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2.第382章 能當著眾人的面兒給人家難堪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晌午，堂屋裡的男人們臉上都帶著不及眼底的笑意，說著試探的話，即使李大川的心思再不敏感，此時他也能感覺到他們的心思各異。
說不出來那是什麼感覺，李大川劍眉微蹙，不像是真正親戚般的親和，淡笑中帶著冷漠和疏離，就好像是.……大哥一般。
心中堵著一口悶氣，不輕不重的壓在李大川的胸口，從張福祥和張叔之間、張建康和張建仁之間，他聯想到了自己，嘴角有著難以察覺的苦澀，他和大哥就好像張叔和張福祥的關係一樣，不，他和大哥的關係好像更為嚴重，比冰山還難融化，當然有心結的是.……他自己。
有些事是無法原諒的。
有些事是他一直疑惑的。
「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我們家的！」耳邊似乎迴響起了大哥充滿著野獸般的低聲嘶吼，李大川的眼神里充滿的震驚，當他一再追問李大河時，他卻冷笑著掃了他一眼，頭也不回的離去了。李大川到現在還想不通，明明錯的是大哥，為什麼大哥卻來責怪他。
李大川黑眸里極為難得的彌散了一些水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極力的壓制著湧上心頭的酸澀，再次抬頭，李大川已經恢復了平靜之色。不想再看他們的皮笑肉不笑的言語，李大川向張叔打了一聲招呼，便出去了。
「娘，我都說了我和表嫂忙的過來，廚房這麼熱，你.……相公？」聽到廚房響起的腳步聲，顧月下意識的以為是張嬸兒過來了，話還沒有說完，微微抬頭，高大偉岸的身影便出現在了眼前。
「相公，你來這兒幹嘛？快出去吧，飯菜一會兒就做好了。」在家裡的時候，李大川經常跑到廚房幫忙，兩人時不時親密一些，不過現在可不是在家裡，更何況還有大表嫂在這兒呢，顧月有些尷尬，俏臉一紅，旋即推搡著李大川，想讓他出去。
李大川卻不想出去，他可不想再面對從張家來的那幾個男人了，虛偽又假，比較下來，他更想來到有小妻子的地方，礙於廚房還有其他人，李大川語氣平靜的說道：「我不打擾你們，我就在一旁看著。」
黛眉微挑，美眸中閃過一絲詫異，這是什麼意思？
正想問什麼，但是大表嫂喊她拿往鍋里下的菜，大火滾滾，顧月不敢耽擱，連忙配合大表嫂，把默默注視著自己一舉一動的李大川晾在了一邊。
沒過多久，煙囪里的黑煙慢慢變淡了，隨後完全消失，輕抬玉手，露出皓月般潔白的手腕在光潔的額頭上輕輕一揮，長舒了一口氣，顧月對李大川輕聲說道：「相公，飯菜做好了，你告知爹一聲吧，我們把菜擺在外邊的飯桌上。」
李大川看著顧月的俏臉上布著紅暈，不理睬大表嫂投過來的驚詫的目光，抬起衣袖在顧月的小臉上輕輕擦拭著，平靜的注視著她泛紅的耳根，等拭完汗李大川才大步跨出廚房。
「表妹，看不出來妹夫這麼心疼你，連做頓飯還要來看看。」或許顧月展現的醫術，又或是兩人在某一方面達成的一致，大表嫂逐漸的敞開了心扉，和顧月說話的時候也沒有之前那般的試探，話語中帶著調侃。
俏臉微紅，顧月輕咳了一聲，立刻轉移了話題：「表嫂，咱們趕緊把菜端出去吧，別讓爹等的時間長了。」說完，不等大表嫂再次說出讓顧月臉紅的話，端著菜就出去了。
飯菜擺了兩桌，男人一桌，女人和小孩兒一桌，並且兩桌在不同的地方。
這時候顧月才知道這裡的規矩，一般鄉下規矩比較嚴格的，女人是不能上桌吃飯的，可巧了，沈家以前確實是個小福貴的人家，雖然現在家中的情況大不如以前，但是女人不能上桌的規矩卻是流傳了下來，而張家卻也是跟風。
顧月不禁有些嘆息，竟然還保有這麼封建的舊思想，還好這裡的女人沒有纏足的陋習，否則她真的要去撞牆了。
「表妹，這只是在外人面前這樣，自家人在一塊兒誰還講究這個，表面功夫還是要做足的。」看著顧月一臉糾結的表情，大表嫂輕笑著解釋道。
顧月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向天雪揮了揮手：「天雪，快別玩了，帶著長遠哥哥去洗手吃飯了。」
長遠是沈永強的兒子，比小天雪大一歲，比她高一點兒，皮膚有些黑，虎頭虎腦的，看著挺可愛的，兩個孩子也不知道玩的什麼，小臉兒紅撲撲的，滿頭是汗。
顧月將小天佑接到了自己的懷裡，用勺子舀了一些米油餵給小天佑喝，這米油是蒸米的時候，水分還沒有完全吸收、蒸發，顧月提前盛出來的。
兩個孩子落了座，小天雪看了一眼桌上的飯菜，小臉兒微微皺起：「娘，不是說爺爺生日的時候會做好吃的嗎？」
桌上的唯一的肉菜就是魚，韭菜雞蛋也勉強算做葷菜吧，其餘的不是涼拌的青菜，就是炒的土豆絲，唯一一個顧月動手做的就是燒油豆腐，其實菜還是挺多的，而且大表嫂的手藝還錯，只是小天雪知道今天來的時候李大川掂的有雞和兔子，而且顧月早上的時候也說過要做烤全兔給他們吃的。
可是……滿滿一桌子的菜，就是沒有小天雪心心念念的烤全兔，小臉耷拉著，言語中竟然有著小小的幽怨。
「妹妹，我娘做的飯可好吃了，不信你嘗嘗。」沈長遠並不知道小天雪心裡想的什麼，胖乎乎的小手拿起筷子給小天雪夾了一塊雞蛋放到了碗里，稚嫩的話語中有著不容忽視的認真。
顧月看了一眼大表嫂並沒有因為小丫頭的話生氣，心裡正要鬆一口氣，突然聽到長遠的童聲，不禁莞爾一笑：「天雪，你看長遠哥哥多懂事，舅娘做的菜很好吃的，你看弟弟吃的多香。」
顧月暗中給小天雪使了一個眼色，小天雪立刻就領悟了，不能當著眾人的面兒給人家難堪，於是小天雪乖巧的拿起筷子吃起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