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前奏
越玉卿夜裡聽見外面亂糟糟的,使了杏花出去看看,杏花披著衣服掌燈往外面走去,還沒有出院子就被門口把守的婆子攔住道:「可別去了,女君讓人守住不讓小娘子和小君等人亂走。」
杏花忙問道:「這是怎麼了亂糟糟的。」
那婆子忙道:「聽說是越家來了幾房人,到底什麼事兒奴如何得知,姑娘也趕緊回去哄阿玉睡覺吧,左不過又是什麼老家的事。」
杏花無奈只能掌燈回去,到了房裡對越玉卿道:「您快睡吧,明日還要讀書呢,聽門口婆婆說,估計是老家的事。」說著幫越玉卿又鋪了鋪被子。
越玉卿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心裡一陣慌張,前段時間阿爹被皇上帶入宮內,家裡雖說也亂,但不如今夜,在亭樓上就能看到外面火把縈繞。
越浩然站在前廳,背著手看著眼前的女官,那女官含淚道:「皇上居然讓人查了椒房殿,在皇後娘娘的寢宮裡找出了巫蠱,上面居然寫著皇上和明貴妃的生辰八字,皇後娘娘有口難辯,皇上讓人關閉椒房殿的大門,任何人不可出去,奴是太子妃身邊的,如今太子也被陛下連夜叫進宮裡。」
越浩然怒火中燒,這明顯的陷害,皇上如何能看不出來,只怕還有後手,真是小看了明貴妃這個賤人。
越蔚然聽到姐姐被誣陷,忙道:「阿兄,這該如何是好,阿秭如今在宮裡什麼情形也不是很清楚。」
越浩然知道如何也不能進宮,巫蠱之術乃皇家忌諱,前朝就禁止在宮內焚燒紙錢,更不許巫師進宮做法,皇后大意陰溝裡翻船。
「這件事情,我們還不能下定論,皇後用的東西都有定數,被誣陷一定會漏出馬腳,要相信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皇後娘娘入宮已經二十多年了,遇見的大事小事也不少,我們不能亂了陣腳。」越浩然畢竟是官場沉浮幾十年的人,如今已經沉穩了下來。
太子看著盛怒的皇上,跪在地上的一群人,路上已經聽了小侍人說了來龍去脈,雖然驚慌但也沒有失了分寸,太子跪在地上剛要行禮,皇上冷冷的道:「太子可是知道你母后做的什麼事情?」。
太子心裡一咯噔,忙道:「父皇,兒臣相信母后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父皇,母后你們也相互扶持幾十載,您還不相信母后嗎?她從來沒有叫過巫師或者道人來宮裡,如何能做出如此陰損的事情?」
巫蠱之術不是單單憑藉一個娃娃就能做起來的,必須配合法事和巫師,現如今只在皇後宮里找到了扎針帶有生辰八字的娃娃。
皇上冷笑道:「如今在皇後宮里找到這種娃娃,莫非你們母子就是盼著朕早死,好給你們母子騰地方。」
太子一聽一身冷汗,磕頭道:「父皇此話真是要孩兒的命呀。」
這時候皇后也沖了進來,披頭散髮眼睛殷紅,滿臉的淚水似笑非哭:「皇上如果見不得我們母子,您一杯毒酒要了我們倆人的命豈不更便宜。」皇上看著如此皇后如此狼狽也覺得難受,擺擺手讓侍衛們下去。
皇后抱著太子淚如雨下看著皇上大聲道:「我們夫妻二十五載,相互扶持了二十多年,我為你生兒育女,為你打理後宮,我被人誣陷你居然不信我,是呀,你如今因為一個寵妾的話對我厭棄如此。」
皇上看著如此的狼狽的皇后心裡的火氣也下了幾分,但又想起自己心口疼的不能自持,明貴妃又中毒,不是皇后還能有誰?
這時候內侍進宮稟報,說在陳夫人處發現了毒藥,皇后含淚怒道:「如今連陳夫人也牽連進入,皇上你相信陳夫人會毒殺明貴妃嗎?如若說別人我還信兩分,但說陳夫人臣妾是不信的,可笑兩宮主位被牽連,好大的手筆。」
在陳夫人處發現了毒藥?讓皇上疑惑不已,向來處事淡然的陳夫人會去殺明貴妃?
陳夫人看著皇上一臉無畏,態度淡然,似乎找到毒藥的地方跟她沒有一點關係,行了禮道:「參見陛下。」
皇上看著陳夫人道:「你有什麼話說?」
陳夫人淡然道:「妾並不知道此事,我相信做的人一定能留下馬腳,毒物在一個洒掃的侍女處找到的,如果是我做的如何會把這東西給個洒掃的侍女?」
陳夫人把洒掃的侍女進來,嚇得渾身顫抖,大聲道:「奴冤枉,這是奴在花園洒掃時候見的,因見這瓶子值錢,想著能換幾個錢便撿了回去,奴真的不知道是謀害明貴妃的毒物,皇上明察。」
皇上調查之後確實有幾人證實這東西就是洒掃的侍女撿到的,因樣子好看還拿出炫耀過,線索到現在也就斷了,畢竟沒人見過誰扔了此物。
如今也已經三更,皇上疲憊不堪擺了擺手,把侍女押入永巷,皇后閉宮不得外出,太子也不得出宮,在勤學閣住下,陳夫人也帶著眾人回去。
太子扶著皇後娘娘到了椒房殿,皇后想起那個明貴妃恨的牙痒痒,對太子道:「如今你父皇已經不顧一點情誼了,我沒能毒死那賤人是我輕敵了。」
皇後娘娘使了明貴妃身邊的貼身侍女給她下毒,這侍女名叫招兒,本就是鄭家的家奴,換了身份入宮,之後被安排在別處,明貴妃入宮后挑釁皇後娘娘,清明節穿錯衣服被皇后收拾之後處置了一批侍女,皇後娘娘略施小計讓皇上把這個暗樁送了過去。
這暗樁畢竟是大家族培養出來的,沒多久就在明貴妃面前展露頭角,平日里也沒有去過任何宮殿,故而明貴妃很是寵信她。招兒下藥后又與別人一起經過陳夫人的後花園,趁著裙子長從褲腿里掉出,趁機踩入花園的土裡,這個過程沒有任何人發現。之後一直老老實實的呆在明貴妃的身邊。
皇後娘娘畢竟跟在皇上身邊二十多年,對他的性格脾氣幾乎摸的清清楚楚,如果冷靜對待這件事情皇上心裡更加覺得你是兇手,只有狼狽不堪怒火中燒這才能打動他心底。
皇后嘆口氣道:「兒呀,你父皇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你生來就比別人尊貴,自小在你皇祖父身邊教養,養成了強勢性子,什麼都想掌控在你的手裡,你父皇現如今年紀大了害怕了。」
太子冷哼道:「我本就是皇祖父立的太孫,新政之下如何能軟,皇祖父當時手段不硬,留下諸多弊端,如今父皇只沉醉後宮陰謀,搞平衡術,卻不知這樣給新政帶來多大的困擾,新政才是我周朝立國之根本,千秋萬代才不受世家控制。」
「母后問你拿了那麼多錢做什麼了?難道也是為了新政?」皇後娘娘看著太子問道。
太子身子頓了頓,接著扶皇後娘娘坐下輕聲道:「阿娘,有人說了一句話,槍杆子里出政權,換句話來講,有了兵權才可掌控政權。」
「你養兵。」皇后嚇的面色發白,低聲怒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