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yes or no
希望……
希望！
一切宛如回到了原點！
曾經，早在很久之前，陸銘就清楚希望的重要性！
無論過程中有多少坎坷，他又了解到了多少隱秘，有一點始終未變——希望仍舊是一切的關鍵！
而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的一點。
希望被災變帶走了……
「是幸運。」
簡單思考後，陸銘有了答案。
如果希望仍舊在自己身邊，自己沒把握能保下希望。
且從永恆的話中陸銘能聽出，災變——這個新生的災變，大概率不會對希望不利。
腦海中翻滾著這般念頭，陸銘終於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
「陸海峰現在在哪兒？」
「核心世界。」
「什麼！？」
陸銘猛地抬頭，看向了永恆，便看到永恆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似乎很期待，自己接下來會做出的表情。
祂輕聲道：「是的，你沒聽錯……陸海峰現在就在核心世界。」
「祂化身為核心世界的世界意志……叫世界對吧？那就是陸海峰了。」
「你說謊！！」
發出聲音的，並非是陸銘，而是影子。
值此時刻，影子終究是藏不住了。
漆黑的影子陡然立於陸銘身邊，影子雙眼通紅，伸手直指永恆！
「你撒謊！你肯定在撒謊！！」
說完，影子又轉頭看向了陸銘。
「這個真實之間有問題，陸銘，祂說的全都是胡編亂造的東西，別信祂的！」
陸銘不開口，還是永恆開口，輕聲問道。
「如果你們不信我的，還能信誰的？信你的！？關鍵是你也什麼都不知道啊……」
影子氣急！
祂甚至剋制不住自己出手的慾望，周身能量暴動，卻是準備對永恆的分身下死手。
還是陸銘一把拉住了影子。
目視著影子通紅的雙眼，陸銘平靜道：「冷靜……冷靜……」
「我怎麼冷靜的下來啊……老陸……老陸早就死了才對啊……」
謊言。
一切都是謊言！
巨大的衝擊，讓影子雙目無神……
從心底，祂也明白，永恆所言的一切，是有一定真實性的。
但從情感的角度上，影子卻根本不願意相信這些東西……
安撫著影子，讓影子重新縮回了自己腳下。
陸銘平靜坐回到椅子上——倒沒有讓永恆看自己的笑話。
他思考片刻，再道。
「你說，世界就是陸海峰，沒錯吧？」
永恆微微點頭：「沒錯，這也是我不久之前才得到的消息，準確性非常高。當然，這裡面的問題在於，世界是陸海峰，但陸海峰是不是只是世界，就沒準了……」
陸銘點頭表示理解——無非就是分身問題。
永恆並不確定世界是陸海峰的本體，還是陸海峰的分身。
「那麼，問題又來了……」
「既然世界是陸海峰的話，那麼我想他曾經有過很多次的機會，能對我和希望下手……他為什麼沒這麼做？」
「靈魂融合度的問題。」
永恆這般開口，解答了陸銘的疑問。
「祂需要你不斷成長變強，用偽路鎮壓、磨合希望神與他自己的靈魂。時間未到，他不會出手——出手也是白出手。」
說完，永恆身體前傾，看向陸銘認真說道。
「如果一切都沒有變數的話，只需要你的偽路再強一些，陸海峰就能取你而代之，從而徹底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雖然我剛才說過，你只是容器，你並不重要。但無論怎麼講，你也是陸海峰的最優計劃。」
「而現在變數出現了，你的換路，打破了陸海峰的計劃一……我想現在的他，大抵不會再跟你演什麼戲了。而說到這個，我想你換路之後並沒有大張旗鼓的返回核心世界，對吧？」
陸銘點頭。
換路之後，他確實有意避開了世界。
永恆一攤手，笑道：「所以如果你覺得我給你的是假消息……你回去一趟自然就可驗證了。」
陸銘再點頭。
情感上，他跟影子一樣，都不願相信永恆所提供的，乃是真情報。
但邏輯上講，永恆真的沒必要在這種能夠簡單驗證的事情上撒謊——先不說真實之間有沒有起效，就說祂在陸海峰=世界這件事上撒謊，還不如在剛才有關於祂們的計劃上撒謊呢。
因為兩者的驗證難度不可同日而語。
……
真實之間的投影中，氣氛有些沉默及壓抑。
當永恆說完了陸海峰的身份之後，陸銘和永恆便誰都沒再說話。
永恆不言語，乃是因為祂在等陸銘提問。
而陸銘不言語，乃是因為他在消化永恆話里的海量信息。
實話實說……
永恆給出的一系列答案，並未解決全部問題——比如說，陸海峰憑什麼能這麼牛逼？
在陸銘看來，陸海峰所做的一系列事情，根本無法用腦子和天資來解釋。
然而事情就這麼發生了……
以及，陸海峰的計劃二，計劃三又是什麼。
但不得不承認，永恆的答案，至少幫陸銘解決了大部分問題。
直到永恆等不及了，被迫開口。
「那麼孩子，你還有別的問題么？」
陸銘搖了搖頭：「暫時來講是沒有了。」
上一代發生的事情，永恆給出了解釋。
陸海峰和永恆各自的算計，永恆也給出了解釋。
陸海峰現在的身份，永恆也給出了解釋。
這麼多解釋加在一起，陸銘確實覺得不虛此行。
所以……
「到了你支付報酬的時候了。」
永恆這般開口，笑意盈盈，但誰都能聽得出永恆話中，隱隱有些威脅的意思。
按照合作條款，永恆幫陸銘解惑，陸銘幫永恆脫困。
現在，永恆付出了報酬，陸銘也應該兌現承諾。
陸銘卻罕見猶豫了起來。
之前，如果他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了解，那麼解封永恆之事在陸銘看來算不得什麼大事。
這個宇宙不差永恆這一個至高強者了。
但現在，當自己知曉了這一切后，陸銘赫然發現，一旦自己解封永恆，那麼自己將會放出一個無解的存在！
永恆獲得了希望神的力量，和部分希望宇宙的權柄……
現在的祂，就是希望神二世！
一旦脫困，世間又有誰能制衡得了永恆！？
但又考慮到，永恆能某種程度上操控自己的生死……
總之，陸銘發現這一次，自己又要面對一場艱難的抉擇了。
於是，他慢慢開口道：「你剛才說過，一旦你破封而出，你就會與我聯手抗衡陸海峰，沒錯吧？」
永恆點頭：「是的，沒錯。我以希望宇宙宇宙意志起誓。」
屁！
你本身就相當於是希望宇宙宇宙意志了……
而且說實話，僅僅只是這樣簡單的合作條款，並不足夠讓陸銘狠下心來，放出永恆。
想了想，他微微搖頭。
「很抱歉，我覺得我得爽約了。」
出奇的，永恆卻並不意外。
祂微微頜首，只是說道：「預料之中。」
「是因為希望，對么？你覺得我破封后的第一件事，就會去找希望，對么？」
是的，因為希望……
陸銘沉默不語，永恆則笑道。
「我記得老陸已經把共情能力轉移到了希望身上才對……你應該沒有情緒了。難得的，你遇到了困難，最先考慮的卻不是自己，而是那條狗……」
「這可真稀奇。」
感慨一聲，永恆再道。
「你有顧慮，我理解，你害怕你放我出來后，我會站在你的對立面。而憑咱們兩個的實力對比，你根本無法抗衡我分毫。」
「你還害怕，我會去找這一切的關鍵——也即是希望……」
「憑我現在的實力，即便希望處於災變的庇護之下，面對我時恐怕也沒有太多反抗之力。」
「如果我是你的話，我也不會就這麼放我出來。」
「……」
永恆這般拉長了音調，繼續悠哉道。
「所以，我決定給咱們之間的交易，再加加碼。」
「其一，封印之間中，仍舊還有一部分希望宇宙宇宙意志。而你體內，有希望神的靈魂殘片。」
「這點兒希望宇宙宇宙意志我送你了。吸收了它們，你的雙核真神之路的希望宇宙那一核，會得到極大的好處。」
「其二，我向你承諾，我不會去找希望的麻煩，也不會來找你的麻煩……嗯，當然這有前提，前提是，這個承諾的時間持續到我解決掉陸海峰為止。」
「而且你也別覺得這個承諾空口無憑……我不找你麻煩這一點中，包含我不會對你偽路中的封印動手動腳……其實這就足夠顯示出我的誠意了。要明白，在剛才你拒絕我的那一刻，我就可以乾脆置你於死地。但我沒那麼做，無非就是誠意二字。」
「其三，也是最關鍵的。」
這般說著，永恆笑眯眯的看了眼陸銘，又看了眼陸銘的腳下。
「問你個問題，在你心中，你覺得影子對你重要麼？」
陸銘微微一愣，卻是本能點頭：「很重要。」
「跟希望比呢？」
陸銘不說話了。
這個問題，祂也不知道。
「所以，我的第三個條件便是死亡了。」
「如我所見，死亡的實力應該有不小的進步。如果不是剛才祂情緒太激動而主動現身，我也難發現祂的存在。」
「不過發現了，就是發現了……且我還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現象。」
永恆臉上帶笑。
但越是如此，陸銘就越覺得不安。
「什麼現象？」
陸銘這般問道，永恆也不賣關子了。
祂抬手指向了影子。
「祂就是陸海峰的計劃二。」
「這不可能……」
陸銘腳下傳來影子的否決聲——但已經沒了一開始的暴怒和激動……變地有點兒消沉、且缺少底氣……
永恆反而光棍道：「你不信就算了。」
「但我信。」
陸銘開口頂了永恆一把。
目光灼灼的看向永恆，陸銘問道。
「我會放你出來。但前提是，你得幫影子解決掉這個麻煩。」
永恆手一攤：「這很好解決，事實上你自己處理就可以了。辦法我也告訴你。影子體內肯定存在希望神靈魂殘片——而這個東西，乃是陸海峰一切計劃的根源！」
「只需要吸收掉這部分靈魂殘片，影子自然也就不受陸海峰的約束了……當然，具體做法其實還有些講究。但既然你都來到這兒了，剩下的也就是水磨工夫了。」
永恆一邊說，一邊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封印之間。
「我剛才說，封印之間中還存在一部分希望宇宙宇宙意志。而你已經融合了希望神的靈魂殘片。你放我離開封印之間，然後你自己進封印之間，吸收了我留下的那部分希望宇宙宇宙意志，憑此就能夠牽引影子體內的希望神靈魂殘片。」
「這麼做不止能解決掉影子的麻煩，打破陸海峰的計劃二，甚至還能幫你自己補強一波，豈不美哉？」
「而且，你也無需擔心進去了就出不來這個問題。」
「畢竟你融合了希望神的靈魂殘片嘛，那其實就是離開封印之間的鑰匙。」
永恆嘰里呱啦說了一大堆。
但陸銘聽懂了……
邏輯很簡單。
以希望神的靈魂殘片，融合希望宇宙宇宙意志，然後通過同源牽引，將影子體內的希望神靈魂殘片牽引出來，從而幫助影子脫離陸海峰的掌控……
辦法說來簡單，做來其實也不難。
但肯定需要消耗大量的時間……且首先要做的，就是幫助永恆離開封印。
「幹了。」
陸銘下定了決心——為了影子。
影子也虛脫般的開口：「幹了……」
祂卻是為了陸銘——人家永恆現在還能釋放希望神靈魂碎片，一旦談判失敗，永恆選擇魚死網破……祂不會死，只是被封印，陸銘十有八九是死翹翹了……
哪怕沒有影子這碼事兒，單單隻說陸銘，不同意合作的後果就可謂傷敵八百自損三千——簡直虧大。
永恆微微點頭。
事到臨頭的這一刻，永恆反而沒什麼情緒波動了。
——因為陸銘的態度，確實在永恆的預料之中。也不是祂算無遺策，只是陸銘的選擇著實不多。
永恆老頭站起身來。
一邊向外走去，一邊悠然開口。
「再贈送你們一些額外情報。」
「陸海峰有幫手……而且不是一個兩個。想找到祂的幫手和暗子。你們不妨詳細回想一下在你們身上發生的一切。我想你們總會找到些蛛絲馬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