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祠堂驚變
第二天一早。
當查普曼扯開某位貴婦的大白腿，穿衣離開房間后，便看到陸銘和希望，已經站在門口等候多時了。
四目相對，查普曼誇張一笑：「美好的夜晚，不是么？我就說這種中世紀宴會很有玩兒頭。」
「我倒覺得一般般。」
「所以說，情感缺失是病，得治，要不然豈不少了很多樂趣？」
兩人一狗一邊聊一邊走，很快便來到了城堡大門前。
大門前，一輛蒸汽馬車已經等待多時，可能是聽到了腳步聲，尼爾森大公從馬車內探出頭來，看到查普曼時，便露出笑容。
「快上車，速度快點兒還能趕到皇宮吃早飯。」
「皇宮的廚子，可比咱們自己的廚子厲害多了。」
登上馬車，車輛行駛——今天前往皇宮，乃是一早就定好的計劃。
而在行駛途中，查普曼和尼爾森也打開了話匣子，從兩人的閑聊中，陸銘也得到了不少消息。
前線的戰況有些吃緊，魔物們又一次發起了大規模進攻，古魔塔塔爾出現在了戰場上，血輪王朝國主麥克斯.血輪，已經奔赴前線主導大局。
而現在主持皇宮事務的，便是當朝皇后、尼爾森的親姐姐，克麗絲塔。
有這層關係在，也無怪尼爾森大公，可以帶人自由出入皇宮了。
……
從內城區來到皇宮區，經過簡單的安檢之後，馬車便駛入了宮廷。
血輪王朝皇宮的建築風格大氣且奢華，入目處滿滿都是貴金屬製成的裝飾品。整個皇宮坐落於半山腰上，站在皇宮的最高點，便能俯瞰大半卡倫那。
而這種建築格局也有壞處。
那便是目標太明顯，很容易遭到魔物的襲擊——畢竟，飛行種魔物不在少數。
「但我們不怕這個。」
說起這事兒的時候，尼爾森大公與有榮焉。
因為皇宮，無疑便是血輪王朝的核心，這裡就是整個血輪王朝的象徵，自然也是守備最森嚴的地方。
血輪皇室豢養了極多天災級高手，再加上皇室血統出色，血輪之力修行進度遠超常人，這讓國主、皇子等皇家直系掌握了超強的個體力量——當然，凡事都有例外，三皇子那個草包就是個例外。
簡單交流之後，馬車停在了某座宮殿門前，眾人下了車，無需等待便看到一身穿華服的翩翩男子，從宮殿內迎了出來。
這名身材高大長相英俊的男子剛一見到尼爾森，立刻發出誇張的笑容。
他張開雙臂，一邊走，一邊大笑道：「看看誰來了？哦！是我最愛的舅舅！」
聲音粗糙倒與尼爾森有七成相似。
見罷，尼爾森也爽朗一笑，與男子擁抱完后，尼爾森轉頭看向查普曼：「來，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大皇子，雷迪.血輪。也是我最愛的侄子！」
「而這位，就是我的新幕僚，查普曼先生。」
大皇子雷迪沒有多少上位者的威嚴，他反而先對查普曼行了個見面禮，笑道：「查普曼先生，您的到來讓這裡蓬蓽生輝。」
查普曼亦是禮貌回應：「您太客氣了。」
大皇子的客氣，並非沒有緣由。
畢竟，尼爾森大公乃是他的親舅舅，更是他登上皇位的最有力支持者——血輪王朝不興嫡長子繼承製那一套，哪個皇子有實力，哪個皇子就上位。而大皇子雖然不差，但他的弟弟，二皇子，卻更出色一些。
一番商業奉承之後，大皇子將眾人引入了宮殿中，而很快，尼爾森的姐姐，當朝皇后克麗絲塔，也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她有著一頭漂亮的金色長發，高挑的身材，立體且精緻的五官。歲月彷彿沒在這個女人身上留下多少痕迹，卻給了她更多的風韻。
以長相論，你很難把她與尼爾森大公聯繫在一起。
看到尼爾森，克麗絲塔微微點頭，又轉頭看向了查普曼與陸銘，克麗絲塔溫和一笑，親切而友善。
「歡迎二位客人。」
當朝大皇子和皇後娘娘，就像是好客的姐姐與外甥似的，一點兒沒有大人物的架子。
——尼爾森的面子確實是大。當然，也可能是尼爾森家族比較重視親族關係。
幾人落座。
克麗絲塔想開口說些什麼，查普曼卻率先說道。
「感謝皇后和大皇子的招待……其實我這一次通過尼爾森大公的渠道面見兩位，確實有一些事情，想要徵求兩位的意見。」
也就在說話的功夫，查普曼眼中已經緩緩綻放出詭光。
毫無疑問。
他又一次動用了「說服」能力。
陸銘不知道這一招是何原理，也不知道這一招有何限制。他只能看到，大皇子和皇后笑容不減，然而眉宇間，確實呈現出了一抹獃滯。
這意味著能力已經起效！
「您請講。」
克麗絲塔這般說道，查普曼便笑著開了口：「我想去皇室祠堂看一眼，不知道能否得到皇后您的許可？」
克麗絲塔的笑容，陡然僵硬了一下。
其眼中隱隱閃過靈動的光，查普曼見狀微微蹙眉，不得不加強了能力的輸出功率。
「只是看一眼，用不了多長時間的……皇后您看，我都把命賣給尼爾森大公了，就去祠堂看上一眼，應該不過分吧？」
顯然，查普曼的能力，也有極限。而「想去祠堂看一眼」這個請求，似乎觸碰到了什麼不可言說的禁忌，這份禁忌之強，甚至差點兒讓克麗絲塔掙脫了能力的束縛。
幸運的是。
克麗絲塔人美能力強，但實力也只是尋常，聽到查普曼的補充說明后，克麗絲塔沉吟好久，方才勉強點了點頭。
「事先說好，你只有三十秒的時間。」
「母親，我覺得讓查普曼先生瞻仰下祖宗們的英姿，應該不是什麼大問題，三十秒的時間，是不是太短了？」
大皇子倒是有些反對意見，然而對此，克麗絲塔只是狠狠瞪了眼自己的兒子，再轉頭看向查普曼。
哪怕其眼神依舊混沌，也依舊決絕道：「只有三十秒！這個沒得商量！」
查普曼微微點頭：「好。」
說罷，他收斂了能力。
……
從尼爾森大公身上的經歷就能看出，查普曼的說服能力，持續時間並不短。即便查普曼中斷了能力，效果也會持續存在。
但今天，現在，在克麗絲塔身上，這一理論似乎失效了。
就在查普曼收斂能力的第一時間，克麗絲塔短暫恍惚后，忽然伸手揉搓了下自己的太陽穴。
結束這番動作后，她再抬頭看向查普曼。
原本的笑容不復存在，殘留在她臉上的表情，隱隱帶上了點兒冰冷和疏離。
「本宮有些累了，查普曼先生，就讓犬子和我這個不成器的弟弟在這兒陪您吧，我就先走了。」
說著，克麗絲塔便站起身來，大步向門口走去。
對於克麗絲塔的狀態，查普曼似乎也有預估。他忙不迭站起身來，一邊陪著笑臉，一邊小心問道：「那祠堂的事兒……」
「雷迪，你陪他去，記住，只有二十秒。」
「不是三十秒么？」
「縮短十秒……就剩二十秒了。」
說完，克麗絲塔還狠狠瞪了查普曼一眼，引得查普曼一陣尬笑。
而隨著克麗絲塔徹底離開，查普曼方才坐回椅子上。
他用力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轉頭看向大皇子雷迪和尼爾森，查普曼苦笑道：「皇後娘娘看上去情緒不佳啊……」
雷迪微微聳肩，尼爾森反倒不滿說道：「姐姐太不給我面子了。」
雷迪順勢接話道：「說的也是，不就是看看祠堂嘛，查普曼先生可是自己人，就這麼點兒要求，母后還猶猶豫豫的……」
一旁的陸銘，倒是把這裡面的事情看了個大差不差。
顯然，血輪皇室的祠堂內，藏著很大的秘密。這個秘密便查普曼所探求的……克麗絲塔顯然知道祠堂內到底埋藏了什麼樣的秘密，但大皇子卻對此一無所知……
還有查普曼的那個說服能力。
這般想著，陸銘扭頭看了眼查普曼，便看到查普曼的目光也正看向自己。他借著喝水的動作，悄悄向陸銘傳音道。
「說服能力，越觸及受術者的利益和秘密，就越容易失敗。」
「嚴格意義上講，剛才我的說服其實已經失效了。我付出了點兒代價才將這事兒給圓了過去。現在克麗絲塔對我的好感度，應該已經降到了負數。」
飲盡杯中的飲品，查普曼重新看向了雷迪和尼爾森。
他重新露出笑容：「要不咱現在就走起？說實話，我對瞻仰諸位先帝英姿這件事情，早就迫不及待了。」
說服沒套牢克麗絲塔，但卻套牢了雷迪和尼爾森。
聽到查普曼的話，雷迪猛地起身，朗聲笑道：「既然查普曼先生這麼有興趣，那咱就立刻出發！」
……
皇家祠堂就建立在皇宮最深處。
在大皇子的引領下，一行四人一狗沒帶僕從，徑直向祠堂處趕去。
一路上，雷迪大皇子還在逼逼叨。
而他所說的，無非就是自己祖宗的豐功偉績。
什麼太祖爺爺挖掘出血輪能力，讓大陸上的生命有了超凡路徑啊。
什麼祖爺爺掃蕩六國，一統整個大陸啊。
什麼爺爺擊潰獸潮，擊殺了十三頭高等天災級的魔獸啊。
什麼父親頂住了深淵的入侵啊。
還說了點兒祠堂的功能——無外乎就是祭祖之類的傳統功能，雷迪覺得祠堂這東西也就是象徵意義比較重。
深陷說服的雷迪和尼爾森，當然發現不了什麼盲點。
但陸銘和希望確實已經察覺到，查普曼想找的東西，大概就在皇室祠堂內了。
大概二十分鐘之後，一座不大的祠堂已經遙遙在望，來到祠堂門口，眾人便發現祠堂附近並沒有什麼守軍。
對此雷迪也有解釋：「祖宗們不喜後人擾他們清凈，所以按照我們家的傳統，這地方不會有軍隊駐守。」
「但應該也會有必要的防禦手段吧？」查普曼這般問道，雷迪便笑著給出了答案：「當然，每一代，皇室都會在直系血脈中，挑選出一位皇帝，和一名影子。實力最強者成為皇帝，實力次強者成為影子。而影子的任務，便是留在祠堂內，陪伴先祖們。而現在留在祠堂的影子，就是我二叔……」
雷迪說完這番話，陸銘和希望不得不稀奇看了雷迪一眼。
這傻孩子，也真是沒誰了……
這套路分明就是告訴別人，這地方百分百有秘密……你身為大皇子，連這東西都看不出來，結果現在還成了帶路黨……
怪不得在皇位之爭上，你小子處處被二皇子壓一頭。
大皇子確實沒什麼心機……也可能是這個世界的人，確實比較偏向於用拳頭解決問題而非是腦子。總之，大皇子依舊洋洋得意的介紹著皇室秘聞，根本沒察覺到什麼不妥之處。
直到他帶頭推開了祠堂的大門，並先一步走入其中。
尼爾森大公為了避嫌，倒也沒跟隨其入內，查普曼跟在雷迪身後，陸銘想了想，卻是帶著希望，主動留在了祠堂外面。
然而沒用上二十秒鐘……
僅僅是五秒鐘之後，祠堂內便傳出雷迪的驚呼聲：「二叔！二叔你怎麼了！！」
祠堂大門再次敞開，露出查普曼陰沉的臉。
「裡面出事了。」
……
確切的說，是雷迪的二叔出事了。
當皇後娘娘趕來時，雷迪的二叔，也即是本代的影子，正被雷迪攙扶著坐在祠堂台階上，阿巴阿巴的淌著口水……
他變成了傻子……
一個高等天災級的強者，就這麼無緣無故的變成了傻子……
這詭異的一幕，卻並不能引得皇後娘娘動容分毫。
在抵達祠堂的第一時間，皇後娘娘只是掃了眼變成傻子的小叔子，便二話不說衝進了祠堂內。
僅僅是幾分鐘后……皇後娘娘走出祠堂，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完了……全完了……」
她這般喃呢著，甚至毫無風範的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
氣氛沉重到無以復加。
直到皇後娘娘猛地抬頭，看向了查普曼。
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已滿帶血絲，她怒視著查普曼，猛地咆哮道：「說！是不是你乾的好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