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奇怪的叛變
寡婦陳這是得了妄想症了吧?
才一百來人的隊伍,就把自己當成帝王將帥,要討伐不臣?
到底誰是君,誰是臣,哪個臣不臣了?
“簫人熊那個混蛋反叛了!”寡婦陳怒目圓睜,說道:“今日備戰,明日出征,滅了潑風寨,砍了簫人熊的腦袋!”
“簫人熊反叛了,你怎麽知道?”江小白雖然感到很震驚,卻總覺得不至於這麽嚴重。
前後不過三四天時間,潑風寨從槐樹坡獲得了大量物資補給,糧食,帳篷,服裝,鞋襪,甚至還有幾百塊鋼板。
他們感激自己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反叛呢?
更何況,江小白和寡婦陳可是在老虎嘴內展示過神跡的,在數百人麵前突然出現和突然消失的能力已經超過了他們的想象,他們隻能把江小白和寡婦陳當成天上的神,或者妖魔鬼怪。
神靈也好,妖怪也罷,都是他們無法抗衡的存在。
因此,潑風寨內的人對江小白和寡婦陳隻能是感激和敬畏,絕對不會心生反叛,更不會付諸實際行動。
“不是咱們的錢不太多了嗎,我昨天就下令簫人熊把潑風寨內的金銀財寶運過來,為此,我還特意多給了他們幾千斤糧食,一百多套工作服呢。”寡婦陳恨得直咬牙,說道:“可是從早到晚,他們隻是來把槐樹坡的物資運回去,卻不把我要的東西送過來。”
隻進不出,的確是做得過分了。
別的不說,就那些服裝和帳篷,在土匪們心中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絕對比他們藏得那些銅錢,散碎銀兩重要。
然而這也不能證明簫人熊反叛了。
江小白說道:“或許,他們沒理解你的命令,或者打算先把糧食拉完再送東西過來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寡婦陳一跺腳,說道:“可是到了今天上午,我答應給潑風寨的物資都運走了,簫人熊卻依然沒有任何表示。”
東西都拿走了,然後就翻臉不認人?
江小白的臉沉了下去,說道:“你沒派人去問?”
“派了!”寡婦陳突然眼圈一紅,竟然掉下兩行眼淚,說道:“中午的時候,我派火娃和黑狗過去詢問,結果還沒到寨門就遭到弓箭射擊,幸虧火娃機靈走山路跑回來了。可黑狗卻被他們射死了!”
“他們還殺人?”江小白頓時就怒了,將背上的劍往地上一丟,喝道:“火娃,你過來!”
“師父!”參加夜間攻防演習的人在江小白出現的那一刻就停止了,火娃幾個箭步衝過來,雙膝跪地,哽咽道:“師父,一定要給黑狗哥和猛哥報仇啊,他們死的太慘了!”
江小白一愣:“怎麽還有曹猛?”
火娃紅著眼睛說道:“我親眼所見,曹猛哥哥的頭顱就掛在寨門之上!”
“什麽?”江小白的心胸瞬間就被憤怒填滿了。
江小白雖然沒有見過曹猛,但卻知道他是麅子曹的本門侄子,是潑風寨的四統領。
黑狗被潑風寨的人射死,曹猛的人頭被潑風寨的人割下來,隻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們已經把槐樹坡當成敵人了。
“怎麽會這樣?”
寡婦陳悲憤的說道:“見財起意唄。咱們給他們的東西,哪一樣不是寶貝,他們不滿足,想要把所有東西都搶過去!哼,要不是我活動受限,早就帶著隊伍殺過去了!”
寡婦陳雖然可以來到這個時空,她他卻隻能在大槐樹和老虎嘴兩處地方活動,每一個地方的活動半徑都隻有三十米,根本不可能帶著隊伍穿越十五裏的距離,去討伐潑風寨。
抬頭看看麵前這百十來個士兵,江小白詫異的發現,他們雖然很累,衣衫淩亂,汗流浹背,但每個人的眼睛裏都噴射著仇恨的光芒,小小的隊伍竟然透露出一股凜然的殺氣。
這不對啊,這裏的人和潑風寨的人,兩天前還是一家人,互相稱兄道弟。
他們之間的感情應該很深厚,即便是遇到麻煩,也不至於彼此之間變成仇敵。
難道,短短幾天時間,寡婦陳就把這群人分化了,留在槐樹坡的人已經徹底導向了寡婦陳和江小白,而留在潑風寨的人卻還在忠於簫人熊?
這不合邏輯!
恰在此時,麅子曹似乎看出了江小白的迷惑,咳嗽了一聲,說道:“主公,凡是留在槐樹坡的,大都是本地的宋人,彼此知根知底,鄉裏鄉親。而留在潑風寨的,大多數是遼人。”
我去,原來這老家夥早就在做準備了。
江小白和寡婦陳信任麅子曹,才讓他自助挑選來槐樹坡的人,結果過來的並不都是最強壯的士兵,而都是他的鄉親故交,硬生生的把一群本來很團結的潑風盜分成了兩個派係。
潑風寨那邊之所以敢殺了黑狗和曹猛,不能不說有麅子曹挑撥的關係。
所為不患寡而患不均,當潑風寨那邊的遼人知道槐樹坡這邊的宋人得到了更好的裝備,更多的糧草之後,難免會產生一種厚此薄彼的想法,再加上寡婦陳的強勢,怒火終於爆發,也算是個合理的解釋。
但這還不能說明簫人熊反叛的原因,畢竟江小白和寡婦陳身上還有神仙的光環。
這可是一個信奉神明的時代,凡人反抗神仙,是不可想象的。
“主公,曹猛是昨天回到潑風寨的。”麅子曹繼續說道:“他從新州歸來,路上碰到了獨吉思忠,而且還從新州帶回來一個薩滿巫師。我懷疑,是那個薩滿巫師搞的鬼。”
這就解釋通了,要對抗神仙,隻能依靠另外一個神仙,或者另外一個擁有神力的人。
遼金信奉薩滿教,在遼人和金人心目中,薩滿巫師是可以和天神溝通,能夠借用天神力量的強者。
有薩滿巫師坐鎮,如果金人再許諾那些土匪一定的好處,反叛也就順理成章了。
江小白強壓心頭怒火,問道:“他們射殺了黑狗之後,還有別的舉動嗎?”
“沒有!”麅子曹盯著北方的槐樹坡,說道:“上麵有四個弟兄,已經盯了一整天了,不見潑風寨有任何異動。”
江小白奇道:“不對啊,他們不是要搶東西嗎,怎麽不來搶?”
麅子曹麵色凝重,說道:“或許,他們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