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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在單獨的更衣間,蘇以楊的母親狠狠地罵了一頓他。

  「為什麼那麼調皮搗蛋,要脫弟弟的衣服。」母親看著他,恨鐵不成鋼的模樣讓蘇以楊很疑惑,為什麼只是和喻薄玩鬧了一下,她就那麼生氣。

  罵完蘇以楊后,她轉身,蹲在喻薄面前,將喻薄身上的外套摟得更嚴實一點,甚至連一點皮膚都不想讓喻薄裸、露在外面。

  「哥哥調皮,大姨已經幫你教訓過他了,小薄不想游泳咱們就不想,啊。」她安撫性地啊了一聲,卻讓蘇以楊跳了起來。

  「媽,你亂說什麼呀,喻薄什麼時候說不想游泳了。」

  但這句話換來的只是母親狠狠地一記瞪眼。

  蘇以楊不服氣,去看喻薄,小他好幾歲的弟弟站在那裡,不說也不動,像個木頭人。蘇以楊去推他,他回過頭來,那雙比常人更黑的眼瞳黑漆漆的,像倒了滿瓶的陳墨進去。

  那裡面含著很多很多的情緒,很難想象只是孩童的喻薄,一雙眼能包含著如此多的情緒。那其中最多的,大概就是失望吧。在此後蘇以楊回想起來時,才辨認出來。

  「我母親同小姨關係很好,我時常能夠去喻薄的家中。」蘇以楊笑了一聲,眼神悠遠地看著前方,「但讓我覺得很奇怪的是,為什麼我母親從不讓我單獨接觸小姨,甚至連小姨碰我一下,都要緊張半天。」

  「在看到喻薄的那一身傷后,我隱約明白了一點。」

  大部分情況下,喻薄的母親是一位正常的母親。

  但是在喻薄面前呢,那一定是一位極為陌生,擁有暴力傾向的女人。

  言夏在蘇以楊說完之後,想到了她同喻薄說分手的那一天,在他電話中模糊聽到的女聲。很媚的聲音,尾音仿若帶著一把小勾子。

  蘇以楊把杯中的酒喝完,這一杯酒顯然不能讓他染上醉意,因為他將視線收回來,溫和的眉眼看著言夏時,十分清明。

  他慢慢地說出接下來的一句話:「最嚴重的一次,是喻薄被關在柜子里一天。」

  輕微的一聲顫響,是冰塊撞擊的聲音。

  蘇以楊低眉,看到了言夏手中的酒杯。

  她站起來,面容隱在晦暗的燈光中,長睫垂下,將那雙漂亮的,彷彿帶有無限生命力的眼也掩住了。

  「謝謝你。」言夏對他道謝,「你今日的酒,我請了。」

  蘇以楊的眼中透出一點訝異,而後笑了,他不置可否。

  言夏離開座位時,忽然忘記,她還漏問了一個問題。

  「最後一個問題。」她轉過身,霓虹躍在她眼睫上,自下而上,衍出一道艷麗的光,「你為什麼會願意告訴我這些事。」

  侍者又為他倒了一杯酒,光滑的杯口抵在唇邊,蘇以楊想了半晌,才給出一個答案。

  「我的目的,大約是想讓你對我的弟弟好一些。」

  言夏判斷不出他這句話的真假,但她也知道,蘇以楊應該不會再說了。她點點頭,離開這裡。

  第二日上班時,高秉庭特意將昨日拍的照片洗出來,分發到當晚的每個同事手上,與紙質照片一起的,還有微信群中的電子照。言夏看了看照片中的自己,雖然笑容看起來都像是畫上去的,但混在一群醉鬼中,好上太多。

  她把照片放到包中,打開電腦開始畫圖。

  但是精神集中不了,言夏從來不知道自己是一個同理心過分嚴重的人,但昨晚得知喻薄的遭遇,她真的想對喻薄好一點,再好一點。

  還真應了蘇以楊那句話。

  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那些話中摻了幾分真假,但他說的有關於喻薄的事,有必要騙她嗎?

  言夏姑且當他說的,至少有八分是真的。

  於是她畫圖畫到半晌,低頭,在軟體中尋找花店。那麼,從第一天開始,先讓她為他買一束花。

  為班長新房的家居設計到了驗收階段,從戶主及戶主妻子的表現來說,應該是滿意的。班長的妻子特意送了一樣小禮物,一盒十八個姿態各異的泥塑玩偶小人,十分可愛。

  言夏欣喜地接過,她可以擺放在壁櫥中,壁櫥也一定會像小人這般可愛。

  下午回到工作室的時候,她正好碰上了季赫。少年人的臉頰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紅,見到言夏,他嘴角上揚,喊了一聲言夏前輩。

  看起來很高興的模樣。

  言夏和他一起等電梯下來,閑聊了一句:「剛從外面回來嗎?」

  季赫嗯了一聲,然後說:「老師交給了我一個單子。」

  老師,言夏想了一秒,明白他說的老師應該是高秉庭。這才多久,高秉庭就給了他單子,還真是年少有為。

  通常這種人是最為招人妒忌的,不僅有富裕的家世,才能也比旁人強,讓人想追也不知道從哪裡追起。

  言夏笑著說恭喜。

  電梯邊上的小小顯示屏終於跳到一樓的字眼,他們隨著人流走進電梯。真奇怪明明還沒到一般公司下班的時間點,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等待電梯。

  言夏越過重重的背影,看到銀色的,緊閉著的電梯門,她已經想好了今天晚上送喻薄的花。

  先送一束團團簇簇的紫陽花。

  下一秒,平滑上升的電梯抖動了一下,言夏撐著牆壁,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電梯里的燈光忽然就暗了下去。小小的一個電梯間,大約擠著十個左右的人,足夠滿滿當當,而這些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驚疑的叫聲。

  慌亂中,有誰抓住了她的手,掌心貼著她的手腕,像一條冰冷的蛇,緩緩游上去。言夏嚇得叫了一聲,往身後靠去,可身後就是牆壁,退無可退。

  有人打開手機的燈光,光線亮起,電梯中的慌亂平復了許多。

  言夏平靜下來,去看身邊的人。男男女女都有,皆是一副慌張訝異的模樣,而剛剛那一瞬間的觸碰太短暫,她只記得對方的掌心貼上她皮膚時的觸感,陰冷得像蛇,卻回憶不起來,那是男人,還是女人的手。

  應該那個時候,就揪住他,而不是甩開他的手。

  最先冷靜下來的卻是季赫,他按下緊急呼叫,向工作人員描述這間電梯的情況。

  言夏看著他沉靜的側臉,她在最後方,而季赫卻在電梯門口,他們之間,隔了兩三個人。

  剛剛進來的位置,好像也是這樣。

  沒有等太久,電梯重新亮起了光,停滯的樓層也有了變化,一層一層往上升。言夏握著自己的手,垂頭,仍在想剛剛的事情。

  這到底是人慌亂下的不知所措的動作,還是借著這短短十幾秒的黑暗,有意碰上了她。她不由自主地聯想起這段時間在她身上發生的,疑似偷窺的事件。會不會也有關聯。

  於是,她給程卓然打了一通電話,開口就是:「我懷疑有人跟蹤我。」

  程卓然被她這麼一句話嚇得不輕,他對言夏說:「你剛剛說什麼?!被人跟蹤了?」

  聽到他的反問,言夏反而自己有些不確定起來了。

  她和程卓然說了這段時間自己身上發生的不對勁的事情,被倒滿的水杯,可疑的人影,還有,電梯中陌生人的觸碰。

  程卓然下結論:「這個人也許還偷偷暗戀著你。」

  「不過這種程度,還達不上報警的要求,而且很大一部分,都是猜測。」

  就是因為如此,言夏才感到泄氣。

  「再看看吧,要是還是如此,我就請個長假出去,我不信這個人,還能跟著我到處飛。」

  這樣的偷窺狂,最為可惡,你只能感受到若有似無的窺伺,卻找不到他犯罪的證據,無法將他繩之以法。

  程卓然還向她提建議,要為她雇個保鏢,除了在工作和家中,一切的出行都由保鏢跟隨。想想無時無刻都有人跟著自己,言夏就感受難言的折磨。她拒絕了程卓然的提議。

  接下來,是程卓然略帶困惑的一句問話。

  「言夏,你有將這件事告訴喻薄嗎?」他還記住了喻薄的名字。

  言夏怔了怔,她沒有告訴喻薄。

  她對自己也感到奇怪起來,為什麼發生這樣的事,她不去告訴喻薄呢。

  也許原因在於,他們和好的時間還太短,她還太習慣將所有的事情都先告訴程卓然,她最好的朋友。這個習慣應該先要扭轉過來。

  今天下班,她沒有忘記買上一束紫陽花。

  蛋糕對這束花很感興趣,躍躍欲試地想要撲上去。言夏將花束擺得高高的,是蛋糕絕對夠不上的地方。擺好后,她轉過身,看到蛋糕仰起頭,仍在看著花。

  「不可以碰哦。」她豎起食指在唇上,對蛋糕說。

  金毛睜著一雙黑亮的眼,似乎在努力理解她說的是什麼。

  喻薄回到家,看到的就是言夏和金毛大眼瞪小眼的場景,她太專註,以致於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響。直到喻薄走進,才忽然發覺。

  她跳起來,驚訝地說你怎麼回來了?

  喻薄靜靜地看著她,眼裡有著淺淺的疑惑。

  「怎麼這麼緊張?」他像是同言夏開玩笑,聲音帶著夏季驟雨般的清涼,「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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