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十張照片（續）

  「就這？」

  「就這！？」

  「您的委託就是這個？」

  不可思議的表情浮現在弗蘭克臉上，他看著一臉鄭重地馬雲騰，以及茶几上擺放的東西，滿臉驚奇。

  馬雲騰只是點頭。

  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輕聲道。

  「十張人生照，只有拿到了這十張照片，才能進入中心大樓，這是我的遊戲規則，也是我的規矩。」

  「現在，既然咱們成為了盟友，我也就不計較你私闖民宅的事情了。但這照片你還是要看的。」

  弗蘭克沒覺得奇怪——有奇怪癖好的人多了去了。

  他只是驚嘆於這個委託的付出與收穫比率。

  「十張照片，100億？」

  「是的，100億。」

  100億，指的是這個世界的錢。

  按理說這東西沒屁用。

  但弗蘭克就喜歡這個——正如他自己所講，有奇怪癖好的人多了去了。

  「好吧，我的僱主，誰讓您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呢……」

  說著，弗蘭克拿起了照片。

  【四歲那年……】

  【六歲那年……】

  【十二歲那年……】

  【二十二歲……】

  【三十五歲……】

  【四十一歲……】

  【四十五歲……】

  【五十六歲……】

  【七十八歲……】

  以及最後的……

  當弗蘭克看到這最後一張照片之時，他陡然愣住。

  手一翻，弗蘭克將照片展現在了馬雲騰面前：「這是空白的。」

  馬雲騰微微點頭。

  「是的，這是空白的。」

  「那麼……嗯。您保養的真好……」

  弗蘭克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能這般嘟囔一嘴，卻聽馬雲騰繼續笑道：「您想看看最後一張照片么？」

  這一剎那，弗蘭克沉默了下來。

  狹長的眼中泛起冷光。

  「我能說不么？」

  「這是委託對吧？」

  「好吧……」

  弗蘭克嘟囔著，鬼使神差的站起身來，跟在了馬雲騰身後。

  身後，燈火熄滅。

  弗蘭克和馬雲騰，慢慢走入了黑暗之中。

  ……

  黑色充斥瞳仁。

  漫步走在中心城的陸銘，沉默，蕭索。

  心中，幽魂的怨念源源不斷刺激著陸銘，讓陸銘神色波動，愈發猙獰。

  但可能是伢子倦了……累了……

  也可能是她已經等待了三年，不介意再多給陸銘一些時間。

  總而言之。

  隨著怨氣漸歇，陸銘的神色也緩緩平和了下來。

  眼中的黑色逐漸褪去。

  他轉頭，看向了身後的中心大廈。

  「弗蘭克就在裡面吶。」

  是的，弗蘭克就在裡面。

  然後，

  還有，

  委託是神聖的。

  以及跟了自己三年的伢子，那延續了三年的委託。

  他點了點頭，扭過頭來不再去看中心大廈。

  唯有雙拳慢慢攥起。

  ……

  「唔。」

  捂著額頭勉強站起身來，光頭男看向左右。

  雷歐已經被陸銘一腳踩死，自然不在閣樓。

  閣樓上只剩下了三人——光頭男，巴爾克，任俠。

  哦，應該是兩個人。

  巴爾克流血過多，大約的確是死了。

  再轉頭看向了倒在牆邊處的任俠。

  光頭男卻發現，這任俠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身上的斷骨已經癒合大半。

  至少現在，他已經能扶著牆壁緩緩站起了。

  唯二的倖存者相視一笑。

  彼此間倒是升起了一絲惺惺相惜之情。

  「任俠。」

  「常磊。」

  簡單的自我介紹。

  隨後，任俠打開了話匣子。

  「這死神……瑪德，突然發瘋可還行？把老子給坑慘了。」

  「但我有啥辦法，誰讓那傢伙是四號玩家，級別更高呢。」

  「巴爾克最倒霉了，本來應該是帝國軍方最頂尖那一撮玩家，就這麼葬在了這個開玩笑一樣的玩具屋裡。」

  「哎！」

  一邊嘟囔著，任俠一邊慢走兩步。

  能看到，隨著任俠簡單活動，其身上的擦傷逐漸消失，碎裂的骨骼也重新連接——那從體內響起的劈里啪啦的骨骼連接聲，甚至讓常磊皺起眉頭。

  這種恢復速度，還是不是個人了？

  任俠倒不知道常磊的心理活動。

  隨著傷勢癒合，任俠的腳步越來越快，沒用多長時間，他便恢復妥當，站在了箱子前——而傷勢更輕的常磊，還坐在地上大喘氣呢。

  「一起，還是……」

  出於對常磊的認同，任俠指了指箱子，常磊想想，滿臉無所謂。

  「你自己來吧，不用等我。」

  「也中。」

  箱子高約30公分，表面上有些坑窪能作為攀爬支點。

  且箱口是開著的，這也省了任俠的功夫。

  隨著任俠躍入箱子，不多時，幾張照片便被任俠扔了出來。

  ……

  照片上的男孩子，大約6歲左右，他站在閣樓的箱子前，笑得燦爛。

  後面有這般文字。

  【六歲那年，爸爸送了我一個玩具箱。】

  【我把我最喜歡的玩具們放在了裡面。】

  【第二天，他們自己從箱子里走出來了。】

  「好吧，還是預料之中的沒有多少情報呢。」

  任俠攤了攤手，隨後，他看了看腳下的照片。

  「這一回給了五張照片……嗯，本來一人一個正好，但死了一個，跑了兩個……」

  戰利品該如何分配讓任俠犯了難。

  常磊也不多言，只是坐在地上閉目養神。

  直到任俠有了主意。

  「其實吧常磊，那個面癱臉是我朋友，雖然他中間搞出來點兒幺蛾子，但他的貢獻也是有的，分他一張不過分。」

  常磊點頭。

  「還剩四張就平分了。」

  任俠大手一揮，倒是常磊睜眼，看了眼任俠。

  思考片刻，他再點頭。

  任俠又道。

  「還有，咱倆一人兩張照片，出去之後肯定被別人針對，別忘了，外面還有一大票鱉孫等著咱們呢。」

  說到這個，任俠就想到真實之間外發生的事情。

  他狠狠吐了口吐沫。

  「想從老子手裡面搶食，我借他們仨膽！一會兒出去你就跟著我，瑪德！咱倆合夥，我外面還有弟兄！到時候這些王八蛋敢伸手，咱倆砍了他們的狗爪子！」

  仗義！

  這任俠是真仗義！

  過命的交情，似乎觸動了任俠的某條神經。

  不止戰利品分配相當合理。

  他還沒有搶照片的意思。

  甚至連常磊這個人，任俠也都大包大攬的保下了。

  看著拍地胸膛咚咚作響的任俠，常磊目光恍惚，沉默片刻，他忽地笑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