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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七章 清風老祖之威

  一道青光閃現,雲蘇便化出了一個分身,相比之下,真身都不敢站起來,稍有不慎可能就一個起身的勁,便沖入洪荒星空深處去了。

  這次的成果太過巨大,一個洪荒元會的掛機成果,除了力量還有海量的道行,以及已經成功悟透的更玄妙的大道感悟,不是短短三五千年能吸收消化完全的。

  「等到閉關結束,能夠達到太乙金仙巔峰,便滿足了。」

  雲蘇通過分身的視角,看到正在辛苦閉關的混沌真身,他的心態沒有那麼浮誇,乾元世界的本體真身才是最根本的存在,此時還僅僅只有太乙真仙的境界。

  他既有太乙真仙這樣下位者境界的勤勉和拼搏,也有太乙金仙這樣上位者境界的手段和決心,沒有因為修行速度太快就飄得飛起來,也沒有因為本體真身只有太乙真仙的境界而在面對乾元世界的巨擘們時,而產生不應有的膽怯和自卑。

  在洪荒天地間,閉門不出,因果不惹的情況下,太乙金仙的境界配合兩大殺戮至寶,除非是有十來位頂級大佬冒著氣運被斬,道統絕滅,麵皮掃地的風險一起出手,一般的洪荒大能見了不周山,目前都是繞著走的。

  不周山閉門不出,方圓億萬里你們別來招惹,太遠的地方我也懶得去攙和,所以這一個元會以來,不周山平靜得很。

  如果往年,在雲蘇殺戮未顯的時候,故意路過找事兒,碰瓷的,也不在少數,更別說走錯路了,陰差陽錯上門的更是多的很。

  現在,雲蘇連一座正兒八經的頂級護山大陣都沒有,卻連一條迷路的狗都沒有,彷彿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警告著外界,哪怕是沒有開靈智的動物,跨界之後都會謹小慎微一點,正如小石頭所言,大家還是有點怕吵醒那個人。

  雲蘇一步踏出,便到了那巨大的山面前,一座肉山一般的一條腿。

  這一條腿,萬里之長,上面腿毛長的如同參天巨樹一般,腿毛中甚至有許多原主人生前豢養的種族,有的是奴僕,有的是奴隸。

  在主人身死之前,他們像生活在大地上一樣,生活在神軀之上,耕種,狩獵,挖礦,征戰廝殺。

  如今主人身死,保護這些種族的無形屏障也在消散,成百上千萬計的生靈正驚慌萬分,那一場大戰,主人身死,大腿上的生靈也有許多當場化作灰灰,但還是有許多留了下來。

  絕大多數生靈,瞬間做鳥獸散,拖家帶口,攜帶包袱,還有的甚至拎著一根腿毛,一塊皮屑就跑,還有的許是氣不過,伏在地上撅著屁股想從那神軀上咬下來一塊肉帶走。

  當然,也有一些對主人頗有感情的,跪在那裡哭天搶地的,悲愴的氣氛濃郁無比。

  神人身死,天地有感,一團悲愴蒼涼的氣息正在附近天地間瀰漫,但因為不遠處就是不周山,不知為何,這一場天地大雨遲遲落不下來。

  「塵歸塵,土歸土,輝煌一時,到了最後依然是一抔黃土。所以這神人也好,芸芸眾生也罷,活著真好。」

  雲蘇微微點頭,那凝而不發的天地之勢便再無阻礙,只是大雨變小雨,原本可能禍害方圓數十萬里的一場暴洪,由雷霆暴雨變成了凄凄綿綿的小雨。

  「好道人,快救救小仙女,臭死了,哎呀呀,好倒霉啊。」

  一個嬌嗲的哀嚎聲響起,雲蘇注意到了被死死壓在肉山下的小石頭。

  「好道人,快點呀,你可愛的小仙女被臭的都沒有力氣掙扎了。」

  雲蘇也是無語,以小石頭的能力,別說被這巫神的殘骸壓著,就是被壓在不周山下也能自己出來,還真是被臭的渾身酸軟了。

  一道青光撒下,淋在小石頭的表面,她才舒服地嗷嗷了幾聲,緩了過來。

  「你先回去吧。」

  「嗯嗯嗯,外面真是太危險了,趕路都會被大臭腳壓,好道人啊,小仙女先溜了~」

  小石頭頗為後怕,嗖的一下就躥回不周山去了,心裡卻是想著,都怪小葫蘆娃,回去就揍他,神他么的你老祖宗在哪裡,天天問,年年問,就怪你問多了,讓我闖了禍。

  雲蘇站在那巫神之軀面前,靜靜地等著,這巫神來頭可不小,雖然之前沒見過,但也是洪荒有名有姓的大巫。

  如果說之前還是打架鬥狠,死下人不死上人的話,一個洪荒元會而已,頂級大佬不出,沒想到這些天地神族已經打成這樣了,連大巫都死了。

  如果是因為個人恩怨造成的死亡,倒也不算什麼,但此人之死,明顯是經過一場大戰的。

  那一條粗壯的大腿上,傷口彌補,像是被什麼兇狠的猛獸撕爛了的,最後自大腿根被活生生扯掉,還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也許是覺得味道不好,才隨手丟了,特別不巧,或者說特別巧合地落到了不周山外。

  雖然,這條在普通人眼中,已經算是晦氣之物的屍骸大腿沒有落到不周山,但卻意外落在了山門口,平日里就連走錯路都很少有仙神會到達的地方。

  不多時,只見天邊神雲涌動,卻是有一神人駕車而來,那車也不簡單,由十八頭大妖顯化原型拉著。

  神人身上冒著洶洶的無上火焰,那火焰非先天真火,也非後天靈火,更不是什麼三昧真火,倒像是一個剛剛從混沌神火爐中跳出來的人,渾身被燒的赤紅一片,光是那一絲餘威就能燒化了周遭的虛空。

  神人眉心之處,有一道跳動的神焰令,彷彿是天地間最可怕的符號。

  正主,來了。

  這個人,雲蘇絕對沒有親眼見過,但以他的道行神通,心頭一動便知道來人是誰。

  但來人,卻做不到。

  身為巫族,得益於盤古的氣血使得他們一生下來就具有強大的實力,以及無窮的潛力,只要修習巫族的秘術,堪稱如今天地間除了大能以外,進步最恐怖的一個種族,這一點,就連妖族的平均水平也差之甚遠。

  但是,在開天闢地時,由於這些氣血受了混沌開闢泄露的先天煞氣污染,元神毀滅只留巫神,不能像其他的鍊氣士一樣走天地大道的修鍊之路。

  雲蘇心動之間便能得知無數的因果天機,對方卻是強大有餘,掐算不足。

  當然,巫族也不是沒有手段,如果擺下巫族秘法,用古巫秘術也是可以推衍的。

  來人,來得太過倉促,顯然沒有這樣的時間。

  「喏,兀那道人,你鬼鬼祟祟地站在這裡作甚,莫非是貪圖我巫族的神骸。」

  來人自然也看出這青衣道人不是一般人,但巫族就是巫族,每一個巫人都是那麼的特立獨行,強大無比,越朝上走,絕大數巫人並沒有將其他的天地神族放在眼中。

  也許是戰況激烈,這巫人身上還沾著許多妖血,有些妖血還在閃閃發光,好似人死了,連血液都想要報復這個巫人一樣。

  一身驚天戰意,還沒有完全消退。

  這,便是洪荒天地間最可怕的一群人,比大巫還要可怕得多,差距何止千萬倍。

  來人一邊說話,一邊拿著一條巨大的魚朝嘴裡送,那魚雖然魚頭都被吃了,命也丟了,但卻還在顫慄發抖。

  這魚也是大有來頭,雖然相比大能來說,實力未必有多強,但卻是一隻大妖,名為蠃魚。

  十二隻妖族大妖拉著火焰戰車,嘴裡還吃著香飄飄的大妖,來人的身份之高,顯然在對方看來呼你一聲道人,而不是當場怪罪你站在神骸之邊,便已是莫大的恩賜了。

  雲蘇淡淡一笑,朝著身後一指,道:

  「貧道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落,這神骸掉下來還砸到了我山中之人,你身為巫族大能,怎麼能倒打一耙,說貧道覬覦你們的大巫神骸呢,如此說法,頗為不妥。」

  「呃?!」

  來人也不是傻子,先是看了看那完好無損的神骸,再凝神一看道人背後所在之處那一座頂天立地的天地神峰,卻是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咦!怎會到了此處。」

  顯然,來人認出了這是何處,語氣極為驚異。

  「我……」

  來人腦海中如電閃一般,想起了先前種種。

  這一次大戰,來的非常倉促和突然,就在他的駐地神山不遠處。

  麾下一名大巫,被眾多妖族的大妖圍攻,最後被一名實力極強的大妖活生生殺死,還上演了當場吃巫人的戲碼。

  他如何忍耐得住,終於忍不住撕破了巫族至高們商議的計策,憤然出手,摧枯拉朽一般,殺的那些妖族人仰馬翻,潰敗而逃。

  然而,在先前的大戰中,麾下的大巫被殺,當場被骯髒的妖族啃噬,還被丟到了不知何方,他在戰局穩定后才驅車追趕,路上只覺得困難重重,好像有什麼東西想要阻止他尋回族人神骸一般。

  但是,越是阻攔,他就越是暴怒,最終尋到了這裡,看到了神骸,以及站在一旁的這位青衣道人。

  不知怎麼的,來人忽然覺得身體有些發冷,明明渾身都是虛無神焰,卻好似掉進了冰天雪地之中一般,有一種從腳冷到頭的感覺。

  眼前的人是誰,已經無須多想了,他還沒有傻到那個程度,先前因為殺紅了眼而熱血沸騰的巫腦也瞬間冰冷了下來。

  從未出現過這樣的局面,他被譽為巫族至高中脾氣最火爆之一,但今天的局面還是第一次碰到。

  一句話都不知道怎麼朝下說,可見他此時已經複雜到令他有些難以處理的局面有多糟糕。

  話雖然說不出來,但想法卻是鋪天蓋地,各種各樣,越想越覺得這件事情的可怕之處,但又覺得渾渾噩噩,好像抓不住最重點的,抬頭望天卻看不到絲毫天機,甚至有些手足無措,想要伸手入懷去取巫器,終究又覺得不太合適。

  雲蘇卻是笑望著他,見他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也沒去點破這裡面的許許多多門門道道,反而是熱情地回頭,指了一下那隱於重重雲霧之中的不周山,說道:

  「怎麼,不認識這裡?火神啊火神,這裡就是不……周……山啊。呵呵。」

  雲蘇友好地說道。

  然而,當不周山三個字一出口,那位高坐大妖戰車上的巫神,再也無法安坐高台,猛地面色巨變,原本赤紅色的臉,瞬間居然發白,身體微顫,胸口好似被什麼重擊了一般。

  彷彿是有什麼大恐怖降臨一般,火神祝融這下別說說話了,坐都坐不穩了,險些就要從車上跌落下來。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間,但他卻陷入了某種詭異的沉思中,眼神有些迷茫,時而打量著雲蘇,時而打量遠處的不周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遠看山有色,近聽水無聲,春去花還在,人來鳥不驚,大好的不周山,是不是美如畫,比畫更美……」

  雲蘇輕嘆一聲,也不知想到了什麼,說了一句無來由的話。

  此時,遠處的不周山如同籠罩著煙雨一般,無數的仙禽異獸在其中自由自在地飛翔,還有那一株哪怕是離著再遠,也能看到的驚天靈根葫蘆藤,將整個不周山點綴的美起來有些不真實,確實是美到了極致,真正不愧是天下間一等一的頂級道場。

  但明明是沒聽過的詩,也不知其意,火神祝融卻是好似被觸動了什麼一般,抬起那原本低垂的眼皮,看著雲蘇,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種詭異的氛圍,如果外人來了,怕是完全雲里霧裡的,根本不知道彼此在打什麼啞謎。

  正在這時,雲蘇抬頭望向西方,只見一道逍遙青光遁空而來,所過之處,大地上萬花盛開,清風晨雨一般,令眾生沐浴了榮光一般,齊齊瞻仰這天上路過的女神人。

  那女神人,雲蘇同樣沒有見過,但卻知曉是誰。

  女神人樸素無比,既沒有捉妖做了拉車苦力,也沒有什麼神光渲染,一身麻袍布衣樸素無比,也是勝在女神人的天生麗質,才沒有人給人一種原始難民的感覺。

  「祖巫後土,見過清風老祖。」

  女神人到了場中,先是打量了二人以及那神骸一眼,卻是朝雲蘇行了一禮。

  雲蘇還了一禮,淡淡道:」原來是後土娘娘,貧道有禮了。」

  這位祖巫後土,在巫族中向來是一股清流,相比起其他祖巫天天打架鬥狠,喊殺逞凶的,她卻是經常行走四方,屢屢對那些在洪荒神族的罅隙中苦苦掙扎的種族伸出援手。

  久而久之,這位祖巫卻是得了個後土娘娘的敬稱,在一些洪荒大能的口中,巫族的後土娘娘,妖族的女媧娘娘,算是兩個極為特殊的存在。

  「後土哪敢當老祖娘娘二字,卻是來晚了。巫族給不周山和老祖,添麻煩了。」

  後土看了一眼不周山,又望了一眼神骸,以及那位默然當場的火神祝融,神色有些晦暗,也不知在講什麼。

  有些事情,到了某種層面后,言語已經顯得空洞無力,也許什麼都不說,反而是最妥當的。

  「娘娘心中有數便好,只是死者為大,你們還是抓緊時間帶著族人的遺骸回去安置吧。免得祖巫祝融還以為貧道覬覦神骸呢。」

  雲蘇的話不輕不重,但聽在二人心中,卻是相當有分量。

  讓那火神祝融極為意外的是,這位凶名赫赫的不周山清風老祖居然只是輕飄飄一句話,便沒有再提方才的事,居然像是不追究的態度。

  「老祖法力無邊,寬宏大量,此事終究是巫族的錯,後土心中有數,日後必然給老祖一個交代。」

  後土輕嘆一聲,便好似下定了決心,說了這樣一番話。

  那祝融聞言,卻是再也沉不住氣了,也沒有方才那副詭異無比的模樣,而是下了戰車,站在雲蘇面前,拱手行了一個大禮:

  「今日是我祝融愚蠢在先,衝撞了老祖在後,願意聽憑老祖處置。」

  雲蘇見狀,卻是搖了搖頭,也不多說什麼,便作歌而去,卻是:

  「眾生皆言神仙好,神仙其實也煩惱,眾生皆言神仙妙,劫難臨頭卻難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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