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老兄弟
「鑄造貨幣？」
葉楓修鍊結束，聽著福伯的想法，微微沉吟。
其實這不是什麼突然其來的想法，很多年前，葉楓就提出來過。
只是當時沒有必要。
而如今人口增多，交易越發頻發，現在還要搞外貿，這時候貨幣就很重要了。
「按照少爺您十年前的策劃案，三個品類，元角分，面值1000、100、50、20、10、5、2、1，以金銀銅等貴重金屬組合鍛造。」福伯輕聲說道。
「具體成分比例呢？」葉楓問道。
當年穿越而來不久，對很多事情認知不深，以為錢只是個一般等價物，只要自己威望足夠讓百姓信任就可以了，至於貨幣的具體成分是木頭還是鐵並不重要。
可實際上，這些年隨著認知的加深，葉楓知道沒那麼容易的。
最起碼對外貿易，貨幣本身沒有價值的話，人家不會購買的。
「面值1000的金三，銀四，銅二……」
福伯和自己詳細說著優化的方案。
「你這是按照我們目前內部交易行情來定的，那對外如何？」聽著福伯的彙報，葉楓一邊心理默默計算，一邊問道。
「對外的話主要是兌換銀兩，匯率要高於平常。」福伯輕聲道，「不過雖然高，可我們的貨幣很真，不摻假，真正懂行的人只會喜歡我們的貨幣。」
「嗯。」
點點頭，葉楓對於現如今大元的貨幣也是了解的，假銀子很多，百姓苦不堪言。
「那鑄造呢？」葉楓再問。
「鑄造的話其實並不難。」福伯輕聲道，「我們的鑄造技術很先進，可以輕而易舉製作出來。」
「而且，我們也可以設計出獨特的紋路，防止仿製。」
看著面前攤開的設計圖紙，實心圓硬幣，直徑從五厘米到一厘米，大小不等，顏色不等，1000、100、50的都是金色五厘米，20到5元的都是青銅色，大小四厘米和三厘米；余者純黑色，都是兩厘米和一厘米大小。
「少爺，鑄造貨幣，那就是宣告徹底獨立，背叛大元，那人家就有足夠的且必須的理由征討我們了。」小綠輕聲說道。
小綠覺得福伯提議冒險，不符合求穩的態度。
「現在的我們，人家本身就有足夠的理由征討，就看願不願意搭理。」福伯笑道。
「不，小綠說的沒錯。」
葉楓認同小綠所說，看向福伯，「福伯，貨幣的話，我們內部確實需要更新，這樣有利於發展，可是對外我們還是不弄了。」
「所有對外貿易，還是用純粹的金銀來交易。」
「少爺，其實也沒什麼，如今大元混亂的很，朝廷高層內部爭鬥，地方勢力交錯縱橫，可沒人來管咱們。」福伯輕聲說道，「當年的長江能夠幫助東吳和南宋支持了那麼久，我們與中原之間的海峽，可遠比長江險惡的多。」
如果只是內部交易，那他的很多貨幣計劃可都要擱淺了，福伯不是很甘心。
很正常，人老了，可熱情不滅，看著不多的日子，自然會有些急躁。
這一點，葉楓最近從很多老人那裡感受過。
「不是這麼說的。」
微微搖頭，葉楓輕聲道，「貨幣這東西是很重要的，一旦我們的貨幣在沿海流行起來，不會沒有人管的。」
「而且，就算現在沒人管，數十年後天下一統，打天下的新皇帝能夠容忍我們的貨幣入侵？」
「至於這道天然海峽，如果中原王朝真的狠下心來攻打咱們，這海峽擋不住。」
「不能一味類比，時移勢易啊！」
葉楓覺得小綠的提醒很好，剛剛修鍊完，腦子缺氧，被福伯的想法帶的有些偏，現在一下子清醒了。
這就是當老大的不容易。
手下不是不忠心，很忠心。
可很多時候，訴求並不一樣，發展方向就會容易出現偏差。
「少爺，您真的不打算爭一爭這天下？」
話到此處，福伯也敞開心扉，「雖然我們的勢力不是很強大，可我們的潛力極大，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人才民心根據地，一樣不缺。」
「只要用心經營，就算不能一統天下，未來至少也能建國稱制，獨霸一方。」
「否則的話，未來如果真的發生了改朝換代，我們還是要受制於人。」
「福伯，你這是沒有安全感？」葉楓突然笑了。
「是的。」福伯很認真地點了點頭，「老頭子這些日子總是想到當初和少爺您一起來澎湖的日子，其中的艱辛、困苦與危險，歷歷在目。」
「我們的日子好不容易安穩了，幸福了，我不想這份太平被人打破。」
「少爺您一心求穩，老僕理解，可是在這亂世，我們如同逆水行舟，不去爭取，就會被人超越，繼而被人掌控。」
「逆水行舟，人力總有窮時，船總有停下來的時候，而我們不一樣，我們的未來無窮無盡，自然沒必要爭一時長短。」
葉楓微微搖頭，看向福伯，「福伯，這是你的想法還是那些老兄弟的想法？」
「是我的。」
福伯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勸服不了葉楓，「我知道少爺的想法，只是想來試試，如果行，就去實施，否則的話，亂說話擾亂人心，只會讓少爺您難做。」
「老僕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那些老兄弟，一輩子挺難的，臨到老，就別瞎折騰他們了。」拍了拍福伯的肩膀，葉楓鄭重嚴肅道，「相信我，日子會越來越好的，我們也不會被誰所左右的。」
不知不覺間，葉楓發現自己已經是一個身系很多人希望、夢想、安危的存在了。
「老僕一直都相信少爺。」福伯笑著回應，「只是老僕這個人您也知道，總是喜歡把事情往最壞處想。」
「居安思危沒有錯，我們的確要提前做好最壞的打算。」
和福伯聊了一會，福伯離開，小院內葉楓一個人坐著，仰頭望天，微微搖頭。
「少爺，要到修鍊真氣的時間了。」張小白在旁邊輕聲提醒道。
「好的。」
點點頭，葉楓壓下心中亂七八糟的想法，開始修鍊真氣。
只是心緒總是有些不寧靜，真氣運轉也受到了影響，差點走錯了地方。
心情這東西還真不是說鎮壓就能鎮壓的。
「今天先暫停。」
葉楓微微搖頭，對房間外的小綠和小白道，「走，去海邊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