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離別
「我如何也用不著妹妹管理，不過，這麼看來，你與少帥，只是朋友？」
「不錯，兒時摯友。」
「就算妹妹與少帥為友，這小姐住在少帥家中，傳出去也不太好吧。」
「咳咳……」韓蕭易見到兩人之間的火花，咳嗽了一下，想要緩解氣氛。
「我先走了，少帥。」宋薺月主動提出「休戰」。
「好。」
宋禮晴也沒多待，將賈明岳的東西帶到韓蕭易手中后便走了，待送走宋禮晴，韓蕭易立刻找上了門。
「扣扣扣」一陣敲門聲。
「誰？」
「月兒，是我。」
屋內沉默了一會兒。
「少帥請進。」
韓蕭易進屋便瞧見屋內的東西收拾的未免也太乾淨了，再自細一看，竟然都已經打包好了放在一旁。
「六娘這是要走？」
「正是，此次借住麻煩韓少帥了，我已經想好了，我回宋家去住，那兒雖多年未修整，但打掃打掃總歸算整潔還能住人。」
「為何？我同你說了，我擇了時日便娶你……」
「少帥……你不必娶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同情心。」
韓蕭易皺了皺眉頭，「非走不可？」
「是。」
「為何忽然如此生氣？」
「我沒生氣，只是忽然覺得八姨太說得對，少帥與我住在一起確實不合適，以前是我失去了以往的記憶，被當作物品一樣地賣進賈家，又轉而被送給你，可這些決定根本沒有問問我怎麼想，我如今十七歲，我想要回宋家去自己住，我要去學校念書。」
韓蕭易思索了一會兒，對著宋薺月認真地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了，忘了你竟比我小四歲……那你願意留在帥府嗎？我幫你找學校，讓人接你上學，你只要住著便好了。」
「我……」宋薺月還沒說出一句話，韓蕭易又接著說道，「不如就做個約定——你畢業后，我便娶你為妻。」
宋薺月看著韓蕭易誠懇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撿起話頭。
「少帥！少帥！」
「什麼事？說。」
「黎將軍讓您現在去一趟，說是九二材料的事情。」
「知道了，馬上來，你讓黎春習等等，整日如此自亂陣腳……」
交代完士兵，韓蕭易轉向宋薺月，「又要被打斷了，真是不好意思，月兒姑娘，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明天告訴我你的答案，好嗎？」
「嗯。」
韓蕭易鬆開了抓著宋薺月的手，頭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她一人獨自沉思。
韓蕭易帶著材料到了黎春習的會議室。
「老黎，你……」
才剛進門，韓蕭易看向黎春習的時候，他的旁邊正端正地坐著「一個」顏正胥，於是話噎在了嘴裡。
「中午好呀，韓少帥。」
「噢，蕭易，你來的正好，這位是顏家的三公子……」
「我不用你介紹，這是資料，拿著。」韓蕭易冷冰冰地打斷黎春習，眼神在顏正胥身上掃過的時候像是要用眼刀殺了他。
顏正胥看著韓蕭易的背影，勾了勾嘴唇，微微抿了一口桌上的茶又放下，又放下了翹著的二郎腿，「黎將軍，看來我得先告辭了。」
「嗯，去吧，從今往後便要叫你顏少帥了。」
「黎將軍過獎了。」
顏正胥跟上了韓蕭易的步伐，在韓蕭易快要上車的時候叫住了他。
「韓少帥，別來無恙。」
韓蕭易剛要踏上車門的腳，收回了地面，轉身，還是冷冷地盯著顏正胥，不發話。
「韓少帥，近日氣色甚佳啊……噢，我想起來了，莫不是有賈家的九姨太作陪，美女在側，韓少帥的艷福不淺吶……」
韓蕭易冷冷地微笑了一下，「顏三公子這也管的太寬了吧，堂堂顏家三公子，怎能似那村口的農婦一般？」
「錯了，錯了，此時該改口了，韓少帥。你當叫我：顏——少——帥。」顏正胥一字一頓地強調自己的身份。
韓蕭易眉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一下，他靠上自己的車子，雙手環在胸前，「哦？是么？顏少帥？顏家為了你這一官半職的，果然沒少砸錢吶。」
「我知道你討厭我，要想我離開這個帥位也不是沒可能，不如……韓少帥將六娘讓給我……」
「我當是什麼呢，原來顏三公子青天白日地正在做夢呢？六娘也是你能叫的？」
「既然如此，那看來我還真得和你爭一爭這『六娘』二字，我到底叫不叫得了。」
「顏三公子別再凈想些沒有用處的東西了，韓某告辭。」韓蕭易說完便進了車裡，完全不給顏正胥留說話的機會，韓蕭易坐好，整了整軍裝，對著前面開車的士兵說道：「走，回帥府。」
「收到。」
顏正胥看著韓蕭易的車漸漸遠去，不由得捏緊了手裡的拳頭。
白影楓在一旁拿著顏正胥的風衣站的筆直，「少爺，您看……」
顏正胥看他一眼，用力抽過自己的外衣，「晦氣，叫少帥。」
「是，少帥。」
第二日近傍晚宋薺月才見到韓蕭易。
「考慮好了？」韓蕭易正低頭在寫著一些稿件。
「嗯，考慮好了，我要回宋家，這幾日叨擾少帥了。」宋薺月鞠了一躬。
韓蕭易聽到宋薺月的決定，筆尖不小心用力了一下，把小點寫成了一個大點，又接著寫下去，回她道：「嗯，既然考慮清楚了就走吧。」
宋薺月看著幾乎毫無反應的韓蕭易，心中忽然不知為何有些難過，她聲音低低地：「韓少帥，月兒告辭了。」
「嗯。」再無多餘的字。
待宋薺月離開書房，韓蕭易才抬起筆來，看著已無了宋薺月身影的空蕩蕩門口，又看看稿件上的黑色污點，韓蕭易無奈地苦笑一聲，將紙揉成一團，丟在了地上。
紙團滾到了角落。
宋薺月帶著曉春，曉春拿著行李，主僕二人站在帥府門口，宋薺月轉身抬頭看了看帥府的匾額，「曉春，走吧。」
「好的，小姐。」
韓蕭易到門口時只看見宋薺月帶著曉春說笑走遠的背影，他冷眼看著心卻似刀扎一樣疼。
夜色降臨，韓蕭易獨自一人在酒樓中喝酒，一杯又一杯，雖然臉頰微微泛紅，卻不似醉態，他酒量向來很好，但他今日偏偏想要一醉方休，卻怎麼也喝不醉。
高乙琳在舞廳里跳舞，她早早就注意到這個一身黑色西服禮帽，進門也不脫帽子，不停喝酒的男人，她對他不跳舞也不與人交談，只是悶頭喝酒很是好奇。
韓蕭易喝夠了，抓上自己因喝酒發熱而脫下的風衣，走下了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