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人世滄桑
燕霜自五帝歸隱后並未隨他們前往火雲，那裡雖在天外天的尊貴之處但也孤寂無比，她還是喜歡無拘無束的生活。
夏朝君主逐漸昏庸，她多次前去勸阻可惜收效甚微，有幾位甚至還想納她為妃。
燕霜自然是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隨後心灰意冷的離開了夏朝國都。
此時的人皇身附人族氣運，她這樣的金仙若敢傷其分毫必遭天譴，而且還是現世現報的那種。
「唉，我雖為人族但幾萬年的修心修道下來早已忘了初心。」
她深感自己脫離人族的無奈，身份等級的巨大鴻溝已不能讓她坦然的呆在凡間。
「也罷，去那新生的南洲看看吧，沒準能尋到些仙草靈藥。」
南洲此刻早成了仙家們的尋寶之處，畢竟是聖尊老爺「煉化而出」，其中定有無數珍寶，燕霜身無長物早就想去遊歷，只是被人族瑣事纏住了手腳。
因洪荒擴張原本只需幾十年的路程變成了上百年，若是沒有高明遁法這個時間還要拉長。
燕霜倒也不急，當然以她金仙的腳力想著急也沒法，除非去乘那青鸞神駕。
可待她看了看口袋，才記起自己的錢糧全送給了勞苦百姓，哪還有存余？如此她只好去作那苦修之人步行前去了。
如今中洲小國紛涌而起，沒了黃帝的橫掃他們自是無比安逸，數量比之五帝時還要多上數倍。
其中更有許多彈丸之地稱雄作虎，實際上連個正經軍隊都沒有。
以往沒有機會，此次行來燕霜特地去各國中遊歷一番，想看看他們的風土人情。
可惜她不來還好，此一來差點被氣個半死。
放眼望去這些小國比之夏朝還不如，夏朝到底有五帝根基又有忠厚老臣，帝王和貴族們不敢太過放肆。
但這些根基淺薄之輩早就將子民當做豬狗，利欲熏心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貪婪，各處買兒賣女的事屢見不鮮。
燕霜到底是將軍出身，見此哪還能忍耐，她也顧不上什麼業力功德，直接殺了幾個小國國君，將百姓們引到夏朝去。
那裡雖也艱難，但總比在這兒餓死強。
不過隨著她見得多了心中的怒火也漸漸被麻木替代，她除了殺人還有什麼辦法？
她並不能改變人族的想法，那些卑微的奴隸一旦成為主子反而比貴族們還要暴戾，可見人性難測，善惡難分。
於是她不再費力清剿，死了一批還會有下一批，制度不改殺得再多也沒用，只會給自己平添業力。
收起手中秀劍，燕霜略顯頹廢的走向一座茶樓。
「只見這位女俠拔出手中佩劍使出了一招天外飛仙，將那昏君的近衛殺得片甲不留……」
茶樓中一位先生正繪聲繪色的講述著女俠故事，來往客人都願意點一壺茶水閑坐聆聽。
十數年下來南洲自然傳出了燕霜的事迹，紛紛誇她行俠仗義懲奸除惡，覆滅了無數昏庸王朝，更是將子民帶往了人間聖城。
剛聞聽此事的燕霜卻是自嘲一笑，沒想到那弊病百出的夏朝倒成了人間凈土，要是凡人們見到伏羲三位上皇的治下豈不是以為自己成仙了？
隨意點了幾碟點心，燕霜坐在靠窗的位置閉目養神，這時忽聽外面傳來少女哭泣之聲。
待抬眼望去原是牙婆領著幾女前往醉夢樓。
「婆婆我能幹活！求您放過我吧！」
「我們也能幹活！」
誰人不知那醉夢樓乃是達官貴人圈養禁臠的監獄，進去了甭想全須全尾的出來！
牙婆當然不會心軟，她要是心軟就不會幹這個營生，這幾女姿色不錯花了她不少金銀，豈是說放就能放的？
「麻利點！別多嘴多舌！」
旁邊的人看兩眼就不再關注，這樣的事見得多了也不怎麼稀奇，這些女孩兒多是家裡養不起，或是從哪拐來的，自己小民小戶哪敢管這樣的事。
燕霜也沒有像以往那樣「拔劍相助」，倒不是她冷了心腸，而是和這些凡人殺殺砍砍實在掉身份。
她抬手一點，一道隱晦的劍光沒入老婦胸口，老婦卻無有所覺依舊抽打著眾女向前行去。
此法是燕霜獨創，這道劍氣中蘊含著霸道的勁力，但是被一縷靈氣包裹，只待此人停歇下來將靈氣吸收，那滔天劍氣就會迸發而出，將她撕成碎片。
對於這樣的人燕霜不會手軟。
她如此行事是不想打草驚蛇，以免嚇跑了那些「兔子」。
留下茶水錢，燕霜悄然隱匿了身形跟在女孩們身後，打算見識見識此國「風景」。
如今凡人重男輕女的態勢愈發嚴重，上古時不過是女人依附強大男子，可如今的卑賤女子早成了貴族的商品，完全沒有人權。
她之前被黃帝提拔為大將軍時就有諸多大臣不滿，可那時的黃帝廉明公正哪會聽這些小人之語？
可惜現在人世滄桑女子們也愈發艱難了。
醉夢樓並不遠，待到了氣派的紅木大門前幾個小廝已在旁邊等候，見牙婆到來為首的管事氣勢凌人的詢問起女孩兒們的情況。
「都幾歲了？」
牙婆一改剛才的兇狠，滿臉堆笑的上前回話。
「大爺您瞧，都是十五六的處子，想來大人們會喜歡的。」
那管事點點頭，走下台階打量起幾女的容貌，發覺確是小家碧玉各有風姿，不由得滿意頷首讓身後的小廝取錢。
「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各地鬧旱災糧食欠收，我們這醉夢樓雖家大業大可也承受不起這許多人吃馬嚼，這五個品相不錯就算你五枚貝元吧！」
牙婆一聽頓時面露難色。
「大爺，之前不是說好十枚的嗎……」
「說了今時不同往日！你聽不懂嗎？愛要不要，不要我就當你孝敬我們醉夢樓的了！」
「要的！要的！」
一聽此話牙婆哪還敢討價還價，連忙上前接過貝元，臨走時還不忘賠罪謝恩。
此情此景自是被燕霜看在眼中，她嘴角微翹冷笑連連，惡人還需惡人磨啊！
那老婦已是將死之人燕霜沒再搭理她，自己則是變換身形化作一隻蝴蝶藏在了少女髮髻上，隨著眾人進入了酒樓之中。
酒樓內沒有想象中的嘈雜，也許是還未到迎客的時候，不過燕霜依舊感受到了令她厭惡的氣息，那是人間惡業的顯化。
幾女被押進了廂房內，只待教管嬤嬤閑下來就會來教她們怎麼迎接客人。
燕霜沒有輕舉妄動，此國的底蘊比她想象的要深很多，沒準就有妖族仙家坐陣此地「共享榮華」，這種事她見得多了。
想到這兒燕霜不禁嘆了口氣，若是上皇還在何須這樣麻煩？直接大軍壓過來管你什麼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