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6

  chapter 36

  余霽丹皺了皺眉。

  ……結婚?

  ……領證?

  余霽丹雖然答應了李茗休的求婚,也帶他見了家長,但……她完全沒有結婚的想法啊!

  李茗休將自己的雙臂搭在余霽丹的雙肩之上,身子往前湊——只要他再往前一下,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吻上她的唇——他的聲音又低又沉,幾乎是在故意蠱惑和哄騙:「和我成為名正言順的正式夫妻吧,好不好?」

  「……」余霽丹看著李茗休的眼睛,「你難道不覺得這樣太快了嗎?

  我們沒有當過男女朋友,我就直接答應了你的求婚,現在……還沒有好好談戀愛呢,就要走進婚姻的墳墓了嗎?

  就不能再等一段時間?」

  「等?」

  李茗休微微垂了下眼,等到他再次抬起視線,已然變得鋒利,「丹丹,我已經等的太久太久了……」

  余霽丹瞪著李茗休。

  說什麼等了太久……他們認識才多久?

  「我們進展的已經太快、太瘋狂了。」

  余霽丹小聲嘟囔,「你幹什麼要那麼心急呢?

  如果我們真的有緣,真的適合,無論再過多久,我們終究要在一起的。

  難道……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李茗休:「……」

  要不要這麼一針見血。

  他就是怕她跑了啊!

  非常怕!特別怕!想起來就……害怕!

  通過李茗休欲言又止的表情,余霽丹就看透了他的心事:「我跑什麼?

  我往哪裡跑?

  你把我當成什麼樣的女人了?

  答應了你的求婚,也帶了你的求婚戒指,我還能跟別的男人跑了?」

  余霽丹越說越氣,最後直接用力一推,將李茗休推開兩步之後,她從健身器材上跳了起來:「好啊,既然你那麼不信任我,覺得我就是那樣出爾反爾、水性楊花、毫無忠誠度可言的女人,那我就跑給你看!再見!」

  說完,余霽丹扭頭就大步跑開,背對著李茗休狂奔而去。

  李茗休:「……」

  真跑了?

  「丹丹!丹丹——」

  李茗休飛快地追趕了上去,在余霽丹還沒有跑出健身廣場之前,便捉住了她的手。

  余霽丹生氣地抽出自己的手,剛準備要繼續跑,她已經被李茗休給牢牢地攬進懷裡。

  「……」余霽丹看到健身廣場上納涼聊天的鄰里鄰居的都在笑呵呵地往他們這邊觀望,她臉都漲紅了,「你不要總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的,成何體統?

  你這樣做,根本就是在影響市容!」

  李茗休抱住余霽丹不放手,笑了起來:「好吧,影響市容就影響市容咯,哪怕現在給我定罪,再給我判個三年的刑,我也要抱住你,牢牢的抱住,不能讓你再逃離我的懷抱!」

  余霽丹瞪了李茗休一眼:「你這混球兒,就知道花言巧語,撿好聽的說是吧?

  我可沒忘了你剛才怎麼說我的,我水性楊花、我出爾反爾、我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我臭不要臉、我……」

  「不不不不不——」李茗休嚇的一連說了好幾個「不」字,「我沒有說啊!你是怎麼腦補出來的?

  我怎麼可能那麼說你呢?

  我愛你都愛不過來,你是我的丹丹、我的女神、我的寶貝!」

  聽到李茗休那樣說,余霽丹輕輕笑了一下,但隨即她又板起臉:「你就是那個意思!你怕我跑了,你覺得我會跑!所以你才迫不及待的要跟我扯證!你對我根本沒有信任和信心可言!」

  「……」李茗休抬起手,從余霽丹的腰間到她的臉頰,他輕輕托住她的臉,將自己的臉慢慢地靠了過去,就在余霽丹以為他要吻她的時候——

  他的聲音里有數不清的頹敗之感:

  「丹丹,我不是對你沒有信心,我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

  我真的怕有一天你覺得我不夠好、我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種男人,或者說……我是你最討厭的那類男人……然後你後悔了,你不想要我了……如果真的那樣,我們兜兜轉轉過後,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我又被你打回地獄里,那時候我要怎麼辦呢?

  你說我怎麼辦才好呢?」

  余霽丹眉頭深鎖著,探究地看著李茗休。

  就好像他跪在地上對她求婚之前,她對他的一無所知,那缺失的「安全感」是由內而發的,他通過一場浪漫到極致的求婚將「安全感」給慢慢補齊了。

  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李茗休同樣缺少安全感。

  「你為什麼會這麼沒有安全感呢?」

  余霽丹深思熟慮了一番,「難道是因為經濟原因嗎?」

  李茗休:「……」

  好像這麼說也是正確的。

  「如果是因為經濟原因,你不要太放在心上了。

  既然我以前和現在會選擇你,那麼將來也會選擇。

  就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那樣,我有自己的工作和事業,雖然沒什麼大錢,但每個月的工資也不算低,所以我沒有為了『金錢』而結婚的必要,既然我選擇了你,那麼必然不是因為『金錢』,更不會因為『金錢』而對你有意見、有想法。

  如果我有,如果我會嫌棄你,那麼從一開始我就不會答應你的求婚。」

  李茗休:「……」

  如果她不是如此的豁達大方和善解人意,他還不會像想在這樣的憂心忡忡……

  他多麼好希望她是一個熱愛金錢的「拜金女」。

  那樣的話,他就可以把她關在金絲籠里,他疼愛她,她依附他。

  他們可以歡樂的結合,一輩子不離不棄、各取所需。

  見李茗休的表情沒有任何好轉,余霽丹嘆了口氣,也顧不上大庭廣眾之下了,直接伸出手摟住了他的腰肢,腦袋輕輕地靠在他的肩窩,將自己的整個身子乖巧地依偎在他的懷裡,她輕聲問:

  「茗休,這樣好一點了嗎?

  有安全感了嗎?」

  李茗休:「……」

  在這個時候叫他「茗休」?

  李茗休捏住余霽丹的下頜,二話不說地抬起起來,一個吻印了上去。

  健身廣場上的圍觀群眾們笑哈哈的。

  他們好像觀看了一場偶像劇——男女主談崩、女主跑、男主追、兩個人抱一起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和好接吻秀恩愛……

  不過這就是年輕情侶,就是愛情的模樣嘛。

  ——

  從健身廣場到回家的這一路,余霽丹都沒有和李茗休說話。

  媽的,就在那麼多人的圍觀下親吻她!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圍觀群眾,李茗休更想直接和她做點「成年人」應該做的事。

  剛一進家門,余霽丹就把持住大門,「李茗休,我警告你,以後你再敢在大街上就親我,你就不要進家門了!」

  唉……

  剛才還叫他「茗休」呢,這又變回「李茗休」了……

  「那……」李茗休湊到余霽丹的面前,似笑非笑地說,「以後我不在大街上親你了,為了補償我,在家要親兩次!」

  李茗休作勢又要親余霽丹,讓眼疾手快地余霽丹給躲了,同時又給了他一拳頭。

  余霽丹在浴室里洗完,就回床上躺著休息了——最近她在工作上又碰到了一件要案,家裡這邊又因為李茗休和長輩鬥法,搞得她精疲力盡的。

  李茗休看了會兒電視,沖個戰鬥澡,再將浴室打掃了一番,等到他回到卧室,余霽丹已經進入夢鄉了。

  看著睡的昏昏沉沉的余霽丹,李茗休計上心來。

  他要為自己爭取幸福,不能坐以待斃。

  他在卧室里環顧了一圈,視線落到了正在工作中的空調上——初秋的京城,依然熱氣騰騰,而余霽丹最怕熱,所以他們晚上還開著空調睡覺。

  李茗休想了想,走出卧室,走出大門,打開了走廊里的電錶箱。

  ——

  因為疲憊,余霽丹很快便沉入深度睡眠中。

  但不知道何時,她的睡眠質量直線下降。

  無數的噩夢直往她的腦海中灌——

  「熱,好熱……」

  余霽丹已經將自己的家居服給撕扯了下來,可小弔帶的力道太微不足道了,而且她還被牢牢禁錮於一個溫熱的懷抱里,男人的體溫使得她加倍的熱。

  「熱……」

  就在余霽丹迷迷糊糊、半死不活的時候,她似乎能感覺到貼在她皮膚上的男人體溫短暫的離開,可絲毫不能降低她的難耐和煎熬。

  過了不到一分鐘,她感覺到她那個沉重的腦袋又被放到男人的臂彎之上。

  隨後,輕柔的扇子聲,好像情人間曖昧的低語,伴隨著涼爽的清風,一起撲向了她。

  舒服,太舒服。

  難以言說的舒服!

  在她混亂的夢境中,她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

  好像……曾經有人做過一樣的事……

  除了她的媽媽之外,還有誰?

  會是誰呢?

  李茗休……

  是李茗休……嗎?

  她砸了砸嘴,迷迷糊糊地睡著。

  一點又一點的意識回到她的腦海……

  是的!

  在她將李茗休接回家裡的第一天,整個城東就停電了,她的家也不例外。

  然後那一晚上,原本應該要死要活的她,卻難得的睡了個安穩覺。

  她以為是老天爺憐愛她,她甚至懷疑是媽媽的魂魄回來,但現在她終於知道,她的美夢不是並不是巧合,而是有人用扇子給她扇了一整晚。

  那個人就是李茗休!

  余霽丹在黑暗中掙扎著睜開了眼睛。

  果不其然,她的上方懸著一個正在慢慢工作的扇子。

  微微側過臉,李茗休已經閉上了眼睛。

  余霽丹輕輕地叫他:「茗休?」

  李茗休並沒有睜開眼睛,看樣子他確實睡著了。

  睡著了還給她扇風……

  余霽丹直愣愣地盯著李茗休的臉——窗外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讓他的顏值比平時看起來還要高好幾層——看的余霽丹都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聲。

  她同意他的求婚,不就是圖得他對她好,他真的愛她,他把她當成小公主?

  他可以把她慣得在家手不沾水、腳不沾地……

  能這麼慣著她、寵愛她的,只有一個李茗休,唯有一個李茗休了。

  有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如果嫁給他,她只會比現在更幸福吧?

  余霽丹翹起唇角,笑了一下,抱住了李茗休,同時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個輕吻落在了她的唇上。

  ——

  第二天早晨,李茗休做好早飯,剛一端上餐桌,就聽到余霽丹在給所長打電話請假。

  「……」李茗休將放好糖的豆漿擺到余霽丹的面前,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為什麼忽然要請假啊?

  你之前不是說案子正進展到關鍵地方嗎?」

  余霽丹喝了一口豆漿,面無表情地看著李茗休:「你的戶口本是在你爸爸和后媽那,還是在你自己手裡?」

  李茗休:「……啊?」

  他一臉懵逼。

  戶口本?

  余霽丹瞪了李茗休一眼,放下豆漿,拿起餐桌旁的一個文件夾,從裡面拿出自己的戶口本和身份證,舉起來示意給李茗休:「登記領證是需要這兩個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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