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一陽六脈
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眉毛,從眼角垂了下來,黑白參半,面目慈祥。
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的神色,卻是一望而知。
「晚輩郭默、黃蓉見過『一燈』大師。」
看到此人,雖然第一次相見,但在此情此景之下,除了出家為僧的「南帝」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郭默和黃蓉,急忙走上前去,給「一燈」大師見禮。
「呵呵,葯兄生了一個好女兒啊。」
「一燈」大師先看了看黃蓉,稱讚道,然後又端詳著郭默。
「嗯,怪哉!施主好奇特的面相!」
郭默心中一怔,「大師,莫非小子的面相,有何不妥嗎?」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請恕老衲直言。單單從施主面相來看,眉宇間暗藏著一絲死氣,分明是早夭之相。」
「而此時,卻偏偏又生機十足,且暗藏衝天之勢,剛剛施主自稱『郭默』,這是你的真名嗎?」
聽到「一燈」這樣問,郭默內心「怦怦」直跳,一時間竟忘記回話。
「段伯伯,『默哥哥』他有什麼問題嗎?他的名字就是叫『郭默』啊。」
黃蓉聽到「一燈」的話,也嚇了一跳,顧不得許多,直接發問道。
「呵呵,賢侄女無需多慮,老衲方才也說了,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世間萬事,又豈能是單單一面相能夠決定的。不過嘛……」
「一燈」大師,故意頓了一下。
「不過怎樣?」黃蓉問道。
「呵呵,不過以老衲看來,賢侄女跟這郭施主確有夫妻之相,這一點兒老衲相信自己絕不會看錯。」
「一燈」大師雖然出家,之前畢竟是做過幾十年皇帝的人,人情世故,早已洞明於心。
看到兩人的神情舉止,就已經斷定了二人的關係,故而出言打趣道。
沒想到「一燈」大師,還有這樣的一面。
黃蓉一下子臊了個大紅臉,郭默也不禁莞爾。
這樣一來,雖然都初次見面,卻因為一句玩笑話,彼此拉近了距離。
「漁樵耕讀」四人,也在「一燈」大師身後就座,本來還擔心帶郭默二人前來,是否會給師傅帶來不便。
此時,看到大家其樂融融的樣子,心裡的那塊兒石頭這才放下。
「賢侄女,多年之前,葯兄曾來找過老衲,要老衲出手相救令堂,可惜老衲技藝不精,後來建議葯兄當另闢蹊徑,不知結果如何?」
「一燈」突然想起,「東邪」曾經來找自己幫忙的事情,見到黃蓉在此,故而問道。
「好叫大師得知,家父的確想到了救治娘親的辦法,可惜最終也功虧一簣.……」
黃蓉就把之前,爹爹為救娘親,差點兒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幸虧自己趕回去的及時,才沒有釀成大患。
又詳細地講了郭默如何使用「九陽神功」,最終把「昏睡」多年的娘親救醒過來,事無巨細地講了一遍。
坐在後邊的「漁樵耕讀」四人,都覺得是在聽傳奇故事,這能是真的嗎?
「一燈」大師聽完,也大吃了一驚,他是知道馮衡具體狀況的人,非極其深厚的純陽內力不能救也。
即便自己的「一陽指」內力,都愛莫能助,他曾一度以為當今世上,非祖父那樣的修為,不足以施救。
難道,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有如此功力嗎?
「『九陽神功』?又是一個沒有聽說過的武功,難道跟『九陰真經』是一個級數的存在嗎?」
看到「一燈」大師疑惑的樣子,郭默也沒什麼隱瞞的,畢竟此行的真正目的,就是要學習「一陽指」的功法。
既要回去治療蓉兒的娘親,也是修行「六脈神劍」的需要。
「『一燈』大師,其實此次前來,小子主要是來向大師學習『一陽指』功法的。」
郭默一句話說完,「漁樵耕讀」便紛紛怒目而視,要不是恩師在座,估計都有人下場要教訓教訓,郭默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一燈」大師,聞言只是微微一怔,卻沒有做任何錶示,似乎在靜待下文。
就這份涵養的功夫,郭默就在心裡暗暗稱奇。
「『一燈』大師,小子之所以要來向您學習『一陽指』功法,原因有二。」
「其一,蓉兒的娘親,也就是在下的岳母,現在雖然醒來了,但依然無法正常行動,以家岳的判斷,需要我的『九陽神功』,配合『一陽指』技法,才能讓岳母完全恢復。」
「一燈」大師認真地聽著,點了點頭,這一點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二,就是小子讓人傳的那句話『事關段氏先輩』。一年多前,小子有幸在中原得遇令祖,小子身上的『九陽神功』就是令祖所授。」
為了達到目的,郭默不惜再次杜撰道,不過也不算完全是在撒謊。
「同時,令祖還傳給了小子另外一門神功,並示意小子在得便之時,可將此功法也傳回段氏。」
「作為回報,小子可以向大師學習『一陽指』功法,因為要修鍊此神功,則必須要將『一陽指』修鍊到四品以上。」
聽到郭默竟然在一年多前,見過祖父,並且從祖父處得到了兩門神功,即便出家多年的「一燈」大師,也不禁有些動容。
「郭施主,你好運道啊,老衲也有數十年,沒能見到祖父他老人家了。家祖讓施主傳回段氏的那門神功,莫非是『六脈神劍』嗎?」
「一燈」大師感慨了半天,問道。
「大師明鑒,確實是『六脈神劍』。」
郭默說完,從懷裡拿出「斗酒僧」給自己那本「六脈神劍」的小冊子。
「一燈」只看了一眼封面上,「六脈神劍」那四個大字,就不敢再端坐著了。
急忙起身,來到郭默面前,恭恭敬敬地,用雙手從郭默手中接過「六脈神劍」冊本,小心翼翼地翻閱了幾頁,又合了起來。
「阿彌陀佛,郭施主,驟然見到家祖親手所書的卷冊,老衲失禮了。」
原來,這本「六脈神劍」的冊子,居然是「斗酒僧」親手所書啊。
「郭施主所請之事,老衲定不藏私,就請二位在此地住上一段時間,老衲先將『一陽指』傳於二位,咱們再研習這『六脈神劍』。」
「想我段氏,自思平公創立這『六脈神劍』,數百年來,卻僅有思平公和家祖練成,『一燈』當勉力為之。」
「啊,『一燈』大師,您說要把『一陽指』傳給我們二人?還有我的份啊?」
黃蓉沒有想到,「一燈」大師居然連自己也要傳授。
「呵呵,賢侄女一看就是聰慧之人,以老衲看來,修為應該快要突破一流境界了吧?你有著『蘭花拂穴手』的底子,想來修行『一陽指』,定然事半功倍。」
「一燈」笑呵呵地說道。
郭默聽完,也不禁感慨,這「五絕」之人的心胸,不是一般人可比啊。
還是忍不住問道,「大師,聽聞『一陽指』乃是段氏家傳絕學,大師為何如此輕易傳人?」
郭默所問,不僅是他的疑問,也是在座「漁樵耕讀」和黃蓉的疑問。
「呵呵,郭施主,說到段家的家傳絕學,真正的不傳之密當是『六脈神劍』,家祖連『六脈神劍』都能傾心相贈,老衲又何吝區區『一陽指』。」
然後回過身去,對「漁樵耕讀」四人道:「你們四個如果感興趣,也一起來學學這『一陽指』吧。」
這「漁樵耕讀」四人,雖然是「一燈」大師的徒弟,這麼些年來,也從「一燈」這裡學到不少功夫。
但礙於「一陽指」是段家的家傳武學,因此這四人並沒有學到。
原著中,也是到了神鵰時期,大理段氏後繼無人,「一燈」大師才將「一陽指」傳給了「漁樵耕讀」。
可惜,這四人都算是半路學起,除了「書生」朱子柳外,其他三位練得都不足「一燈」的三層。
沒想到,在這裡提前了十幾年,「一燈」大師竟將「一陽指」相授。
當然,也僅限於「一陽指」,「六脈神劍」是完全沒有可能的。
就他們四個人的資質,能把「一陽指」練到四品,都不知道要多少年。
就算如此,「漁樵耕讀」四人,也是興奮異常,紛紛過來叩謝恩師,連看向郭默、黃蓉的目光都變得柔和了許多。
正事確定了下來,郭默從懷中拿出路上婦人給的那幅圖,遞給了「一燈」大師,並簡單講了路遇這婦人的事情。
當然,郭默也知道使用「春秋筆法」,該說的說,不該說的自然要隻字不提。
他可不能讓「一燈」他們知道,自己能找到這裡,是這婦人的指引,那就跟之前所說的相衝突了。
「哎,冤孽啊。這是老衲昔年的一件憾事,不說也罷。今後如果再遇到此婦人,還望二位看著老衲薄面,不要與她一般見識才是。」
郭默、黃蓉二人,自然滿口答應,點頭稱是。
第二天一早,「一燈」大師就開始傳授眾人「一陽指」功法,由於人數比較多,索性大家就在院子里修習。
春節剛過,深山之中,寒風瑟瑟,卻無人覺得寒冷。
「一陽指」運功后,以食指點穴,出指可緩可快,緩時瀟洒飄逸,快則疾如閃電,但著指之處,分毫不差。
當與敵掙搏兇險之際,用此指法既可貼近徑點敵人穴道,也可從遠處欺近身去,一中即離,一攻而退,實為克敵保身的無上妙術。
真修鍊起來,幾個人的層次就分出來了。
學得最快的當然是郭默,僅僅用了三天時間,便完全掌握了「一陽指」的行功法門,發現有的甚至跟自己所創的「朝陽落日掌」,有異曲同工之妙。
其次是黃蓉,第五天頭上,也掌握了「一陽指」的基本法門。
再次是朱子柳,用了十三天時間,剩下的三位就差點兒意思,整整用了一個月出頭,才基本掌握。
「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一燈」大師能講的都講完了,剩下的只能是各自修行和不斷地練習。
不提其他人怎樣修鍊「一陽指」,單說郭默。
用了三天時間,就掌握了「一陽指」的法門,連「一燈」大師都嘆為觀止。
第四日起,「一燈」大師帶著郭默,二人來到後山無人處。
「郭賢侄,你的武學天賦,實乃老衲生平僅見,假以時日,恐怕『五絕』的境界都未必是賢侄的終點啊。」
郭默本想謙虛兩句,卻被「一燈」給攔住了。
「這幾日,老衲已經看完了『六脈神劍』的劍譜,不愧是當年能稱為『天下第一劍法』的,只是要想完全練成,這需要的功力卻非比尋常。」
「以老衲現在的修為,『一陽指』也僅僅修鍊到二品,離一品大成,還有一段路要走,這『六脈神劍』估計最多能練成三路而已。」
「一燈」滿臉的慚愧,殊不知能練成三路已經超越了無數先輩。
「郭賢侄,你的『一陽指』現在能發揮多少實力?」
「還請大師指教。」
郭默說完,運起「一陽指」的練功法門,調動真氣,緩緩地伸出右手食指,點向「一燈」大師。
「一燈」大師也沒退讓,微笑著,同樣伸出右手食指,點向郭默伸過來的食指。
二人的食指並未接觸,離著尚有兩尺距離。
「砰——」
就聽到一聲空氣輕微的炸裂聲,二人都未離原地,均是肩膀微微一晃。
「一燈」大師的眼裡,卻閃過一道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