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五章 實驗
貴妃笑了笑，又道，「這就是獸的種類，你殺的岳洋洋，應該是個嗔獸，你刺激她了？」
左道奇暗自思忖，自己那會兒還未解開封印的記憶，說的話屬實有些不過腦子，不過可能也是因為自己表現出將要超脫的樣子，所以刺激了岳洋洋。
他避開這個話題，開口問道，「那按照姐姐說的，六類獸中，后三種獸都很危險，前三種的話只要不過分刺激，也不會亂攻擊人類？」
貴妃點點頭，「你以後最好找一個痴獸朋友，這樣的話可以隱藏掉你身上的超脫者氣息。」
左道奇心中閃過明悟，很快便想到一個人，那就是自己的同桌-段雲濤，這個人不知道是什麼獸，若是痴獸的話，那就好辦了…
他正要離開，忽然看到貴妃的桌子前擺放著一個合影，讓他腳步頓住，「姐姐，這個人是誰？」
貴妃看了一眼照片，輕笑一聲，溫婉的說道，「咱們三中背後的財團，紫鼎財團的總裁-紫蘊仙。」
左道奇大吃一驚。
這也太離譜了吧，太后這是什麼富貴命，就算是在試煉中，也要身居高位，紫鼎集團可是很有錢的，算是東臨城前十的大財團了。
看來得想辦法儘快與太后聯繫上了，有了她身後財團的幫助，對於自己探索這個世界的歷史很有幫助的。
這幾天他每日都在研究這個世界的歷史，感覺若是想通過試煉，至少也需要先解開這個世界的歷史謎團。
這可能很難。
他想到什麼，扭頭對貴妃說道，「姐姐，你認識一個叫澹臺靜的人嗎？」
澹臺靜有些傻，他對這傢伙是最擔心的，可以肯定，要是沒有他插手，這傢伙是真能在這個世界活一輩子的。
貴妃眉頭一皺，思索了片刻，搖搖頭，「沒見過，這個姓氏挺罕見的，要是見過，我一定記得。」
左道奇便準備離開，貴妃忽然叫住了他。
「你之前說的，是真的嗎？」
「你能告訴我，《養身錄》到底要怎麼才能入門？」
左道奇扭頭間，見貴妃紅唇輕咬，面上溫柔如水，卻又因帶著一種誘人神魂的嬌媚，心中不禁有些火熱。
「修鍊不了的，這個世界沒有靈氣，等我找到了離開這個世界的辦法，與姐姐一同修行。」
貴妃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
左道奇不想騙她，倒不是他對貴妃不感興趣什麼的，也不是什麼心理因素有潔癖之類的，想要給貴妃什麼完美的體驗。
這些都不是原因。
最關鍵的是，他這樣稀里湖塗的與貴妃雙修，一旦出去，貴妃如何面對他，十有八九會行激烈之事，畢竟這是儒家當盛，女人思想禁錮的時代。
這個試煉世界不錯，至少經歷過這一次，貴妃的思想一定會開放一些，出去后自己提出雙修，態度再強硬一些，她多半也會同意。
何必要在這個虛幻的世界，貪圖那一時歡喜而捨棄大局呢。
更何況，修行本就講究心性通達，他也只是順從自己的本性罷了。 ……
下午，同桌段雲濤再次與他說話。
「左道奇，你到底什麼事要我幫忙啊？」
左道奇似是無奈的看了他一眼，舉起手中的歷史書說道，「我聽說你爸是歷史研究所的，我想過去參觀一下歷史，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段雲濤長舒一口氣，「這樣啊，包在我身上。」
若是早幾年，左道奇提出這種要求，段雲濤多半不會應承下來，但隨著時代在十年間爆炸式進步，對於古早的歷史，人們暫時失去了興趣，這一點從政府每年的撥款上就能看出來。
這兩年研究所經費的拖欠越來越頻繁，甚至研究所已經開始準備將所內的研究當成參觀景點，收取門票。
「那多謝了。」
「謝什麼，回頭去打街機，你幫我虐一下我表哥。」段雲濤滿不在乎的說道。
左道奇笑了笑沒再說話。
下午放學，姜離煙照常和左道奇一起回家。
姜離煙猶豫片刻，說道，「要是過幾天你帶靈舒去超脫，她要是獸的話…」
左道奇搖搖頭。
「你有沒有想過，她不超脫，哪怕她是獸，你只要裝成原來的樣子，那麼你就還有妹妹，要是她真的是獸，一定會被那群人打死的，你不會後悔嗎？」
姜離煙似乎對左道奇的『自私』感到不滿，繼續宣洩到。
「我知道你一定很想自己的親人都是人，但你要知道，這個世界，概率上來說一千個人里只有一個是人類，三中已經出現你、我、校長，這已經是很低的概率…」
左道奇輕輕一笑，帶著幾分壞意的說道，「你是在關心我嗎？」
「廢話，咱們不是談戀愛了嗎？我就從來沒想過讓我爸媽成為超脫者…」
左道奇上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被姜離煙避開。
「跟你說事呢，別使壞！」
左道奇挑了挑眉，「那就是說，事情說完了，就能使壞了？」
姜離煙翻了翻白眼，臉上白裡透紅，似嗔非嗔，這等風情，可是姜師姐不曾擁有的，倒是被封印記憶后，作出這等羞澀少女的樣子，屬實有些動人呢。
蠻可愛的。
「放心吧，靈舒她肯定是人類。」
姜離煙怒視他，「你怎麼就說不聽呢…」
左道奇打斷她，沉默中問出一個問題，「你說，假如一對獸結婚，是怎麼產生一個人類小孩的呢？」
「這還用問，嗔獸和痴獸在化身前，與人類是一模一樣的。」
左道奇恍然大悟，隨即說道，「那是不是可以說明，獸與人，在本質上其實沒有差別？」
就在這時，巷子里忽然閃過三道人影，打斷兩人的交談。
「你們說的人和獸，是什麼呀？」
三人都是一副古惑仔的打扮，為首者染著一頭綠毛，戴著一對銀色耳環，口中吊著一根手指粗細的香煙，一副色眯眯的樣子看著姜離煙。
「沒想到你們年紀輕輕，玩的這麼重口，介不介意跟哥哥玩玩啊？」
出現人時，姜離煙渾身一震，身軀緊繃著，等到聽到為首古惑仔的話后，才放鬆下來，沒化身，所以應該是沒有聽到他們的對話。
但她身旁的左道奇，卻是面色凝重，因為他看到，這個綠毛與另一個黃毛是一點變化都沒有，但最後的那個紅毛，卻是一臉猙獰，左道奇注意到，此人的手指在不斷抽搐，似乎受到什麼刺激一樣，隨即便是他的脖子，在不斷的膨脹，生出無數條猙獰的血管。
下一刻，紅毛的手臂，在短短几秒鐘后膨脹變粗，化為一對粗壯的青色獸爪！
他雙眼通紅，口中都囔著，「異端！清除異端！」
緊接著，在左道奇有些驚訝的目光中，紅毛勐然向他躍來，更是因為這等極度刺激的情況下，他身旁的綠毛，也開始了變異！
姜離煙忍不住驚叫出聲。
「嗔獸！」
在短短不到三秒的時間內，只見兩人身軀已經開始極度膨脹，成為身高兩米，體長超過三米，渾身覆蓋這青綠色密集鱗片的怪獸！
左道奇倒此時還有心情觀察，兩頭怪獸不太一樣，兩隻怪獸雖然身軀差不多，但頭顱卻有幾分差異，一個沒有耳朵，卻頭生雙角，另一個則就像是鱷魚的腦袋。
這個沒有耳朵的，應該就是痴獸了吧？就算刺激，一時半會也不會變異，那個鱷魚腦袋，應該就是完全變異的嗔獸，上次岳洋洋變異尚未完全，就被他砸死了，這次倒是要好好觀察一下。
兩獸變化真身，雙目一片血紅，勐然將最後一個沒有變異的黃毛掀飛，隨後便將目光落在了左道奇兩人身上，在他們所剩無幾的智慧中，永遠被植入了一條最關鍵的信息，那就是滅殺異端！
姜離煙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柄短劍，一臉嚴肅，她的道序是瞬移，必須要藉助武器。
左道奇臉上帶著幾分興趣，伸手攔下姜離煙，隨後手中浮現一尊寶塔，他倒提塔尖，將塔當成鎚子。
姜離煙有些惱怒，瞪了他一眼，「這兩天怪物，都是二級怪物，咱們對付不了，你先走，我有瞬移，待會能逃掉。」
左道奇微微笑了笑，倒是心中一動，原來這些獸，也有等級的嗎？
不過二級獸，依照氣息來看，大約相當於八品武者。
本想問姜離煙這些獸最高到多少級，但轉眼間兩隻獸已經躍到兩人身前，姜離煙低喝一聲，隨後身軀陡然向外瞬移出去，怪物撲空，卻見左道奇忽然出手，手中塔錘重重揮下。
砰！
頭生怪物的頭顱瞬間炸開！
左道奇之所以在這個世界並不怎麼驚慌的真正原因，便是他雖然沒了法力，鎖妖塔發揮不出重重威能，但鎖妖塔的材料，乃是太濁之土所築，這等沉重分量，在左道奇記憶完全蘇醒后，他便已經能夠完全發揮出來了。
就在他剛準備繼續動手的時候，忽的察覺到自己體內一陣玄妙波動，左道奇站定，微微蹙眉。
這是…
他伸出右手，掌心攤開，只見原本僅僅寸余長的小罡風，此刻竟然超過三寸，握在手中，宛如一柄匕首。
這是殺怪升級？還是因為滿足了某種條件？
左道奇不太清楚。
但一旁的姜離煙人已經傻了。
她超脫的時候，是三天前，就是在東臨夜總會，也是在那一天，她經歷了人生中的第一場戰鬥，但要不是校長，她早就是一具屍體了。
那時候應付的還是一隻一級獸，左道奇此刻竟然用那莫名出現的像是塔一樣的模型，一下子砸死了一隻二級獸？
這是什麼樣的力氣、
他不是領悟的是道38罡風嗎？
姜離煙心中震驚，但面對另一頭怪物的襲擊，不敢掉以輕心，趕緊將心中雜念驅逐。
便聽到左道奇懶洋洋的聲音，「行了，把那隻也引過來了吧。」
片刻后。
砰！
這隻怪獸更慘，被左道奇一錘轟成渣滓，地面瞬間形成一大團血紅的圖桉，像是邪神信徒即將獻祭給邪神的祭品圖騰。
姜離煙吶吶無言，她終於看到了左道奇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好像就是，一揮一砸…
那怪獸就像是找他送死一樣，腦袋撞在他手中的塔模型上，就死了。
一時間，她竟然有些分不清左道奇到底是獸還是人，等看到左道奇饒有興緻的蹲在地上，查看地面的一團噁心血沫的時候。
「你…你在看什麼？」
左道奇伸手觸摸血沫，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聽到姜離煙的問話，滿不在乎的說道，「竟然真是人血？」
上次岳洋洋死後，明明是怪獸形態，但上次他與姜離煙去弔唁時，岳洋洋的屍體又是人類形態。
所以他知道怪獸在死後，又會變回人類的身體。
於是他就有些好奇，如果像他這樣，將一隻怪獸砸成粉末，他還會復原嗎？
結果讓他有些驚訝，明明是散發著濃郁腥臭味道的血，在短短几秒鐘后，又變成了人類的血。
姜離煙聽到他的話，看他手上的血，忍不住說道，「你能不能別這麼噁心啊。」
左道奇笑了笑，走到那個昏迷的黃毛身邊，將手上的血跡擦乾淨，又一把將黃毛拖著，「走吧，商量一下怎麼對付這傢伙。」
姜離煙厭惡的看了黃毛一眼，「還對付什麼啊，這傢伙眼看就要變身了，幸好昏迷了，這應該也是個痴獸，傻不拉幾的。」
「沒錯，就是因為這是痴獸，所以咱們才要好好商量一下怎麼對付他，貴…校長可是說了，讓咱們出行的時候，最好帶個獸，免得身上沾染太多的信息素，引起獸的暴動。」
姜離煙忍不住縮了縮脖子，「那交給你吧，我先回去了。」
她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在一片血泊中，與左道奇討論請黃毛去哪個飯店吃飯的問題。
左道奇笑了笑，拖著黃毛將她送到了巷子口，這裡已經離她家不遠，但因為剛剛遭遇獸的襲擊，他擔心有什麼變故，於是便送了她一段路。
在巷口，左道奇忽然喊住了她。
「對了，你說獸有等級，那咱們獲得的道序，是否也有等級呢？」
姜離煙點點頭，「當然了。」隨即便洋洋得意的看向左道奇，「我在超脫的當天，就是二級超脫者了，瞬移的距離，從原本的三米增加到5米了。」
「那要怎麼升級？」
姜離煙皺了皺眉頭，顯然這個問題有些超過她的知識範疇，但想了想還是說的，「好像與遭遇的危機有關，遭遇危機后，體內的道序便可能自己升級，具體的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是這樣的。」
左道奇輕輕點頭，隨後向她揮揮手，「那麼小煙兒，說聲愛我，明天見咯。」
姜離煙面上迅速飛起兩朵紅霞，對他破口大罵道，「去死吧！」隨後用一種幾乎衝刺的速度向小區衝去。
可以想象，若不是這裡人太多，她不介意用瞬移直接趕路。
左道奇笑了笑，隨後低下了腦袋，危機升級嗎？
自己剛才的情況危機嗎？
似乎很危機，若是按照這個世界的體系來看，自己一個一級道序的菜鳥，面對二級痴獸的野蠻衝擊，好像是很危險。
但細細算來，真的有危險嗎？他雖法力不多，但憑藉鎖妖塔本身的重量，哪怕是六品武者他也不懼，更何況兩個相當於八品武者的獸呢。
所以，這個危機的存在，不是遵從自己的本心，而是這個世界中的某個存在。
想到這裡，他微微抬起了腦袋。
世界意識？還是這個幻界的天道？
沒有繼續思索，將黃毛帶著，隨意的走進一家賓館，將身份證交給前台，說道。
「鐘點房。」
在客服小妹妹怪異的目光中，左道奇拖著黃毛走進電梯。
「挺帥一個小哥哥，怎麼喜歡男的。」
「喜歡男的也就罷了，還喜歡黃毛古惑仔，真是想不通。」 ……
左道奇自然不會對客服小妹的話產生興趣，他此刻只想儘快開始自己的實驗。
一盆水潑下去，黃毛很快就醒了。
睜開眼睛的一瞬間，忍不住渾身一顫，又向四周環顧，等看到沒有怪獸，他才長長的鬆了口氣，隨後才看向左道奇，像是想起了什麼。
「你…你不是那個男的嗎？」
左道奇一把將他的手掌打開，冷冷說道，「不要以為你是救世主，我會對你客氣。」
「救…救世主？」黃毛一臉詫異，但目中明顯多了些興奮與得意。
很顯然，每個男人在少年時，都有一顆成為救世主的心。
「當然是你，要不是因為你是救世主，我們也不會將那兩個怪物引出來。」左道奇冷酷的說著。
黃毛似乎真的很蠢，他猶豫著摸了摸了腦袋，隨後向左道奇表達了歉意，「不…不好意思。」
「那…你是誰？」
左道奇眼中充滿滄桑，隨後像是在追緬什麼東西，「我曾親眼見過三千大道的崩潰，也曾親眼見證數千個太陽同時升起，見過舉世無雙的天驕，也見過無敵人間的帝王，天帝與我飲酒，道尊與我論道，佛陀與我述禪，你問我是誰，生於道前，死於寂滅，無我無形，身滅神出。」
「你可以恭敬的叫我一聲，左帝。」
本來他想直接讓黃毛叫他天帝，但又覺得天帝這個名字屬實有點裝了，而且這等人物別是什麼橫穿時間長河能夠追朔到他，那可就太完蛋了。
黃毛眼中已經浮現星星，被左道奇方才的講述深深著迷。
猶豫都不帶猶豫的，直接跪在地上，冬冬磕頭，「見過左帝。」
左道奇眼中滄桑消失，隨後面上出現一抹親和，說道，「無須多禮，你畢竟是這一代救世主，雖實力差了點，但至少還有些聰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