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全真掌教
全真教坐落在真武峰之上。
外界鬼哭狼嚎，仿若人間地獄，而山上卻奇花異草，幾似仙境。
只有真正的全真弟子，才有資格上山，普通的外門弟子，要門在山下蝸居，要麼在外開闢一方領地。
而今日，已經沉寂了近三十年的全真鐘鼓突然被敲響。
當！
噹噹！
接連五聲。
終年被雲霧籠罩的真武峰彷彿被鐘聲喚醒。
雲霧散開一條通道。
三位長老帶著數十弟子，上萬道兵，排列左右兩側，整齊肅穆。
「見過真人！」
張小書未曾見過這等排場，但他卻沒怎麼當回事，帶著清風，徑自一人向內走去。
「道友。」
邱秋臉色有些嚴肅，擋在了張小書面前：
「為何而來？」
「我難道不夠資格拜訪？」
張小書輕笑了一聲：「全真去我道場多次，在下回禮一二，也是理所應當吧？」
邱秋眉頭緊鎖，嘴角挪動了一番，最終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側過身來：
「蜀山內門弟子，全真當然要以禮相待，道友，請！」
「好。」
一步一景。
靈山瀑布，懸台樓閣，這真武峰讓張小書羨慕至極。
這種地方，才是道場。
「好山好水。」
走上懸天台。
這裡據說是蜀山掌門，開山立教的地方，張小書便停下了腳步。
「道友若有需要，區區山水，我全真自當奉齊。」
邱秋沒猶豫，她這次的目的，便是給張小書泄火的。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隻身一人，敢來他們全真教，張小書肯定不是傻子，那麼必有禍事。
「我想要的東西還是自己拿吧。」
張小書掃了一圈：
「就不繼續走下去了。」
邱秋臉色一緊，眾人也都停下了腳步。
「明人不說暗話，我來這裡只問一件事。」
張小書眯縫著眼睛：「誰跟你們透露的消息，說我只受蜀山兩個月的庇護？」
邱秋臉色一變：「道友此來，難道不考慮蜀山的感受？」
「就這個問題。」
「說了，我就走。」
張小書呵呵一笑：
「是非對錯說多無益，無非是強者為尊，我自認比全真教更強，你們不說，那隻能對不起了。」
邱秋眉頭緊鎖，她不知道張小書哪來的自信。
蜀山威逼他們試探張小書，結果……反過頭來，張小書又逼迫他們，供出蜀山。
太欺負人了吧？
蜀山也就算了，你張小書憑什麼？
邱秋再好的脾氣，這一刻也有點兒忍耐不住了。
她是真的忌憚。
但萬年立教，又怎會輕易服軟？
「張道友，我全真敬畏蜀山之強，可你能代表蜀山意志嗎？」
「我只代表自己。」
「對不起，無可奉告。」
邱秋臉頰微冷。
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了迴旋餘地。
「這樣也沒有嗎？」
張小書取出劍君法旨，隨著他心念微動，一道無形的波紋，從劍君法旨之上，向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那一刻，雲霧潰散。
大陣停運。
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一股恐怖的壓力。
張小書手中的那捲法旨，彷彿夾帶著天地威壓。
讓人難以生出抗衡之心。
「何必如此。」
劍君法旨一出。
全真教再也坐不住了。
七個道士腳踏飛劍，懸浮在半空之中，成北斗七星排列。
「北斗七星陣！」
清風微微呢喃：「據說，是全真掌門自創的道兵法陣，由全真七子施展，威力無窮。」
為首的那道士淡淡的瞥了一眼張小書：
「看你蜀山弟子的份上，饒你今次，否則，即便有法旨在手，全真教也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那就試試。」
張小書毫不猶豫，這幾乎是他最強保命底牌的劍君法旨，瞬息間，被徹底激活。
那一刻，萬籟俱寂。
法旨展開。
金光綻放。
一個巨大的劍字，赫然懸浮之上。
天地間的法則似乎都扭曲開來。
無數條法則絲線串聯在一起，須臾間，便組成了一柄巨大的飛劍。
全真七子臉色大變，毫不猶豫的運轉北斗七星陣，天地暗淡，一縷縷星光被接引而下，那絲絲星光，似乎可以消融法則，讓劍君法旨變得有些模糊。
「斬！」
張小書與劍君法旨相通。
他可以感受到其中真正蘊含的恐怖不但沒有消磨，反而隨時都會爆發。
絲毫不作猶豫。
法旨破滅。
無數真正的法則，凝為實質，注入到天空中那逐漸暗淡的法則巨劍之上。
那一刻，萬道劍氣逸散。
全真教的大陣，只是抵抗了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徹底潰滅。
星光形成的巨大的光罩，在這長劍之下，化作星光，消散在天地之間。
「敢爾！」
就在這時。
一根手指。
在虛無中點出。
那指尖彷彿攜帶者凝聚到了極致的黑洞。
在那巨劍破空斬下之際，竟被黑洞吸住。
「好狂妄的小子！」
白髮花髯，來人一身素袍，寬鬆的袖子一扶，遮天蔽日的法則巨劍就這樣炸裂開來。
整個天地，終於不在扭曲，重新恢復正常。
「今日，小懲大誡，廢你修為，斷你根基，你可心服？」
那人淡漠無形，臉頰彷彿覆蓋了一層規則，扭曲了一切，竟看不清真容。
張小書攤了攤手：「打不過你，我服。」
「呵！」
那人不知他哪裡來的底氣，冷笑了一聲，突然出手點向張小書的眉心。
「別反抗。」
張小書耳邊回蕩起熟悉的聲音，他終於相信，清風的話了。
雙眸緊鎖，任憑那手指點在眉心。
他竟紋絲不動。
「什麼？」
指尖旋渦生成，黑洞出現。
整個世界的光芒，似乎都要被拉扯進去。
可張小書，卻恍若不覺，他緩緩睜開眼睛：
「您是全真掌教吧？」
那道人臉色凝重，不肯言語。
手指間的黑洞，驟然擴大。
天昏地暗。
所有的光線都被吸了進去。
只有張小書的眼眸，稍顯明亮。
「今日，必須給我一個答覆。」
「你是何人？」
全真掌教驚疑不定。
他這場面看似不大，實際上，已經將法則聚集到了一個點上。
就算是蜀山第七峰的劍君也未必敢如此硬接。
「降臨之人，絕不可能有你這等修為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