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番外何雨水（三）
「哥，你有多長時間沒往家拿飯盒了？」何雨水咬著手裡的餅子問道。
「我哪一天飯盒沒拿回來？」何雨柱有些心虛地反問。
何雨水生氣地說道：「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飯盒每天洗得乾乾淨淨，我就知道是有人搶了我的活兒，但我沒想到的是有人連我吃的東西都搶了。哥，到底我是不是你妹妹？」
「你是不是我妹妹，你不知道啊？」何雨柱也有些不樂意了……更多的是惱羞成怒。
「行！要是這麼說，那以後咱們倆就分開過好了，我餓死也用不著你負責！」何雨水猛地站了起，手裡的餅子也放回了盤子里，轉身就要出去。
「別急啊！」
何雨柱剛才話一出口，就後悔了，但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收是收不回來了，他連忙找補，說道：「得嘞！我實話跟你說，是給秦淮茹了。你也知道，她家裡生活困難，我若是不接濟她們，真的會出事。」
「可你接濟她們，我會出事。」何雨水憤然說道。
「我……我以後注意一些。」何雨柱窒了一下，趕忙沖何雨水保證。
「行，我信你一回。」何雨水也是沒辦法，那是自己相依為命的哥哥。再說了，他也不是非要逼著哥哥從廠裡帶飯菜給自己。但問題是，你不能把自己的親人扔一旁，去關心一個兩姓旁人啊！
賈家。
賈張氏正拿著一塊排骨啃得滿嘴流油……還得是她牙口不好，要是牙口好的話，她能把骨頭都嚼碎了吃下去。
秦淮茹抱著正在哭叫的孩子在地上遛達，這兩天她的奶不順暢，弄得孩子也飢一頓飽一頓的，她不時地看一眼賈張氏，最後鼓足勇氣道：「媽，給我一塊錢，我想買點牛奶給槐花喝，我的奶水有些不夠。」
賈張氏咀嚼的動作頓為之一窒，隨即像被踩了尾巴似的猛然發作了起來：「秦淮茹，你是不是一直打我那些錢的主意，我告訴你，那些錢是我養老用的，跟你……還有你養的賠錢貨沒有半毛錢關係！」
秦淮茹急了：「媽，槐花也是你孫子，她要是餓出個好歹，我對不起東旭，難得您就不怕東旭來找您嗎？」
提到兒子，賈張氏的氣勢也為之一弱，嘟囔道：「生孩子哪有你這樣嬌貴的？去醫院生也就罷了，竟然還要買奶喝……用不用雇一個奶媽啊？在我們鄉下，弄點兒大米湯、苞麵糊糊就能餵飽了……對了，你可以跟傻柱和一大爺要錢啊，他們上次可是捐了四十多塊錢，東旭活著的時候，一個月也賺不上這麼多錢。」
秦淮茹都快要崩潰了：「媽，那不是傻柱和一大爺的錢，是全院的捐款。」
賈張氏非常的淡定，道：「那就再捐一次唄。咱這院子里好幾十戶呢，就算每個月一戶捐1塊，那也比東旭的工資還要高了，養我們綽綽有餘。」
「媽，救急不救窮。人家……憑什麼養我們！」秦淮茹對婆婆的腦迴路簡直是崇拜得五體投地，差點兒就說大院里的鄰居又不是她兒子，憑什麼供養她。
賈張氏大概有了點兒13數，小眼睛眨巴眨巴說道：「那就跟一大爺和傻柱要……不，借錢。一大爺那麼大歲數了，每個月九十多塊錢肯定花不了，他攢著幹什麼？又不能下攢，就算將來買口最貴的棺材也花不了。還有那個傻柱，家裡就一個賠錢貨，他一個月三十二塊五，用不了的用，咱們棒梗可是個帶把的。」
秦淮茹哭笑不得：「媽，棒梗是兒子不錯，可那是我和東旭的兒子，不是人家傻柱的兒子，人憑什麼替咱養孩子？」
賈張氏一聽就不幹了：「秦淮茹，你到底是哪邊兒的？我說一句你頂一句，就顯得你臉盤子高貴？舍不下那張臉是不是？」
「媽……」秦淮茹委屈壞了，眼淚撲簌簌地掉，連她懷裡的小槐花都停止了哭泣，伸出手摩挲她的面龐，似乎要為媽媽擦乾眼淚。
「你以為每天從傻柱那裡拿飯盒，跟他眉來眼去的我沒看見是不是？」
賈張氏話鋒一轉，一臉的不屑……她沒上過學，但對有些人來說，拿捏人心是天賦技能，隨隨便便地拿起來就能用，賈張氏絕對不可能因為秦淮茹的幾滴眼淚就把主動權交出去。
「媽，你怎麼這麼埋汰人啊！」
秦淮茹委屈得不能自已，她邊哭邊說：「我為什麼賠笑臉，還不是為了您和孩子們能吃點兒帶油水的，我要是冷著個臉，人家又不欠我的，憑什麼給啊。」
「誒！」
賈張氏變臉那是有真傳的，一聲長嘆頓時換上了體貼模式：「淮茹啊，媽知道你心裡苦。剛才也是話趕話說到那兒了，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這媽都知道，你也是不得已。但這不是為了孩子嘛！
傻柱那人傻呼呼的，也沒個女人能看上他，你對他好一點兒他就樂得找不著東西南北了，別說飯盒了，拿住了他的錢，你這三個孩子今後的幸福就有保證了。」
打一巴掌給一甜棗，不外如是。秦淮茹被賈張氏的操作頓時感動了，覺得自己的一片苦心全都得到了回報。
她點了點頭：「媽，我明白了。」
賈張氏的胖臉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不知道是對兒媳婦的恭順滿意呢，還是對自己調.教兒媳婦的手段感到滿意。
食堂里，正在裝飯盒的何雨柱驀地打了個冷戰。
今天中午廠領導招待外廠的客人，他留下了一些梅菜扣肉和一小盤魚香肉絲準備帶回去給何雨水解解饞，他也覺得這段時間光忙活賈家的事情，有些忽視自己的妹妹了。
何雨水今天放學也找，她回家看到何雨柱還沒有回來，便放下書包準備出去接一下……今天應該有好吃的。
剛出門，就看到何雨柱悠哉悠哉拎著兩個飯盒從前院走過來，然而就在何雨水舉步要走過去的時候，一道豐腴的身影搶在她前面來到何雨柱身影。
「柱子，怎麼才下班。」秦淮茹眉眼含笑地問道。
「啊，可不是才下班嘛。」何雨柱有點兒懵，剛才秦淮茹那個突然出現在面前的動作，讓他有一種面對歡迎丈夫下班的小妻子的感覺。
「剛才棒梗還說，不知道他何叔今天帶什麼好吃的回來，兩個孩子都被你把嘴吃刁了，每天就等著晚上這一頓呢。」
秦淮茹一點兒不見外的接過何雨柱手裡的飯盒，「我先回去了，謝謝你，回頭我把飯盒給你刷乾淨。」
「不是……」何雨柱想起來答應妹妹的事情想要把秦淮茹喊回來，可是又覺得拉不下臉來。
秦淮茹別看在家裡窩囊，可本人那是精明著呢，早就從何雨柱的反應中窺出他可能是反悔了，所以走得那叫一個毫不留戀……她就不信何雨柱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跟一個寡婦拉拉扯扯。
何雨水將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但從她的角度看上去，就像是秦淮茹上去接過飯盒一下，而且何雨柱根本沒有阻止，這讓她非常的氣憤。
何雨水想過要上前把飯盒搶過來，可她畢意是個高中生，所受到的教育讓她做不出這種不得體的行為，而且……她得考慮何雨柱的顏面。
這會兒何雨柱也看見何雨水了，臉色頓時有些尷尬，走到跟前就想要解釋。
「哥，不用解釋，反正我理解不了。」
何雨水神色已經由憤怒變成了淡然，她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想娶秦淮茹，我想我可以理解。」
說完，她回到了自己的屋裡。
何雨柱被她后一句給頂得半天說不出話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上去低聲呵斥道：「你胡說什麼呢？我怎麼可能娶一個寡婦呢？你放心吧，哥絕對不會娶她的，你也別亂說，寡婦門前是非多，別給人家找麻煩。」
「哥，你也知道寡婦門前是非多，你看看整個大院，就你跟秦淮茹關係最近，說說笑笑的，你這就是製造是非！」何雨水毫不客氣地說道。
「一邊兒去！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都多，用不著你管。」何雨柱這個人就是要面子，被自家妹子這麼一說，頓時就覺得抻不住了。
……
一晃眼，何雨水已經高三了，這會兒高考還沒有取消，老師讓學生們都回家商量報考哪個大學，然後回學校填報志願。
「何雨水，你想好考哪個學校嗎？」同學劉可馨問道。
「我打算高考後直接去參加招工考試。」何雨水抿了抿嘴說道。
這轉眼間已經兩年多過去了，何雨柱的飯盒依然是天天給秦淮茹截和，何雨水幾乎見不到，而且不僅何雨柱的工資被借去，連這些年攢下的錢都被『借』走了，結果賈家的兩個大人三個孩子吃得白白胖胖，何雨水這個親妹妹反倒長得身材像洗衣板似的。
憑良心說話，何雨柱確實沒虐待她，至少是飯能夠吃飽了，但何雨水卻覺得這個哥哥陌生了，他不再是那個像爸爸、媽媽那樣照顧她的哥哥了，何雨水有一種迫切地想要從那個院子里搬出去的想法……不可抑制。
「啊？」
劉可馨的嘴巴驚訝得張成了一個『O』型，她急忙勸道：「你的學習成績並不差，就算不能考本科，也可以考一個專科，畢業出來那就是幹部。」
何雨水臉上露出無奈的神色：「如果有可能，我當然希望考大學，可是我現在家裡的情況不允許。我得早點兒獨立起來。」
「誒！」
劉可馨和何雨水是好朋友，何雨水家裡的情況她也清楚。
何雨水露出一臉的無所謂的模樣：「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我還是把希望放在自己身上最保險！」何雨水說道。
……
四個月後，剛剛中學畢業的何雨水參加了紡織廠的招工考試，而以她的學習成績，輕鬆地通過考試，成為一名紡織廠的正式工人，實現了她離開四合院的第一步——經濟獨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