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極淵之變
俠隱閣並未遭遇轟炸，故，裡面的設施保存的還算完好。
於某一偏殿中，陸銘羈押著趙寧和盧克，坐在椅子上。
王大俠和余星跟在陸銘身邊，其他三大劍聖守衛在門口，卻也能聽到偏殿內的談話聲。
趙寧和盧克，一副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樣子，即便是王大俠和余星，也不敢率先開口。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陸銘身上——他們已經明白，這裡到底是誰說的算了。
簡單喝了口水，陸銘看向了趙寧和盧克。
「開始吧……」
「什麼開始？」
「就是，開始你們的坦白。」
話畢，陸銘又補充一句：「如果我覺得你們的坦白我不滿意，或者裡面有什麼邏輯漏洞……我會選擇直接搜查記憶。」
影子的直接搜索記憶的手段，足夠打消掉趙寧和盧克的某些小心思。
趙寧與盧克對視一眼，趙寧率先開口。
「一切從何說起呢……」
陸銘道：「就從頭說起。」
「那麼，老夫就明白了……」
說完，趙寧簡單組織語言：「這一切的起因，要從神變歷零年，以及極淵這兩方面開始講起。」
……
極淵與這個世界的瓜葛極大。
無人能夠講清，極淵是何時出現的，也沒人能知道，極淵究竟有多大，極淵里存在著何種大恐怖。
神變歷之前，這個世界與極淵存在直接聯繫——換句話說，極淵的出入口，就在這個世界的某一地點，且直接對外開放。
「根據史料記載，那個時候的極淵，是我們武者磨練武藝的好去處。」
趙寧這般說完，陸銘也就大概理解了曾經極淵之於這個世界的地位——就是一個試煉場。
但在神變歷0年開始，世界規則發生變化。
趙寧大致說出了這個變化的原因。
「極淵出了問題。」
這話希望也說過。
現在看來，希望還算是個預言家嘍？
沒理會希望昂著個頭，一副快來誇我的樣子，陸銘聽趙寧繼續道。
「當時，極淵入口擴大，大量魔物從極淵中湧出。現在的人都不知道，當時事情鬧得很大……」
「那個年代，世界上並沒有五大國這個說法，統一整個世界的，乃是一個叫大順的王朝。大順王朝傾盡全力，壓制住了魔潮，封印了極淵。」
「之後發生的一切，我想你們也就都知道了。」
因為後續的那段歷史，明確記載在史料中——學堂甚至都有教。
但以上這些東西，只能說是歷史隱秘，無法解釋趙寧和盧克的合謀和行為邏輯。
陸銘稍作等待，便聽到趙寧繼續道。
「其實……大順朝對極淵的封印，並不算徹底。否則世界也不會出現規則輪轉這回事兒了。」
說完，趙寧稍稍清了下嗓子。
「現在咱們都知道一件事情。世界規則輪轉，主要集中在五種規則上。」
「火器規則，武修規則，魔法規則，藥劑規則，鬼靈規則。」
「但其實，輪轉的規則並不止於此……」
「問題就出在這兒了。」
「根據大法師的預言，下一次的規則輪轉，將會是一種完全未曾出現過的規則。而這種規則，將會給世界帶來直接性的毀滅。」
總結一下。
趙寧的意思無非就是，再有十幾天，待到下一次規則輪轉之日，也即是世界毀滅之時。
這個聽上去蠻扯淡的。
但當陸銘簡單計算后，卻發現趙寧所言十有八九為真！
因為他說的日期，正好是陸銘回歸的最後一天！
又想到了這個副本的名字……
新神。
陸銘忽地開口：「你們這個世界，有神么？」
眾人一愣，齊齊搖頭。
「沒有。」
「倒是民間有一些信奉豐收之神的人……但這個也正常吧。」
確實正常。
但結合副本名字，就顯得很不正常了。
能看到，陸銘右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食指輕輕敲擊著扶手，隨著陸銘的眉頭越皺越深，其敲擊扶手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沒有神……但副本名字卻被命名為新神……」
不好的預感從陸銘心中升起，思前想後，陸銘再開口。
「你剛才說的那個大法師……是誰？」
其他人又迷了……
王大俠見罷，輕輕靠來貼在陸銘耳邊，道。
「塔樓的大法師，領袖以及最強者……」
陸銘：「……」
很抱歉，他之前吸收的記憶，只是一個武林盟民夫的記憶，見識短，根本不知道方圓百里之外的事情。
默默消化了這些消息之後，陸銘再看向盧克與趙寧。
「繼續。」
……
大法師，塔樓的領袖和最強者，身份大概等同於武林盟余星+趙寧的結合。
其身份之高，權力之重可想而知。
但一般人所不知道的是，大法師，乃是唯一一個從神變歷之前，活到現在的強者。
其一身法術造詣驚天動地，尤其擅長預言系法術。
一個身份地位很高，實力很強，活的很久，擅長預言系法術的大法師，發出了世界即將毀滅的預言……
沒人能不在意，沒人能不相信！
「毀滅原因是什麼？」
面對陸銘的詢問，趙寧回答道：「退化……」
「退化？」
「是的，退化，而且毀滅原因涉及到規則輪轉……大法師只說了這麼多。」
預言，一般不可能做到如同看電影似的精準，這就導致很多預言都模模糊糊，哪怕是預言者，可能都不明白自己看到的究竟都是些什麼……
思考片刻，陸銘再道。
「還有什麼信息么？」
趙寧點頭后道：「大法師已經可以確定，毀滅源頭乃是在極淵深處。」
「說到這個，就不得不說當時大順王朝留下的後手了。」
之前提到過，大順王朝對極淵的封印，並不徹底。
因為大順王朝並沒有徹底封印極淵的能力。
而且他們還在留下了打開封印的「鑰匙」……
意圖就不談了，無非就是「留一手」之類的，總而言之，鑰匙確實存在，這也給這個世界，留下了重返極淵的契機。
趙寧說完，看了眼余星：「鑰匙分成兩種，一種乃是皇族血脈……余星這一脈，就是當時大順王朝的余留。當然，余星不重要，因為我手上還有餘氏一族的精血。」
「而另外一種，被分成了五份，流落到了當今各大國手中。武林盟的這份，在寶閣當中。」
「兩種鑰匙加在一起，方能撕開封印，打開極淵。」
再加上剛剛趙寧所言的，毀滅原因乃是在極淵深處……
趙寧盧克這個秘密結社的目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你們打算深入極淵，解決毀滅源頭，對么？」
趙寧乾脆點頭：「不如此，十幾天之後，所有人都要死。」
「你就這麼確定大法師的預言正確無誤？」
趙寧再點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更何況以大法師的力量和身份，他沒道理編造這麼一場騙局。」
對於大法師預言的正確性，盧克和趙寧皆深信不疑。
陸銘不知道大法師給這兩位灌了什麼迷魂湯，還是大法師拿出了什麼決定性的證據。
反正在陸銘這方面考量……嗯，以玩家的角度想，他覺得，大法師的滅世預言，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陸銘點頭后思考片刻，再道：「還有兩個問題。其一，你剛才為什麼會說，盧剋死，所有人都要死。」
「其二，你們推動這場戰爭的目的，是什麼？」
問題一是擺在明面上的問題，這個陸銘不可能不問一嘴。
而問題二，則源自於邏輯方面。
如果一切如趙寧所言這般，那麼這場戰爭就顯得很沒有必要了……從趙寧的語氣中能夠聽出，他對大法師推崇備至。
而趙寧，乃是武林盟的老劍仙。
這足夠證明大法師在這個副本內的身份地位之高，堪稱一呼百應……
如果陸銘是大法師的話，他完全可以直接將這件事情，告知於各國領袖，大家齊心合力應對滅世災難，沒道理藏著掖著搞什麼種族滅絕。
趙寧苦笑道：「其實這些問題我也不太清楚……大法師只是告訴我兩點。」
「其一，進入極淵后，無論是武功、魔法、鬼靈、藥劑，可能都會遭到克制和壓制。但火器不會。」
陸銘瞭然點頭。
這解釋了他的第一個問題。
盧克確實不能死。
因為盧克掌握了復甦帝國第一軍團。只有他，才能有足夠的權力和人手，操控大量的火器，從而在其他規則可能都會被封印的情況下，保留充足的戰鬥能力。
「其二，大法師說，世界上的修行者越少，整個計劃的成功率就會越高……」
陸銘登時蹙眉。
「此話怎講？」
「就是這麼講的……大法師就是這麼說的……」
趙寧稍稍糾結了一下，這讓陸銘明白，他顯然是知道些什麼的。
慢慢眯起眼，平靜的目光盯緊趙寧，卻讓趙寧渾身都不自在。
老劍仙深吸口氣，苦笑一聲。
「大法師只是說，這個世界的人都被感染了……一旦末世降臨，所有人都會化作那個東西的成長養分……與其留著他們，還不如我們用戰爭的方式，清理掉一些人口。」
「而大法師……也做了表率。」
盧克突然插話道：「復甦帝國第一個打得，就是塔樓。」
「那一戰，我們打掉了塔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