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神醫
鄧邑是一座五六千人大鎮,外面有寨牆環繞,自然要比其他地方繁華一些。
秋收的時候,賊帥周倉曾經打過鄧邑的主意,當看到高大的寨牆、寨牆上數以百計拿著武器的壯丁和上千的協助防守的百姓時,周倉果斷的放棄了強攻鄧邑的想法。
故相對於湖陽其他地方來說,鄧邑實在是好了很多。譬如鄧屠的肉鋪,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雖然鄧屠選擇整日呆在三水村,把生意交給了親眷打理,但並不影響別人買肉。窮苦人很多,能吃得上肉的富人也有的是。
李臣用板車拉著母親走過肉鋪,卻是看也沒看肉鋪一眼,現在的他只想著母親的病情。
來到鄧邑后,母親的病一日比一日重,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坐立吃飯,還能勉強行走,現在連動彈都不能了,只能勉強吃些稀粥。
為了個母親治病,李臣花光了所有,便是張淼派人送來的那一千錢也都花光。本來那筆錢他不想動用,準備離開時還給張淼的。萍水相逢,沒理由拿人家那麼多錢。
可是花了這麼多錢,母親的病情絲毫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沉重了,剛剛更是昏了過去。
沒有錢,醫生已經不願出診,沒奈何,李臣只能拉著母親,求到醫生門前。
醫生姓蔣,也是鄧邑唯一的醫生,開了一家廣濟堂藥店,就在鄧屠肉鋪的斜對面。
然而李臣卻被廣濟堂的僕役拒之門外。
「你連一副葯錢都拿不起,還來這裡幹什麼?當我們廣濟堂的葯是白撿的嗎?」僕役鄙夷的對李臣道。
「求您了,和蔣先生說一聲,讓他再給我母親看看吧,我母親已經昏迷好久了。」李臣苦苦哀求道。
僕役搖搖頭:「主人說了,你母親的病他不會再治,你還是哪來的哪去吧。」
自己還能去哪啊?看著昏迷的母親,李臣雙目淚水滾滾而下。
他不由得跪在了地上,向著廣濟堂連連磕頭,凄聲叫道:「蔣醫生,求您了,救救我母親吧!」
凄慘的哭聲使得行人駐足,紛紛搖頭嘆息。
「外面怎麼了?」廣濟堂內,醫生蔣翀聽著外面的喧嘩,皺起了眉頭。
「主人,那個外地人拉著母親到了門前,怎麼說都不肯走。」門外的僕役跑了進來,低聲稟告道。
蔣翀皺了皺眉,「連一副葯都抓不起,還想老夫給他治病,真是妄想!」
「你告訴他,他母親的病已經沒救,讓他另請高明,不要在門前喧嘩!」
僕役答應著出去了,把蔣翀的話告訴李臣。
「請你和醫生說說,讓他再看看吧。」李臣不甘心的哀求道。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麻布頭戴斗笠的男子在板車前停下腳步,伸手摸了車上李母的手腕,冷笑一聲,「誰說無葯可治!」
李臣連忙扭過頭來,驚喜的問道:「您說我母親能治好?」
麻布漢子微微點頭:「根治不易,但救活卻容易。」
說著把肩上的褡褳取下放在地上,解開后,從中取出一隻木匣,裡面赫然放著十多支銀針。
麻布漢子命李臣脫下其母鞋子,李臣愣了一下,趕忙照做。絕望之下,哪怕這麻衣漢子只是路人,李臣都願意試一試。
「呵呵,如此重病,靠一支針便想救命,真是笑話!」藥店的僕役沒有離開,抱著膀子在一邊冷嘲熱諷道。
有熱鬧可看,路過的行人都停了下來,漸漸地圍成了一圈。
就見那麻衣漢子把兩支銀針扎入李母腳底,又用一支銀針扎入嘴唇中間,輕輕的捻動了幾下。
「咳,咳……」
非常神奇的,便見躺在板車上的李母頭動了一下,然後便咳嗽了起來。
「阿母。」看著有了動靜的母親,李臣大喜,連忙呼喚道。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多謝先生救我母親!」李臣跪在麻衣漢子腳下,連連磕頭。
麻衣漢子搖了搖頭:「你起來吧,我只是把你母親救醒而已,她的病要想徹底好,非一時半刻所能。」
「敢問恩公,我母親是何病狀?」李臣連忙問道。
麻衣漢子看了一眼廣濟堂的牌匾,搖頭道:「汝為汝母看病多日,難道還不清楚病症嗎?汝母以前是不是經常咳嗽?」
李臣連忙點頭:「正是。數年前,我母便經常咳嗽,天冷時咳嗽,天熱時也咳嗽,不過那時並不嚴重,也瞧過醫生,只是開了幾副葯,說沒大問題。這次我和母親從潁川前往襄陽,路途母親咳嗽越發嚴重了,身體越來越虛弱。我們便在鄧邑停了下來治病,誰知道一個月過去了,葯也吃了很多副,病卻一直沒有好轉,反而越發的沉重,母親今天甚至昏迷了過去。」
麻衣漢子道:「你母親的身體本就虛弱,根本不適合長途跋涉,積累之下病情豈能不嚴重?」
「還請先生救治我母!」李臣連忙再次跪下,磕頭道。
麻衣漢子微微點頭:「既然我把你母親救醒,就沒有放手不管的道理。不過這大街上不是治病的地方啊。」
李臣連忙道:「請先生隨我回住處。」
「一根銀針便能把人救活,真是神醫啊!「看著麻衣漢子和李臣離去的背影,有行人大聲說道。
「是啊,如此醫術見識聞所未聞。不行,我得去看看神醫去了哪裡,我弟弟得了足疾多日,花了很多錢都沒治好,我得請神醫給我弟弟瞧瞧。」另一個行人說道。
「這神醫最讓人佩服的便是醫德,根本就沒有提錢。不像有的庸醫,直接把窮人拒之門外!」
外面行人議論紛紛,蔣翀站在葯堂門口氣的臉色通紅。他不治的病人,被他拒之門外的病人,竟然被人救醒了,這簡直是打他的臉。
若是那麻衣漢子真能把那婦人治好,自己庸醫的名聲便徹底坐定了。
這一刻,蔣翀如坐針氈一般。他想了好一會兒,很快拿定了注意,連忙喊過葯堂內眾僕役。
「若是那外地人來抓藥,一律不準給抓,就說沒有葯!」蔣翀沉聲吩咐道。
哼,整個鄧邑就我一家葯堂,你便是醫術再好,沒有葯看你怎麼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