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集結，混亂之始
送別了查普曼，陸銘轉身又回到了交易之間內。
想沉下心來繼續處理自己和影子身上的問題，但陸銘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
「希望有危險。」
腳下的影子這般說道，讓陸銘點了點頭。
是的，希望有危險……
雖然不清楚，永恆剛剛破封所做的第一件事情，為何是大張旗鼓的公布希望神的隕落之地。但不可否認的是，永恆的做法，給這個本就波濤洶湧的宇宙再填了一把火。
很多人開始趕往決戰之地——包括但不限於永恆、災變、操縱者這些人。
局勢混亂是一定的。
而在亂局之中，強敵環伺之下，災變能不能繼續保護住希望，這就成了一個問題。
陸銘無法對此視而不見——畢竟，在這個世界，他能信任的「人」已經太少了。
無需影子再言其他，陸銘乾脆開口：「走！去深淵！」
影子回道：「好。」
即便仍未處理完兩者體內的希望神靈魂殘片，這一刻的二人，還是有了共同的決定。
去！
當然，也不是說離開了封印之間，陸銘就對希望神靈魂殘片毫無辦法了。
他畢竟吸收了一點兒希望宇宙宇宙意志，哪怕離開封印之間，也依舊能繼續處理自身的問題，速度也不會很慢——主要是陸銘覺得，待在封印之間比較安全罷了。
……
查普曼的能力，確實值得信任。
當給陸銘通風報信完畢之後,查普曼立刻著手處理永恆交代下來的任務——也即是，將決戰之地的位置和路線圖,公開出去。
交易之間在其中少不得要收一些好處,但要價對於邪神級的存在來講,只是九牛一毛，肯定不心疼。
這就導致一個後果……
消息傳遍了整個希望宇宙乃至深淵——但凡邪神級的存在,即便不準備去湊這個熱鬧，也用各自的渠道拿到了一枚定位水晶和路線圖。
以作收藏之用也是好的……
幽能教派首都。
操縱者的神殿之中。
看向左手邊的殺戮，再看向右手邊,蒙頭遮面隱藏身份的神主，又看向下方幽能教派的其他邪神，心中卻想著這一陣交易之間的動靜。
由於背後有靠山，操縱者對於一些事情，並非懵懵懂懂一知半解——至少祂知道的東西,肯定要比正義多不少。
也因此,祂才有疑惑……
「永恆……交易之間的事,乃是永恆的指示。」
聽到這番話,殺戮一邊漫不經心的玩兒著手裡的匕首，一邊開口道：「廢話，交易之間就是永恆的私有物。」
操縱者沒搭理殺戮，只是自顧自地說道：「但永恆為什麼要這麼做？」
按理講，決戰之地應該已經沒東西了才對……好處都被永恆和陸海峰刮完了。
神主輕聲開口：「希望神的屍體還在決戰之地。」
說完這一句話，神主便不吭聲了，祂知道很多事情,但並不想透露太多。
神主的話,引起了在場眾人的思考。
直到操縱者搖了搖頭：「不管這些了,關鍵在於，這一次咱們肯定要去一趟的……無論是湊湊熱鬧,還是看看有什麼好處可撈,去一趟總不會虧。」
「更何況……」
這般說著,操縱者笑著抬手,手中憑空出現了一支裝滿了液體的水晶杯。
端起，飲盡。
「憑咱們的實力,我想再大的困難,也無法阻擋我們。」
下方幽能教派的眾邪神齊齊鼓掌，殺戮也挑了挑眉。
唯有神主心中冷笑。
操縱者沒說，祂召集眾人乃是遵從了別人的旨意。
祂更沒說，永恆現在擁有了何等的力量。
但從明面上看，以神主、永恆、殺戮為首的操縱者團隊,確實兵強馬壯，足矣縱橫宇宙所向披靡。
……
深淵。
幾乎在同一時間，兩伙人同時在深淵完成了集結。
其一乃是正義，以及其麾下新培養的五星將，還有一些曾經與正義有交情，且想要參與這次事件的邪神們。
從實力上講，這一團體的牌面，照比操縱者等人就差的太多太遠了——至高強者僅僅只有正義一人，高位邪神也僅僅只有正義一人……且正義還非是操縱者那種真正的至高強者，只是有時效性的至高強者。
但無論怎麼講，這一伙人也算是組織起來了。
會議上，眾人群情激蕩，只覺得希望神的隕落之地蘊含驚天秘密，其中有大說法。正義只是坐在高位，看著議論紛紛的眾人沉默不語。
沒人知道這一刻正義在思考著什麼。
就如同沒人知道，剛剛在深淵站穩腳跟的正義，參與到這次事件中來的目的。
……
而深淵的第二伙人的成分，就相對簡單了。
古爾丁山脈，群魔亂舞。
大量近邪神級魔物，以及少量的邪神級魔物紛紛聚集於此。
驚人的魔氣飄蕩升起，如同狼煙。
而在魔氣雲的最頂端，一顆圓滾滾的肉團若隱若現。
那是慘敗於殺戮之手，且丟失了地盤的千眠暴君。
這一刻的千眠暴君，宛如老狼一般蜷縮成一團，似在舔舐著自己的傷口——是的，曾經殺戮給祂的創傷，直到現在仍未癒合。
但這個不關鍵。
之前就曾說過,深淵規模雖大，但不知出於何種原因，深淵的最高層次強者反而不多。高位邪神已經有了競爭深淵之主的權力。
甚至現在,整個深淵,明面上的高位邪神，也僅僅只有千眠暴君一人。
所謂受傷的高位邪神，也是高位邪神——在這些魔物面前，千眠暴君還是有牌面的。
觸手微微蠕動，恐怖的精神波動瞬間傳遍了四面八方。
「孩子們……」
「同胞們！」
「希望神的隕落之地，就在深淵！」
「那麼告訴我，深淵是誰的地盤！？」
亂七八糟的呼喝聲接連響起：「我的！」
「我們的！」
「這是我們的領地！」
是的，這是祂們的領地。
祂們，才是深淵的原住民。
所以，以深淵生物那混亂且貧瘠的邏輯，自然能得出一個結論。
卻聽千眠暴君朗聲開口：「而在我們的土地上，所有的寶物，所有的機緣，都屬於我們！外人豈能染指？又豈敢染指！！」
高亢的聲音，再次引來了此起彼伏的應和聲。
看著下方的群情激蕩，千眠暴君觸手蠕動，心中卻是在想……
一群傻缺……
希望神的東西，也是你們這群垃圾所能覬覦的？
不過這個不重要。
重要的是，自己引導這一次行動，就能從下面的這群魔物中，選拔出一些可用之人，更能通過這一次行動刷足威望，為以後一統深淵打下良好的基礎。
雖然千眠要塞被人給揚了，但樹挪死人挪活嘛，地盤沒了可以再經營，人才是根本。這一次自己好好操作一下，拉攏一批，搞死一批，等回來之後想要地盤那不就是隨便挑嘛？
心底的算盤打得叮咣亂響，千眠暴君卻沒看到，下方某個不起眼的位置，某頭魔物眯眼瞧祂，嘴角一咧，似看穿了千眠暴君的一切想法。
「這傻缺，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怎麼就讓這麼個玩意兒成了氣候了呢？」
開口說話者，乃是陸銘的老熟人，深淵。
此次深淵前來古爾丁山脈與眾魔集結，一方面乃是心中確實對希望神隕落之地有些好奇，而另一方面，也想看看這一次有沒有機會搞點兒好處。
不同於其他魔物的激動和貪婪，深淵自有渠道了解到這一次事情的水深程度。
給自己定下了行動規劃。
總結起來就四個字——穩住別浪。
當夜，古爾丁山脈舉行了盛大的宴會！
魔物就是這德行，混亂，狂暴，貪圖享樂，今朝有酒今朝醉。
狂歡的盛宴上，甚至沒有魔物察覺到，深淵身邊不知不覺間多了一個人……
那人乃是人類，一身黑衣+黑色墨鏡，面色稍有些面癱——不是陸銘又是何人？
以人類的身份，參與到這場魔物大集會，顯眼是肯定的，但在墨鏡和不能說的秘密的保護下，來往魔物卻都未察覺到陸銘的存在。
站立在深淵旁邊，看著周圍狂暴洶湧的魔氣，和說不出是激動，還是慘叫的詭異聲音，陸銘微微搖頭。
「烏合之眾……」
一旁的深淵笑道：「深淵本就是垃圾場，垃圾場里生活的，不是烏合之眾又是什麼？」
「還可能是垃圾佬。」腳下的影子微微開口，調侃一聲，引得深淵笑得眯起了眼睛。
這是對冤家。
但在面對更大的事情上，有著共同利益時，卻又能化作合作夥伴——只能說世事難料。
「對了。」
深淵這般開口，問道：「我以為你早就出關了呢，怎麼現在才到？」
距離深淵得到決戰之地的位置與路線圖，已經過了月余左右。換言之，月余之前，陸銘就已經離開了封印之間，來到了深淵之中。
但之後，陸銘卻音訊全無了。
面對深淵的問題，陸銘只是解釋道：「修行。」
深淵看出陸銘不欲多談，乾脆聳肩不說話了。
……
連續數天的狂歡之後，千眠暴君終於開動了祂組建的隊伍。
深淵和影子將其戲稱為「死亡車隊」。
車隊中的魔物們尤不自覺，只感覺一切盡在掌握。
浩浩蕩蕩的車隊人數不多，只有千餘。
然而那恐怖的氣息，卻是深淵中從未出現過的——千餘名近邪神+近百邪神級的隊伍，在深淵中絕無僅有，只此一家別無分號。
魔氣雲衝天而起，在魔物們看來，這昭示著祂們的強大，標註了祂們的威嚴與力量。但在陸銘眼中，這卻是個醒目的大燈泡。
別管怎麼說，陸銘也不摻和這裡面的事情，混在魔物群中，只是為了多找一些炮灰罷了……
前行了大概三天三夜，亂七八糟的隊伍終於來到了地圖上表示的第一個節點。
隊伍在此止步，天空中傳來千眠暴君的聲音。
「來到了這裡，就相當於來到了希望神神隕之地的門前。」
「再往前，便是一片法則混亂的區域。經過我的探察，前方的區域，可能是由於希望神身隕導致法則逸散、並與深淵自有的法則產生劇烈衝突，從而產生了一些奇奇怪怪的區域特性。」
「這種特性千奇百怪，總而言之，沒有規律也沒有邏輯。」
更具體的情報，千眠暴君就沒了。
祂說得詳細探查，可能也就是道聽途說，或是讓手下人在外圍觀察了一圈。
說完這些之後，千眠暴君以身作則，一頭扎進了前方泛著的薄薄霧靄中，見狀，魔物們吼聲連連，卻是二話不說，緊隨千眠暴君而去了。
理智者還是有的——哪怕魔物們再沒腦子，到了近邪神級之後也沒那麼好忽悠了。
並未著急上前者大概有三分之一，少數邪神，多數近邪神，祂們顯然是想讓前人探路，自己好乘涼。
陸銘和深淵也列於其中。
能看到，伴隨著「先頭部隊」一頭扎進了薄霧之中，祂們的氣息，身影，盡皆消失無蹤。
耳邊傳來深淵的低語。
「我也派人進去看過，事情確實如同千眠所講的那般，裡面的問題很大，危險也不少。我派出的人，傷亡率達到了一半左右。」
陸銘微微點頭，便聽深淵再道：「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在那裡面，實力並不能抵抗風險。我派出的一位近邪神死在了裡面，死的莫名其妙，反倒是那個近邪神的小跟班活著走了出來。」
當然，深淵的手下們也沒探索出多遠——根據現在的情報，應該還沒有人能夠成功抵達決戰之地。
裡面的一切都是未知，都需要自行探索。
其實陸銘想抵達決戰之地反而比所有人都簡單——他只需要吞掉惡靈之城，便能直接抵達決戰之地內。
但可惜，直到現在，陸銘仍未徹底消化掉希望神的靈魂殘片，更何況這樣做風險未知，此事便就此作罷。
片刻后，前方霧中傳出波動……
一塊殘肢，從霧中飛出，落在眾人面前——從形狀和氣息上看，應該是此前隊伍中一位近邪神的肢體。
但這並未影響到眾魔。
很快的，霧靄再次波動，一頭近邪神魔物從中走出——活著的。
剛剛出來，這頭魔物便撓了撓頭，祂滿頭霧水的開口道。
「怎麼走著走著就出來了呢？」
有魔物上前詢問情況，但此魔物卻說什麼情況都沒有，只是在裡面有點兒迷路罷了。
見狀，陸銘不再遲疑，拉著深淵便向霧中走去。
深淵也不抗拒，反而支持陸銘的決策。
畢竟，霧中的情況多變，進入霧中的遭遇可能根本沒有規律可言——繼續等下去也等不出結果，不如莽他一波。
第十三章集結，混亂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