道：「可惜，爸媽他們的思想太狹隘了。」
何雨柱心裡盤算了一下，說道：「半個月後有個機會去廣州出差，本來我不想去，但現在看來有必要去一趟了。」
俗話說，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軋鋼廠的優勢就是鋼材，除了計劃任務之外，廠子里也有自主調撥一些鋼材的靈活性指標，而這部分指標大多的時候就是為了本廠的幹部職工謀福利了。
鋼材本身肯定沒辦法吃喝了，誰也沒那麼好的牙口，但可以用它們換啊！
在前幾年困難的時候，軋鋼廠就沒少用鋼材換糧食……就跟煤礦似的，用鋼材換糧換肉換菜，最後煤礦一咬牙自己辦了個農場，這才徹底解決了煤礦的主、副食問題。
軋鋼廠跟羊城的某水產公司就有這麼一筆交易，要換一批海產品。前兩天廠裡面開會，就是討論這個問題。
對於這個時代的工人幹部來說，出差是一件好事——有車坐、有差旅費可以報銷，遇到那會來事的兄弟單位，還有禮物可拿。軋鋼廠上上下下有資格去的人多了，一個食堂主任嘛……好吧，事關職工福利，他也的確有那資格。
李主任過年期間家裡遭了點災，心裡有些火氣大病了一場，幸好何雨柱送他的人蔘在家裡，服用之後身體逐漸恢復了過來……解鈴還須繫鈴人，這話倒真是顛撲不破的真理，何雨柱後來知道了，也有些無語。不過李主任這人有一宗好處，只要是禮到了，他肯定會辦事。更何況是治好了他的病，所以就把這次機會給了何雨柱。
其實大部分事宜都已經談妥了，何雨柱過去也就是驗驗貨然後發貨，基本上就沒什麼事情了。
何雨柱本來是不想去的，只說考慮一下，但他剛才想了一下，決定還是去一趟，主要是想跟丁曼玲見個面。
將自己的打算跟婁曉娥說了之後，婁曉娥倒是有些憂慮：「會不會有麻煩？丁姐能過得來嗎？」
「不會。」
何雨柱說道：「我聽說現在香江那邊已經開放探親了，內地這邊也快了，等有機會我們倆一起帶著孩子過去，我倒要看看老兩口怎麼當著孩子的面讓他們的母親改嫁。」
說到這裡，何雨柱語氣中也帶了幾分憤然……他又不是土捏的，更不是原主那個憨包，怎麼可能不生氣？
原本婁父婁母遠離，大家一別兩寬這是多好的事情，可是那邊又整幺蛾子，如果不是礙於婁曉娥這層關係，他都想讓丁曼玲火上加薪了。
「你真生氣了？」婁曉娥問道。
何雨柱翻了個白眼：「我能不生氣嗎？就算不把我這女婿當半個兒看，可他們也不能沒完沒了地算計我媳婦不是？我媳婦人傻可女婿不傻，沒那麼辦事的。」
「我也不會老讓他們算計……」
婁曉娥說著說著，猛地反應過來，「你說誰傻呢？你才是傻柱！」
「你是傻娥！」何雨柱立即反唇相譏。
兩個人說著說著竟然像小孩子一樣互諷，倒是沒動氣，最後都笑了起來。
「算啦。我大度。」
何雨柱揮揮手，也不知道是說不跟婁曉娥計較還是不跟婁父婁母計較：「我明天就寄信去，得跟丁曼玲約好時間。」
「那你跟丁姐說啥？」婁曉娥問道。
「丁曼玲已經在香江站穩腳了，讓她幫襯一下，岳父岳母的麻煩應該可以迎刃而解。」何雨柱心中已有計較，但現在還不是說的時候。
丁曼玲在信中沒有說得太明確，但已經隱約的告訴何雨柱，她是按照他的提示，在去年3月份的時候，收攏了一批資金，而在下半年的時候，利用石油期貨的波動大大地收割了一筆，而且還囤積了一批固定資產和地皮……一句話，資金不是問題。
「行，你看著辦吧。」婁曉娥是絕對相信自家老公的，既然何雨柱大包大攬了，她也就信了。
何雨柱也是立即就行動了起來，婁曉娥月份還淺，但幫忙做些準備……好吧，其實何雨柱根本不需要什麼準備工作，但表面上得過得去，而且何雨柱本人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便向李主任表示願意去南方出差，為領導分憂解愁。李主任大喜，讓他先做好準備，具體出發的日期待定。
……
香江。
有了車輛代步之後，丁曼玲與客戶見面時，多數都是安排在外面……當然，都是比較重要的客戶，只有那些小客戶或者新客戶，會在公司接待。
今天她要去見的客戶算是熟人了——李逸風。
因為對方的時間安排有些不便，而丁曼玲在附近正好有一個老客戶，雙方便約了一個時間，丁曼玲直接去廣告公司找李逸風商談。
會議室，她見到了李逸風。
他剛剛開完會，卻仍顯得神采奕奕，看見丁曼玲，他的黑眸中光芒逼人。
「丁小姐，」
看到丁曼玲，他連忙迎上去，「我原想親自去接你的，可是剛才的會議拖得太長，真遺憾。」
「明白，我也經常這樣。」
丁曼玲笑著說道：「還有，李先生，謝謝你的花，我很喜歡。」
「希望是友誼的開始。」他接一按她放在桌上的手，丁曼玲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將手抽回。
李逸風找她確實是為了歐美期貨市場上的一些事情，兩個人討論一點事，交換一點意見，兩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要離開的時侯，已經超過了平日下班的時間。
丁曼玲剛邁出廣告公司，李逸風追了出來。
「丁小姐，等一等，」他在後面喊：「一起走。」
「不是因為沒法子去接我而想送我回去吧？」她打趣著。
他凝視她半晌，「一起晚餐，好不好？」他很有誠意。
丁曼玲想一想，點點頭。
「我是不是應該回一句『榮幸之致』？」看得出李逸風是真誠盼望她的友誼。她也對他頗有好感，正如羅麗雲所說，為什麼不試試呢？快樂是要自己去尋求的。
「我沒有車，用你的車。」李逸風說道。
「沒有車還說接我？」丁曼玲啞然失笑。
「我一直用公司的車，在香江開車很麻煩，又沒地方停車，用公司的車卻有司機，方便多了，」他說，「因為想跟你一起晚餐，所以讓司機先走了。」
「我做司機，但我要回銀行一趟。」丁曼玲說道。
「我開車，你帶路。」李逸風說道。
「香江就這麼小，你必須適應它。」她說：「要不然會是件很痛苦的事。」
「放心，我的適應力很強，」他笑著說道，「為了工作，我可以勉強自己去適應，男人是事業第一。」
兩個人就像是老朋友一下聊著天，徑直回到了銀行。
「丁小姐，有您的一封信。」門口的保安看到是丁曼玲下車，連忙上前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