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何師祖
在聽完了掌門衛自珍的一番激昂的演講后,有三名執事弟子各捧個托盤走進了殿內。
一個托盤上放著一個黑色的儲物袋,另兩個則是一堆五顏六色的中階靈石,看來這就是門派事先許諾的獎勵了,也算是戰前的鼓舞吧!高風有點惡趣味的想道。
中階靈石按各人的所需,自由拿取。高風雖然不缺各種屬性的靈石,但他卻不能不拿,更何況這白給的不要白不要,所以他從盤內隨意的取了五塊中階靈石。
可輪到從儲物袋中抽取靈器的時候,一眾弟子的神色卻都慎重了起來。
因為這個特製的儲物袋和普通的儲物袋不大一樣,其它的儲物袋,只需將神識伸進去,然後輸入靈力就可將東西攝出。
而眼前的這些儲物袋,卻完全杜絕了修仙者的神識探察,根本不用輸入靈力,只要將手伸進去,就可把縮小了數十倍的靈器拿出,只是取出的倒底是何種法器,那就只能全靠手的觸感去判斷。
看起來這個儲物袋是專門為了抽取靈器而特別煉製的。
裡面都是上品法器,防禦法器明顯比進攻型法器更加稀有,雖然這些都是進攻或者防禦的上品法器,但他們的品質效用,還是有不少的差距的。
如果能抽到一件適合自己的法器,那就會讓自己在血祭禁地中多了一分生存的機會,特別是那些大為缺乏法器的弟子,就更加的上心了。
高風對此倒是沒怎麼在意。
因為他上次的坊市之行,不但將無缺閣珍藏多年的寶物全部拿下,其中光頂尖法器就弄到了兩件,更別說後來又得到了黑色血骷髏旗以及其他數件上品法器。
再增加一件上品法器,對他來說,基本上就是可有可無。
等到高風上前時,基本上大多數人都抽取過了,至於得到的是什麼法器,眾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說,當然更不會拿出給別人看了。
高風的一隻手伸進了袋中,在裡面胡亂的瞎抓了一通,一個造型怪異的東西出現在了手中。他心中一動,不假思索的將其抓出了儲物袋偷偷看了一眼后,微微一愣,就立即收了起來。
這時,後面還未抓取的人早已迫不及待的湊上前來,高風見此,自然是非常識趣的把地方讓出,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等法器抽取剛結束,殿外新進來一些人,有許多都是高風初進靈鷲山時就曾見過的眾管事,其中就包括了他比較熟悉的那位文師叔,以及黑了他大半東西的那位朱姓老者。
這些人都是一改往日的神氣,此時全都神情恭敬的簇擁著中間一位馬臉老者。
老者雖然看上去六七十歲的樣子,但卻滿頭烏髮,精神抖擻,氣色紅潤,一雙虎目不怒自威,一看就知是一位性格剛烈之人。
其目光往眾弟子這邊一掃,高風立即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威壓襲來,彷彿自己的一切都能被此人看看穿一般,這讓他心中大驚,知道這應該是門內的某位元嬰期的師叔祖,要不然這麼多金丹期強者,怎麼會在這位老者面前變的如此乖巧?
這時衛掌門一見老者進來,急忙迎了上去,一口一個「何師叔」的尊稱個不停,竟隱隱帶有阿諛奉承之意,這讓一眾弟子愕然不已。
而其他的管事卻神色如常,不但沒有絲毫瞧不起之色,反而大有羨慕和妒忌之意,彷彿能和此老說上話,喊上一句師叔,就是一種難得的榮譽。
在高風等眾弟子詫異的目光下,衛掌門把此老介紹給了眾弟子。而這位他口中的「何師叔」,就是高風等人久聞其名,卻從未一見的,幾位元嬰期師祖輩中的一位——何師祖。
這次的禁地之行,就由這位何師祖帶隊前往,陪同一塊去的,還有包括文師叔在內的其他五名金丹期的管事。
衛掌門紹完后,何師祖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個字「出發」,就結束了與高風等一眾晚輩們的第一次見面,然後就率先離開了大殿。
高風等練氣期的弟子,在其他管事的催促下,慌忙的跟了出去。
一走出大殿,眾弟子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大殿門外的半空中,一隻三十餘丈長的、六腳四翼巨大怪物,正懸挂在那裡,其龐大身軀帶來的壓抑氣勢,讓眾人不禁產生了窒息的感覺,而那位何師祖就站在怪物的頭頂上,冷眼注視著他們。
高風揉了揉眼睛,心砰砰直跳的再細看了數眼,這才看清,確認自己沒看錯,這怪獸正是《山海經》所記載的蛇身鳥爪的怪獸肥遺,只見其渾身銀光閃閃銀,在其頭部還多了一隻烏黑的巨角,顯得十分的猙獰可怖。
「這就是元嬰期修士的實力,這樣強大的妖獸,居然也能降伏供自己驅使,太難以置信了!」高風立即就被這位何師祖的手段給折服了。
一想到自己到了元嬰期,也會有這樣莫大的法力,高風就感到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騰。
雖然以前在小說和電視中看過,那些修為通天的強者都能降伏異獸供自己驅使,但都遠遠不如自己身臨其境,親身感受來的震撼。
在一番驚駭之後,這位師祖淡淡的對下邊的眾人說道:
「全部上來吧,老實的站好!我這銀甲肥遺的飛行速度,可比你們御器要快的多,只需要三日就能到目的地了!」
何師祖對身下亂糟糟眾人的情形,視若無睹,只是在輕撫了下銀甲肥遺后,就神色平靜的吩咐道。
就這樣,高風等人心驚肉跳的站在銀甲肥遺之上,一連趕了三天三夜的路,終於飛到了這一座無名荒山。
這位師祖果真沒說謊,此怪物的飛行速度,的確極為驚人,遠不是高風等弟子御器所能比的。
到了此地后,眾弟子們才從幾位管事口中得知,此處便是和其他仙派約好的相聚之處,只有五大派的人聚集齊了,才會一同出發去開啟禁地。否則單憑一門一派之力,是無法打開禁地禁制的。
而約定好的時間,就是明日中午。因為禁地是在豐州境內,靈鷲山也算是半個東道主,所以一般都是提前一日,先來此山等候其他各派。
現在眾弟子可以自由行動,等明天中午就要一同排列好,共同等侯其他門派的到來。
幾位管事說完之後,高風等一眾弟子一鬨而散,在山上紛紛各行其事,都在為即將發生的大戰,做最後的準備。
於是,三十多名青衫弟子,有的盤膝而坐;有的拿出法器;還有的獃獃出神,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但也有幾人,神色自如,笑談如常,如同外出遊玩一般,很是輕鬆,高風立即對這幾人多加註意了幾眼。
就在這時,他身後傳來了腳步聲,高風微皺了下眉。他為了不引人注意,故意選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單獨坐在這裡,怎麼還有人來此地找他。
「高師弟吧!在下盧衛明,想和師弟談談明日禁地之行的事!這事可能關係到師弟的生死存亡,不知可否一敘?」
一個蒼老,但充滿了圓滑之意的聲音傳來,讓高風眉頭鎖的更緊。
來的正是讓高風懷疑是化神期強者偽裝的那位老者。而他心中此時正有一萬個草泥馬正在湧現,小爺我招你了還是惹你了,你幹嘛非要好找不找的找上我。
其實高風已經隱約的猜到老者的來意。不過高風明白,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雖然滿心的不情願。
但高風出於禮貌,還是開口冷淡的說道:「兩位師兄,有什麼事嗎?」一副不願意與人親近的口吻,流露無疑。
他試圖讓這老者能夠知難而退。
可顯然他沒想到,這位盧師兄的臉皮比高風想象中要厚的多,不但一點沒在意高風遠據人千里之外的語氣,反而很是的熱情說道:
「呵呵,不知高師弟對明日的血祭之行,有什麼良策沒有?要知道,一進血祭之地,不出意外很快就會碰上其他門派的修仙者,並且很可能會發生惡戰!不如大家一起商議一下,想個對策如何?」
高風聽了此話,摸了摸下巴,沒有開口說話,因為他已經徹底肯定了對方的用意,對此人即將想要說的話,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這老者絕對沒安什麼好心,明明擁有化神期的修為,卻躲在修仙門派隱藏修為和練氣期的弟子整日混在一起不務正業,這絕對不正常,要說他沒有所圖,高風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所以他也不打算繼續和這老者糾纏下去,於是很乾脆的拒絕道:
「抱歉!在下從不習慣和他人一起行動,這次自然也不例外,師兄若是想找人聯手的話,還是找其他師兄弟吧!」
高風講的非常坦白透徹。
他知道,只有表明自己並非什麼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才能徹底讓對方死心,不會再繼續糾纏自己。
否則這裡的同門就這麼些人,這位何師兄只要覺得有一丁點的可能,多半都會對目標死纏爛打。高風可不想被這位一直煩下去,他只想遠離此老者。
盧姓老者聽了之後,意識到找錯了目標,眼前之人雖然看起來很年輕,但說話卻十分老練,分明是經過風雨的老手,所以也就沒再說什麼廢話,說了聲抱歉后,就悻悻的離開了。
看他們離去的方向,正是另一位在岩石上正打坐的弟子。
高風卻是微微一笑,就把身子一轉,好巧不巧,這一轉身正好看到了那位「沈師妹」和另外一位相貌普通的女子站在一起,而在她們附近若有若無的聚集著幾位同門男修。
高風看到此景,不知為何看那幾人,總覺得不順眼。嘆了一口氣后,他就乾脆另尋了個無人的地方,閉目養神起來。
就這樣,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所有弟子再次聚集在山頂上,有次序的站列好,等著其他仙派的到來。
這一等,就是三、四個時辰,可直到現在,還是一個人影都沒見到,這讓高風心中大罵不已,甚至懷疑其他幾個修仙門派之人是故意遲來的,好能消耗靈鷲山眾人的體力。
更讓高風有些心煩意亂的是,不知是否湊巧,在安排站立次序的時候,「沈師妹」正好站在了他的左側,而其身上的那種熟悉的女兒家獨有的體香,不時鑽入他的鼻孔里,讓他有些想入非非,似乎又回到了那極其香艷的一夜。
為了掩飾臉上的尷尬之色,無奈之下,高風低起了頭,裝成了局促不安的樣子,可心裡卻大為抱怨自己沒出息,只不過是個漂亮點的女人而已,就能讓他如此的失態。
不過,高風倒很佩服站在最前面的那位何師祖,他望著天空的姿勢,竟然在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動彈分毫,就不知其是在神遊天外,還是在思慮著什麼!
突然,高風感到周圍的人一陣的騷動,似乎有什麼事情發生!
他忍不住,抬起了頭。
只見蔚藍的天空上,出現了不少的如星星般的光芒閃爍,並漸漸的大了起來,僅片刻之後,就多出了一連串的黑點出來。
在黑點們的下方,銀光閃動,似乎黑點們就是乘坐著這些星光,從天外而來。
看到此奇景,眾人騷動的更厲害了。
「安靜!看你們成何體統!這是天機閣的飛行法器——星光梭,不要大驚小怪,丟了我們靈鷲山的臉面。」前面一位五大三粗的中年管事,臉色一沉,回頭訓斥了幾句。
這話果然管用,騷動立即平息了下來,當然小聲的嘀咕,還是斷絕不了的。
此時,黑點已經清晰了,是一個個身穿金色道袍的修仙者,其中大部分都是手持拂塵,頭盤道髻。但也有幾個身穿並非道袍的人,而是穿的和俗世間一樣的衣服,看來是應該是天機閣那些修仙家族的子弟。
當高風等人,看清楚了他們腳下的星光后,發現竟是一道白色無暇的銀梭,銀梭上星光點點,甚為耀眼,不知鑲嵌著何物。
正當高風仔細觀看之際,那白色銀梭已架載著天機閣的眾人,降落到了山上,落在了靈鷲山等人的對面。
為首的是一位圓臉的中年道士,只見其用手輕輕一招,白光一閃,星光梭就消失不見,而對方的手中,則多了一件梭子狀的物品。
「沒想到這次還是何道友帶隊,貧道天玄子有禮了!」這道士,幾步走到了何師祖的面前,熱情的說道,聽那口氣,似乎還是熟人。
「哼!你這個牛鼻子能來,難道何某人就不能來了嗎?」何師祖雙手一背,不客氣的說道。
「嘿嘿,在各自門內,就你我進入元嬰期是最晚的,這跑腿的工作我們不做,又有誰去做呢。」道士毫不在意,把拂塵一甩,臉上的笑容絲毫未變。
「你這牛鼻子詭計多端,上次可把我給坑苦了,難道這次還想再來一次不成!」
「何道友這是什麼話,願賭服輸是天經地義的事,哪有什麼誰坑誰啊?」道士打了個哈哈!
何師祖聞言,雙目寒光一閃,似乎想要發怒,但隨即想到了什麼,氣勢又回落了下來,滿是不甘的說道:
「怕是我那塊星雲精鐵,又讓你的青菱絲威力又大了幾分吧!何某辛苦了十年時間,也就提煉出了那麼一塊,不想居然便宜了你這牛鼻子!」
他的話里,酸溜溜的,顯然對那所謂的星雲精鐵,大感心痛。
「哈哈,沒想到大名鼎鼎的何道友,竟對區區一點精鐵也會如此上心!好吧,這次我帶來了另一件東西,價值絕對在你那鐵精之上,只要你能贏了這次的賭局,完全可以彌補你上次的損失。」道士手捻鬍鬚,笑吟吟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