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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這是陳聞仿生氣的前奏,坐在他周圍的人都知曉。

  那個男生最後只能不情願地下桌,拿過白裙女生的話筒,唱起了那首天后。

  確實如他所說,這個男生的嗓音條件,是青春期男生特有的公鴨嗓,而且他唱歌走調到竟然每一個音都能準確到避開它所在的位置,也實屬奇特。

  言夏沒有讓他停下來,她硬生生忍著聽完全程,直到男生最後一個音落下,他才被吳嘉卓趕走,換吳嘉卓拿住了麥。

  「給我們言大小姐唱一首。」吳嘉卓對著她擠眉弄眼的,他同樣也點了一首粵語。

  是《紅日》。

  可吳嘉卓的粵語不行,一開始的副歌只會兩句,剩下的只能跟著旋律哼哼。言夏拿手機擋住臉,很嫌棄的模樣:「唱成這樣的歌還是留著你自己聽吧。」

  吳嘉卓乾脆放了原唱,李克勤的聲音響徹了整間包廂。他湊過來,把話筒給言夏。「你來你來,今天KTV你一首都沒唱過。」

  他可能喝多了假酒,大著舌頭嚷嚷:「我們言夏,不僅跳舞跳的好——上次校慶我們班級的表演都看過了吧,言夏那一支舞,絕對打敗你們所有班級排演的節目,而且唱歌絕對是專業級別的。」

  「而且,而且……」他而且個沒完,偏偏還想不出接下來要說的話,停了兩三秒才接下去,「而且打賭也厲害。」

  言夏推開了話筒,她在吳嘉卓面前向來是無所顧忌的,直接說了不想唱。

  李克勤的聲音漸漸停了,被切換到下一首,前奏就是風聲與鋼琴音樂,就像盛夏撲面而來。

  一直都沉默的陳聞仿現在忽然出聲,他把煙頭掐滅,看著吳嘉卓問:「打賭?」

  兩個字一個問號讓吳嘉卓像打了雞血一樣跳起來:「對,對,是打賭,言夏打賭可厲害了。」

  「就比如這次,和我打賭三個月就把我們年級第一喻薄追到手,這不還沒到三個月,喻薄就變成她男朋友了。」

  陳聞仿低著頭,又點燃一支煙,白色的煙氣冒出來,他笑著,說確實挺厲害的。

  「靠。」那群男生中有人冒出一句髒話,「我還以為言夏怎麼突然喜歡上一個書獃子,結果鬧了半天,是在和你打賭。」

  包廂里響起一陣笑聲。

  言夏懶得理他們,繼續看手機。

  之前笑過白裙女生的,戴金色大耳環的女生略略掃過言夏一眼,但沒有將視線停留在她身上,她站起來,朝門外走去,卻在門口停下了腳步。

  言夏坐得離門近,她一直在刷喻薄的消息,可喻薄發來一句會來后像是消失了信號一樣,沒有再過來一句隻言片語。那個女生的聲音透過層疊的音浪傳來,是一個疑問句。

  她說:「你是誰,怎麼上來的?」

  KTV這一層樓不對普通的客人開放,能上來的人,毫不誇張地說,都是有特定身份。

  這一刻,言夏彷彿有心靈感應一樣,她從沙發上跳起來,跑到門口。KTV迷幻的燈光下,映照出一張清雋到極致的臉。言夏揚起笑,叫了一聲喻薄。

  前一刻眾人話題中的主角,下一刻就出現了。

  該怎麼說,天意作祟嗎?

  這一刻的喻薄好像有點奇怪,言夏看著對面的人,這樣想道。現在的喻薄給人的感覺很冷,很鋒利,真像一把寒光凜凜的刀劍。即使他面前的人是言夏,他也沒有收起這一身的寒意。

  很陌生。

  即使初初相識,喻薄還沒有喜歡上她,還將她當做是一個陌生人的時候,他也沒有對言夏這麼冷淡過。

  言夏想起來,在他出現前,包廂里正好討論的是她和吳嘉卓打賭的事。喻薄都聽到了?

  言夏臉上的笑容慢慢收起來,她應該慌亂的,現在也應該是要向喻薄解釋,可她卻沒有一點點解釋的慾望。

  還嫌不夠亂的吳嘉卓朝門外看了一眼,嚷嚷道:「怎麼都堵在門口,誰來了呀?」處於包廂的中央,吳嘉卓本應是看不到站在門口的人,但他忽然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哆嗦,像是那人用很冷很冷的視線刺了他一下。

  他恍惚間生出一種錯覺,他被一頭猛獸盯上了,而那頭猛獸在伺機準備咬殺他。

  喻薄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那令言夏覺得不舒服的冰冷如刀鋒的眼神在這一睜眼中消融,他又恢復成了平和的,溫潤的喻薄。

  「我來帶你回去。」少年清越冷冽的聲線在這燈紅酒綠的環境,切實像一把利刃,將這世界切成兩半,一半是門內的熙熙攘攘,一半是他和言夏。

  而言夏在這一瞬間,甚至產生了不想和喻薄一起離開的想法。而她眼中的猶豫,被喻薄捕捉到了。

  每一個陷入戀愛的人,都能輕易捕捉到所愛人的情緒,再細微也不會錯過。

  「走吧。」念頭只在言夏腦海中滾了一瞬,她折身回到包廂,帶上包,對著眾人說了一句要先離開。

  這時大家都知道了,突然出現在門口的人是喻薄,這群富貴子弟並沒有背地裡對當事人評頭論足的愧疚,還在起鬨著言夏和喻薄。

  「陳哥生日還不放心,特意過來接女朋友,喻薄你太小心了吧。」

  「可能是怕女朋友和陳哥跑了。」

  一陣笑聲,陳聞仿喝了一杯酒,也跟著笑了笑。

  言夏的氣一下子竄了上來,可能她談戀愛后沒怎麼惹事,讓這群人認為她脾氣變好了,也能隨意調笑了。還沒等她踹翻那個笑得最猖狂的男生的座椅時,喻薄卻進來了。

  他敲碎了一個酒瓶。

  是一個空的啤酒瓶,酒瓶碎裂的聲音很響,大大小小的深綠色的玻璃片自桌台滑落。喻薄握著瓶口,瓶口光滑,另一端卻張揚出鋒利的尖口。

  包廂中在酒瓶碎裂時就安靜下來,連歌聲都熄滅了,不知是誰關掉了K歌的畫面,屏幕上漆黑一片,只留下不停變換的燈光,紅的綠的,在牆上地板盤旋。

  「我確實小心,因為我很喜歡言夏,如果她貪玩,和你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走了,我可能會殺人。」

  喻薄將瓶身鋒利的邊緣對準那個男生的臉,他的手很穩,拿著這尖銳的兇器也沒有半分不穩。變換的燈光照不進他的眼裡,那裡是一片死氣的深淵。不會有光亮。而他說這話時,聲線很平,像是用直尺畫出來的一條直線,沿著軌跡走,永遠不會歪斜。

  那男生也是個倔的,他反而仰起臉,朝喻薄方向靠了靠。

  「我還怕你了不成,有種就直接往上划,老子退後一步就跟你姓。」

  喻薄忽然間對他笑了笑,即使為同一個性別,這個男生也承認,面前拿著啤酒瓶唬人的書獃子有一副好樣貌,眉眼五官無一步精細得彷彿描畫出來,這麼笑一笑,冰山都像融化了一樣。

  「好的。」他安靜地說了這麼兩個字,尖銳的啤酒瓶就沖著男生過來。

  而言夏的一聲喻薄,也在這個時候響起。

  尖銳的稜角停留在男生面部的皮膚上,喻薄好像沒有碰到他,不,應該是碰到了,他覺得臉很疼。

  包廂里瞬間混亂起來,亂鬨哄的,有人去扶這個男生,有人擼起袖子,也拿起酒瓶想要和喻薄較量。而言夏扔下包,跑到他面前。

  喻薄慢條斯理地把啤酒瓶放下,他用另一隻手,乾淨的,沒有被血沾上的手蒙住言夏的眼睛。

  「喃喃,太髒了,別看。」眼前瞬間黑暗的言夏,聽到他的聲音是溫柔的。

  但是她卻急急地拿下他的手,「喻薄,你、你、怎麼回事?」她太著急了,說話都有點卡頓。

  面前的少年發出了一個疑惑的單音節,彷彿真的不知道言夏為什麼事著急。

  言夏又去看那個男生,他的臉上有紅色的血絲,應該只是被啤酒瓶的邊緣劃到,傷得不深,至少從表面看來是這樣。

  言夏鬆了一口氣,她一腳踢翻這個男生的椅子,仰著下頷,用不屑一顧的語氣說:「讓你話多,誰給你的膽子編排我,下次再讓我聽到,我讓你全身上下都來這麼一刀。」

  她拉著喻薄走出去,沒有受到任何人的阻擋。

  深秋的風已經有了幾分冷意,這間酒吧臨近的馬路,車水馬龍的,人流量很大,即便已經是深夜,也絲毫不減。言夏停了一秒,才覺得自己想得不對,這裡應該越是深夜,越是熱鬧,車水馬龍不間斷才是常態。

  她想放開喻薄的手,卻被少年牢牢握住,十指相扣,嚴絲合縫地沒有留一點空隙。

  言夏不知道如何和喻薄說話,剛剛那個場景,讓她對喻薄的印象有了一個短暫的顛覆。他不應該是這樣的人,他應該永遠是教室中穿著白襯衫的少年,他的手應該握筆,而不是拿啤酒瓶,他身上應該是皂香味,而不是血腥味。

  雖然以前喻薄也為她動過手。可是不一樣。

  他會血氣方剛,但絕不會逞兇鬥狠。

  但是人不會永遠一成不變,也不會永遠是想象中的模樣,就連她也是今日瘋狂,明日說不定就沉靜的人,為什麼要苛求喻薄一直是她認為的模樣。理智這麼告訴言夏。

  可還是不對勁。

  路上的風不知為何,一陣一陣的,沒有消減的跡象。言夏這時感覺到冷,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白襯衫,是亞麻的材質,垂墜的感覺很讓言夏喜歡。原本她還套了一件毛衣,但是在KTV她嫌熱,脫下來就放到一邊。出來的時候太急,沒有帶上。

  全身上下唯一溫暖的地方,大概就是她和喻薄所牽的手。

  「我們去看電影。」瑟瑟秋風中,是喻薄先開的口,話音落下時,言夏的肩膀一重。那股熟悉的,清淡的味道,像薄荷像檸檬,就這麼侵襲到了言夏的感官。

  言夏皺起了眉,「你——」

  話還未說完,她的手腕瞬間一疼,他們已不再是十指相扣的模樣。喻薄將她的手包在手心,在她才剛開口的時候,他倏忽間加重了力道,腕上肌膚被握緊時的疼痛竄上來。言夏的眉皺得更緊。

  她瞪著喻薄,借著街鋪的燈光,言夏才發覺,喻薄的狀態很奇怪。

  「我們去看電影。」喻薄抱住她,有些涼的唇碰上了她的額頭,細細碎碎地親吻她。

  「不要說話。」喻薄短促地笑了一下,「我知道他們都在騙我。」

  「你明明是那麼喜歡我,因為賭約而追人,這個說法很可笑是不是。」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喻薄的眼睛很紅,像滲了血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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