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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二章 冤家路窄

  「麒麟居」內,正在飲宴的郭默等人,也被樓下的喝罵聲驚擾了。

  「老大,要不要下去看看?」

  坐在門口位置的陸冠英,看著郭默問道。

  因為一同參加的「武舉」,很可能今後就一起共事,郭默不願意陸冠英,當眾總是「師姑夫」地叫著自己。

  又不能像其他袍澤一樣,稱兄道弟的,因此郭默就惡趣味地,讓陸冠英稱呼他「老大」。

  郭默也不確定這個年代,是否已經有了這種稱呼,只是感覺後世的黑幫,這樣叫來挺「過癮」的。

  「不用,等他們上來吧。」

  話音未落,就聽到樓梯口一陣響動,一連串腳步聲傳來。

  「在哪兒呢?『麒麟居』在哪兒呢?」

  一個難聽的聲音,吵吵著就過來了,正是剛才樓下叫罵之人。

  三樓面積也不小,只是被合理地分為五個頂級包房。

  分別取用了五聖獸的名字,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和麒麟。

  五大包房,按方位排列,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各自佔據一角,保證每個包房,至少有兩面窗口臨街。

  「麒麟居」獨佔中心位置,幾面有內置的窗戶,雕花造影的,而最獨特的,要算頂部的設計。

  有些類似蒙古包的頂部,竟然用無數透明的紫色琉璃做成,裡邊內襯一層薄紗狀的隔簾。

  白日里,太陽可以全方位照射下來,幾乎採光無死角。

  晴朗的夜晚,撤去隔簾,甚至可以在這裡觀星。

  也不明白上屆老闆出於什麼考慮,郭默他們盤下來之後,也沒改名字,只是進行了必要的裝潢。

  在這五大包房中,還就屬「麒麟居」生意最為火爆,即便要價高於其他四個包房,依然供不應求。

  從樓梯上來,右手邊兩丈距離,就是「麒麟居」的房門。

  「來人,去把『麒麟居』的房門給老子砸開。」

  立刻就有兩名惡奴上前,就想砸門。

  這時,「麒麟居」的房門,從裡邊被打開了。

  陸冠英和雷鵬,一左一右走了出來,剩下幾位也出了「麒麟居」,來到三樓的空曠處,

  「就是你們幾個小子?哪冒出來的,竟然敢強佔了『麒麟居』?」

  來人看到從「麒麟居」出來的人,竟然沒有一個是他認識的,方才還稍稍有點兒提著的心,頓時完完全全放回了肚子里。

  畢竟,能來「三元樓」定頂級包房的人,一定非富即貴,更何況還是這個炙手可熱的「麒麟居」。

  來人也是常年混臨安城的,那些不能惹的存在,多少還是心裡有些數,看到眼前都是些完全陌生的面孔,就覺得自己能吃定了他們。

  郭默這一行人,要說跟官府打過交道的,無非孟珙和秦鉅二人,碰巧孟珙曾經奉父命進京公幹,還真見過來人一面。

  孟珙看到是他,頓時有些噁心。

  「莫公子,今日是新科武狀元,郭默郭都統在此宴請,你們還是改日再來吧。」

  孟珙雖然覺得郭默可能有些背景,但卻未必能斗得過對方,就本著息事寧人的態度,上前答話道。

  「你他媽的是誰啊?敢跟你大爺這麼說話?牙酸口臭的,你漱口了嗎?」

  「原來是武狀元啊?我呸——那是老子沒參加,老子要參加了,有他娘的什麼事兒?一個小小的芝麻小官,還值當在大爺面前賣弄?」

  孟珙息事寧人的態度,非但沒有打消來人的念頭,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正在這時,來人背後有一位,悄悄地拉扯一下他的衣服。

  「莫公子,這位新科武狀元不簡單,被官家直接晉為『敦武郎』,任命為『敦武軍』的統領。」

  說話的原來是章策,雖然也是囂張之輩,但是真正動過手了,他當然知道郭默的厲害,更知道在場那幾位,他也都不是對手。

  沒想到,章策和李耿拒絕了郭默的邀請,竟然還是來到了「三元樓」。

  他們也是被人請來祝賀的。

  除了章策和李耿,還有幾位一同都是今科上榜者,而眼前這位莫公子,就是請客之人。

  「我呸——還『敦武軍』統領?那也算個鳥官?我爹要是不給他們吃喝,餓都能餓死他們這幫丘八。」

  知道了對方的身份,這位莫公子是徹底放心了。

  郭默看著孟珙出面不好使,就從後邊走了過來。

  「這位公子請了,在下就是今日做東之人郭默,不知令尊是誰,公子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郭默這話說得異常平和,還微微露出不屑地問道。

  「你就是武狀元啊?那你小子可要聽好了,家父乃我大宋的戶部侍郎莫澤,掌管大宋的糧倉、錢袋子,你說能不能餓死你們這幫丘八?」

  這莫公子,左一句丘八,右一句丘八的,他身後這幾位聽著,也異常刺耳,誰讓大家都是當兵的呢。

  郭默心裡笑了,還真是冤家路窄啊,剛沒多久死了莫澤的侄子莫青,竟然又碰到莫澤的兒子了?

  看來,自己跟這幫人,還真是緣分不淺啊!

  「原來是莫澤大人的公子當面,失敬失敬!不過莫澤大人是莫澤大人,莫公子是莫公子,不能說因為你是莫澤大人的公子,就能在這『三元樓』如此囂張吧?」

  「做買賣自有做買賣的規矩,既然我們先定了這個『麒麟居』,莫公子就不用再糾纏了。」

  「若是真的財大氣粗,乾脆自己也開一家高檔酒樓多好,何必出來跟他人爭搶?」

  郭默有意無意地用言語刺激道。

  「什麼?你小子竟敢笑話本公子沒錢?那是我爹低調,要不然像『三元樓』這種破爛玩意,買個三家五家的,綽綽有餘。」

  爭吵了半天,三樓的另外幾個包間,也早被驚動,紛紛掀開帘子,向外觀瞧。

  有多數人是認識來人的,戶部侍郎莫澤唯一的公子莫萊,大家背後都管他叫「莫賴」。

  聽到這小子,居然當眾揚言,他們家的錢,能買下三五個「三元樓」,有些人不屑一顧。

  但有些聰明人,卻泯然一聲,在心裡罵聲「蠢貨」。

  郭默等得就是他這一句話,故意瞪大了眼睛,裝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

  然後,無意中向前挪動了兩步,眼看著就距離莫萊兩尺的距離。

  「莫公子好大的口氣,說句不敬的話,就憑令尊的俸祿,不吃不喝,估計三十年也未必能買下一座『三元樓』,你居然還敢說能買下三五座?」

  郭默越說,口氣中透露著更多的不屑。

  孟珙在旁邊聽了,似乎明白了什麼,也走上前來,一反常態道。

  「莫公子,你就別死鴨子嘴硬了,真想進這『麒麟居』呢,就跟郭都統說說好話,也不差你這一雙筷子,興許就讓你進來了。」

  孟珙說完,旁邊的幾位不覺都一陣好笑。

  「我去你媽的——」

  這莫萊從小到大,哪受過這份窩囊氣,聽孟珙說完,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一聲怒罵還不解氣,飛起一腳就踹了過去。

  別說,這個莫萊比死去的莫青,身手還真強上一些。

  即便如此,他也沒敢找上郭默,而是一腳踹向旁邊的孟珙。

  「啊,你怎麼這樣?」

  孟珙似乎躲閃不及,被莫萊一腳踹個正著,隨即倒在地板上。

  「莫公子,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當眾毆打『天子門生』,朝廷命官啊。」

  「冠英,去通知『皇城司』進來拿人。」

  郭默見孟珙恰如其分地倒地不起,急忙出聲呵斥,並讓陸冠英讓「皇城司」來拿人。

  話音剛落,從二樓就上來了四個身材健碩的漢子。

  「參見『提點』大人——」四人對著郭默行了一禮。

  眾人似乎才意識到,郭默除了是武狀元,被晉為「敦武軍」都統制,同時還兼任「提點皇城司」。

  「這位莫公子,當眾毆打『敦武軍』副都統制,證據確鑿,你們把他帶下去好生錄個口供。」

  「另外,方才莫公子一再聲稱,莫澤大人頗有家資,能買下三五個『三元樓』,你們務必嚴格審查,問出口供后,第一時間報向宮裡的『提舉』大人。」

  「代我轉告『提舉』大人,務必到現場去考察一下,咱們不能讓莫澤大人平白背這個黑鍋。從速辦理,下去吧。」

  四名「皇城司」人員,上前去不容分說,就將莫萊,抹肩頭攏二背、寒鴉鳧水四馬倒攢蹄,給綁了個結結實實。

  怕他叫喊,順手從桌子下沿掏出一塊抹布,給他塞住嘴,帶下樓去。

  整個過程,從郭默叫人,到「皇城司」來人把莫萊帶下去,也就盞茶的功夫。

  跟隨莫萊一同上樓的幾位,還沒來得及反應,莫萊的人就已經被帶走了。

  章策等人還想著去救人,卻也被孟珙幾個,有意無意地圍在了中間。

  這孟珙,不知道何時已經從地上起來了。

  笑呵呵的,身上哪有半個腳印?

  「郭……郭都統,那畢竟是莫澤大人的公子,少不更事,您就大人大量,放他一馬吧。」

  李耿相對性子還好一些,知道自己這幾個人,要是動武根本不可能是對方的敵手,索性好言相求道。

  「我記得你叫李耿對吧?剛才你也看到了,我們是一再忍讓,莫公子出言不遜也就罷了,孟兄居然被他踹倒在地。」

  「好歹也是官家親封的『敦武軍』副都統制,就算孟兄大量不予追究,此子竟然一而再地,污衊莫澤大人,還是讓『皇城司』審查清楚得好。」

  「諸位既然都是今科的同年,相請不如偶遇,正好郭某在此擺酒,就一起喝一杯吧。」

  「武掌柜,再來十壇好酒,三樓其他包房的,每間也送兩壇,都算在郭某賬上,不醉不歸。」

  完了,李耿明白,這是郭默要將他們都拖在這裡,不讓前去給莫澤大人報信啊。

  不僅如此,連整個三樓在場的見證人,也被郭默給暫時管控了。

  不過大家倒不介意,既看了一場好戲,又能收到武狀元親自贈送的美酒,何樂而不為呢。

  十壇酒抬上來,一同拍開封泥,整個三樓都沉浸在酒香之中。

  郭默讓人給所有人都滿上,浩浩蕩蕩的,五個包房也有大幾十號人的。

  「諸位,今日恰逢郭某跟一眾同年在此慶飲,剛剛出了點小狀況,驚擾到諸位了,郭默僅以此酒聊表歉意。」

  說完,郭默自己先幹了一碗。

  「狀元郎太客氣了——」

  「我等謝郭都統的美酒——」

  「飲勝——」

  相和之聲不絕於耳。

  郭默八人再次回到「麒麟居」包房。

  「郭都統,您剛才是有意激怒那個莫萊?」孟珙低聲問道。

  「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

  郭默沒有再說話,繼續喝酒。

  在場諸人,沒有一個是傻子,聽到郭默這句話,一個個激動不已,對郭默的認同和佩服也直線上升。

  「郭兄,小弟年輕不懂事,在比試場孟浪了,今後還請郭兄多多指教。」

  岳翱端起一碗酒,來到郭默近前。

  郭默當然知道岳翱在說什麼,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把一旁的秦鉅拉了起來,岳翱的臉就更紅了。

  「岳秦兩家的恩怨,郭某深知,在坐諸位深知,天下人也深知。」

  「但秦鉅兄是怎樣的為人,可能大家還不是很清楚,恰好郭某知道一二。」

  「秦兄祖上雖然是奸臣秦檜的義子,實則跟秦檜並無半點血緣關係。而秦兄自己,更是忠貞之輩,為國為民,捨生忘死。」

  「岳老弟,愚兄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但還是要勸老弟一句,不是所有的秦姓之人都是惡人,也希望老弟不要再繼續遷怒於秦兄。」

  郭默說完,一仰脖,將一碗酒喝的乾乾淨淨。

  岳翱聞言,自是羞愧不已,其實他自己也聽說過秦鉅的事迹。

  金人進犯之時,臨危受命,以縣尉之身,率領兵卒誓死相抗,臉上那道傷疤就是最好的見證。

  冷靜下來之後,岳翱就有些後悔了,幸虧當時郭默及時出手,避免了一場慘劇。

  現在,郭默又這樣耳聽面命的,讓岳翱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也將碗中的酒,一飲而盡。

  「郭兄,您的金玉之言,小弟銘記,今後但有所命,莫敢不從。」

  又來到秦鉅面前,鄭重其事地深施一禮,卻被秦鉅及時攔住,秦鉅更是滿含熱淚。

  「岳武穆乃大宋的戰神,秦某也一直引為自己奮鬥的目標,如賢弟不棄,今後於抗金戰場,福禍相依、生死與共。」

  「福禍相依、生死與共——」

  或許是大家都喝了不少的酒,或許是秦鉅這個從戰場上廝殺過來的漢子,身上特有的感染力,讓「麒麟居」內這幾位都血脈噴張。

  作為這個時代的男兒,除了戰場廝殺,似乎酒場上的豪飲也同樣壯烈。

  郭默卻知道,經過今夜之後,自己收穫了幾位了不得的同僚,亦或兄弟、朋友。

  福寧宮,御書房內。

  已經開始掌燈,官家正在觀看今科武舉的策論。

  老太監急匆匆從外邊走了進來,揮手讓殿里服侍的人都出去。

  「怎麼,你這老貨還有什麼要緊的事兒?」

  官家隨口問道,眼睛依然沒有離開手中的文稿,正讀到孟珙的策論試卷。

  「啟稟官家,剛剛『皇城司』遞上來一份口供,老奴請旨,想親自走一趟。」

  說著,老太監將手中的供詞,向上遞給了官家。

  官家接過去,湊著燈光,仔細觀瞧。

  「這個小七,說他是愛折騰呢?還是真的是朕的一員福將啊?吃頓飯,都能吃出這麼大的動靜?」

  「你就親自跑一趟吧,既然要出手,就要利落一點兒,別鬧的虎頭蛇尾的,徒惹人笑話。」

  「另外盡量別把小七牽扯進來,那邊要真需要證人出面,就這個孟珙吧,朕瞧著是個不錯的人才。」

  說完,把供詞又退給了老太監,繼續看他的策論。

  老太監接過供詞,轉身急匆匆離開了。

  「麒麟居」的酒宴,雖然喝的熱鬧,大家卻也有所克制,無人真的醉倒。

  到了定更天,眾人就紛紛告辭,各歸去處,約好三日後軍營再會。

  「師姑夫,您覺得這次能扳倒這個莫澤嗎?」

  殘席早已撤去,重新上了茶水,就剩下郭默和陸冠英二人,整個三樓也已經人去樓空。

  「那要看那位可愛的莫萊公子,能夠交待些什麼,『皇城司』又能在莫澤府上找到些什麼了。」

  今夜,註定是一個不安分的夜晚。

  臨安城內,大大小小的酒肆,都在談論著,今日白天「五鳳樓」前的大比,談論著那前十名「天子門生」。

  尤其是那一位,「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武狀元郭默。

  每個年代,人們都對「屌絲逆襲」的戲碼,格外的鐘情,滿滿的正能量,三杯兩盞之後,又代入感十足。

  臨安城西的丞相府花廳,也置了一桌小宴,在座的只有三人。

  當今丞相兼樞密使史彌遠,吏部尚書薛極和戶部侍郎莫澤。

  「會之啊,你說我們把這個叫郭默的,捧到『提點皇城司』的位置上,真的合適嗎?」

  史彌遠淺淺喝了口酒,問旁邊的薛極。

  「恩相,夏震的身手,恐怕已經難以恢復,咱們暫時也沒有合適的人手,去接任『提點皇城司』。」

  「這個叫郭默的年輕人,屬下還真認真分析了。此子為人左右逢源,滴水不漏,而且貌似真有天縱之才,文韜武略恐怕直追當年的岳武穆。」

  「這種人才,要是不能把握在恩相手裡,就會被官家給收入囊中啊,官家要是將此人留給那個太子,恐怕就對我等不利啊。」

  薛極分析的完全正確,現在立的太子趙竑,對史彌遠跟楊皇后內外勾結一事,十分不滿。

  這些事,史彌遠是完全都知道的,可是他又找不到廢除太子的理由,只好千方百計地,削弱對手而壯大自己。

  「而且,無論官家出於什麼心思,這個『敦武軍』咱們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想辦法讓它變得越發強大,官家最終只能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三人都會心的一笑,彷彿又看到一支勁旅,收入自己的麾下。

  「莫侍郎,這件事情,你要多多上心啊。本相已經知會三衙,讓他們三日後,挑選兩萬名精銳禁軍,交付給郭默。」

  「從兩萬名精銳里,選出五千人,怎麼練都不會太差,你務必保證他們的軍需供應。區區五千人,朝廷還不缺這幾個小錢。」

  莫澤自然點頭稱是。

  就在這時,一名丞相府的下人,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

  「老爺——」

  「嗯,成何體統?沒看到本相有客人在嗎?」

  史彌遠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

  「啟稟老爺,外面來了一位,自稱是戶部侍郎莫大人的家人,火急火燎地要找莫大人,而且來人渾身是血,好像是殺出重圍一般。」

  下人趕忙跪倒在地,但還是一板一眼地將事情交代清楚。

  史彌遠感到不解,望向莫澤,莫澤也一頭霧水。

  旁邊的薛極說話了。

  「恩相,咱們還是讓來人進來,問問到底出了什麼事,再做計較。」

  也只能這樣了,史彌遠一擺手,讓下人去將來人領過來。

  「大人,完了,全完了——」

  一陣哭聲從外面傳進來,緊接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壯漢,從外邊沖了進來。

  「天虎?你這.……這是出了什麼事?」

  莫澤見到來人大吃一驚,來得非是旁人,乃是他府上的護衛統領莫天虎,綠林道出身,也算是他的一個遠房本家。

  「皇城司包圍了咱們莫府,強行入府搜查,您書房的密室,也被他們發現了。」

  「啊——」

  莫澤聞言,大叫一聲,仰面摔倒,頓時人事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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