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子圭一路被香洲帶進城內。
本來他們這些alpha俘虜應該被投進俘虜營暫時羈押,但在輪到時子圭的時候,香洲伸手攔了一下。
這個當年在蜷縮在實驗室籠子里的omega已經和昔年判若兩人。至少就時子圭所見,他的屬下都對他言聽計從。
直到目送著聯邦俘虜被押解帶走,時子圭才提出了那個疑問。
「你特意把我……只是因為當年的那顆糖?」
香洲側頭看了他一眼,似乎有點意外時子圭會問出這個問題。
「不是糖的原因。」最終他還是回答了,「你在給我那顆糖的時候……你是蹲下的。」
當年時子圭在香洲的籠子面前蹲下來,和香洲平視,他對香洲攤開手掌,手心裡放著一顆奶糖。
香洲把糖含在口裡,是甜的。
比果醬還甜。
時子圭用餘光窺著這個omega的臉,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如其來地露出微笑。
……還笑得人後脊背有點發涼。
說起來,從剛剛起,omega發情的信息素氣味就一直縈繞在時子圭的鼻尖。剛剛在戰場上,香洲一把掀開時子圭過濾面具時,那氣味就撲面而來,如今就更是絲縷地灌滿了時子圭的鼻腔。
他忍了又忍,最終還是委婉地問香洲:「你……發情期,沒關係嗎?」
「嗯?」香洲正微微地出神,一聽時子圭和自己說話,頓時如夢初醒。
「哦對了,發情期。」香洲輕輕握拳一擊自己手心,「如果基地里有omega到了發情期,他主動過來請求你幫忙,你最好不要答應。」
時子圭訝異地看了香洲一眼,但還是順著他的話說:「我自然不會同意,我畢竟只是個俘虜,怎麼有資格染指……」
「嗯?染指?」香洲的神智好像終於完全回歸了一般,他挑眉看了看時子圭,毫無顧忌地問:「你在擔憂什麼——做做什麼夢呢你?」
時子圭:「……」
「這樣吧,你看看那個。」香洲想了想,環視了基地大街一圈,最終把手指指向了大街的一角。
恰好,那裡正有個omega正在雙手合十,又嬌又軟又萌地對omega提出請求。
「非常不好意思,但是人家的發情期到了,現在真的很難受,不知道能不能請求您與我共度這段時光呢?」
「嗯……」alpha看起來非常的猶豫,「這個……不太好吧……」
「務必拜託了!」那個omega的眼淚都要流下來了,「不能找人用正確方式陪我度過發情期的話,我一定會被罰款的,罰到傾家蕩產交不起下次的罰款,就只好被送到香洲手裡了!」
時子圭:「……」他不是故意聽到的!
香洲:「……嘖,他又來這套。」
這個omega他認識,基本上和香洲一起並稱為基地中的兩大禍害。
香洲的禍害,主要在於他操作比較殘暴,像是塞果醬之類的操作,一看就知道極得洛九江真傳。
至於這個omega……他的禍害主要在於興趣比較惡劣。
香洲敢保證,對於這個omega,不但他認識,不少幫他度過發情期的alpha一定也認識……
他們不認識也不行,反正陪這omega一次后,香洲保證他們想忘也忘不了。
最終那個alpha經不過對方的左右歪纏,只好猶豫地點了點頭。
omega立刻歡呼雀躍地往上一跳,眉目間只有一派的清純可愛。他笑著和alpha說:「你等等哦,我這就去給你買防護力最高的盔甲。」
時子圭:「……」
你們反抗軍基地的omega真會玩,度個發情期敢在大街上隨意拉人不說,而且還要玩盔甲變裝play!
然而出乎時子圭意料的是,那個alpha竟沒有出於獨佔欲跟著omega離開,他找了一處寬闊的馬路牙子左右看看,最後一屁股挫敗地坐下了。
不知是不是時子圭眼花。他總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沒鬥志,這麼頹廢啊!
這是不是有哪裡不對?
他拿這個問題去問了香洲,只得到了香洲非常篤定的回答。
「嗯?不對?沒有不對啊,視死如歸的眼神哪裡不對?」
時子圭:「???」
視死如歸?
不是,好好一個抱得美人歸的香艷事,怎麼就變成視死如歸了?
——他馬上就知道了。
時子圭眼看著omega抱著一套看起來就非常沉重,無論怎麼看都不能被omega推動的護甲遞給了alpha。
然後街上的人當場就產生了默契般,齊齊對這兩人繞避六尺。
時子圭更迷茫了:「在大街上就開始嗎?你們反抗軍怎麼比我們還要開放的樣子?」
聯邦貴族真是拜拜被稱作荒淫這麼些年。
對於時子圭的這個疑問,香洲甚至都懶得答了,他微抬下巴,示意時子圭自己看。
時子圭一邊定睛望去,一邊心裡還怪不好意思。
——接下來他不用不好意思了。
因為在三秒鐘不到的時間裡,那個omega就一邊嚶嚶嚶,一邊「害怕,好恐懼……」地撒著嬌,一邊反手一個巴掌抽在alpha胸膛。
轉瞬之間,他已然把對方抽出去整整三丈之遠!
時子圭:「!!!」
他就像所有在網頁彈窗里突然見到鬼圖的宅男一樣,臉色默默地扭曲掉了。
太強了,那套盔甲的胸口部位甚至都已經多出一個深深的手掌印,然而alpha竟然只是晃了晃又站穩。
香洲對此毫不意外:「果然是修了鐵甲訣的修士,難怪被他看上了。」
隨著他這句話被說出,omega已經追了上去,左勾拳右勾拳,直勾拳下勾拳……一時之間,盔甲被砸得上下翻飛,哐當直響。而那個協助發情的alpha也被上下扔得像個沙包。
時子圭:「……」
那一刻他大腦里幾乎有配音了:人家拿小拳拳捶你胸口!哼,都怪你,也不哄哄人家,人家超想哭的……
時子圭顫抖著問道:「所以,你們這裡的omega都是這麼度過發情期的嗎?」
——這就是為什麼他們聯邦的打頭軍被一群發情omega爆錘的原因?
香洲為自己的種族辯解了兩句:「不是所有人都這麼凶的,一般打幾百下就行了。」
時子圭:「……」
夠了,他不要再聽!
香洲又一次肅穆地告誡時子圭:「所以你現在看到了,如果有omega向你請求陪同度過發情期,你一定不要同意。你什麼法術都沒修,太脆皮了,擋不住人家一拳的。」
如果在聯邦,被一個omega這麼貼心告誡等同於奇恥大辱。
但現在時子圭瘋狂點頭,生怕點的慢了,香洲就會過去問那個omega還缺不缺沙袋。
開什麼玩笑,什麼侮辱,什麼尊嚴,小命才最重要好嗎?
你們反抗軍基地的omega太可怕了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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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抗軍基地里最可怕的那個,如今正在房頂上坐著。
洛九江眼神放空,看起來十分放鬆的樣子,好像已經清空了所有心思。但是系統5555保證,這人正在干一件大事。
——他又雙叒叕和世界掐起來了!
洛九江和這個世界已經掐了好一段時間了。
原本雙方都對彼此維持著虛假的友誼:洛九江假裝忘記男性omega可以懷孕,這個世界也假裝忘記洛九江當眾用黃油刀剜了蟲子的腦花。
然而當洛九江開始教授反派軍修仙知識時,世界就坐不住了。
不論怎麼說,世界意志這些年也是做過許多調整的,並不是那種頑固不化的人物。
想當初蟲族幾乎在整顆星球上蔓延開來,世界意志冷靜維穩,把蟲族從此趕到星球的背面去。
後來人類登錄了這顆星球,世界意志也包容了人類的存在。哪怕是這些人類和蟲族不一樣,他們有六個性別。
甚至洛九江做出大鬧宴會,刀剜腦花,腺體狂塞果醬,這一系列喪心病狂的行為是,世界意志也沒跟他較真。
……但是後來洛九江居然拿出了修仙法訣給人類學,那事情就做得太過分了吧?
他一個在科技樹上加點的世界,為什麼好端端的要變成修仙世界啊?
這倒不是說世界不能變成修仙世界……
問題是,讓一個原本學文的學生改去學理,雖然只要這人智商中等偏上,就一定能保證考上大學,但是誰願意輕而易舉地就轉啊?
更何況洛九江他還不是本世界的人,他是外面來的!
他還是過來搶世界意志東西的!
——沒錯,這麼久過去,世界意志已經默認了寒千嶺飽含法則之力的靈魂碎片就是他的東西。
雖然暫時無法消化,但總可以做儲備糧嘛。
但它萬萬沒想到,這種隱隱的感覺居然被洛九江覺察到,然後他們就一直杠到了現在。
洛九江淡定的在神識層面和世界意志見招拆招,一邊還有心情和系統聊天。
[你今天被拉黑了嗎?]
系統:[……沒有。宿主請不要表現出這麼期待的樣子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