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大婚2
太子劉天成送完所有的客人,越玉卿已經卸下妝發,忐忑不安的坐等太子。
紅杏與雨杏升級太子妃二品貼身宮女,妥帖的給她換下禮服,初春夜裡微風徐徐越玉卿深吸一口氣,過了今日她所有的榮辱都將是自己面對。
越玉卿靠在床邊道:「給太子殿下備好醒酒湯,明天還要謝恩。」
雨杏給越玉卿到了一杯花茶輕聲細語道:「皇後娘娘今日囑咐太子宮人,明天不必謝恩,陛下放了太子三天的假。」
越玉卿飲下茶,輕輕揉了揉頭道:「聽太子殿下吩咐吧。」
太極殿康寧帝咳嗽的直不起腰,手中的奏摺也滑落一地,皇后心疼的撫著他的後背,大監倒來滾燙的白水,康寧帝皺著眉頭飲下熱水這才順了一口氣,他喘著氣低聲道:「把葯拿來。」
皇后忍著淚道:「陛下,葯不可再吃了,前幾日太醫令也說萬不得已,不可再使丹藥,今日您已經使了一顆了。」
康寧帝緊緊握著一片殷紅的帕子,他靠著軟榻,蠟黃的臉上不見一絲的紅暈,大監已經把落在地上的奏摺撿起來,悄悄的放在案面上。
康寧帝順手拿出剛剛批閱的奏摺道:「皇后回去休息吧,今日太子大婚,勞累頗多。」
皇后低聲垂淚道:「陛下····」
康寧帝擺了擺手道:「朕準備讓平兒就藩。」
皇后猛的抬頭,不可思議道:「陛下····您什麼意思?這平兒可是您的長子呀。」
康寧帝定定的看著皇后,陰沉著臉道:「不要打量朕不知道你心中的小算盤,你準備朕死了之後,讓阿成立朕的子嗣為太子,異想天開。」
康寧帝是在宮廷中最傑出的蠱蟲,也最清楚權利讓人無法時刻保持清醒,天不佑讓他身染重病,如今大周風雨飄渺,北部天災人禍之下世家大族割據一方,大戰過後王虎生代表的燕王勢力雖然剷除了大半,但京城並不如想象的安穩,阿成這兩年心性成熟,做事穩妥,但人性如此阿成黃袍加身之後怎麼會把如此江山拱手相讓,若平兒安穩還能保後代平安,如若不安分········
皇上疲憊的嘆了一口氣道:「你安分點,阿玉的心性一定會妥帖照顧你們····皇后呀,安穩度日吧。」
劉天成清笑一聲便坐在床榻上,上下打量著一臉緊張又帶著尬笑的越玉卿,白嫩的小臉帶著絲絲紅暈,一雙如同小鹿般的大眼睛垂著眼瞼,讓他想起那日在船上,一雙眼睛看著你看似無情卻有情,讓人沉迷其中。
越玉卿被他看的有些慌張,輕聲道:「殿下,紅杏準備的解酒湯要不要用一碗?」
劉天成起身伸出雙手,越玉卿詫異的看著他問道:「殿下這是何意?」
劉天成冷峻的眼眸看了她一眼語氣低沉道:「寬衣。」
越玉卿忍不住扶額,曾經在船上這人就是這種狗脾氣,越玉卿起身幫忙把禮服外衣卸下,剛要伸手解腰帶突然手被他拉住,越玉卿緊張的要抽出雙手,但雙手被他牢牢的握著,越玉卿忍不住抬頭看他。
劉天成微微探身在她耳邊道:「不管你以前是越家七郎還是越考工,以前的人和事都是過往,如日之後你是大周太子妃,記住自己的身份。」說完一把橫抱起她,越玉卿驚慌的用手扶著劉天成的肩頭,滿面通紅道:「你·····你快把我放下,我·····我還·····」
劉天成輕蔑的笑了一聲道:「怎麼,今日洞房你想成為別人嘲笑的對象?」
一大早越玉卿一身疲憊的躺在床上,眯著眼睛不知所措,雨杏在床圍外低聲問道:「殿下,可要起身。」
越玉卿有些尷尬道:「這····這就起身了。」說完之後身下一陣澀痛,臉色帶著幾分蒼白道:「去備水吧,我要沐浴。」
越玉卿躺在水裡才緩解了身體的疲憊,雨杏笑著道:「今日太子殿下還專門囑咐了奴,讓殿下好好休息,莫要操勞。」
越玉卿不經意的問道:「太子府里有幾位夫人?」
雨杏搖頭道:「因太子在孝,並無夫人或者貼身侍女,以前先皇後為了讓太子保重身體並無安排。」
越玉卿心裡帶了幾分放鬆,自己從來不是喜歡麻煩的人,如若太子府夫人甚多麻煩事情也不少。
越玉卿剛梳妝好,前面的小侍人規矩的行禮道:「殿下,太子殿下在等您用膳。」
雨杏看著外面颳風,拿出披風道:「殿下仔細身體。」越玉卿回頭笑了笑,主僕六人便去了小庭。
越玉卿帶著幾分不經意的尷尬之色,低頭行禮,劉天成微微笑道:「快坐吧。」接著道:「聽說你喜歡食麵,今日特吩咐廚子做了一碗面。」
越玉卿低語道謝,劉天成見她如同一個提線木偶,當下臉色微沉道:「以前你吃飯嘰嘰咋咋,還殷勤備至。」
越玉卿知道他說的是在船上,當時自己為了保命,對劉天成相當狗腿。
越玉卿帶著幾分適當的羞澀道:「那是妾還小,不懂事,殿下不怪罪才好。」
劉天成見她臉色微紅,帶著嬌羞之色,心裡的那一點不適很快平息了下去,點頭道:「今日倒是有幾分小娘子的樣子。」
一頓飯吃的越玉卿有點消化不良了,真是伴君如伴虎,每一句話都想了又想,在腦子裡過一圈才說出口。
飯後劉天成冷峻的臉上也帶了幾分笑意,太子身邊的大監笑道:「殿下,這會兒也沒風了,花園裡桃花開的正好,太子與太子妃可有興趣?」
越玉卿真心不想去,今日身體不適,只想躺床上睡個回籠覺,剛要拒絕,外面急奏道:「陛下請太子到太極殿議事。」
越玉卿帶著歡喜,忙道:「太子殿下,有事您先忙,賞花不在一時。」
劉天成看了她一眼,帶著眾人趕往太極殿,越玉卿見小庭里一下子走了大半的人,心裡舒坦,拿起筷子又吃了三四個玲瓏餃,兩塊點心。
白銘軒帶著薔薇與巧奴一路趕到林州,白銘軒看著大門心裡一陣慚愧鄉近情怯之情,正巧門房人開門洒掃,白銘軒輕聲喊道:「鬍子叔。」
鬍子定眼一看,激動的無以言表大喊道:「三郎,三郎回來了,三郎回來了。」說完緊緊的拉著他的手,生怕一個不注意又跑了。
鬍子叔看著外面的馬車,見從馬車裡下來一個帶著帷幕的少女和一個年紀不大的奴,白銘軒道:「就是她們救了我。」
鬍子叔一聽,忙叫門房幾個小奴趕著馬車去後院,白母被大兒媳婦扶著,一臉淚水,定定看著白銘軒,手顫顫巍巍摸了又摸,一把抱住他痛哭道:「你這個逆子,你真是要了娘的心呀,要了娘的命呀。」
白母最疼愛的就是白銘軒這個小兒子,從小聰慧伶俐,長得俊秀出彩,一直都是別人家的孩子,誰知道如此伶俐的孩子會為小娘子離家出走,險些戰死他鄉。
白銘軒跪在地上磕頭道:「阿娘,都是孩兒不孝。」
「快起來,快起來。」
白銘軒從重病中醒來,想起了自己掉下懸崖,之後的事情便一無所知,通過政令,明白如今康寧帝已經打入了京城,立成王為太子,越家娘子成為太子妃。
白衛剛一進門就聽下人說三兒子回來了,顧不上一身的塵土,一路跑到主院,看著眼神剛毅,身姿挺拔的兒子就站在屋裡,眼角微紅,所有的責備也忘了,拍著兒子的肩膀上下看了看低聲道:「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白銘軒一臉愧疚喊道:「父親。」
白銘軒跪在地上磕了頭道:「父親,兒子不孝,但兒子不悔。」
白衛嘆了口氣道:「我們都以為你去了,朝中送來的喪報說你英勇抗敵,越家還送來重禮,我帶著老小回來,你大兄不聽,依然在京,這次清算要不是越家,你大兄性命不保,好在只是被貶為庶民,快起來吧福兮禍兮,好在你平安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