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第98章 不就是個男人嗎8
白小白將這條深灰色的圍巾攤開,對摺了兩次,蹲身放進行李箱里,起身時拿起那一幅偷來的、程以澤畫的水墨畫。
畫的內容她已經看了不下數百回,畫里有幾棵樹,幾座山,幾隻鳥,哪些地方暗淡有至,哪些地方重重渲染,她都記得清清楚楚。
就連畫上瑕疵的地方,她也記得。
那瑕疵之處,不是程以澤的畫功不足,而是失誤。
當時,她只不過是好奇的迎上去,想看個究竟,卻撞到了程以澤握著毛筆的胳膊。
所以,畫中層層疊疊的遠山裡,多了一條突兀的線條。
當時:
白小白:「呀,對不起!不過我是故意的,誰讓你不理我。」
程以澤:「……」一臉陰冷。
白小白:「你要是再不理我,我還要搗亂的哦。」
程以澤:「懶得理你。」
說著,轉身,離開。
白小白:「不理我?哼,我的招還多著呢。」
嘖嘖,這幅畫,要是沒有這一筆瑕疵,堪稱絕跡啊。
收藏了。
白小白捧起畫卷,鼓著腮幫子,吹啊,吹啊,吹乾畫卷后,捲起來收好。
程以澤再回來時。
「我的畫呢?」
「誰知道,剛剛起風了,可能是吹到窗戶外了吧。」
程以澤瞪眼。
白小白瞪回去,「不信拉倒,反正,你畫得不怎麼樣,送給我我都不會要,又怎麼可能偷你的畫?」
……
白小白抽回思緒,眼淚吧嗒吧嗒的砸在畫卷上。
怕弄壞了畫兒,趕緊抹著眼淚。
可看著畫兒,特別的糟心。
九年的青春里,她只記得一件事情。
那就是追程以澤。
死皮賴臉的,恬不知恥的,永不言棄的追著他。
如今,說要徹底把他從心裡挖出去,為什麼又捨不得丟掉這些,關於他的、有紀念意義的物品?
她捧著畫兒,身子靠在身後的床沿上,慢慢滑坐在冰涼的地面上。
最後併攏雙腿,頭埋在雙腿間,一個人痛痛快快的哭了起來。
正是她感得暈天暗地的時候,凌美姿再次來電。
她擦了擦淚,調整了嗓音。
這才劃開接聽鍵。
「媽,我這兒正忙著呢,怎麼又打電話來了。」
「我問你什麼時候帶以澤回D市一趟,爸爸媽媽,尤其是你奶奶,想見見他。」
「知道了,知道了,過兩天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覆好吧。」
「那你趕緊的,和以澤商量商量,定個確定的時間,我們也好準備準備。」
「知道了,啰里啰嗦。」
「嘿,你這孩子,越來越會和媽媽頂嘴了?」
「我怎麼不跟我爸頂嘴呢,你得向我爸學習,事事順著我。」
「你爸他……」
「好了,親愛的凌女士,掛了啊,等我電話回復。」
電話那頭的凌美姿,沒有察覺到她的半點異樣。
她偽裝得極好,一通電話打下來,眼裡的淚水也止住了,心情也平復了許多。
她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
頭埋在水籠頭前,用力的往臉上澆著冷水。
再抬頭時,額頭、鬢角、臉頰上,緩緩的沒著水珠。
「呵呵。」她咧著唇,露出一排潔白乾凈的牙齒,強擠笑容,「白小白,你雖然不優雅,不知性,但你必須是生活的強者。不就是男人嘛,天底下還能缺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