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沉木簪子
孫季回到破廟找了沒人的時候到關押越家人的地方喊道:「越家七娘子,越家七娘子。」
越玉卿一看是孫季忙跑過去,孫季左右看了看,輕聲道:「你娘某已經幫忙安葬了,別擔心。」
越玉卿一聽心裡感激萬分道:「真是謝謝您了,我無以為報。」說著給孫季跪下磕了一個頭。
孫季擺擺手道:「小娘子別,別這樣,虧得那位公子留下的銀子,要謝也是謝謝那位公子。」
越玉卿心裡對幫忙的公子感恩萬分,想問詳細信息,孫季搖頭道:「只說是你家的故交,還是你家誰人的至交好友?可是你阿兄的的好友?」
越玉卿也理不清頭緒,阿兄的至交好友年紀對不上,但知道鄭氏好好安葬,越玉卿心頭放下了一塊兒石頭,
孫季問道:「聽說七娘子舍了一個簪子?可是重要?」
越玉卿當時也悲痛萬分只希望阿娘能好好安葬,那是阿爹在自己十一歲時候花重金找了一塊兒萬年沉木,親自動手雕刻的簪子,如今阿娘安葬,只是可惜了那根簪子。」
越玉卿無奈的點頭道:「那是阿爹送我十一歲的生辰禮物,只希不要被蒙塵了才好。」
孫季知道這陳癩子極為貪財,要是讓那位公子出手也是方便的很,便對越玉卿道:「要是那公子還來找我,我就把這件事情說與他,但單靠某,也拿不出這麼許多錢財。」
衛氏對孫季道:「我阿家的事情,極為感激大人,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報答大人,我娘家便是邯鄲衛家。」
孫季心裡一陣竊喜,但也知道無憑無據就算上門也不見得有人管自己,如果這些姑奶奶都能出去娘家人焉能不管,祈求她們能平安,順勢自己也可攀上高枝。
衛氏看孫季出去,這才對越玉卿道:「剛剛你是不是有了把身上財物給他的念頭?平時你極為機靈,怎麼遇到阿家的事情你就失了方寸,那簪子是死物,你身上的銀錢卻能保你平安,阿家阿公最大的希望就是我們都能平安。」
越玉卿忙點頭,也知道自己魯莽了,如果自己從內衣裡面拿出錢來,被別人看到安能保證姊妹嫂嫂不被翻查身上,先不說財物,這種屈辱如何讓她們受得了。
白銘軒帶著禮物到了孫家,才知道鄭氏已經沒了,是孫季安頓了鄭氏,感激萬分的行了禮,孫季趕緊避開道:「越家七娘子有個簪子,被陳癩子弄走了。」
白銘軒忙問道:「什麼簪子?」
孫季道:「說是一個萬年沉木做的,不懂的人一文不值,懂的人價值千金,那陳賴子這三日都上躥下跳的要把簪子賣掉。」
白銘軒拜託孫季能約出陳癩子,又讓他幫忙給越家人捎了不少的吃食,衣物。白銘軒讓人放下禮物,這才離開。
白銘軒剛走,孫季就聽見妹子在屋裡驚呼起來,忙進去看,只見兩個銀錠子,三匹布料,若干點心盒子,另一個包裹里是肉乾,點心饅頭,耐放的一些大餅,四雙皮靴和一些棉衣藥丸若干。
孫季知道包裹里是要給越家人捎去的,忙收拾好包袱對妹子道:「咱們家這種事情萬不可對別人說起,不然可是有禍事的。」
孫季的妹妹冬月一臉羞澀的看著自己阿兄道:「這是哪家公子?長得如此俊朗。」
孫季不耐煩的看了她一眼道:「我剛剛說的話記住沒有,誰都不能說起。」
冬月看阿兄口氣嚴厲也不太敢造次,忙點頭道:「我自是知道,我家如今這麼多銀錢,要是讓那些小人知道,來偷,我去哪裡哭,這裡頭可還有我的嫁妝呢。」
孫季聽了這話也知道妹妹不是那種多嘴多舌不知道輕重的人,但還是忍不住囑咐道:「記住,誰也不可說,這布匹留著給你做衣裳,要是你說了這些東西不但被人搶走,你阿兄我也要丟掉差事,打入牢房的。」
冬月一聽也嚇了一跳,忍不住又想問白銘軒的事兒,但看阿兄如此嚴厲只好作罷。
白銘軒按照孫季說的地點果然看到一個孤孤單單的墳丘,使了侍人擺上供品,燒了紙錢,做完之後磕了頭,對著鄭氏的墳墓輕聲道:「伯母,希望您能保佑太子,子文他們順利,我也會盡我所能保護好七娘子。」
越玉卿收到東西,心裡萬分感念,卻不知道是誰這麼的幫忙,如今越家落難,與越家走的很近的估計下場也不好,但到底是誰家?
越玉卿把棉衣遞給越家在京場的旁系親屬,自己穿的還是自己做的鵝絨皮草棉衣,外面披著披風,越文兒裹了裹披風,咳嗽了幾聲,不願意的說道:「給那些···人幹什麼?忘了剛進來怎麼罵我們了嗎?當時大伯···坐擁高位時候苦苦的巴結···如今卻罵我們,好事兒不是白占的。」
越玉卿給越果兒喂著吃點心,嘆口氣道:「但他們確實也是受了連累。」
越文兒如今病也輕了不少,裹著披風縮擁身體坐在稻草上看著外面的窗戶輕聲道:「如今才知道以前的日子才是最好的。」看著手裡不捨得吃的餅,苦笑道:「以前在家裡這種東西上不了檯面,胭脂米都是平常的東西,就是肉鋪也只吃家裡做的肉脯,鮮香軟嫩,如今這些在這裡可遇不可求了。」
陳癩子看著眼前騎著高頭大馬的公子哥穿著綾羅綢緞,身上帶著極為精美的玉佩,玉面劍眉,年紀不大帶著四五個侍衛,心裡先是怵了一下,拉了拉孫季的衣袖輕聲道:「你在哪裡認識的這個公子哥,你小子要發達了。」
孫季笑了笑道:「好說,因這位公子要找一個沉木,我知道老哥才得了一個沉香簪子,這才給你牽線搭橋,要是他不要老哥的簪子可是沒處賣了。」
陳癩子拿著找市井商人看了看,大家都說是個好木頭做的,但值不了多少錢,正好孫季給他說有個公子要看看。
陳癩子把手中的簪子遞上,諂媚道:「公子看看能值幾何?」
白銘軒帶著不經意的拿起了看了看道:「這能值幾個錢,你要多少?」
陳癩子眼珠子一轉笑道:「給我簪子的人說,值千金。」
白銘軒隨手把簪子給侍衛,侍衛冷笑道:「當我們冤大頭呢,到底要多少錢?」
陳癩子忙跪下來道:「真的不敢誆騙公子,那人真這麼說的。」
白銘軒看了看馬鞭帶著不經意和世家公子的傲慢道:「你說個價,合適了我就要下。」
孫季拉了拉陳癩子道:「這公子雖有錢也不是什麼傻子,千金買個木頭簪子,誰也不是傻子。」
陳癩子覺得那越玉卿誆騙自己,但又覺得這越家也是豪門大家,帶著東西說不定真的值錢,白銘軒見他猶豫不決,讓侍衛拿了一個托盤,裡面是十個金元寶,帶著漫不經心和不在意道:「你那簪子沉木雖說不錯,但畢竟小了點,這些錢已經足夠了,賣不賣隨你。」
陳癩子已經眼睛瞪直了,貪婪的看著眼前的金銀,咽了咽口水,又一想萬一有更好的價錢呢,試探一下眯著眼睛笑道:「公子也不在乎這點子錢財,那人可是說值千金呢。」
白銘軒想再加點,但見那陳賴子眼睛帶著期許,白銘軒面色不漏丁點痕迹,看了他一眼道:「算了,有錢還能尋不來上好的沉木嗎?這簪子本身就是一個邊角料。」說著要帶人走。
陳癩子一看也慌,忙攔著道:「我賣,我賣。」
白銘軒沉著臉,看著陳癩子那猥瑣的背影,對身邊的侍衛輕輕說了一句:「去把陳癩子得了千金的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