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一計絕三患
次日清早，後院那幫雜役聚在一起閑聊昨夜之事，紛紛痛罵陸松欺兄圖嫂忘恩負義。此時柳一歸正好過來，看到眾人聚在起便湊了上去。「那姓陸的真是衣冠禽獸，鄭老闆待他如兄弟，他卻這樣回報鄭老闆。」
「哎呀，我啦這事也不能全怪陸公子。那夫人長的如花似玉，光著身子洗澡的情景更是讓人抵擋不住，陸公子也是正常男人，看一眼也在情理之中。」
「嗯，說的也是！」
柳一歸氣沖牛斗，大喝一聲道：「住口！你們在胡說些什麼！」眾人轉過身來見是柳一歸便立刻止住了聲音。
柳一歸環視眾人一眼厲聲道：「大哥是正人君子，他與我一併長大難道我還不知道他的為人。昨晚之事嫂夫人當眾做了解釋，你們卻為何還在這裡搬弄是非壞我大哥與嫂夫人清譽是何道理？若有人再如此說法我絕不饒他。」
陸松從房中出來打算去大堂，路上幾個丫鬟見了陸松走來皆老鼠見了貓似地溜開，陸松心下駭然。待路過菜房時聽到那幾個忙活的夥計道：「是啊，想不到他竟是這種人。虧他還是省元出身居然幹了這沒有廉恥的勾當。」
「看不出來吧，這叫做人不可貌相。當今世上許多像他那樣的謙謙君子都是裝出來的，實實在在的偽君子。」
陸松聞言僵住，心道：孔聖人有言在先，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如此。那婦人惡毒，因為她的一番話我便落得如此下場。如今我身敗名裂，留在此處只會招來更多是非，更不知她還會用什麼招來對付我。
想到此處長嘆一聲轉身朝後院走去，見到柳一歸直言云來客棧已沒有容身之地欲就此離去，柳一歸聽了說道：「全憑大哥主張。」兩人收拾行李留下一封書信託掌柜的交給鄭威，便離去了。
陸柳二人離開雲來客棧先是找了一家酒館飽餐一頓，商議留在京城以賣字畫為生，陸松期待下科，柳一歸以圖武舉。
兩人正自商議，卻聽見外邊傳來一陣嘈雜聲，循聲望去，只見客棧門口圍了一群衣衫襤褸之人，掌柜正喝斥趕攆。
陸松上前詢問原因，原來：這些都是邊關難民，半個月前西夏兵入侵邊關，已連下兩城。楊懷玉將軍率領楊家軍正殊死抵抗，這些人一路飄零流落至此。
陸松聽聞人群中有人說掌柜的見死不救沒有良心，陸松沉思片刻忽地嘴角露出一絲笑意，上前問那掌柜的：「人家說你見死不救沒有良心，可是真的？」
掌柜的老臉一紅支吾道：「此事與良心無關，難民太多如何接濟得過來？」
陸松道：「你若有心，接濟兩日便好。」
掌柜頗有顧慮說道：「接濟兩日不難，只怕開了這個頭，兩日之後難民堵在這裡不走了，到那時我這小店只怕要關門大吉了。」
陸松聽了掌柜的話覺得尚在情理之中，為消除他的顧慮，才說道：「你接濟兩天，每天兩頓粥。我再付你五兩銀子你多加一天，共施粥三天，我保證三天之後難民散去不讓你為難，如若不然，你只管驅趕。如何？」
那掌柜的嘆氣道：「你有仁愛之心我不能冷漠無情，就三天。三天之後我就愛莫能助了。」
陸松謝過掌柜的，並告知三天之後自有法子，掌柜的稍感心安便咐人去煮粥。
陸松走上前來高聲說：「諸位，本客棧掌柜的樂善好施，連續施粥三日，每日兩頓，大家可廣而告之。」眾難民聽了歡呼雀躍連聲致謝。
陸松撥開人群走了出去，柳一歸緊隨其後待並肩趕上問道：「大哥此舉解了燃眉之急，往後如何是好？」
陸松微笑道：「一歸不必擔心，我早已謀定良策。你跟我來便是了。」柳一歸見陸松成竹在胸便放下心來，只遂了他的步伐。
兩人輾轉來到一座官邸前，柳一歸見狀不解道：「大哥，來這相府何事？」
陸松道：「正為難民而來。」言畢走上前去對那相府門人道：「有勞通報丞相，就說陸松求見。」門子識得陸松，便引了二人進去。見丞相正在批閱公文便上前參拜。
丞相請坐之後問起緣由，陸松道：「眼下戰火不斷，百姓流離失所田園荒蕪，今日京中來了大批難民，我已勸說客棧老闆施粥三天，若三天之後仍無可行良策恐難民暴動。不知朝廷有何打算？」
王丞相道：「你來找我必有良策，說來我聽。」
陸松道：「難民中雖多有老弱病殘，但亦不乏精壯強健者。眼下邊關戰火不斷正是用兵之時，不妨招募難民中的精壯之輩訓成可戰雄師。
既可補充兵源消除邊患還可以減少賑災之需防止暴動，此乃一舉三得。望丞相斟酌！」
王丞相筆走龍蛇也不抬頭只說了聲：「說到點子上了。待明日早朝我與皇上奏明此事也好薦舉你。」陸松稱謝卻表明自己身無功名不便面見皇上，又擔心韋、吳二人知曉丞相舉薦自己，恐於丞相不利。
王丞相笑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他二人如此嫉賢妒能，我定向皇上參他一本。」陸松不想因此惹來非議，故堅辭不受。
王丞相站起來面色頗為欣慰看著陸松道：「難得，難得！你不讓我說出去並不是怕惹來非議，而是報答我對你的知遇之恩。也罷，知恩圖報不忘本。
眼下西夏犯境，朝中缺乏良將亦不能調防遼之兵以御夏。我欲奏明皇上將明年的武科提前，以便選賢赴邊抗夏。
你二人武藝過人且有才智，早做準備若能入選奔赴國難也可為君分憂！另外朝廷賑災糧不日便會下來，你且去吧。」陸松稱謝告辭。
陸柳二人回到客棧，客棧前面那些難民橫七豎八的躺了一地。有些唉聲長嘆、有些暗自哭泣、有些捂著肚子目光獃痴地望著客棧、還有些傻傻地敲著破瓷碗嘴裡還喃喃囈語。
陸松從難民堆里走過看著滿地凄涼的情景心中一酸，長嘆一聲快速走進客棧便問掌柜的是否熬好了粥，掌柜的回應道：「熬好了，只待粥稍冷些許便可分給難民。」
陸松道：「他們餓得了久，經不起等。」陸松眉頭微皺已思得良策，便吩咐夥計將粥盛到乾淨的桶里，再把桶放到裝有涼水的盆中，經常攪動並及時更換燙熱的井水，如此反覆粥很快就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