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跑腿的命
大孤石。
一天之前還是整個易州境內戒備最森嚴,最令人膽寒的地方。
可是一夜之間,駐紮在這裏的金兵死的死逃的逃,幾乎每一座房屋都被點燃,大火整整焚燒一夜,把這裏徹底變成了人間地獄。
宋軍來過,殘餘的金兵也曾來過,對於麵前的這一切,都隻能賦予一聲歎息。
一座兵營,如今隻剩下了那塊標誌性的大石頭,以及大石頭下麵幾棟殘破的房屋。
如果非要說裏麵還有一些什麽的話,那就是滿目的斷壁殘垣,以及掩埋在下麵,帶著死亡氣息的財富。
因此,天亮之後,附近又膽大的村民開始出現,他們先是把那些死馬的肉全部割走,然後就開始四處亂翻,帶走一切他們認為值錢的東西。
然而有一個地方他們不敢亂翻,甚至不敢靠近。
因為那裏有一個身材魁梧,麵目猙獰,揮舞著大刀片子的瘋子。
瘋子自稱是天神任命的典獄長,這裏的一切都歸他管轄,任何人膽敢靠近,都殺無赦!
開始的時候,人們隻當是個笑話,都躲得遠遠的。
可是伴隨著時間的推移,外圍的東西都被打掃的幹幹淨淨,人群開始向大孤石靠攏。
你再厲害,也不過是個瘋子,能抵擋得住幾十個人甚至上百個人嗎?
“喂,那個叫什麽典獄長的,別給臉不要臉!”西村的一個獨眼壯漢組織了十幾個人,拿著棍棒叫囂道:“金兵都跑光了,你就別再為金人賣命,守著裏麵的寶貝不放了。”
“就是,我聽說逃進易州城的那些金兵也都被斬首了,人頭堆的跟小山似的!”
“趕緊讓開,否則你跟他們一樣下場!”
“讓開,裏麵一個人都沒有了,你還守在這裏,有什麽用?”
獨眼壯漢這邊雖然人數眾多,但卻沒有一件像樣的武器,而且也都沒有從軍作戰的經驗,因此隻能咋咋呼呼,不敢靠的太近。
“滾開,老子是宋人,恨金人入骨!”鮑大楚氣的哇哇大叫。
“用石頭打他,他就一個人,沒什麽大不了的!”獨眼壯漢這邊有人機靈,撿起一塊石頭砸了過去。
刹那之間,人人效仿,無數磚頭石塊飛向大孤石。
鮑大楚的身手還算敏捷,手中大刀片揮舞如風,但奈何攻擊來自四麵八方,很快就被打中了幾塊。
但是鮑大楚卻守在大孤石前堅持不退,不斷地咆哮著。
“好樣的!”江小白站在地牢出口,舉起了槍,準備把那些村民嚇跑。
“踏踏踏……”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十來個身穿藍色工作服,手中握著龍泉寶劍的槐樹坡士兵疾馳而至。
為首一人正是第七班班長張羽,高聲喊道:“什麽人,膽敢在此趁火打劫?”
這些人服裝整齊,殺氣騰騰,頓時把周圍的村民嚇壞了。
“官兵來了!”
“土匪來了!”
“就是他們滅了金兵大營!”
隻不過是從廢墟中找些值錢的東西而已,費不著拚卻性命,因此大多數人一哄而散,隻有少數幾十個躲得遠遠的,打算看看情況再說。
張羽圍著大孤石轉了一圈,高聲喊道:“鮑大楚何在?”
鮑大楚也很緊張,他拿著一個大刀片子,嚇唬嚇唬普通老百姓還可以,要是對上這些全副武裝的騎兵,卻一點信心都沒有。
聽到有人叫他名字,鮑大楚楞了一下,問道:“你……認識我?”
張羽帶住馬頭,問道:“你就是鮑大楚?”
鮑大楚也是個強脾氣,發現張羽目光中似乎有鄙夷之色,頓時一瞪眼,說道:“爺就是鮑大楚,是神仙冊封的典獄長。你們不要過來,否則神仙一怒,你們立刻就會化為灰燼!”
“典獄長,神仙,那就是了!”張羽突然翻鞍下嗎,雙手抱拳,說道:“在下張羽,奉易州國國主之命,前來協助典獄長鮑大人重建易州監獄,並提審一號要犯!”
“易州國主?一號要犯?”鮑大楚眼睛一亮,問道:“你們是神仙派來的?”
“正是!”
“誰是一號要犯?”
“魏南成!”
這絕對沒假了,鮑大楚喜出望外,撒手丟了大刀片子,喊道:“你們可來了,再晚一步,人犯就被亂民搶走了!”
說完話,鮑大楚立刻轉身,將一口大水缸蓋子上的石頭搬了下來。
“好漢饒命,好漢饒命!”一個頭發散亂,衣著破爛,渾身是血的老者鑽了出來,赫然就是魏秋月的父親魏南成。
鮑大楚雙手抱拳,說道:“這位小哥,這就是一號要犯魏南成。”
張羽掃了一眼,問道:“你是魏南成?”
魏南成嚇得渾身顫抖,說道:“小人正是魏南成!”
“來呀,帶一號要犯進城,聽候國主發落!”
張羽手一擺,兩個槐樹坡士兵就撲了過去,不由分說,把魏南成捆了個結結實實,放在馬背上,揚長而去。
還剩下張羽和七八個士兵則一起下馬,大聲說道:“屬下參見典獄長!”
鮑大楚更是興奮地渾身顫抖:“這麽說,你們真是神仙大人派來協助本官重建易州監獄的?”
“一切聽從典獄長大人的號令!”七八個人齊聲應答。
幾十米開外,江小白看到這一幕,沒有吱聲,而是悄無聲息的退回地牢,順著第七時空之門的出口,反回了現實世界。
寡婦陳不錯,想事情麵麵俱到,居然還會派人來協助鮑大楚,守護第七時空之門。
隻是,你把魏南成當成一號要犯算怎麽回事,這我可怎麽向魏秋月交代啊。
算了,還是趕緊去通知魏秋月去吧。
離開塑料大棚,江小白跳上猛士汽車,以最快的速度趕往建材城。
一邊開車,江小白一邊苦笑,自己這是何苦呢?
在另外一個世界,寡婦陳自封為王,頤指氣使的好不快活,而自己卻不得不疲於奔命。
明明我才是掌門人,卻怎麽成了個跑腿的命,每一個時空之門都要檢查,每一個副掌門人都要照顧。
這才開了九扇門就這麽累,要是開幾十扇門,光跑腿豈不是要跑死?
臨近傍晚,建材城內冷冷清清,大多數店鋪都關門了。
然而在自家店鋪門口,卻停著一輛麵包車,店鋪的卷閘門開啟著,台階上放著一束鮮紅的玫瑰,裏麵傳來一個男子歡快的歌聲。
不會吧,有人泡我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