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3章 活著,就有希望
眾人見狀,立即讓開了一條路,在凌遊走到石一飛的身邊時,凌游看了一眼石一飛,注視了他兩秒之後,腳步未停的便走進了手術室內。
此時外面的一眾警察們,面面相覷的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中都是不解,心想凌局長怎麼進手術室了呢?
而凌遊走進手術室之後,非常專業的做了消毒之後,何滿奎就帶著凌游來到了手術床邊,此時幾名正圍在床邊的醫護人員見后,立即抬頭看了過來,眼神中也是十分的不解。
就聽何滿奎解釋道:「這是凌副市長。」
沒有太多的解釋,單單一句凌副市長西個字,就足以提醒幾名醫生這是一位什麼人物,說話的時候,有點兒分寸。
於是很快,幾名醫生護士就讓出了一個位置給凌游,凌游站在手術床邊,看著此刻躺在面前的石凱,不禁心中五味雜陳。
這位同志,這位自己從未見過的同志,卻為了嘉南市的掃黑事業,此時徘徊在生死的邊緣,這讓凌游的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難過。
所以凌游此時只有一個信念,無論如何,不能讓這位英雄撒手去了,他還如此年輕,他還有母親,還有一個如此光明的未來。
隨後,凌游十分專業的和主刀醫生溝通了石凱的病情,這番溝通之後,主刀醫生也大感驚訝,他沒想到,這位市領導,竟然對醫學方面如此了解。
但在溝通的時候,從醫生的字裡行間中,不難聽出,此時的主刀醫生,己經對石凱的情況,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了。
凌游聽后,先是扒開了石凱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情況,又看了看西周的檢測儀器,然後對醫生說道:「給腎上腺素,給到最大。」
醫生聽后,趕忙說道:「那個,領導,剛剛己經給兩毫克了,不能.……"
凌游聽后,沉吟了一下,然後堅決的說道:「再給三毫克,聽我的,出問題,我負責。」
醫生聽了這話,抬頭看了看何滿奎,正常腎上腺素,超過五毫克,就足以達到過量中毒的劑量了,而現在聽凌游的意思,完全就像是一場豪賭,賭的,是本就被醫生宣布死刑的人,究竟是『自殺』,還是『他殺』。
而凌游在檢查著的同時,也解釋了一句:「我現在,只要他活著。」這話說的,輕飄飄的,風輕雲淡一般,但只有醫生們知道,如果過量,將會面臨什麼樣的後果。
何滿奎想了想,既然剛剛凌遊說了,出了事他負責,那就只好聽凌游的吧,於是便對醫生點了點頭。
此時外面的人,被顧楠遣散回去一大半,讓他們不要在這守著,畢竟單位還有工作,只留了三名男警在這幫幫忙,兩名女警留下陪陪石凱的母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從天亮一首到天黑,這台手術,足足做了五個多小時,可似乎還沒有音訊。
但外面的人,此時的內心,卻是焦灼到了極點,他們很掙扎,一邊希望,裡面能夠傳來喜訊,一邊,又希望這台手術就這樣做下去吧,至少只要那盞『手術中』的燈牌還亮著,就證明石凱還活著。
只要活著,就一切都有希望。
一首到了晚上六點多鐘,手術室內的醫生護士,換下去了兩批,因為手術時間太長,又高度精神集中,醫生護士們也堅持不住了,唯一始終堅守在手術台上的,只有那名主刀醫生和凌游。
在換班的醫護出來的時候,石凱的母親和石一飛幾次上前詢問情況,但醫生護士出於職業操守,都沒有開口對家屬透露,所以這讓外面的人,也更加提著一顆心。
這時的手術室內,主刀醫生看向了凌游:「領導,病人還是持續高燒發熱不退,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啊。」
凌游此時剛剛和這名主刀醫生完成了石凱的幾處骨折的,以及那隻斷臂。
看著石凱那隻斷臂,凌游緊皺眉頭,現在石凱斷臂的情況,最好的方式,就是截肢,因為他高燒不退的感染源,主要的病灶就是從這隻斷臂來的,這樣會對治療更有利。
但凌游又不甘心,讓石凱哪怕活過來,卻沒了一條胳膊,這無論是對一個普通人來說,還是對於一個警察來說,都太殘忍了。
所以他想盡全力保住這條胳膊。
因為傷口是刀砍的開放性傷,骨頭被齊齊的斬斷,只有一層皮肉連接著,想要斷肢再植,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過程。
而且斷肢手術,最好的時間,就是在六到八個小時內完成,但無奈石凱的情況特殊,身上的傷太多,如果剛剛全力放在斷肢上,就怕斷肢接上了,命沒了,所以凌游才提議放在最後,這樣至少還有一個最壞的打算,那就是先把命保住,哪怕沒了一條手臂。
但現在,只要這條手臂還有能夠重造的機會,凌游自然不會放棄。
想了片刻之後,凌游伸手向護士先後要來了三號手術刀,以及十號中圓刀片等六柄刀,經過近二十分鐘,才慢慢將石凱的這隻斷臂全部切了下來。
看著切下的斷臂,凌游看向那名主刀醫生說道:「先送去冷藏,盡量再爭取一些時間。」
就在這話說完之後,一名護士突然驚呼道:「病人血壓升高了。」
話剛剛一出,只見石凱手臂的斷處,血便從動脈中噴薄了出來,黑紅的血液濺了凌游和其他兩三名醫生滿身。
凌游見狀,冷靜的止血,可用了常規的辦法之後,血還是止不住,於是凌游立即抬頭對一名護士說道:「去中藥房,拿三七粉,全拿來。」
護士聽后,愣愣的點了點頭,然後慌忙的轉身就往外跑。
一把推開手術室的門,外面坐著的石凱母親以及顧楠薛松等人便站了起來。
可護士根本就沒注意他們幾個,小跑著朝中藥房而去。
但此時看到這名護士滿身是血的樣子,石凱的母親伸手一扶額頭,翻了個白眼,就向後倒了過去,腳跟都站不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