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chapter 32
「轟、轟、轟——」
一道道重疊在一起的銀白色亮光飛向天空，竄到夜空的最高點，一聲又一聲響徹雲端的脆響炸裂天空——
天空頓時成了光的海洋！
像是顆顆鑽石鑲嵌在夜幕之中，又像銀河中的萬千繁星，用千軍萬馬之姿灑落人間。
突然一道五彩斑斕的煙花在「星光瀑布」的布景上綻放——
別說旁邊的同學們了，連余霽丹本人都發出了難以置信一聲：「天吶……」
因為那道煙花四散開來的五光，分明在夜空中形成了一個字型。
那個閃閃發亮、震人心弦，由煙花構成的字，輪廓鮮明、筆畫簡單。
那是「丹」！
身旁的同學們跟著「煙花字」歡呼雀躍地大叫著：「丹……」
還沒等組成第一個字的煙花墜落下來，第二個字也炸開在天邊。
還是一個「丹」。
余霽丹身旁的同學們尖叫起來：「丹丹……」
第三個在夜空炸開的「煙花字」，不再是漢字，而是英文字母：M.
第四個：A.
「丹丹，MA……」
第五個：R.
第六個：R.
第七個：Y.
「丹丹，MARRY……」
第七個：M.
第八個：E.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曉夢立刻鬼叫起來，一下子抱住余霽丹，興奮地手舞足蹈，「我的媽呀！霽丹，你看到了嗎？
『丹丹，Marry me』！竟然是『Marry me』！」
「又是丹丹！這個『丹丹』和之前『八月雪』的女主角丹丹是不是一個人？」
余霽丹直愣愣地仰望著天空。
「丹丹，marry me」的煙花字樣還在天空不停地重複著。
她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丹丹……
會是她嗎？
那麼這場「煙花求婚」是誰呢？
……是李茗休嗎？
她的同學們早就拿出手機對著天空的煙花瘋狂拍照。
「我賭五毛，這個『丹丹』和上一個『丹丹』絕逼是一個人，而且背後的策劃者也肯定是同一個。」
「你怎麼能確定？」
「啊啊啊啊，你他媽是不是傻呀！你看看這大手筆、大場面，大佬作風都和上一個一模一樣啊！你看這煙花的氣勢，根本就是在說『你要是不同意求婚，老子就把天空炸了陪葬！』」
說完大家便「哈哈哈……」大笑了起來。
余霽丹整個人的狀態好像死機了一樣，一動不動地仰望著天空。
曉夢突然拍了拍余霽丹的肩膀，恨鐵不成鋼地說：「霽丹，你說說你也是『丹丹』，可你怎麼和別人家的『丹丹』差了十萬八千里呢！我覺得『別人家的丹丹』不見得就比我們的丹丹漂亮，可是你怎麼不努把力，釣個大佬回來呢！」
「就是！就是！我們這幾個都結婚了，是沒有機會啦，可是霽丹你不同啊，你是最漂亮的，又是自由之身！我們看好你！」
余霽丹好像根本沒聽到同學們打趣她的話。
站在最旁邊一直默默無聲拍照的女生尖叫了一聲：「卧槽，『煙花求婚』又尼瑪上熱搜了！」
「真的嗎真的嗎？
這麼迅速的？
哈哈哈哈，我看看！」
「卧槽真的上了！上升的速度好快，比上次的『八月雪』還要快！」
「那當然了，『八月雪』是第一次啊，這第二次，肯定這次快呀！」
「哈哈哈哈，網友們都在猜第三次是什麼場面了哈哈哈哈，還有猜『丹丹』能不能接受求婚的，哈哈哈哈哈！」
「哈哈……」曉夢一手攬著余霽丹的肩膀，一手拿著手機大笑個不止，見余霽丹一直沒有聲音，她拍了下她，「霽丹，你幹什麼呢，怎麼不說話？
哎呀，剛才我們說你是開玩笑的，你不要心裡難受起來了，人各有命，你也會遇到你的『真命天子』的！」
她的……「真命天子」嗎？
「如果你們是『丹丹』，你們會同意求婚嗎？」
「廢話！這還不同意的？
我老公求婚的時候就尼瑪一朵破玫瑰花，我都同意了呢，這種男人放走了不得直播吞糞自殺？」
余霽丹收回視線，平直地放眼望去——
別說地面，整個世界都被漫天的煙花引亮了。
夜晚外出納涼和趕路的行人們都不約而同地駐足於原地，仰望著天空，她甚至可以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
馬路對面的一棵楊樹下，她彷彿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我有點事先走一步，回頭再說哈。」
余霽丹給同學們丟下這句話，她就大步流星地往前方跑去。
她剛到馬路邊，人行道就由綠燈變成了紅燈。
車水馬龍。
余霽丹踮起腳尖，想透過車流看到馬路對面。
等到紅燈再變回綠燈，已經過去了快兩分鐘。
她一口氣跑過去。
樹下已經空空如也。
余霽丹：「……」
她又仰起頭。
天空中綻放的煙花已經數不勝數了。
火樹銀花不夜天。
煙花之美，如此短暫，卻又如此奔放、如此熱情——
不正是他對她感情的寫照么？
——
余霽丹腦子中亂成一片，她慢慢地邁開步子，呆愣愣地往前走。
天女散花一般的煙花還在她頭上的夜空中盛放著。
她晃晃悠悠地拐過前面的路過。
一支包裝精美的紅玫瑰靜靜地躺在她的前方。
余霽丹眨了眨眼。
左右觀望——
沒有熟悉的人影。
連過路的行人都只有她一個。
余霽丹走上前，彎腰撿起那支紅玫瑰。
湊到鼻前輕輕嗅了一下。
沁人心脾的香味感染了她的思緒。
她輕輕笑了一笑，繼續往前走去。
再拐過一個路口。
又是一支紅玫瑰。
余霽丹四處看了看，和剛才的情況如出一轍，她再次撿起紅玫瑰。
然後就像這樣，余霽丹每走幾十米，就能碰見一朵紅玫瑰。
她覺得自己是被一支又一支的紅玫瑰一路牽引回家的。
等到她晃悠到了小區門口，她的懷中已經抱滿了紅玫瑰。
門口的保安大叔乍一看，還以為余霽丹抱著一大束紅玫瑰而來呢，他笑了起來：「哎呀，今天是什麼日子啊，送了這麼多玫瑰？」
余霽丹禮貌地報以微笑：「……我也不知道。」
她走過小區大門，又往前走了十幾步，果不其然，她又看到了一支紅玫瑰。
然後她繼續重複著「發現玫瑰、撿起玫瑰」的過程，一路走進了自家的樓宇門。
樓梯上自然隔幾層就擺了一支紅玫瑰。
余霽丹：「……」
她的腰都彎得發酸了。
其實她完全可以無視掉這些紅玫瑰，反正也要到家了，估計也沒剩下幾朵。
但她還是不厭其煩地彎腰撿起那些玫瑰花。
等到她走到她家的大門口，她的懷裡已經滿滿登登的全是紅玫瑰。
香味撲鼻。
給她熏醉。
然後她艱難地掏出鑰匙，艱難地打開了門——
下一秒，她便愣在了原地。
這這這……
這還是她的家嗎？
客廳的上空飄滿了五顏六色的氣球，黑暗中還發著若有似無的光芒。
對應的，客廳的角落裡也堆滿了發球。
但氣球只是搭配，並不是重頭戲——
客廳的正中央，無數的求婚蠟燭擺成了一個巨大的心形，「心」的中間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瓣，在心的上方，是用紅色的求婚蠟燭擺的字形：
丹丹
Marry me
和用煙花炸出的字體的一樣。
余霽丹緊緊抱住懷中的紅玫瑰，難耐地吞了下口水。
她深深地呼出一口氣，冷靜地關上門。
她連鞋都沒有換，直接往裡面走——
飯桌上方的吊燈灑下暖黃色的光芒。
桌面上鋪滿了紅玫瑰的花瓣和耀眼的金絲銀線，站在花瓣中的是兩瓶紅酒、幾個高腳杯。
擺在花瓣中央的是一個三層蛋糕，蛋糕上方插著幾朵鮮艷的紅玫瑰，旁邊是一個用巧克力做的字牌：
丹丹，Marry me
依然同樣的字。
余霽丹抿緊唇角，連抱著紅玫瑰的雙臂都微微顫抖起來。
她盯著求婚蛋糕看了好一會兒，又走回客廳。
她站在滿地的氣球中，輕聲問：「人在哪？
你人在哪呢？
為什麼還不出來？」
話音一落，卧室的門便被人從裡面拉開。
蠟燭的微光又夢幻又朦朧。
他並沒有像她以為的那樣認真的收拾自己，他沒有穿西服、沒有穿皮鞋，更沒有捧玫瑰花，就和平時一樣，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穿著。
但這一刻的他彷彿自帶光芒。
余霽丹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越走越近。
她看著他徑直地走到她的面前。
看著他輕輕牽起她的一隻手——這個動作讓她懷中的紅玫瑰「嘩啦啦」地往地板上掉。
然後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屈起膝蓋，慢慢地單膝跪在了她的面前。
他低沉的聲音滑過燭光：
「丹丹，我送過你一場『八月雪』，如今我再送你一場『滿天星』。
我雖然不能真的從天上摘下星星送給你，但我可以為你在天空製造無數的星星。」
「余霽丹！」
「嫁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