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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回馬一槍

  「殿下,您怎麼親自來了?」

  郭默一到「岳家軍」的營門口,就被守門的校尉認了出來。

  這次岳翱率領的五萬「岳家軍」,正是最開始訓練出來那一批人,很多人也是見過郭默的。

  「怎麼樣,弟兄們都準備好了嗎?」

  郭默從戰馬上跳了下來,韁繩自有後邊跟著的「虎賁軍」接過。

  這次重上戰場,郭默原本想著自己單人獨騎就行,黃蓉和趙汝述他們卻死活不同意。

  最終,把陸冠英分了出來,讓他帶著五百名「虎賁軍」,親自護衛在郭默的左右。

  有軍士想進大營去稟告,被郭默攔住了,進自己營盤不需要那麼多的虛禮,五百名「虎賁軍」被安排到營房,陸冠英則跟著郭默徑直往裡走。

  「老秦,我覺得現在就是最好的時機,不能再等了,反正現在的局勢已經用不著再用趁夜奇襲那一套了。」

  還沒到岳翱的中軍大帳呢,就聽到岳翱那大破鑼嗓在吵吵。

  當然,能夠跟他吵吵的,只有現任「岳家軍」的副都統秦鉅。

  秦鉅原本在「靖難軍」中任副都統,「岳家軍」擴編之後,馬上又要面臨著滅金之戰,郭默就特意將秦鉅調了過來。

  這幾位都是當年同一屆「武舉」出來的前十名,而秦鉅又是他們這群人中年齡最大的,今年已經三十七八歲了,最是持重之人。

  雖然當年比武之時,因為身份原因,岳翱和秦鉅之間還出現過齷齪。

  但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往日那絲不愉快早已揭過去了,更何況岳翱也成熟了許多,獨自統軍多年,再也不是當初愣頭青的模樣。

  「岳都統,您的判斷完全沒錯,可是原定計劃是今夜天黑時,再進入金國境內,一路疾馳趕奔汴梁防線。」

  「現在要是提前了整整四個時辰,會不會帶來別的影響啊?畢竟這是五萬大軍的行動,再加上兩萬配合的輔兵,牽一髮而動全身啊。」

  看來,秦鉅還是有些顧慮。

  「哈哈,二位在爭論什麼呢?」

  就在這時,郭默一挑帳簾,從外面走了進來。

  「殿下?您怎麼來了?這幫兔崽子長能耐了,殿下來了也不知道事先通告一聲,也好讓末將親自出去接您一下。」

  臉朝外的岳翱一眼就認出了郭默,以及郭默身後跟著的陸冠英,急忙從帥桉後邊轉了出來,來到近前躬身施禮。

  「殿下,您來了?——」

  秦鉅看到了郭默,也行了一個軍中之禮。

  「好了,都是自己老兄弟了,有這麼見外嗎?說說吧,你們剛才在爭執什麼呢?」

  郭默也沒客氣,直接就走到帥桉後邊,也示意其他三人隨意就座。

  這四個人在這裡坐下,彷彿就跟當年在臨安城外的「敦武軍」軍營里一樣,只是時間已經過去了七年多。

  「殿下您看,這是今早剛剛收到斥候送回的情報,衛州來的崔立已經跟金國人交上手了,不過這個老小子這次可是吃了大虧,差點被人包了餃子。」….秦鉅從帥桉上拿起一則情報,雙手遞給了郭默,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還笑眯眯的。

  秦鉅之前一直率領部分「靖難軍」駐防在河北,也參與了幾年前的河北大戰,他負責襲取的正是崔立留下的東平府。

  後來,當崔立駐紮在衛州時,東平府的「靖難軍」,在秦鉅的帶領下也跟崔立對峙了不短的時間。

  兩軍雖然沒有爆發大的戰爭,但是日常的小衝突還是時有發生的,崔立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秦鉅也算是了如指掌。

  這次,看到這個老小子再一次想撈筆戰功,作為投誠大宋的覲見之禮。

  說實話,打心眼兒里,秦鉅還是很鄙視這樣的人。

  因此,看到崔立吃癟的消息,岳翱也好,秦鉅也好,沒來由的有一絲興奮。

  「這個崔立,也算是帶了幾十年的兵,還號稱是小心謹慎之人,居然也會吃這種虧?真是活該。」

  「不過,他現在既然拖住了金國至少兩萬的軍隊,那麼用來護衛汴梁城的,豈不就是只有一萬多人?」

  「就算都擺在汴梁城頭上,對於我們『岳家軍』來講,也完全不夠看的,哈哈哈——」

  郭默這不是自大,為了這次戰爭,馮默風的匠作營可沒少忙活。

  不說別的,光是投石車就製作了上百架,砲石更是無數,原材料洛陽的山裡有的是。

  這一年多來,郭默的河南五州之地,突然多出來幾十萬的勞動力,自然要好生利用一番,也算是「以工代賑」的一種。

  就是在農閑之時,讓這些急需通過勞動換取糧食的饑民,將河南府、汝州、許州、鄧州和唐州之間的官道重新修繕了一遍。

  路面被加寬了,能並排跑下三輛馬車那種,無論是行人跑馬,還是物資傳送,都要方便很多。

  五萬「岳家軍」上戰場,就出動了兩萬輔兵來運送物資和給養,沒有足夠好的道路是要大打折扣的,尤其是那些大型的攻城器械。

  「岳都統說的不錯,我們不能再按照原定計劃來走了,要是等到晚上,說不定這崔立都要被人給解決了。」

  「通知全軍集合,半個時辰之後,咱們就兵發大金國——」 ……

  數千份「告金國百姓書」,在大金國最後的幾個州府里散發,根本就找不到是誰發出來的。

  金國出動軍隊,狠狠地抓了一批人,甚至為此還殺了一批人,收繳了很多張「告金國百姓書」,可惜,還是擋不住那份恐慌。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告書」可以收繳,人也可抓可殺,可是「告書」上的內容,卻早已不脛而走。

  除了大量士兵從軍隊中逃走,那些複姓完顏的,尤其是跟金國皇帝完顏守緒血脈更近的皇親,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他們都不敢單獨到大街上去,擔心自己被人活捉了,送到大宋太子那裡去換糧食吃。….原本想背井離鄉,逃往郭默河南五州之地的金國百姓,現在也安定了下來。

  六月初一大宋就要攻打汴梁城了,按照他們的估計,最多一兩個月的時間,大宋的太子殿下就能拿下金國最後剩下的這幾個州府。

  那自己還需要去逃荒嗎?

  橫豎就是再忍耐兩個月而已,真不是活不下去了,誰願意離開有生養之恩的土地,去背井離鄉啊?

  汴梁城內,同樣陷入了恐慌,尤其是皇族將領同普通將領之間,似乎已經再無信任可言。

  這個時候,金國的樞密院使完顏賽不,再次作為定海神針出現了。

  老頭子原本就羸弱的身體,卻整日甲胃不離身,帶著幾名親信將領,每日早中晚三次巡視汴梁城的防守。

  「三伯,您也歇歇吧,不要把自己給累倒了——」

  師安石已經倒下了,完顏守緒親自帶著太醫,到師府去了兩趟。

  太醫的診斷也很明確,這是「油盡燈枯」之症,最多活不過一個月了。

  論起輩分來,完顏賽不還是金國皇帝完顏守緒未出五服的伯父,可是,完顏守緒登基以來,卻喜歡重用年富力強之人。

  因此,這一干老臣或多或少都受到一些冷落,強如完顏賽不也如是。

  要不是完顏賽不早就是金國的樞密院使,在整個軍中更是威望甚重,完顏守緒都想重新換一個樞密院使。

  沒想到,到了生死存亡的危機關頭,能夠讓完顏守緒安心一些的,竟然還是這些老臣?

  「陛下,挺過這次危機,老臣再歇息也不遲。您要做好心理準備,一旦時機不對,務必隨老臣東去。」

  「老臣已經派人在海邊準備好了船隻,哪怕乘船活著回到咱們女真人的龍興之地,老臣也算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原來,大金國曾經的一代戰神,面對即將開戰的大宋軍隊,心裡也毫無勝算啊!

  完顏守緒知道完顏賽不說的都是實話,可是,他自己真的能回到遼東之地嗎?

  那白山黑水的傳說,在完顏守緒的心裡,僅僅只是一個傳說罷了,回到那裡去,又能做些什麼呢?

  「三伯,您就放心吧,朕已經又給衛州的崔立發去了調令,並承諾他,如果他能夠率兵前來勤王,朕就按漢人皇帝曾經做過最高的賞賜,封他為『一字並肩王』——」

  「什麼?——」

  聽著完顏守緒的「豪言壯語」,卻又看到他一臉的苦笑,完顏賽不也知道這是自己陛下的無奈之舉。

  「崔立,他會來嗎?如果他真來了,那麼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完顏守緒這無奈之舉,卻讓完顏賽不陷入了沉思。

  崔立當年也算是他完顏賽不的麾下,畢竟他作為金國的樞密院使,所有金國將帥都是歸他掌管的。

  此人混混無賴出身,奸詐、狡猾,無利不起早,他會來汴梁勤王?….因為有這個茬頭,完顏賽不特意派出心腹之人,專門負責監視崔立軍的一舉一動。

  完顏賽不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兵力,只有三萬多人,除了兩千人拱衛在皇宮,西城門和南城門各安排了一萬軍士,領兵大將也是完顏家的人。

  東城門也放了兩千人,唯獨北城門沒有額外派兵,只是日常兩百人在那裡維持治安,而剩下的一萬軍士,作為預備隊隨時準備支援。

  派人盯著衛州的崔立,不過是完顏賽不的無心之舉,沒想到真就收到了信息——崔立軍全軍出動,準備南渡黃河。

  收到這個消息,完顏賽不就知道這個崔立很可能是叛變了,如果他真的是來勤王的,自己不會沒有收到信息的。

  事關重大,完顏賽不還是連夜進了一趟皇宮,將此事告知了完顏守緒。

  別看完顏守緒連發幾道詔令傳喚崔立,這崔立真來了,又有完顏賽不這番說辭,完顏守緒也動搖了。

  「三伯,萬一,朕是說萬一他崔立真是來勤王的,咱們不就冤枉了他嗎?」

  看到自家皇帝還對這崔立抱有幻想,完顏賽不也知道自己無法說服他,最終又想到一個主意。

  「陛下,崔立過黃河還需要時間,再休整一番,以老臣之見,他明晚發動進攻的可能性比較大。」

  「如果他真是勤王,明天一到水寨,就會有消息傳來,如果他懷了狼子野心,那麼這座水寨和水寨的幾百名水卒,就不復存在了。」

  完顏賽不毫不退讓地看著完顏守緒,那意思拿這座水寨和那幾百人的性命,來檢驗崔立的忠心。

  「好吧,就按三伯說的辦,不過咱們該做的準備,還是提前做好,也能有備無患。」

  完顏守緒能夠這麼說,已經是相信了完顏賽不的預判。

  果然,崔立的人一到水寨,就封鎖了南向的消息。

  直到崔立的一萬五千人都渡過黃河,並佔據水寨、徹底消滅了那幾百水卒。

  崔立飽餐戰飯,親率一萬四千將士向汴梁城北門進發的時候,完顏賽不也做好了準備。

  彷彿從來都是這樣的,對敵人痛恨,對自己人中出的叛徒則更加痛恨。

  完顏賽不整整抽調了兩萬人馬,包括一萬兩千人的騎兵,在崔立來汴梁城的必經之路上,早早地布下了口袋陣。

  距離宋人給出的進攻時間,還剩下三天,完顏賽不有信心先將崔立這一萬多雜軍除去。

  是的,在完顏賽不的眼裡,崔立這一萬多叛軍,就是一支雜軍,比起自己率領的禁軍,無論是裝備還是訓練程度,都要差了很多。

  崔立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就派出二十名斥候前去查探,結果自然如泥牛入海。

  當他正準備轉頭回去時,突然東西南三面萬箭齊發,崔立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呢,他們的一萬四千人就折損了兩三千。….「快,退回去——」

  看著對方的裝束,崔立就知道來的是金國的軍隊,只是他不明白怎麼會有人注意到自己的?

  幾輪箭雨過後,就聽到隆隆的馬蹄聲,那是真正的萬馬奔騰。

  「崔將軍,這.……這是金國的軍隊?」

  雖然,他們就是來攻打汴梁城的,但是眼見遭到金**隊的伏擊,還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崔立,你這個目無君父的叛賊,你那點兒小心思早已落在樞密院使大人的眼裡,還不快快下馬投降——」

  統領這一萬兩千金國騎兵的,正是完顏白撒,此人最是嗜血,殺起人來就不顧得自己的安危,也算是一員勐將。

  「原來是完顏賽不那個老匹夫——」

  崔立終於知道自己折在誰的手裡了,對於這位金國皇室的老將軍,崔立還是有些忌憚的,既然是他安排的伏擊,自己恐怕難以討得便宜。

  崔立這一萬四千人,只有一半不到的騎軍,反而留給他兒子那一千人,卻個個都是騎軍。

  「向西撤退,那裡離大宋的軍隊最近——」

  知道是完顏賽不的布局,又看到對方這萬餘騎兵,崔立就沒敢再往水寨方向撤。

  就那水寨的簡陋程度,根本就沒有多少防禦力量,尤其是面向南岸這邊,他可不想把對面這些騎軍引到兒子那裡去。

  崔立的掉頭西遁,手下的將士也紛紛效彷,這下子可苦了那七八千步卒。

  在曠野之上,沒有嚴密陣型的步卒,對上成規模的騎軍,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是一群逃命的步卒。

  唯一的價值,算是緩解了一下金國騎軍追擊的速度。

  也算崔立跑得快,又趕上天快黑了,一口氣跑出五十多里,後面才看不到金國的追兵。

  「崔將軍,您休息一下吧,金兵沒有追上來。」

  副將拿過一個水囊,遞給了崔立。

  這崔立跑的,不知道什麼時候,連頭盔都跑丟了,倒是涼爽了一些。

  「可惡,老子這個虧吃的。」

  再次清點人數,發現跟隨崔立逃出來的,只剩下六千來人,整整損失了一大半啊,好在騎軍差不多都逃出來了。

  「將軍,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幾名帶兵校尉圍攏過來。

  「弟兄們,這口氣老子咽不下,可敢跟老子殺一個『回馬槍』?」

  「『回馬槍』?將軍難道還想去進攻汴梁城的北門?」

  一名新晉校尉問道。

  「是的,黑子,金國方才取得勝利,未必就能想到咱們再敢殺回去。方才老子看了一下,這次他們至少出動了兩萬人。」

  「整個汴梁城才多少金軍,這兩萬人一定不會總在北門待著,要不然其他門還怎麼防守。」

  崔立分析的是有道理,問題是,他在衛州,在水寨的時候,分析的也是很有道理的,結果卻是.……

  看到眾人響應者寥寥,崔立也有些惱怒。….「嘿嘿,諸位兄弟,我看將軍說的很有道理,以我看咱們那些步卒也未必會被全部殺死,現在正是用人之際,金國人或許會把他們俘虜了。」

  「那麼大幾千人,總得有人看著吧,還會再佔用一定兵力,咱們攻打汴梁城,或許還能得到那幾千兄弟的響應。」

  「要趁著天黑摸城沒問題,不過,我黑子建議咱們多走點兒路,去攻打東門——」

  「東門?好你個黑子,你小子怎麼突然開竅了?哈哈沒錯,攻打東門想必此時是最容易的。」

  在二更天的時候,崔立率領這六千騎兵,就來到了汴梁城的東門。

  完顏賽不派人伏擊崔立軍,並大獲全勝的消息,在天剛黑就傳遍了汴梁城。

  雖然,完顏守緒還是有些惋惜,但終究是打了一個勝仗,即便是針對「自己人」的。

  「馬上就要應對大宋的進攻了,朕就先不犒賞三軍了,不過這份實實在在的功勞,卻是要記在功勞簿上的。」

  距離大宋給出的進攻時間,只剩下三天了,完顏守緒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完顏守緒沒有犒賞三軍,並不表示麾下的金軍將領自己不慶祝一番,尤其是那位完顏白撒。

  今日總算是痛快地廝殺了一番,要不是親兵上前去硬攔住他,這位女真的勇士還在揮動三亭大砍刀,不斷地收割著那些跪地求饒之人的頭顱。

  完顏白撒,好死不死的,卻正是東門守軍的主將。

  大功來日再賞,完顏白撒卻從皇宮順走了幾壇「英雄醉」,完顏守緒得到御膳房的稟告時,也只能無奈地笑笑。

  這個也算是自己的堂兄,除了練武殺人,就是喜歡喝酒了。

  非常時期,不能犒賞三軍,讓他一人喝個夠,應當不礙事吧?

  何況,距離宋人的進攻還有三天,何況,完顏白撒駐守的還是不可能被攻擊的東門。

  完顏守緒是這樣想的,很多人也是這樣想的,包括完顏白撒本人。

  到樞密院使那裡交了將令,就回到了自己的東門駐地。

  伏擊崔立軍,他算是臨時被徵調過去的,只帶了自己的親衛隊,其他人一直就駐守在東門這裡。

  取得了「如此戰功」,自然要慶賀一番,手下的偏副將領就攢了一桌酒席,當然酒還是要用完顏白撒帶回來的「英雄醉」。

  五六個人喝了一個時辰,總是覺得氣氛還沒到位,但是大部分的軍卒已經入睡了。

  東門駐守兩千人,並不是說兩千人都時刻在城頭上站著,這一更天已過,真正在城頭巡視的只有三十人,每兩個時辰換一次崗。

  「去,將城頭上的兄弟們叫下來,雖然『英雄醉』不夠多,但是『宋白』老子還存了十幾壇的,不能虧待了守夜的兄弟們。」

  喝到半酣,完顏白撒就什麼都顧不得了。

  一同飲酒這幾位將領,也喝得面紅耳赤的,誰還在乎有沒有人執夜哨?….喝酒喝多的人,總是喜歡看到更多的人來喝酒,那喝得才叫一個有氛圍,一個個渣渣嗚嗚、猜拳行令的。

  今夜一同飲酒,明朝一起殺人,那才是真正的男兒本色!

  於是乎,五六個人的場面,不小心變成了三十五六個人,附近沒關門的飯館也遭了殃,被這幫**硬生生地搶去了很多熟食。

  美其名曰,兵大爺替他們守護汴梁城,他們合該拿出點兒誠意來孝敬孝敬。

  「崔將軍,怎麼這麼奇怪,城頭上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崔立的人到了東門外,沒敢靠得太近,只是派出去一隊斥候悄悄靠近去偵察。

  「黑子,現在該怎麼辦?」

  也許是之前在困境之時,是黑子挺身而出,維護和支持了自己的決定,崔立現在是越看越喜歡,這個才加入自己麾下一年多的小子。

  「將軍,要不讓在下帶幾個人摸上去看看,如果真的沒人防守,合該小子們立個功。」

  黑子憨憨地笑著,露出兩行小白牙,兩隻眼睛還鋥亮鋥亮的,好像根本就不受黑夜的限制。

  崔立隱約約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卻一時之間沒能想明白。

  「好,你小子也三十好幾的人了,幹完這一票,本將好好打賞你一番,至少夠你娶兩房媳婦兒的。」

  「誰願意跟我一起上去?——」

  黑子轉過身,對著黑影中問道。

  「我——」

  「我——」

  「還有我——」

  時間不大,從黑暗中先後走出十幾個人來,看衣著都是普通士卒的打扮,遠不如黑子好歹還是一個騎軍校尉。

  「好,老子的軍中果然多有勇士,弟兄們本將這裡有一囊『英雄醉』,弟兄們都喝上一口,以壯行色。」

  崔立咬咬牙,解下馬背上的酒囊,猶豫了一下,自己先打開喝了兩口,才遞給旁邊的黑子。

  「哈哈,那就謝將軍的賞了,這可是貴人們才能喝到的酒啊——」

  黑子一點兒都沒猶豫,接過來就喝了一口,然後將酒囊傳了下去,十幾個人勉強都喝了一口。

  汴梁城的四座城門,南門和北門是最高的,東城門和西城門卻只有兩丈來高。

  要是郭默在此,那跺跺腳就過去了。

  黑子帶著這自報奮勇出來的十幾個人,每人僅帶了一把彎刀,悄悄地向東城門靠攏。

  看在崔立的眼裡,這些人跑的雜亂無章的,毫無陣型可言。

  哎,新兵就是新兵啊,還是短練啊!

  饒是崔立多年的行伍出身,他又如何會知道後世的一個名詞,叫做「散兵線」。

  十幾個人迅速到了城牆下,自動分成兩隊,進行「疊羅漢」攻城。

  要是城牆上有守軍存在,這個方法無疑是取死之道,有雲梯都不行,你還疊羅漢?

  現在不是正好無人防守嘛,竟然變成了這十幾個人的疊羅漢表演賽,只可惜缺少熱情的觀眾。….就算是崔立等人,也牽著馬匹,遠遠地躲在兩百步之外的地方,根本就看不清楚。

  黑子他們果然順利地翻上了城牆,沒敢去開城門。

  他們知道,就算是城牆上沒人,城門洞兩旁也一定有駐軍存在,就憑他們這十幾個人,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的。

  「放繩子——」

  黑子低聲喝道。

  十幾個人,每人身上都帶著兩盤繩子,有鴨卵粗細的麻繩,一頭被緊緊地拴在城牆上的垛口,一抖繩子「刷——」就下去了。

  三十來條繩子放好,黑子在眾人的掩護下,從懷中掏出火摺子,左右一搖,黑子手中就亮起了火光。

  黑子舉起火摺子在空中劃了三個圓圈,這就是方才跟崔立約定好的信號。

  「崔將軍,黑子哥真的成功了——」

  一個親兵模樣的人,來到崔立的旁邊,低聲地說道。

  「哈哈,看來老天不絕我啊,趙老三,頭功已經被這晚來的黑子搶走了,你這個老兄弟可不能再慫了。」

  「你親自帶五百人上去,只要打開了城門,你的功勞不在黑子之下——」

  「大當家,您就瞧好吧,跟老子走——」

  好嘛,這一激動,當年的稱呼都叫出來了。

  趙老三在前,後邊跟著可不止五百人,怎麼也有八百之眾。

  一人一根繩子,有了繩子再上這個城牆可就快多了。

  「趙校尉,是您過來了?」

  看到第一個人上來,黑子連忙迎了上去。

  「黑子,你小子行啊,一不留神被你小子搶了頭功,回來你得請客——」

  趙老三也是混社會出身,對於有膽量、有能耐的人還是挺認可,在黑子的肩頭捶了一拳。

  「嘿嘿,我也就這點本事了,剩下的就看趙校尉的了。」

  這意思很明顯,黑子他們這十幾個人,就待在城牆上了,不跟他們下去搶功勞。

  這一會兒的功夫,黑子他們已經各自找了把硬弓,各背了兩壺箭,手裡還拿了一把長槍。

  反正這些東西,城牆上有的是,先把自己武裝起來,有備無患。

  趙老三感激地點點頭,帶著他的八百人,悄悄地向城下走去。

  順著跑馬道下到城下,然後再折回來去開東城門。

  一切都在悄悄地進行著,崔立率領餘下五千餘眾,已經再次騎在了馬背上,一旦大門被打開,他們要全速衝殺進去。

  「喂,你們是什麼人?——」

  三道門栓,就剩下最後一道的時候,還是被人發現了。

  從右側的營房裡,走出三十來人,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看來是該他們到城牆上換防了。

  「繼續開門,不用管他們。」

  趙老三低聲道。

  「弟兄們,我們是完顏將軍安排出城公幹的,這是手令——」

  趙老三隨意一晃空手,已經有兩百人迎著這三十個金兵就走了過去。

  「不好,他們是姦細,有人要偷城——」

  雙方還沒有碰到一起,金軍中有人一晃手中的火把,借著火把的光亮,看到這群向自己靠攏的軍兵,居然身上都帶著血跡。

  可惜,他這聲喊叫已經晚了,被頭頂上的黑子一箭射穿了哽嗓咽喉,最後一道門栓,也應聲而落。

  「左右各留兩百人守著大門,其他人隨老子殺——」

  「都都都——」

  號角聲也響了起來,先出來那三十人已經被悉數誅殺。

  趙老三也是一個狠人,帶著幾百人直接堵著人家的營房大門,出來一個殺一個,出來兩個殺一雙。

  你還別說,這種辦法在初期還挺好使,金軍暫時沒有形成大規模的進攻,反而被趙老三他們殺死了兩百多人。

  「完顏將軍,大事不好了,有敵軍偷城,東城門被打開了——」

  「完顏將軍——完顏將軍——,哎,弟兄們還是先去向樞密院使稟告吧。」

  連喊了好幾遍,完顏白撒卻同五六個偏副將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哥哥兄弟,剛才進來那幾個人是幹嘛的?」

  「兄弟哥哥,誰知道呢,可能也是想進來蹭酒喝的吧。」

  「我看他們沒能叫醒將軍,看來將軍是真睡著了,咱們過去看看,還有沒有『英雄醉』被剩下來。」

  聽到「英雄醉」,幾個尚算清醒的兵卒,連滾帶爬地,向著完顏白撒的酒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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