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楊思本是笑容燦爛的麵容，在見到顧粵之後立馬暗了下來。隻聽楊思道了一聲“失陪了”便離開了綠藤秋千。


  “思思，你如此急著要走，連我的解釋也不聽，你怎麽舍得？”顧粵邊說邊踱步至綠藤秋千旁，悠閑萬分地坐了上去。


  楊思頭也不回，徑直往趙子衿方向走來。待接近趙子衿時，楊思似是心有不甘，恨恨地轉過頭對顧粵道：“你和劉美之間的事情全部人都知道了，而我竟然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你心裏到底有沒有我？或許我該問，我在你心裏是不是也和你以前的女朋友一樣，隻不過是供你消遣的玩具？”


  顧粵皺著眉頭想了想，而後悠悠道：“仔細一想，你比她們好一點。”


  楊思淚水瞬間滑落，“顧粵，總有一天，你會為你的玩世不恭付出代價的！”楊思轉身要跑，卻撞到了身後的看客趙子衿。趙子衿被紅酒潑了一身，心情無比慘痛。


  “對不起。”楊思低聲說了聲，便看也不看趙子衿，跑走了。


  都失戀了還不忘道歉，真的是高山仰止啊！

  趙子衿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了看不遠處秋千上優雅啜酒的顧粵，一時不知如何反應。


  “那個……”還是趙子衿先開口，“廁所在哪？”


  顧粵定定看著趙子衿，“你很眼熟。”


  趙子衿趕緊打哈哈，“怎麽會？我和大明星你還是第一次見麵呢！真人比電視上帥很多啊……”就算是死，趙子衿也不會告訴他，她就是顧粵親了又用濕巾擦嘴巴的配角沒有號。


  “你是記者，哦不，”顧粵恍然大悟般，“準確來說，是一隻狗。”


  顯然，他以為自己是潛進宴會的專挖人隱私的八卦記者。


  “這顧大明星就猜錯了，我即便是餓死，也不會從事這喪盡天良的職業！”


  顧粵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你說說，你是怎麽進來的？這一身醜陋的次品。”


  “次品？！這都一……”趙子衿本能反應過後，才想起麵前的是什麽人，“對，是次品。但次品又怎麽樣？像有些金玉其外，內裏連狗還不如的人都能進來，我就更能進來了。”話說到此，趙子衿也終於知道自己為什麽跑了五年的龍套了。氣不過，看不慣，不懂得放低尊嚴。


  不出所料，秋千上得人危險地眯起了眼睛，“你敢再說一遍嗎？”


  趙子衿迎上他的目光，“顧大明星是求我再罵你一次嗎？不好意思，好話不說第二遍！”說完，轉身就要走。


  但趙子衿大意了，還沒邁開步，左手便被一個強勁的手掌拽住，使她被迫轉過了身。


  “幹什麽？想殺人滅口？”典型的不見棺材不掉淚型。


  顧粵卻輕輕一笑，“你說，要是我們這個姿勢讓人拍下了，結果是不是非常有趣？”


  趙子衿心中頓時慌了起來。現在自己被迫緊緊貼著顧粵，完全動彈不得。要是讓好事者將此情此景拍下，進而廣而告之，那她無疑會被推上風口浪尖。她不想靠著這種方式出名。特別還是在顧粵和楊思並未對外承認分手時。


  正這樣想著，便有閃光燈閃了起來，趙子衿忙朝燈源看去，無奈燈光刺眼，無法看清拍照的人。待閃光燈閃了幾次後，顧粵才慢悠悠地將趙子衿放開。


  趙子衿一股氣湧上心頭，揚手就要朝顧粵臉上打去，卻被顧粵輕巧地握住了手，“你應該感謝我才對，我免費為你做了宣傳，讓你以後再也不用穿這麽廉價的衣服丟人現眼了，怎麽不懂得知恩圖報呢？”


  趙子衿氣得全身顫抖，眼淚直在眼裏打轉。她五年的努力，也許就會因為一個莫須有的“小三”的罪名而付諸東流。


  “哭啊，”顧粵笑著，“我最喜歡看女人哭了，尤其是為我。”


  趙子衿一怒，屈膝猛地撞向顧粵的褲襠。顧粵如何會想到趙子衿會來這一招，當胯下傳來劇烈的痛楚時，顧粵終於被迫放開了趙子衿的手。


  趙子衿雖然得勢，卻還是憤怒難平，“你倒是哭啊！我最喜歡看男人哭了，尤其還是被我打哭的！”


  顧粵痛得臉色發青，隻能惡狠狠地看著趙子衿，完全沒有反擊的餘地。


  趙子衿冷哼一聲，對顧粵比了個中指，掉頭就走。留給顧粵一個勝利者的背影。


  趙子衿雖然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了莊園，但衣服濕的地方正好將她的內衣輪廓完完全全地勾勒了出來，此形象大為不雅。要是有哪個導演看上這樣的她，她寧願拒絕。


  離開了莊園，趙子衿沿著柏油大道走著，心裏想了很多。


  例如，是不是人一旦有權有勢之後就可以為所欲為，毫不顧及他人的尊嚴？


  例如，照相的人是誰？如果是八卦記者，那麽閃光燈必定是關著的。再結合顧粵的話來看，這十有八九是顧粵安排的人。但是顧粵什麽時候讓人在暗中拍照的？難道他事先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這顯然不可能。


  再例如，顧粵會不會真的把照片廣布出去？趙子衿相信他隻是用來嚇嚇她，她不敢相信一個人會卑鄙到這種程度。然而娛樂圈是什麽地方？所有你想不到的不敢想的事情在這裏通通會發生。


  現在隻有少數人知道顧楊感情之間出了問題，要是照片被傳出去，那趙子衿勢必會背上小三的罵名，也是出名了。但若是趙子衿願意用這種炒作的方法出名的話，她也不會默默地裝了這麽多年的死屍。再來，楊思不僅是與顧粵交往最久的女星，甚至有人稱楊思是結束花花公子顧粵花花生涯的女人，而且也是趙子衿最崇拜的女演員，她千萬個不願意與楊思之間存有一個梗。


  趙子衿越想越覺得不安，越想越覺得顧粵很有可能本質上就是一個卑鄙的人。如此，趙子衿便覺得自己的演員之路瞬間被截斷，完全沒有了陽光的照耀。想著想著，趙子衿的眼淚便止也止不住地掉了下來。


  哭對於一個好的演員來說並不難，因為大家都曾經曆過不被人當人的日子，其中艱辛，一想到便淚如雨下。篳路藍縷，以啟山林。


  一邊走一邊放聲大哭，此時的趙子衿就像一個迷路的孩子，無助、害怕、孤單。


  “都已經二十六歲了，還找不到男朋友……都做了這麽多年的配配配配角了，才做了一個配配配角……都這麽努力了，為什麽還不成功……千裏馬找了這麽久，為什麽伯樂還沒有出現……我要去死……變成鬼來報複你們……誰叫你們看不起我、笑我、罵我……”得益於這寂靜無人的街道，趙子衿一邊哭一邊走一邊大聲地排解心中的鬱悶，完全沒有了平時就沒人注意的形象。


  直到身後有人按了一聲車喇叭……


  趙子衿頭也不回，大聲哭著，“幹什麽？走路都不讓我走了？你家的路啊？連路人甲乙丙丁都要跟我過不去！”


  待趙子衿停止喊聲之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來，在她身旁緩慢開著，“你若是哭累了，可以上車。”


  這富有磁性的男聲讓趙子衿忍不住偏過頭去看車裏的人，一張輪廓分明的俊顏便出現在了趙子衿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