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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我們的!(由盟主檸檬不萌233冠名,2/6)

  直到這一刻,陸銘方才隱隱察覺到,劉長青所承擔的是什麼,所背負的又是什麼。

  那種重量,那種責任,雖然不至於壓垮劉長青這個老人,但依舊讓劉長青做決定時猶猶豫豫,舉步維艱。

  畢竟,他即將「送走」的,都是些很好的人啊……

  劉長青下台時踉蹌了一下,陸銘主動上前扶了劉長青一把。

  老人也未掙扎,只是轉頭看向陸銘,輕聲問道:「你覺得,我做的對么?」

  陸銘,也不知道……

  這一次的獻祭,很危險,結果可能不會盡如人意。

  也正因為如此,方能見得劉長青下了多大的籌碼,承擔了多大的壓力。

  「你很厲害。」

  陸銘不得不這般說道,劉長青卻只是一笑。

  「你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對,是錯,是吧?」

  陸銘搖了搖頭。

  劉長青深深嘆了口氣:「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

  獻祭很快開始。

  過程無需贅述。

  總之……血腥,殘暴,透漏著原始的野蠻和邪性。

  根據劉長青的說法,這個祭壇,與陸銘曾經在盧比奧家中所見到的祭壇,有些不同。

  可能是祭壇與祭壇本就不一樣,又或許是,祭壇在這段時間裡,發生了一些未知的變化。

  總而言之,位於中心大樓地下三層的祭壇,對人類的精神干擾力度,並不太強。

  人流排列著走入了祭壇所在的房間。

  而陸銘和劉長青,只是沉默站在遠方。

  大約幾個小時后,深夜。

  當最後一人走入房間之後,劉長青掐滅了煙頭,咳嗽了兩聲,轉身,向房間內走去。

  陸銘緊隨其後。

  從門外,走入門內,所需時間並不長。

  但劉長青,走得很慢。

  大概能有一分鐘左右,劉長青推門而入,看到了房間最中央的祭壇。

  房間內乾乾淨淨,沒有血液殘肢,也沒有異味。

  唯有祭壇通體發紅,似乎吸收了什麼東西似的。

  直視著祭壇,陸銘隱隱感覺到,未名的波動傳入腦中,彷彿要給自己洗個腦。

  但陸銘已經今非昔比,影子亦成就了凶神,再加上祭壇的干擾並不十分強烈,如此,陸銘方能繼續以旁觀者的角度,靜看事態發展。

  而劉長青,似乎也能無視掉祭壇的干擾,他沉默站著,凝視祭壇,直到祭壇上閃過淡淡的光。

  光茫隱現著,最後化作了巴掌大小的瓶子,瓶子內裝滿了灰黑色的粉末狀固體。

  見此一幕,劉長青深深吸氣。

  他邁步上前,抓下瓶子,又慢慢的退了回來。

  重新來到陸銘身邊,劉長青並未觀察陸銘的臉色,只是看著手上的小瓶子,眼中閃過莫名的光。

  「13856人,換來了這麼個東西。」

  瓶中粉末的數量,遠比鬼鎮副本中時,牙牙或影子吞掉的更多。

  按照劉長青的說法,這些粉末,能夠讓劉長青直接蛻化成高等級鬼物——能否達到凶神要另說,但劉長青似乎認定,這瓶粉末能對人類的現狀有極大改觀。

  他擰掉瓶塞,慢慢抬起手來,準備吞下這象徵死亡、與希望的「良藥」。

  直到一隻手,阻擋了劉長青的動作。

  劉長青抬頭,便看到陸銘緊蹙眉頭的臉。

  「你要阻攔我么?」

  陸銘張了張嘴,看向瓶中粉末,眼中閃過荒謬之色。

  沉默良久,陸銘深深嘆息一聲。

  「本來,我是不準備阻攔你們的計劃的。」

  「但現在,情況有變。」

  心底,影子的聲音連續響起,自剛才起就未停歇。

  「我們的……我們的……骨灰!」

  腦海中記憶翻湧。

  很快,陸銘就想到了,當時鬼鎮副本中,影子曾經說過的話!

  當時,面對這未知生物的骨灰時,影子就曾說過「我們的……我們的……」這種話,彼時,陸銘只以為這是影子面對對自己有益的物品時,自發生出的貪婪慾望。

  但現在。

  此刻。

  結合老闆說過的,在這個副本內,陸銘能夠找到影子身體的一部分,再加上影子掌握了更多的辭彙,此景此情再次重現,陸銘立刻明白了這份骨灰所代表的意義。

  「這就是,你身體的一部分?」

  強硬拽著瓶子,防止劉長青吞服下去,陸銘垂首,看向了腳下的影子。

  影子則沉默了下來。

  片刻,清晰的回應響於陸銘腦中。

  「是!」

  一切就此明了。

  ……

  原來,陸銘早就見過影子的身體。

  原來,陸銘所追求的東西,他早就拿到過……至少是拿到過一部分。

  原來,真相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只要影子稍稍多透漏一點兒情報,一切的一切,就能結合在一起。

  「原來,老闆所說的,就出在這兒啊……」

  陸銘沒想到,自己所追求的東西,與高價值支線任務聯繫到了一起。

  他更沒想到,原以為的影子的身體的一部分,不是什麼骨骼血肉,而是這種粉末狀的東西。

  「你被祂們……挫骨揚灰了?」

  影子不言語,但真相大概如此。

  陸銘心頭沉重,說不上生氣憤怒,但確實不怎麼好受。

  影子的骨灰,與高價值支線任務的關聯,更讓陸銘頭腦發沉,思緒中斷。

  他閉上眼,簡單措辭后,不得不開了口。

  「我原本沒想阻止你們的……真的……」

  但現在,這東西我勢在必得!

  劉長青,甚至整個燭火基地,實際上並沒有抗衡陸銘的手段與辦法——普通人的他們,面對最頂級玩家時的無力,可見一斑。

  「對不起……」

  如果說原本,陸銘沒有說對不起的必要。

  但現在,看到剛才基地倖存者們自願獻祭的一幕時,陸銘這聲對不起,倒也算說得真心實意。

  劉長青突然笑了。

  笑聲,讓陸銘睜開了眼,他看著劉長青沒有苦澀、似發自內心的笑容,禁不住滿腦袋問號。

  無需陸銘開口,劉長青已然說道。

  「不用說什麼對不起的……」

  話畢,他主動鬆開了手,讓瓶子完全落入了陸銘手中。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我利用了你,我算計了你。」

  「但我沒害你……我只是……嗯,這一切,都只是我與繁育邪神交易的一部分。」

  說罷,劉長青攤了攤手,苦澀道:「畢竟,我沒有辦法,沒有選擇。」

  「我們在你們,在那位眼裡,什麼都不是,不是么?」

  陸銘登時愕然。

  ……

  五年前。

  亞洲軍部,某辦公室內。

  敲門聲響起,秘書推開辦公室的門,走入了辦公室中。

  「劉將軍,這是海峰鎮事件的始末,以及相關的視頻文件。」

  秘書將文件放在了辦公桌前,坐在辦公桌后的人抬起了頭,看向了被秘書拿來的文件。

  翻開文件,播放視頻。

  從陸銘等人憑空出現入場,到他們的所作所為,到他們來到海峰鎮第一私立醫院,到與盧比奧的第一次接觸,到中間的布局,到最後的決戰……

  影像,其實很不清晰。

  畢竟鬼這種東西,除非它想,否則不可能被監控設備捕捉到。

  但如果細緻推敲的話,裡面的一些東西其實沒什麼秘密可言的……

  畫面的最後,是陸銘那張高清面部照片——一張,陸銘未動用認知偏差的照片。

  低沉聲音響於辦公室內,亦響於秘書耳中。

  「你說,這個世界真的有鬼么?」

  ……

  三年之前。

  災難降臨。

  劉長青奉命建立燭火倖存者基地。

  於燭火基地原址,劉長青再一次看到了祭壇。

  是的……

  再一次!

  鬼鎮事件看似很小,很微不足道,但好歹也算是一場惡劣的連環殺人案,在警察介入后,裡面的某些問題自然浮出水面——因為這場事件里,很多東西都是無法解釋的,都是奇怪的。

  都是經不起深入推敲的……

  事實上早在海峰鎮事件結束沒多久,世界政府便已經查看過盧比奧家裡的那座祭壇了。

  劉長青不是海峰鎮事件的負責人。

  他是負責人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

  「就是這個東西,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劉長青這般問道,秘書在一旁輕聲開口。

  「是的。」

  劉長青點頭后再道:「也就是說,現在我們想延續人類的存續,要靠著毀滅根源的施捨,對么?」

  秘書沉默良久,又道:「是的。」

  「我明白了……」

  劉長青話不多說,只是來到祭壇前,慢慢彎下雙腿,跪倒在地。

  「我該怎麼說?」

  「讚美繁育。」

  「那麼,讚美繁育。」

  ……

  兩年前。

  「讚美繁育。」

  蒼老了很多的劉長青,如同打卡一般再次祈禱。

  然後,他得到了邪神的旨意。

  「我會保護燭火基地,不受變異生物的侵害……就如同我一直所做的那般。」

  劉長青猛地抬頭,看向了祭壇。

  他隱隱察覺到,祭壇內部,似乎有一絲宏大意志鎖定了他。

  這一幕,讓劉長青握緊了雙拳。

  他找到毀滅世界的正主了。

  然後,拳慢慢鬆開,劉長青跪的更深了一些。

  「讚美……繁育……」

  嘶啞聲音從劉長青口中響起,他腦中便響起了分不清男女的聲音。

  「不用扯這些沒用的。你表面上讚美我,心裏面痛罵我,這麼玩兒有意思么?」

  「算了,懶得跟你多說些什麼。」

  「我來,是為了跟你說件事。」

  「如果,你們這個燭火基地,想繼續存續,繼續得到我的庇護,那麼你們就要按我說得去做。」

  劉長青輕聲道:「好的。」

  路,畢竟只有一條。

  他沒有選擇。

  「未來有一天,那個代號為死神的男人,會再次出現在這裡。」

  「你要展開一次獻祭,將一瓶骨灰,送到他手上。」

  「獻祭?」

  「嗯,萬八條人命吧。」

  劉長青猛地抬頭看向祭壇,片刻,他再垂首。

  「我明白了。」

  ……

  幾個小時前。

  當劉長青看到陸銘的樣貌之後,強大的意志力,生生壓制住了劉長青多餘的心理波動。

  「再來三杯茶。」

  秘書送茶進入房間,當看到陸銘時,差點兒打翻了茶盤。

  劉長青故意轉移了話題,絲毫沒引起陸銘和學者的懷疑。

  待到陸銘等人走後,劉長青與秘書站在窗邊。

  秘書張嘴想說什麼,卻被劉長青的眼神所打斷。

  畢竟。

  現在,此刻,這個世界里是真的有鬼。

  ……

  剛才。

  骨灰入手。

  劉長青想了很多很多。

  他在想,如果自己真的吞服下了骨灰,是不是能獲得拯救一切的力量,是不是能獲得與繁育抗衡的實力。

  「對不起。」

  名為陸銘的男人的聲音,從前方響起。

  劉長青能感受到,那抓著自己的手上的力度,很強,且越來越強。

  是啊,自己現在面對的,是個超人。

  是啊,無論是繁育,還是面前這個男人,都沒給自己選擇的權力。

  弱,就要挨打……

  但現實明明是,我們沒有變強的渠道……

  繁育。

  陸銘。

  繁育!

  陸銘!

  劉長青鬆開了手。

  哪怕有不舍,哪怕有怨憤。

  但當這一切,按照必然的路線發展至此時,劉長青釋然了。

  「不用說什麼對不起的……」

  話畢,他主動鬆開了手,讓瓶子完全落入了陸銘手中。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路,只有一條。

  真的只有一條。

  ……

  現在。

  陸銘緊盯著劉長青,他卻只能從劉長青臉上,看到平靜。

  他沒道理不平靜。

  他也應該平靜。

  因為,路,只有一條啊!

  最悲哀的事情就在於,你連選擇的權力都沒有,劉長青矇騙,演戲,欺瞞,看著同類去死……

  但他又能做得了什麼?

  他又能改變的了什麼?

  陸銘理解,很理解,非常理解。

  他只是驀地轉頭,看向了祭壇!

  「你自己滾出來跟我聊!」

  一閃而逝的憤怒。但很快,影子便將這種無用情緒吸收乾淨,陸銘深深吸氣,看向劉長青,又指向了祭壇。

  「讓祂出來。」

  劉長青搖了搖頭。

  影子驀地抽動,傳來聲音:「祂……睡著了。」

  「睡著了!什麼叫睡著了?」

  「就是……沒必要跟……你聊些……什麼……」

  是的,邪神的時間尺度,與人類似乎不同。

  繁育的生命本質是什麼,陸銘也不知道。

  祂也許是那種一睡就是上百年的存在也未可知呢……

  總而言之,事已至此,繁育許是覺得,一切都會按部就班的走下去,祂真的沒有出面的必要了。

  陸銘再看向劉長青。

  「祂讓你做什麼?」

  「就是我現在做得這一切。」

  「所以,都是演給我看的?」

  「嗯。但演員只有我一個。」

  換言之,那些慷慨赴死的倖存者們,並非是演員。

  「那些人,死得沒有價值。」

  「有的……獻祭,是繁育邪神傳輸物品,或力量的能量源。」

  「你是繁育的信徒?」

  「我不是……」

  而這,也解釋了一個問題。

  劉長青的信任問題……

  他甚至帶著陸銘來到了祭壇附近,甚至讓陸銘看到了影子的骨灰——他把計劃的成果,完全暴漏在了他無法抵抗的存在面前,他都不怕成果被強奪!他甚至連抵抗都不抵抗一下,掙扎都不掙扎一下!

  愛國者勳章?

  這東西有作用,但作用真有這麼強么?

  陸銘再開口:「為什麼……」

  然而剛剛說了三個字,陸銘卻吞下了問題。

  為什麼?

  人為什麼要吃飯,為什麼要喝水,為什麼要上廁所?

  還不是因為沒選擇?

  「我不答應,我不這麼做,燭火早就沒了。」

  點頭后,陸銘舉起瓶子。

  「這東西有什麼問題?」

  劉長青搖頭,但陸銘還是得到了答案。

  從影子口中,得到了答案。

  「這是……陽謀。」

  「祂在……我的骨灰……里,動了手腳。」

  ……

  陸銘深深吸了口氣。

  他看了看祭壇,又轉頭看了看劉長青。

  對於繁育,陸銘沒什麼好感官。

  而對於劉長青……卻也沒什麼壞感官。

  繁育是一切的主謀,祂坑了陸銘,劉長青是執行者,他也坑了陸銘。

  但是看著劉長青的那張老臉,陸銘卻實在是恨不起來。

  一個沒有選擇的人罷了。

  「什麼陽謀!?」

  「一種……定位……」

  「作用……是……能夠在……繁育入場后,立刻……鎖定咱們……」

  陸銘啞然。

  定位?

  只是定位?

  但是……為什麼要定位?

  沒等陸銘細想這個問題,影子再開口。

  「是的……只是……定位……」

  已知,影子想要晉級,只能用補全自己身體的方式。

  而骨灰,是影子身體的一部分。

  那麼問題來了。

  有人在影子的骨灰中,摻了一種效果不強,只能用來定位的毒素……這骨灰你還用不用了?

  陸銘搖了搖瓶子。

  「這份骨灰,能讓你晉陞中等凶神么?」

  影子答道:「能!」

  這就沒什麼好商量的了……

  陽謀,就是陽謀。

  無論你看沒看穿,能走的路只有一條——在這件事情上,陸銘也沒什麼選擇。

  隨手傾倒出骨灰,骨灰落在影子上,陸銘看向劉長青,再開口。

  「繁育答應你們什麼了?」

  劉長青難看一笑:「庇護。」

  陸銘卻搖了搖頭:「邪神,不可信。」

  劉長青反問道:「那我還能信誰?我們還能指望誰?」

  陸銘不說話了。

  他只是一門心思的傾倒骨灰。

  直到「啪嗒」一聲。

  劉長青跪倒在地。

  「其實,我們還能指望你,陸銘先生!」

  陸銘垂首,劉長青抬頭,四目相對,劉長青道:「請救救我們。」

  「就像你,曾經在海峰鎮做過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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