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回 人亦何為 道亦何哉
極武仙道第一百五十回人亦何為道亦何哉柳塵並無感觸的看他，眸子冷冽，這種低劣的激將法，如何能讓他受到動搖！
柳塵執槍踏步而來，不想與廢話只衝著林六七斜斬一槍，一股寒冽的槍氣襲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弧形的耀眼寒芒。
林六七驚訝看他，怎會如他所願之？！
他舉劍接招，使出一招扶風弄雲，誰知劍氣與槍芒相及，林六七體內真氣一震，竟有大亂之勢。
林六七匆忙收劍，身形往後暴退，道：「古怪的槍法，精湛的很，竟可使人實力大增，如此增幅裨益，當真使得人眼熱！」
柳塵長槍回收，當空揮手一掃而過，撕裂氣流呼嘯出聲，蒼淵寒冽幽幽的槍身被他挺持負於背後，道：「一石激起千層浪，此槍名為『驚瀾』，如何啊？」
林六七變化莫測的臉色變得好看了些，微微一笑；而後左邊嘴角伴隨著一聲輕輕的冷哼，輕微一搐動，鬆鬆口氣道：「可你的真氣如煙如雲，虛無縹緲，極易撼動啊。」
柳塵微笑，默然不語，挺蒼淵槍橫身前，而後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大旋轉，杵著蒼淵重重的扎入了地面，伸出一隻手向前勾動中指，方才使出了六合花道槍法中的『驚瀾』，讓林六七受到頗大的影響。
只見林六七執劍起，而劍尖微顫，縷縷寒烈的劍氣迸發出來向著柳塵襲來，他執劍在身前左畫幾個圈子，右畫幾個圈子，那縷縷劍氣竟聚在了他那手中寶劍上，而後向下斜劈了一劍，劍氣一震之下立即潰散。
林六七道：「這一劍叫作『歸淵』。」
柳塵微笑不語，原來他是在演示，讓他好一陣心頭緊張，他挺槍向前，二人又繼續纏鬥起來。
「聽聞你曾是一位有名的醫者，如今卻成為了雙手沾滿鮮血與罪惡之輩。」柳塵好奇問道：「我相知曉是什麼原因，讓你放棄了仁心！」
林六七冷笑著不願回答他的問題。他回想當初，自己是一位醫者，深受人們愛戴，但其修習劍法只為自保，不為傷人，故一身的武藝大都只是制敵之招。但其樣樣精通，招式精妙，也是難以應付。
但柳塵已不是好對付之輩，林六七與其纏鬥在一起，他就如同在捕捉一隻靈活矯健的野兔，每次將要得手，卻總會突然逃脫。
如此數十餘招后，林六七行為怪異的退後，收劍自信的盎然而立，道：「不打了，不打了。」
話說到此地，林六七真箇將劍收回了劍鞘。
林六七道：「你如此身手卻也不凡，但我認不得真，更不可能與你真箇打起來，真沒意思。」
柳塵道：「先生只說與我切磋，並不一定要分出個勝負。」
林六七摩挲了幾下自己那寶劍的劍身，除去劍上的幾片霜花，不看他自顧自的寶劍，道：「分出勝負不必要，你如今武道走求不敗之路，不可失了信心，這樣也足夠了。」
柳塵微笑著看他，眼神奇異道：「可我不滿意。」
林六七心裡有著自己的算盤，他深知那一直暗中守護的柳族護院老頭兒不曾離去，天下攘攘皆為利往，但利益在前的更是生命的珍貴，故而他不會為之輕易將自身至於危險之中。
「你可知我到如今用了幾成力，幾分氣？」林六七問道。
柳塵搖頭晃腦，自己怎會知曉他的那些心思，不願動用所謂的「他心通」。
林六七執劍負於身後，傲然屹立，平靜道：「不足三成。」
柳塵深深吸一口氣，他早有準備接受這顯而易見的答案，可還是被驚到了。自己傾盡全力竟對抗不過眼前之人三成的實力。
「這便是境界之間的差距嗎？聽聞境界越上實力差距愈發巨大！」
他在心中暗道一句。而後強壓內心深處的不安，細思恐極，不敢想象宗師與後天的差距，更不央說所謂八宗秘境強者，乃至於之上的極道。
「到如今，你還覺得自己能留下嗎？」林六七問道。
柳塵晃晃腦袋，長發也隨之而飄逸了，自然知道這已然不可能了！
到如今，他深知以前自己的狂妄自大，更深知了揚言挑戰林六七是多麼不理智的問題，到如今在看來眼前與自己平靜處之，更坦然自若與自己談笑風生之人是可怕的一個危險性人物。
普天之下，誰敢如此輕視柳族中人？
他面對暗中的柳族老者與柳一刀，竟然面不改色，與自己比鬥了如此。他堅信此人之恐怖絕對可怕，油然想起當初悍不畏死的沈落陽挑釁柳長君，意氣風發，膽大包天。此人只強不弱啊！
柳塵再次生出心思，看向林六七，坦然一笑，一笑卿然。誰人不渴望跨越宗師之境，沈落陽便是如此的例子，只是沈落陽的機緣巧合得了左手刀法，進步神速，已然到了不可測探的深度。
金無名的厲害非同小可，便是柳長君這麼個頂天立地的風華絕代人物，都嘆他的強大，渴望與其同世而出，一爭高低，想起那老頭子每每提到此人都眼紅心熱，簡直難以言喻。
「天地的浩劫將至，你不打算存活下來嗎？」柳塵問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林六七皺眉看他，好奇此話怎講？也是，這些事並非所有人可知，只有底蘊深厚，傳承久遠的勢力才能知曉，若真被外界知曉了，必然會天下大亂，人心惶惶！
「那二人在討論著什麼？」
「對啊！怎的不打了？還未分出勝負呢？」許多船上的人圍觀，你一言我一語的疑惑。
後天成與戚英衛互望一眼，二人雖是不同族之人，卻也厲害的天驕人物，而非紈絝子弟。
二人在看朴劍尊者，尊敬的問道：「前輩，那二人勝負如何？」
那朴劍尊者皺眉，滿頭的皺紋也隨之皺巴到了一塊去，古井無神的枯老眼神，他立於船頭前沿，風吹蒼蒼白髮飄曳，身上散發著滄桑的氣息，那是不饒人的歲月留下的痕迹。
他明道：「境界的差距無疑是巨大的溝壑，豈是那般容易跨越的，自古以來能人居多的大時代都不見幾人。」
兩個後輩一陣失落，知曉朴劍尊者透露出的意思，確實便是他們兩位先天的天驕曾經在後天也絕對不可能跨境界取勝先天的。
「此子對你二人大有裨益，若有機緣，大可與之深交。」老者轉過身，愁容滿面的看向二人，提醒一句。
兩人點頭，柳塵的身份足以引起他們的重視，確實當與之深交一番，大有裨益！
老者回頭瞟了一眼岸邊的柳塵，別有良苦用心問道：「林六七曾是與沈落陽齊名的武道奇才，此二人的天賦縱絕。便是同為先天的境界，你覺得你二人能與之比肩否？」
二人再次互視深感壓力，道：「此人乃是上一代的天驕，論實力絕對足以稱之上一代的第一，但算不上風華人物。」
朴劍尊者點點頭，贊同二人的回答：「論實力，林六七在當今天下的先天高手中名列前五，而那沈落陽只是前十開外的，這不是二人的差距，而是二人的不同之處。」
「但沈落陽乃先天刀境第一人。」忽然後天成眼中彷彿生出有樊爍的星辰，泛著光芒。
朴劍尊者古樸滄桑的面龐泛起一絲動容，道：「沈氏一族是被當今江湖葉族滅族的，而那沈落陽與其弟在自小葉族為奴，武道根基更是被強行廢除，能在這般絕境強勢逆上的人，怎會差？故而，他的實力受到影響，卻依舊名動一時！」
二人動容，竟然還有這麼一層秘辛，驚世駭俗！
……
岸邊小船兒，蘇婉兒被封了穴位，老翁在一旁搖頭，也不見有對其解開的想法，幸好二人斗戰停了下來，讓鬆了心。
「我不會與他人為伍，既然你沒有留住我的實力，至此便告辭！」林六七也不拖泥帶水，向他乾脆的抱抱拳。
柳塵猶豫了一下，見他果真不停留，便要離去，伸手欲留道：「我身邊有用劍的高人，你若同我一道，我可與你引薦，入宗師指日可待！」
他這一聲喊出的力道不小，聲音自然也是極大的，但也只能傳到岸旁小船兒的蘇婉兒耳中。
聞言，林六七果真停下了步伐，他動容了，宗師終究是他的嚮往，但很多人都止步於此了，難以邁進那境界。他只是一介布衣的走江湖，哪裡是有甚底蘊的家族中人，關於那所謂的宗師也只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摸索著前行，希許能夠走出自己的路來，便可真就步入宗師，且非凡呢！
他背對柳塵握緊了手中劍，猶豫不決，他在思慮，可下一刻他就釋懷了，笑著搖頭道：「不了，多謝你的好意！」
說完便踏步離去，只留下孤獨的背影。柳塵費解的問道：「為何？」
林六七的身影已經漸行漸遠了，只遠遠傳來若隱若現的一句，「那終究還是別人的路，我想走出屬於自己的路，不想依靠任何人！」
「學不來學不來……」
柳塵靜靜地矗立在原地，久久失神，方才林六七的話很有深意，他有了不一樣的感觸，為之動容。他琢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