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個人

  張五爺聽著方羽執意要去紫山看看，於是將老祖傳下來的東西拿了出來。

  一件是神源石皮煉製而成的石衣，據說可以避開不幹凈的東西。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石頭盔，將面部都可以遮擋住。

  除卻石頭盔，還有一個石墜，也是張家先人煉製的，可以預防妖邪。

  當然除卻石墜之外，還有一把石刀，木質刀鞘早已腐朽，拔出刀的剎那就碎了。

  此刀不過兩尺長，上面刻著一些日月星辰，此外還有一些紋絡。

  又有一個星盤，蘊集了大量的星辰之力，可以說是一件不錯的寶物，修鍊星辰神通完全可以用的上。

  張家的祖先的確是個奇人，作為源天師精通天文地理，山山水水，他如果踏入修行之路，去修行星辰功法，應該可以大成。

  可以想象，那位源天師如果得了方羽傳授眾星無極書，足以在修道一途成就一方大能，不過千年之前他已然死去，而現在方羽才到達。

  「既然這些東西可以辟邪，那我就拿上了。」

  方羽笑了笑，伸手一動，無論是石皮，還是石頭盔，石墜，都跟隨著他往前而去。

  並非是穿在身上，而是帶在一旁。

  而後，方羽邁步而去，瞬息之間到了紫山之下一處龍脈之地。

  紫山的格局，是九龍一珠格局，想要在外直接攻打紫山，簡直是自尋死路，但是如果從龍脈下邊往前進，也是可以到達紫山深處的。

  千年前張家的那位先人就是走的這條道路，進入了紫山深處。

  方羽邁步，瞬息之間走過了幾十里，在這龍脈的地下古礦之中有許多的蝙蝠，還沒有見到方羽，就被方羽甩在了身後。

  蝙蝠這種東西，向來在大凶大惡之地出現，在永生界的地底世界，有大量的蝙蝠，在這裡也是一樣，彷佛地底生物都不吃這種蝙蝠一般。

  蝙蝠雖多，卻與方羽處於不同的速度，方羽邁步到達洞壁深處之後，就看到了不少的時刻，那都是古人所留。

  時刻上邊記載著過去的場景，首先也沒有什麼，也就是一些挖礦的場景，後來一隻眉心生有獨角的生物被人挖了出來，一出現就滅了在場的人。

  那隻眉心生角的生物，長有六臂，背後一對羽翼，睥睨天下，畫面之中他仰天咆孝，使得大地龜裂，岩漿噴涌，挖礦人死傷慘重。

  而後，他跪倒在地，對著一塊巨大的神源叩首。

  神源之中的生物不曾出世，畫面之中永遠是神源，但是周圍的屍骨越來越多，堆積如山，鮮血匯聚成了河流，蜿蜒流向遠方，這裡簡直是一處地獄。

  到了最後，一個被光環籠罩的人族強者從天而降，這一切發生了轉變，那位存在全身都在光芒之中，看不清楚容貌，但是擁有一種可怕威嚴，一巴掌將那個眉心生角、虔誠守護神源的人形生物鎮壓，直接拍入了地下。

  隨即他直接對神源動手，同時有一口大鐘，與天地齊高，鎮壓而下，覆蓋了神源。

  神源終於龜裂，裡面的生物終於顯示出來了一些身份，有一隻纖秀的手掌，與大鐘撞擊一處，不過後面的石壁又碎裂了，不能完整的見到。

  「無始大帝收拾不死天后，還需要這麼麻煩么。」

  方羽看著這些壁畫，知道出手的存在正是傳說中的無始大帝，那口鐘是極道帝兵無始鍾，至於被鎮壓的女子，顯然是不死天皇的夫人，不死天后，天皇子他媽，但是顯然這有些偏差在其中。

  鎮壓不死天后，對於大帝而言根本無需這麼麻煩。

  當然，這也不是一件壞事。

  方羽自然知道這紫山之中有許多的危機，不過許多的危機並沒與在現在就顯現出來，他只要不張揚，倒是可以安全來往。

  繼續邁步往前，前方出現了許多的骨灰，那是無數生靈死亡之後留下的東西。

  陰風呼嘯，影影綽綽，就在這枯骨堆間，出現一道道朦朧的鬼影，非常虛澹。

  方羽面色平靜，稍微散發出一點純陽雷霆之氣，頓時那些鬼影似乎是見到了不可思議的東西，紛紛避退，根本不敢前進。

  方羽這才點了點頭，他這種以無盡純陽元氣修鍊的永生人，一縷氣息足以滅殺萬年老鬼，怎麼可能還畏懼什麼鬼影。

  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一路往前，他的身上純陽之氣，雷霆之氣，稍微迸發，所過之處，一切刺骨寒意，一切鬼影全都消失不見，所行十分的順利。

  等到了幾里之外，這裡稍微有了一些麻煩，因為前方有兩口深不見底的大洞，一個靈氣衝天，不斷有源氣滾滾而上，另一個則煞氣衝天，比鋒銳的劍芒還要可怕。

  一陰，一陽，可謂是太極圖中的陰陽眼，如果圍繞著它們畫一個圓，這簡直就是一個天然的太極圖。

  事實上，它們也的確在這樣運轉，噴吐源氣的洞眼周圍儘是骨骼，煞氣森森，而射出煞氣的洞眼，周圍光華閃閃，居然都是源石。

  負陰而抱陽，負陽而抱陰，這是大自然的偉力，蘊含大道神力。

  完全自然生成的太極陰陽圖。

  這一個太極陰陽圖吸引了方羽的心神，太極陰陽之偉力，就在他的面前自然呈現出，一旦對它們發動攻擊，那必然遭到整個自然的還擊，就像是觸動了太元仙府的禁法一樣。

  純粹自然的大道陣法，是無比強大的陣法，當年太元仙府的禁法就呈現出一種自然的感覺，不過那並非自然，而是太元仙尊的修為到了真仙之上的境界，所以設下了這樣的禁法。

  而這裡的太極陰陽圖，源氣與煞氣相合流轉，蘊含了天地之間大道的玄妙。

  這裡一共有二十幾具枯骨，存在數千年到上萬年不等，全都被劍氣洞穿。

  有一具白骨甚至銀光點點，骨質非常特殊，一看就是絕頂人物，但依然難逃一死的命運。

  這裡有大危險，也有大機緣。

  方羽心意微動間，頭頂顯現出一尊五帝華蓋，五帝華蓋流淌之間，升騰出五行的無數玄妙。

  那五帝華蓋落入前方，瞬息之間就違背了陰陽流轉的自然，在這一刻，無數的源氣化作劍氣迸發，擊打在五帝華蓋之上。

  這一刻方羽感覺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襲殺而來，但是五帝華蓋稍微一運轉，五行之力生生不息，居然直接磨滅了源氣的攻擊。

  尤其是五帝華蓋之中赤帝火皇，更顯得恐怖，這兩尊吞噬了火域五行真火和七彩火焰的帝皇，只是伸手一動，可怕的火焰就磨滅了源氣的攻擊。

  源氣的攻擊一下子被五帝華蓋磨滅，更多的源氣攻擊到達，這是屬於太極陰陽的自然領域，任何存在，哪怕是抵擋住了它的第一輪攻擊，也會迎來更多的攻擊，除非是這裡沒有自然之外的東西。

  方羽心意流轉，五帝華蓋變化，整尊五帝華蓋瘋狂旋轉起來，在急速的旋轉之間，這五帝華蓋就發生了一種演變。

  從五色的華蓋，似乎化作了一種只有兩種顏色的陰與陽。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本來陰陽太極，可以衍生出五行八卦，但是當五行華蓋急速旋轉，按照陰陽太極的方式流轉而去時，有了一些陰陽的形體。

  這是一種新的變化。

  方羽感受著這種變化，眼中閃爍著思索的光芒，到了最後他的面前出現了一道道的符文，是陰陽的形體。

  方羽得觀這陰陽太極圖而領悟了一些陰陽的道理。

  自然比不得羽化門的無上神通真空陰陽道，或者是大陰陽術，但也是陰陽的一種變化。

  當方羽領悟了一些陰陽的變化之後，五帝華蓋飛到他的肉身之上，他以肉身之力直接進入。

  又有自然之力流淌，但是方羽全身似乎都化作了一種陰陽，成為了一種陣法之中的自然，直接闖蕩了進去。

  他的右手，玄黃遮天手甚至都沒有必要用。

  以玄黃母氣根煉製而成的右手，絕對可以抵擋遮天界無數的攻擊，但是方羽這一次以悟道進入自然神圖裡面。

  穿過自然神圖，就來到了另一端，這裡是一處石壁，呈現紫色，阻擋住了去路。

  也就是說，方羽現在正式開始踏入紫山的地域，而之前，都是在護衛紫山的龍脈地下行進。

  方羽的頭頂五帝華蓋射出一道道的光芒，所過之處紫山融化開來，而在他走過之後，那些融化開來的山又重新復原。

  山融化了又復原，而方羽一直往前，到了最後，他進入了紫山內部。

  這是一片在紫山中開鑿出來的洞府，邁上青玉石階，進入白玉月亮門，非常的幽靜，像是廣寒宮一般清冷。

  殿宇樓閣，全都為古玉刻成，稱得上是瓊樓玉宇。

  這裡十分的平靜，而在一處所在，還有十幾階石階，通向一個更為幽深的洞府中。

  方羽邁步往前，就看到這洞壁上邊，刻著十幾個字：

  「神王姜太虛誤入魔山，決定一窺究竟。」

  神王姜太虛，並不知紫山的奧妙，將紫山認為是「魔山」，難怪進去了出不來了。

  當然這是一句玩笑話，畢竟眾人皆在此山中，並不知道無始大帝的事情，而方羽本不是此界中人，知道許多的秘密。

  繼續往前而去，就又有一副字跡。

  散修李牧探魔山留。

  這是存在於上萬年的字跡，顯然這個名叫李牧，與戰國時代四大戰神同名的散修，實力十分不錯。

  五步外，一行纖秀的字跡，如水中蓮花，清新撲面，像是有生命一般。

  「瑤池聖女楊怡尋張林，入魔山前留。」

  瑤池聖女也進入了紫山，似乎是感知到自己有可能無法出來，於是留下了筆跡。

  再往前走，還有三十幾行刻字，有的人名號十分古老，他的姓氏在這個時代已經不顯。

  「源天師張林之後張繼業入帝山前留。」

  又有一道字跡，是源天師的後人，也只有這一位，將紫山稱之為帝山，其他人都稱之為魔山。

  方羽並未留下姓名，他覺得大可不必。

  直接往前而去，到達紫山的內部更深處，這裡有迷濛的光華流轉，給人以朦朧的感覺。

  而在紫山深處，有一股可怕的魔性的力量，似乎在召喚他，要讓他往一處方向去。

  方羽不為所動。

  他可不是遮天人，先修輪海，再道宮，再四極，在化龍，到了最後才是仙台。

  他是永生人，一開始就是修腦子的，他甚至開闢出四大腦海，精神力之強悍，都化作了法力，真氣，罡氣，陰陽罡氣，天人罡氣大陣。

  你這麼一點的召喚算是什麼？

  根本不算什麼。

  若不是方羽並不想太高調，他就直接一記大切割術或者黑日風災過去，告訴那召喚者什麼叫做精神切割，什麼叫做精神湮滅。

  他神情平靜，法力散發各處，於是在不遠處見到了一個被困住的人。

  與此同時，那個被困住的人似乎是感覺到了方羽，一下子神情變得激動，他開口了。

  「後來者，你能不能……過來。」

  這個聲音十分的虛弱，看上去再過一點歲月就可能死了。

  「你是誰？」

  方羽已經看清楚了那個人是誰，不過並沒有第一時間顯現出激動神情。

  因為若是換做一個世界，在這樣一個可怕的帝山，遇到一個虛弱讓他過去的人，那極有可能想要奪舍他，至於傳法給他的可能性，實在是微乎其微。

  所以按照正常的邏輯，方羽站立原地不動，問那人的姓名。

  「神王……姜太虛。」

  虛弱的聲音，從這位的口中說出。

  的確是他，神王姜太虛。

  一個大成的神王。

  太虛，指道貌，道大而虛靜，亦泛指大道。

  敢用這兩個字做名字，確有大氣魄。

  這位四千年前就闖入這裡的神王，現在還活著。

  「你……過來……」

  蒼老的聲音分外虛弱，彷若隨時會斷氣。

  方羽邁步，到了不遠處，然後停滯不前：「不知道我可以幫前輩你做些什麼？」

  「我……油盡燈枯……應該活不了多久了，但是我得到的傳承不能丟，你上前……我教你……」

  這位神王開口，聲音斷斷續續。

  縱然是一代神王，大成的神王，四千年過去，他也有些油盡燈枯了。

  方羽果真往前。

  而那位神王也一下子傳來了一段非常簡短的口訣。

  不限於拳指，不限於腿法，全身處處皆可攻擊，每寸肌膚都可以爆發出可怕的力量。

  九秘之一，斗字秘，真的被姜神王傳授給了方羽。

  尤其是當這斗字秘被姜神王傳授給方羽時，方羽在拙峰之上得到的皆字秘也隨之響應，在這一刻，方羽似乎可以更加容易催動十倍戰力。

  這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