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日常（五）
清晨，婁曉娥張開眼睛，習慣地伸手在旁邊扒拉了一下，確認自家男人不在身邊后，似乎有些不滿，眯了一會兒眼之後又猛然坐起身，望著窗外發了一會兒怔，才想起今天是星期日。
整片家屬區都顯得有些熱鬧，孩子們因為大人在家休息而倍感雀躍，但又因為他們過於頑皮，給休息在家的父親以新的工作內容——打孩子。
沒錯，就是字面的意思。挨打的都是些皮小子，打一打更健康。
婁曉娥來到院子里的時候，看到何雨柱在那兒忙活。她有些好奇地走過去：「你在這兒忙活什麼呢？」
「做幾個套子，看看能不能套著野雞或者野兔什麼的。」何雨柱說道。
昨天打到的野雞給了他一些靈感，老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這個年代山裡還是有很多野物的，哪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前世他也是一名骨灰級的釣友，認識了一個從大興安嶺來兒子家養老的老獵手，那位老爺子跟他學習釣魚技巧，無以為報，便將一身的打獵本事傾囊相授，而且還笑著說，這是他佔便宜了，雖然傳授了屠龍術，在現代社會，卻已經不允許屠龍了……嗯，他打彈弓其實就是那會兒學的，老爺子還把他用了一輩子的彈弓送給他，可惜穿越時間不是預訂的，他沒帶來。
何雨柱有倉庫空間傍身，可以說是不缺吃穿，尤其是一個人生活的時候。
剛開始的時候，他有些大意，好在四合院里的人都很熟悉，關注點沒在這方面，而經歷了諸多事情之後，他也開始謹慎小心了。
可是現在他是一個有家庭的人了，如果他們家總是吃的很好，這就容易引起別人懷疑了。何雨柱如今比以前謹慎了不少，倉庫空間是他最大的秘密，千萬不能被人察覺。就連老婆孩子也得當心，不是不信任她們，而是這種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就越容易泄密。
婁曉娥不懂這些，看了一會兒就索然無味，她突然想起扣在葦筐下的那兩隻野雞。
「柱子，快過來看啊！」婁曉娥突然歡喜地喊了起來。
「怎麼？野雞成精了？」
何雨柱放下手裡的套子，走過去。
只見婁曉娥已經將葦筐掀起，裡面的野雞不安地叫著、跳著……顯然，這對於它們目前的狀況毫無幫助。
婁曉娥猛然伸手進去又迅速地縮回來，手心裡已經拿到了一枚蛋——這兩隻野雞竟然下了一隻雞蛋。
「這倒是意外之喜，也算是它們最後的貢獻吧。」何雨柱笑著說道。
「別殺它們，養著唄。」婁曉娥一臉懇求的模樣。
何雨柱臉皮抽了抽，他現在要養的東西貌似有些多啊。
「要不……我幫你喂它們。」婁曉娥說道。
「這個可以有。」
何雨柱笑了笑：「那就養著吧。」
餵豬的飼料拌上點兒糧食當雞食完全沒有問題。
「太好了！」
婁曉娥立即雀躍了起來……反正是在院子里沒有別人，她摟住了何雨柱的脖子，給了他一個熱烈的吻。
「我喜歡這禮物，如果能夠變成日常那就更好了。」
何雨柱看了看錶：「我們得快點兒吃早餐了，等一會兒基建科的同志們要過來幹活了。」
「要做什麼準備嗎？」婁曉娥問道。
「多燒一些水，我來準備米飯和菜……廚房都準備好了，你就別操心了。」何雨柱大包大攬地說道。
七點半，就跟上班一樣，基建科的同志便來了，除了十來名工人之外，張菊英居然親自帶隊過來了。
「張同志，還麻煩你親自跑一趟，謝謝了。」何雨柱連忙上前感謝。
「應該的，這位是隊長盧國慶，具體怎麼加工你就跟他說。」張菊英介紹旁邊一名四十多歲、黑瘦精幹的男人給何雨柱認識。
「盧隊長，這位就是何雨柱同志，食堂新來的副主任。」
「何主任。」盧國慶也是個老實人，喊了一聲之後似乎就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就拜託盧隊長和各位師傅了。」
何雨柱把自己畫好的圖紙交給盧國慶：「盧隊長，我也沒畫過建築圖紙，你看看這個能不能看，要是不好看的話我可以現場講解。」
「能看明白，何主任這圖畫得挺好的。」盧國慶展開圖看了一遍之後說道。
「那就好，辛苦各位師傅。」何雨柱鬆了口氣。
「何主任，我就先走了，有什麼事可以去家裡找我……我就住在你後面第四排左數第三個院子。」張菊英這邊安排完，便也告辭離開。
「行，辛苦了。」何雨柱送張菊英離開，盧國慶這邊已經安排人往院子里搬建築材料了。
何雨柱要蓋的東西主要就是三個部分，一個是廚房，主要是兩個灶台；一個是廁所，廁所他準備安一個馬桶，旁邊安一個可以方便移動的糞筒，在馬桶和糞筒之間有個暗道用於將糞便沖入糞筒。廁所里還壘了一個浴缸座……嗯，何雨柱在倉庫里找了一個雙人浴缸，這玩意兒得和馬桶一樣，以後再安裝，現在不急。
第三部分則是豬圈，這個部分的施工比較麻煩，除了豬圈之外，還要壘兩個飼料培養槽，而這些工作量挺大的。
在工人們工作的時候，何雨柱也沒閑著，他在房間里組裝暖氣片……不但是正房，廂房、廁所、廚房，都要裝上。這不可避免的有一部分管道要在露天通過，為了盡量減少熱量流失，還要在那些管道上纏上隔熱材料。
這工作也是夠艱巨的！
「你什麼時候買的這麼多的暖氣片？」婁曉娥問道。
「我託人從昆明捎來的，花了不少錢。」何雨柱淡定地答道。
他不怕查這個，一則昆明確實有賣這個的，二者他們這裡確實有路過的長途車司機，如果認識那麼幾個從哪兒捎來一些東西，也是很正常的。
最重要的是，他如果不犯事，也沒人扯那淡。
剛開工后不久，婁曉娥就把一張炕桌放在院子中間，泡了一大壺茶……當然不是苦丁茶，而是宜於眾口的茉莉花茶。
盛茶水的也不是茶杯，而是十多隻大碗，看著就壕。
「盧隊長，這基建活兒我不懂，但做飯是內行，大傢伙兒受累，我肯定讓哥幾位吃好嘍！」何雨柱拍著胸脯子保證，又散了一圈煙。
領導，講究！
盧國慶和工人們暗挑大拇指。
其實何雨柱這個副主任比起盧國慶的隊長和楊華健的班長也大不到哪兒去。但部門不一樣，所以含金量不同，就像銀行的科長和街道的科長他能一個份量嗎？
不能夠！
廁所，廚房都很容易，沒有一上午的時間就完成了，而且還幫何雨柱給房間打孔，留下走管的通道。只是接下來挖豬圈的工作比較麻煩。
「盧隊長，先讓大傢伙吃口飯，吃飽了不餓。」何雨柱笑著說道。
十二道菜，有六道是肉菜，三道是魚，還有三道才是青菜……最重要的是，菜量十足！
盧國慶本來尋思著就是隨便吃點兒，有窩頭那就不錯了，管飽就更好，但沒想到是這些……在看到桌子上的那些菜時，有些工人都不好意思拿筷子了。
「何主任，這太……破費了。」盧國慶真心有些不安。
「我不是說了嘛，別的不敢保證，肯定讓大家喝好、喝好。」
何雨柱拿出一瓶白酒，給眾人逐一斟上，然後說道：「下午還有活兒要干，我就不請大家盡興了，謝謝諸位！」
事實證明這頓飯沒白吃，等把豬圈蓋好之後，不客氣地說，在裡面睡人都沒有問題。不僅如此，知道上面還要把泥土覆蓋上之後，盧國慶他們把防水和排水都考慮好了。只是現在還沒有干透，整么也得個十天半月的。
等送走了盧國慶他們，何雨柱才發現婁曉娥不見了。
青天白日肯定不能丟了，何雨柱目光在院子里逡巡了一圈，發現少了一把鐮刀和一個魚籠，就知道她幹什麼去了。
等他騎著自行車找出去，才發現自家媳婦在分給自家的那塊自留地里掄著鐮刀奮戰呢。
「怎麼想起干這個了？魚籠呢？」何雨柱問道。
「楊大嫂建議咱們種點兒東西……那個魚籠我給扔河裡了。」
婁曉娥有些忐忑：「不是就那麼扔了，我把繩子綁樹上了。」
「那就行，等吃完飯我們就去看看收穫。」何雨柱說道。
「你去做飯吧，我等一會兒就回去。」婁曉娥的神色間頗有幾分倔強。
「行，別太辛苦了。」
何雨柱體貼的離去……婁曉娥是要用行動告訴他，自己不是累贅，這種情形下，他必須選擇毫不遲疑的相信。
吃過晚飯，看得出婁曉娥是累得一動也不想動了，何雨柱直接將婁曉娥抱上床，然後拎著鋤頭去自留地將剩下的工作做完——整個地都要翻一遍，至少要將那些雜草的草根鋤掉才行。
第二天早上，何雨柱在前一天已經松好的地里開始播種，現在是八月份，可種的東西不少……二分地，面積還是挺大的，他將地分成四份，分別種上西紅柿、蘿蔔、白菜和茄子。
「喲，何主任，這麼早就下地里幹活？」一個胖墩墩的女人也扛著個鋤頭下地，後面跟著兩個扎著辮子的小女孩。
「大嫂，你怎麼稱呼？」何雨柱看了看這個人，不認識，但兩家的地是相鄰的，想必也是鄰居。
「我姓劉，我男人姓牛。這是我倆閨女，老大金娣，老二銀娣，叫叔叔。」胖女人看上去也是個挺爽利的人，說著話招呼倆女娃過來喊人。
「叔叔好。」倆女娃有點兒怕生，用手揪扯著衣角，有種小紅帽初見大灰狼的既視感。
「好，好，把手抻出來。」
大灰狼……不，何雨柱變戲法似的從褲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塞在兩個孩子的手裡，看得牛大嫂好生奇怪——這位隨身就帶著糖？
兩個女娃還有些不敢接，扭頭看她們的娘。
「叔叔給的那就接著啊，謝謝叔叔。」
「謝謝叔叔！」兩個女孩這才大膽地接下了奶糖，脆生生地道謝。
「何主任，你先忙著。」牛大嫂招呼倆閨女去自家地里。
「牛大嫂，以後叫我小何就行了。」何雨柱在後面喊了一句。
要真是正主任，喊了也就喊了，很多人在稱呼的時候直接就把『副』字省了，倒讓他有些彆扭。
「行，行。」
牛大嫂答應著，隨手將倆閨女手裡的糖給繳了，然後一人分了一塊扒了糖紙塞進嘴巴里，倆女娃被晃了一下，剛要扁嘴，就立即咧開嘴巴笑了。
水泥蓋的東西是需要澆水的，人家基建隊肯定不能給你干這個，本來何雨柱要自己干，可婁曉娥現跟人打聽了，然後自己搶著干。
照常規，這個季節有那麼半個月左右也就干透了，但爐灶沒問題，淋水之後48小時就可以燒了。
基建那邊也夠意思，還留了半袋子水泥和沙子，足夠何雨柱將馬桶給固定在上面了？
有沒有馬桶？
當然有，只不過平頭百姓的用的很少，一般都是高級旅店才用那玩意，何雨柱當然是用了點兒技巧——在昆明從黑.市換的，托長途司機給捎過來的。
較真，合法的也可能變成非法的；不較真，非.法的也可以合法法，關鍵就看你人緣。只要這東西存在，他就不怕查，至於款式，他當然是選老款了。
至於說為什麼非要弄坐便，那不是為了方便聾老太太過來嘛。
用了一早上的時間把地里活兒忙活完，何雨柱先把三輪車送回食堂，順便報個到，然後去基建那邊結算……這回基建課的人都在，散了一圈煙之後，又在張菊英那裡放了一袋果脯，算是表示感謝，等他離開之後，基建科的人都稱讚何副主任為人厚道。
婁曉娥上班的時候，倒是給她們班長一個驚喜——拿走的是一個廢礦燈，還回來的是一個能夠正常使用的礦燈，而且在上班的時間裡，她居然又修好了四個礦燈，作為新人來說，這已經可以用『優秀』來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