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日常（六）
何雨柱將兩個油紙包放在桌上打開，裡面分別是兩斤已經切好的鹵豬頭肉和一包梅菜扣肉。
然後他又變戲法似的從右邊褲兜里取出一瓶西鳳酒，從左邊的褲兜里摸出兩個鹹鴨蛋放在桌子上。
閻埠貴之前被何雨柱懟了好幾下子，這會兒還氣著呢，見到何雨柱過來，他本來是想拂袖而起，給何雨柱幾分顏色的，但在看見桌子上的酒菜之後，閻埠貴本來已經準備站起來了，此時卻坐得更穩了。
「行，那就和老易喝一杯，這真是多少年沒在一起喝過酒了。」
閻埠貴伸手拿起那瓶酒，看了一眼：「喲，是西鳳酒，我還以為是茅台呢。」
何雨柱翻了個白眼，他想懟兩句，但易中海以目光示意……好吧，第一天回來，真吧閻老摳懟出個好歹來，大不吉利。
茅台確實是黔省的特產，但這個時候還不如西鳳、汾酒那麼出名。
何雨柱是知道茅台後來的價格的，所以他在黔省這幾年也沒少囤貨，足有近百箱之多。
這玩意，哪怕以後用來送人或者自己喝都是可以的，囤放時間越久，這玩意就越好喝，但何雨柱似乎繼承了原主的一些……嗜好，他還是喜歡喝二鍋頭，尤其是牛欄山的二鍋頭，他也囤了百八十壇。
「來，三大爺，親不親，故鄉人，這杯我給你滿上。」
何雨柱起身給閻埠貴倒了一杯……來日方長，就閻老摳的為人，懟他的日子在後面呢。
……
「老劉，傻柱回來了。」
劉海中剛一下班，二大媽就神神叨叨地告訴他一個驚人的消息。
「你看到他了？」劉海中皺著眉頭問道。
「我看見婁曉娥了，本來我想跟她說話的，她沒理我。」二大媽悻悻地說道。
她是看到何雨柱家大包小包堆放在地上有點兒眼熱，想過去問問，但婁曉娥直接就把門關上了……劉海中和婁家的恩怨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在不知道底細的情況下回家坐著生悶氣。
「婁曉娥也回來了？」
劉海中卻是精神一振，「太好了，這次我一定不會庭這機會！」
二大媽眼睛一亮：「老劉，你有辦法了？」
劉海中陰.陰一笑，道：「我們拿傻柱沒辦法，但婁曉娥嘛……你忘了她的出身？我明天把這件事情彙報給李主任，李主任一定會重用我的。」
門外，正要舉手敲門的劉光天收回了手，他向抱著孩子跟在身後的秦京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出去十幾步后，說道：「我爸的官迷病又犯了，竟然想把婁曉娥供出去。」
「婁姐回來了？那……我們快去告訴她一聲吧。」秦京茹一聽，立即緊張了起來。
劉光天嘆了口氣，率先向何雨柱家走去……果然，雖然房門是關著的，可兩間屋子都沒上鎖。
他來到何雨柱住的那間，輕輕敲了敲門：「婁姐在家嗎？」
「誰啊？」
房門打開，婁曉娥當門而立：「劉光天？」
她的目光看向抱著孩子的秦京茹：「京茹，這是你閨女？」
「是啊，長得很漂亮是不是？」
秦京茹得瑟地亮出自己懷裡的閨女，她的目光忽然一凝：「那是你閨女？她多大了？」
這時，何喬出現在婁曉娥身邊，好奇地打量著這兩個……不，是三個客人。
「我的大女兒何喬，今年13歲。」
婁曉娥輕輕揉了一下何喬的頭髮，笑著對劉光天夫妻二人說道：「進來坐吧。柱子上一大爺家了。」
劉光天和秦京茹走了進來……這會兒屋子已經打掃得非常乾淨了，其實每隔一段時間，何雨柱夫婦也會過來打掃一下，所以婁曉娥她們並沒有費什麼力氣。
「坐。」
婁曉娥扯過兩張凳子請二人坐下，然後問道：「孩子叫什麼名字？」
「劉茹。」
秦京茹驕傲地道：「取光天的姓和我的名字。」
「很好聽的名字。」婁曉娥說道。
「婁姐，我聽說你生的是龍鳳胎啊。」秦京茹臉上露出好奇的神色，又看向了何喬。
很明顯，何喬的年齡對不上。
「這孩子是我的養女。她的弟弟和妹妹正在床上睡覺呢。」
何雨柱夫妻從來不曾掩飾過何喬的身份，畢竟收養她的時候，孩子已經大了，而且這兩年還教著她給親生母親寫信，寄照片，根本沒有瞞她。
秦京茹有些不好意思，她把孩子放在了地方說道：「小茹，去找漂亮姐姐玩。」
「姐……」
小丫頭搖搖擺擺地向何喬走過去……照顧小屁孩，何喬的經驗是那是相當之豐富，她連忙上前扶住了小劉茹，小丫頭立即咧著嘴笑了起來：「姐……」
秦京茹卻指了指床，放低聲音：「我去看看行嗎？」
婁曉娥點點頭：「看吧，這兄妹倆睡覺可死了，你就是在他們跟前放炮仗都沒有，該睡還是睡。」
秦京茹輕手輕腳地來到床前，果然看到一男一女兩個胖娃娃躺在床上熟睡，雖然說是龍鳳胎，但他們長得並不是很像，只是眉眼間有些相似之處。
「真可愛，要是我也能夠生一對雙胞胎就好了。」秦京茹說道。
「咱們還年輕，說不定明年就有了。」劉光天也過來看何曉、何晨，聞言大喇喇地說道。
秦京茹的臉頓時紅了，揮拳捶了他一下，這才又回去在凳子上坐下，三個人也再次閑聊了起來。
「劉光天，你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婁曉娥問道。
劉光天和秦京茹對視一眼，都有些難以啟齒的感覺，最後還是劉光天說道：「其實我倆本來在去我爸家的……你大概不知道，我在半年前分了房子，就搬出去了。誰知道剛到門口，就聽到我爸和我媽談到你們……你爸他可能會在明天向李主任彙報你和柱子哥回來的事情。」
婁曉娥淡淡一笑：「我們是正常調動，你放心，沒有會拿過去那點兒事做文章……事實上，李主任知道這件事情，你爸去彙報只能是自己找不痛快。」
劉光天和秦京茹對視一眼，都鬆了口氣。
劉光天這些年的變化還是比較大的，至少在成家之後，他不像以前那樣混不吝的了，估計這裡面有秦京茹和閨女的功勞，俗話說，娶妻要娶賢，秦京茹雖然稱不上一個『賢』字，但她至少活得真實而且為人不壞，多少也能中和一下劉光天心中被劉海中棍棒教育產生的戾氣。
兩個人坐了一會便帶孩子離開了，並且表示回頭再過來，順便將後院的房門鑰匙交接一下。
其實婁曉娥想說真的不用，但看二人鄭重其事的樣子，覺得這話不說也罷。
「京茹，你……秦淮茹還住在這裡嗎？」
在送二人出來的時候，無意中看到以前老賈家住的房子亮燈了，婁曉娥順口問道。
秦京茹也掃了那邊一眼，道：「我姐現在和許大茂住在婆婆家，這邊住著她的前婆婆和兩個閨女，」
她放低聲音：「棒梗改姓許了，七零年的時候下鄉了。」
「京茹，走啊。」
已經走出去十幾步遠的劉光天喊道。
「來了，來了。我走了，婁姐。」
秦京茹一邊應著一邊迅速地跟了上去。
婁曉娥正準備去後院看一看，這時屋裡又響起了二重奏……現在龍鳳胎已經快五歲了，表達自己的述求時，多半都是用喊的，而不是哭。
「媽，曉曉和晨晨餓了。」何喬在屋裡也喊上了。
飯菜是早就熱好的，婁曉娥連忙回屋裡忙活起來了，這兩個小傢伙除了正式飯菜之外，奶粉和麥乳精都需要現沖的。
後院一大爺家裡，閻埠貴喝的是滿面紅光。
「這鹵豬頭肉和梅菜扣肉都是傻柱的手藝吧？好久沒吃了，還是那麼地道，再來一杯。」閻埠貴的舌頭有些捋不直了。
「行了，舌頭都捋不直了，別喝了，回去休息吧。」易中海有些嫌棄地看著閻埠貴。
「那……也行，我就先回去了。」閻埠貴起身時有些晃悠，走了兩步大概就找到感覺了，邁著六親不認的步子就出屋了。
「柱子，去送送他。」易中海遞眼色。
「我說一大爺，你的聖母心怎麼又活絡起來了？」何雨柱不滿意地說道。
閻埠貴蹭酒喝已經給面子了，哥們還包吃包喝包送……三包服務咋地？
「你反正也要回中院，一隻羊是牽，兩隻羊也是放，老閻歲數大了，別跟他一般見識。」易中海哄道。
何雨柱點點頭……可走到門口他琢磨著不對，轉頭沖易中海瞪眼：「一大爺，我可沒喝多，我們倆誰是羊啊？」
易中海翻了個老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是沒喝多，比喻你還聽不出來嗎？走吧，走吧。」
這還嫌棄上了。
閻埠貴高一腳低一腳地地往前院走了，何雨柱也沒真送……給他慣的！
回到家裡，兒子和小閨女正乖乖地坐在桌子旁吃飯呢，一個突襲，在兒子和小閨女細嫩的小臉蛋上各自親了一口說道：「這是睡醒了知道餓了？」
「臭爸爸。」何晨嫌棄地推開他的臉。
「趕緊喝點兒湯吧。你也真實的，想喝酒就少喝點兒，一大爺那麼大歲數了，要是喝壞了身體怎麼辦？」婁曉娥遞過來一個熱手巾把讓他擦臉。
「放心吧，一大爺身體棒實著呢。」何雨柱想了一下《禽》劇中一大爺的年齡，貌似這三大爺都挺能活的，就是他們的老伴能遭點罪，一大爺老伴是早沒了的，二大爺、三大爺的老伴後來也是多災多難的，現在嘛……至少一大媽的命運改變了，現在還活得硬梆梆的呢。
「東屋都收拾好了吧？」何雨柱問道。
「都收拾好了。」
婁曉娥頓了頓，說道：「今天第一天回來，我陪她們三個睡一晚上。」
「嗯。」何雨柱點點頭，他也覺得有些困了，自己倒床上就睡了。
「真是的……」
婁曉娥也是無語了，她把何雨柱的襪子、外衣、外褲都脫了，然後蓋上被子……家裡的土暖氣雖然這些年沒用了，但何雨水每年冬天都會隔三差五地燒一燒，然後把水放了，所以還可以正常使用，何雨柱他們一回來就給燒上了，現在兩個屋子都暖洋洋的。
前院。
閻埠貴進屋的時候，閻解成和於莉也回來了，看到閻埠貴滿面通紅地進屋倒頭便睡，問三大媽：「媽，非年非節的，我爸這是上哪兒喝了？」
三大媽沉著個臉道：「今天一大爺和傻柱回來了，你爸一準是在他那邊喝了。」
她不高興，因為閻埠貴在那兒喝酒沒告訴她，倒不是她想爭這口飯，而是她這晚飯做多了。
於莉來到桌前看了看飯菜……酸菜燉粉條，裡面有幾片肉，二合面的饅頭，然後就是小鹹菜，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喜色，公公這會兒醉倒了，她們就能夠多分幾條肉。
閻解成倒是沒有想那麼多，而是悻悻地說道：「我爸這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就不能帶回點兒菜？哎，傻柱回來了，那婁曉娥也回來了吧？」
於莉一聽就立即翻臉了：「咋啦？你惦記上婁曉娥了？」
閻解成嚇了一跳：「我就是隨口問問，他們不是結婚了嘛要。」
於莉的臉色現在跟三大媽有得一拼：「你最好是『隨口問問』，以後別有事沒事的往中院。」
「活該！」
三大媽怒其不爭地瞪了兒子一眼，道：「都趕緊地吃飯，別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