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回?? 柳鳳澤? 摘顱劍
到城門口,那一穿著深藍色華服的柳族三少爺率先躍下馬來,苦辣著一張淚臉,狂奔向柳塵來,猛的將其擁入懷中,一把鼻涕一把淚道:「小根子,三叔想死你了。這一別就是個十年,你說你咋的這麼沒良心,走了不帶寫一封信給我的,苦了我每日每夜的思念。」
一幫人自覺汗顏,這老大不小一人了,怎的跟個小屁孩似的。蔚然一笑,那「小根子」的外號就有些刺耳醒目了,蘇婉兒都不由一紅臉。
柳塵本來還挺興奮勁兒的,聽那三個字刷的一下臉黑陰沉滴水,炸的怒了欲要收拾他,卻被擁入懷使勁兒拍著背,難受要命,氣都蠻難出一口。
柳塵使出吃奶的力氣也推他不動,無奈怒喝道:「雲叔。」
柳雲愕然摸眉,真是醉了這一個個的,就沒個省心的,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想的竟然讓這老不著調的柳鳳澤來,「唉」,哀嘆一聲。上前勸解一句:「三少,小公子被你勒出病來,我只能讓老爺子來跟你好好聊聊了。」
「別別別。」柳鳳澤慌不擇路,忙不迭鬆開柳塵,一臉恐懼道。
柳塵很不高興,憤氣難平道:「你個短尾巴骨的淫頭,你故意的。本公子好心來歡迎你,你倒好,故意藉此機會欺負本公子。」
柳鳳澤不懼他,恰巧瞅見蘇婉兒,瞬間驚為天人。看蘇婉兒穿著天青色流蘇裙,柳葉眉,櫻桃唇,膚如凝脂,體似扶柳,氣質柔美,雖還未長開,但已經有天人之姿。
他忙不迭伸出手,滿面淫賤的笑容,咧嘴道:「好生驚艷絕倫的姑娘,認識一下,在下柳族三少爺柳鳳澤。敢問姑娘貴姓?可曾許配人家?未曾許配沒事,我正巧缺個暖床大娘子。」
柳鳳澤可是淫笑更甚了,他何等眼力見兒,自覺蘇婉兒一個丫鬟如何敢拒絕自己?
「許配了也無礙,告訴本少爺,老子……不,本少爺現在就去跟他商量,讓他另尋佳人,他配不上你。」不忘摸著腰間佩劍,看似就要出鞘,意在一劍的事,你那良胥沒了命,本少爺隨意抗走你。
蘇婉兒著實嚇一跳,這人太壞,沒有一絲好感。可她不敢拒絕,自己沒有任何背景,如何敢得罪這厲害傢伙?手伸出一半,他就要緊緊牽過。
柳塵暴怒道:「你個老淫雞滾蛋。」
他擋在蘇婉兒身前,怒目圓睜死盯著恨不得活劈了這柳鳳澤。
柳鳳澤那反應出奇的快,立馬恍然大悟點頭哈腰賤笑於臉,眼珠兒提溜打轉轉,道:「小根子,瞧你這模樣,我又不跟你搶。你若要拿去便是,只是別忘了得早日給死老頭子生個重孫子。」
開溜兒要緊,柳塵在乎的東西他可不敢打主意,不然老爺子一旦息不了怒,倒霉事儘是自己抗著,打死不碰這底線。
柳塵冷哼一聲,本來大好的心情,好心為他接風洗塵,這下可是自找沒趣。
自柳塵記事以來,這柳鳳澤殺人放火少干,打家劫舍亦不曾做過;但強搶那些個驚艷美女之事,一日三餐都不多,保不齊一日十回。六歲那年,這柳鳳澤剛剛三十多歲,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看上一城主獨女。
起先上門提親,也沒擺明身份,以他的性格被當做登徒子敢出了府。這可好惹得他惱羞成怒,背著全族人帶著自己狐朋狗友與狗腿子們一起強闖城主府,將那些個家丁守衛,百十來號人,男的殺得乾乾淨淨,女的但凡三十五歲以下,皆沒逃過厄運。
無一不是被抗進屋內羞辱行房,那些個女子誰又受得住這清白之軀被辱沒,上吊的上吊,服毒的毒死。最慘莫過那城主的愛女,據說不過十九的如花年紀,外界訛傳,竟被這柳鳳澤老淫雞,一日睡了八回,愣是當著那城主大人面被他壓著白肚皮,干丟了氣的。那城主大人也不好過,活生生被折磨的發瘋。
後來,這事震驚朝野上下。王上震怒命人嚴查此事,后查到他身上,怎料他膽肥把欽差大臣一行也當著全城人面殺了個乾淨,血流成河。
王上得知是他,才匆忙休書一封送到柳青城老爺子手裡。畢竟,這柳氏族人他王上也不敢動,只能交由柳老爺子處理。老爺子得悉此事,震怒竟罕見派出鎮族的九位護院老人,威勢震驚了天下諸國,捉拿他。
後來,也不知他使得什麼鬼計謀?竟然逗的不足七歲,卻從不正言瞧他的柳塵為其求饒。就因為柳塵一句話,上百人性命就跟開玩笑一樣,不了了之。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情冷暖,爾虞我詐;這一切的一切,都逃不過「慾望」一詞;誰背景硬誰實力強,誰就有資格爭取自己想要的一切,只要自己有足夠實力才有資格爭取公平,家世背景也是自己的實力。
至於所謂的弱者,沒有資格得到公平。就是有也不過是上位者的憐憫,好讓這些人更容易被控制,而設置的福利罷了。
蘇婉兒被柳塵護著,牽著手走在大街上,羞怯道:「公子,方才我……」
至於任陽與風寧二人,似乎被遺忘。
柳塵溫文爾雅的笑容,如春風化雨,讓人感覺非常舒服,安慰蘇婉兒道:「放心,有我在,他不敢動你。」
「嗯」蘇婉兒松心,勉強一笑,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柳塵淡淡瞥了一眼柳鳳澤,警告道:「給我老實點,敢動她一根頭髮,我就讓爺爺送你去地牢待個十七八年。」
柳鳳澤識趣點頭,退到一邊,扯過柳雲到路邊問道:「他不是出家?怎又跟女人牽扯不清?這是哪門子出家?」
柳雲眉頭輕佻,知道他賊心不死,隨意道:「你去動她試試?不就知道了。」
對這三少爺,他沒太多好感,可以說就是族內所有人都如此,也只有柳塵跟他關係鐵。苦笑著搖搖頭,他才不幹這事,這天下誰都可以惹,萬惹不得這小子,有老爺子撐腰,給他十個八個膽,也不敢。
寬慰蘇婉兒后,柳塵喚道:「風寧。」
「公子」風寧上前來,拜禮道。
牽著蘇婉兒的手,自懷中取出一張紙條,上面寫的地址。
「這是地址,去看看吧!待會兒讓那裡的人帶你來悲醉樓。」
「是」
接過紙條,風寧退走。柳鳳澤來到他身旁,看了分道揚鑣遠去的風寧背影,道:「這人殺氣很重,煞氣縈繞,比我還戾重,你可得當心點。」
柳塵點頭若有所思,他自然知道風寧為何會如此?只是好奇風寧為何不責怪自己了?難不成司空見慣臨死前對他說過什麼?
罷了,也懶得想。該來的總會來,他也不是愚昧之輩。
只回問柳鳳澤一句:「你是酒劍南的弟子,可知離酒劍山莊最近的平安山?」
柳鳳澤斜挎著眼皮,壞笑道:「你打算出手?」
柳塵攬過蘇婉兒,她也不反抗有柳鳳澤虎視眈眈不敢亂動,愕然搖頭失笑,言:「我還沒那實力,如今不說後天就單築基初登都打不到,痴人說夢了。」
「嗯,也是。」柳鳳澤點頭道:「平安山畢竟是七十二派之一,底蘊深厚。除了八族和兩大教,就算三十二宗之首也不可能無傷的滅掉他們,這鎮東府的實力是可以,卻不夠。」
柳塵點頭深有同感,鎮東府只不過是王朝扶植起來的一個部門,那裡能比的上有上百年甚至數百年底蘊的武林門派,若非王朝壓著,他會毫不懷疑一個七十二派之一的勢力就能滅了鎮東府。
悲醉樓,雕樑畫棟,紅木樓閣,古色古香,有種獨然世外感覺。
今日為三人接風洗塵,就選在此處。主要是今日是悲情兒出演的日子,他早已派人入內佔了好位置。一路上,任陽被忽略不計,倒也沒什麼感受,他本就殺手出身,最喜被忽略不計,如此甚合他意。
入樓落座,柳鳳澤嘖嘖稱讚:「這悲醉樓當真好地方,依洞庭湖而建,懸空湖面,了不得。這些紅木起碼有上百年的韻勢,方才能持久不消的散發著陣陣古木清香。」
任陽暗自點頭,柳塵也是深表同感,柳鳳澤不虧是紈絝子弟,在吃喝玩樂這方面的見識最是了不得。
朝柳塵束立大拇指,贊言一句。「小根子,你這地方選的賊好。」
柳塵立馬黑沉著臉,陰沉沉的眼神如寒冽刀芒,柳鳳澤弱弱的縮脖子,不敢在喚他「小根子」。
柳塵開言警告一句:「柳鳳澤,你在敢叫一次那三個字,我讓你斷子絕孫。」
「嘻」蘇婉兒沒忍住偷笑出聲,惹來柳塵的凶目眼光,忙閉嘴正色坐在他旁邊。
「哼」柳塵一聲輕喝,將她攬入懷裡緊緊摟著不放,小臉蛋兒面目全緋。
柳鳳澤私下輕瞥一眼視而不見,心中暗罵,秀恩愛死的快。摘下腰間佩劍,重重拍在桌上,嚇得周圍人回過頭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們。
柳鳳澤正愁沒處撒氣,深深皺眉,大聲喊道:「看什麼看?再給我看,我宰盡你們狗頭。」
不愧是紈絝子弟,這周遭有不少江湖人士皆是熱血好漢,他們不知哪裡竄出柳鳳澤這麼一個人,蹬時就有人跳將出來,「你狂吠什麼?這是東元城,不是你個不懂規矩的狗犬吠的地方。」
「我艹」
柳鳳澤暴怒一劍貫出,劍氣如虹,不偏不倚,當著眾人面活生生摘下那人頭顱,擲地地「砰」一聲流嘩著淋漓鮮血,被他隨意一腳踹開,那人身體應聲到底,血柱自脖頸高升三尺濺滿周遭。
柳塵還沒眨過眼勸誡他,就驚駭著瞪大眼活生生盯著那死不瞑目的頭顱,一陣噁心自胃裡翻江倒海,乾嘔。
周遭的人嚇得惶恐不安後退,更有人驚叫出聲在鎮東府少有這般血腥場面,不曾想鎮東府麾下治理的東元城,竟然有人如此明目張胆,殺人取顱,且眼都不帶眨一下。真不知這是多少年來頭一遭,挑釁鎮東府不成。
沒人再敢開口,柳鳳澤這暴脾氣還是少惹為妙,待鎮東府護衛前來自會收拾他。柳鳳澤不慌不忙,看向柳塵輕蔑一句「小根子,你這不行啊!看著殺個人都能吐成這幅德行,如何報血海深仇?我說不如讓老頭子出手就是,省的麻煩。」
端著酒杯暢飲入腹,悠閑自在。他可不懼什麼鎮東府,惹急了將這東元城大鬧一場,大不了奪城而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