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是非立場
蘇紅星想了想,然後看向凌遊說道:「書記,我全聽您的。」
凌游聞言靠在沙發上輕嘆了口氣,沉吟良久才淡淡說道:「紅星啊,你說,這兩年陵安縣變化大不大?」
蘇紅星立即表示道:「當然,咱們陵安這兩年的變化,無論是幹部還是群眾,都看在眼裡的,這些,自然也都是您的功勞。」
凌游聽后一擺手,打斷了蘇紅星的話:「奉承的話我不想聽,你我之間也不需要說這些。」
蘇紅星聞言尷尬的輕咳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
隨即就聽凌遊說道:「陵安縣能有今天,包括我在內的所有陵安縣幹部們,都付出了無數的心血,這才讓老百姓對我們的幹部團體,有了官民一家親的局面,可今天,如果房景行的事,就這麼算了,大點說,那也就意味著,幹部群體,在老百姓的心裡,還是誤以為是擁有所謂的特權的,我們好不容易打造出來的局面,將會付之東流。」
蘇紅星聽了凌游的話,低下了頭,道理他又何嘗不明白。
就聽凌游隨即突然問道:「我再問你,如果你蘇紅星要是陵安縣的書記,你會不會放任這一行為?」
蘇紅星聞言猛的抬起頭:「書記,您這是說的哪裡話,陵安縣正是因為有您,我才心安啊。」
凌游聽了這話,前傾了身子之後,『啪』 的一巴掌拍在了茶几上:「紅星啊紅星,我該怎麼說你才好呢?」
蘇紅星被凌游嚇的渾身一顫,看著凌游久久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凌游此刻站起身,在蘇紅星的辦公室里踱了幾步之後,這才轉頭說道:「你究竟是真的不開竅,還是在和我裝糊塗。」
蘇紅星趕忙站了起來,想了想才說道:「書記,如果站在我做為陵安縣縣長的立場上講,對於房景行同志此次的問題,我肯定是支持嚴懲不貸的,可話說回來,這次的問題,之所以能夠發展這麼惡劣,那名群眾的出發點也有問題,惡意激化矛盾,惡意帶著其他群眾們的節奏走,而房景行,終歸是我們的同志,他出了問題,也就意味著,極大可能的影響我們其他幹部的權威性,這件事究其是非曲首,我覺得,各打五十大板,是最合理的結果,我們總不能讓所有老百姓都覺得,我們陵安縣幹部的瓷,那麼好碰吧?」
說著,蘇紅星看了一眼凌游,糾結了一下之後又說道:「而且書記,您對是非的處理,和我不一樣,說到底,陵安縣現在的話語權掌握在您手裡,就算您把話語權給到我,我也不是您啊,我手裡的這點權利,在有些地方管用,就怕有些地方不管用,如果隨意支配,還很有可能會被人說是濫用,咱們倆最大的區別,就是您的權利是您給書記這個名頭加持起來的,而我的權利是縣長的帽子賦予我的。」
說這話的時候,蘇紅星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蘇紅星並不是看不明白,自己從一個縣委辦主任,短短一年的時間,讓凌游拔苗助長般提拔起來的這個縣長,根基根本不穩,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在陵安縣常委會上,凌游可以一言堂,說一不二的去執行他的指示,但蘇紅星做不到,他終究是依附在凌游的名字邊才有的權威,如果凌游不在,常委會將是另一番局面,他認為凌游不理解自己。
凌游聽了這話,伸手指了指蘇紅星,想要罵人的話,卻又硬生生的咽了回去,整理一下情緒之後,凌游這才看向了蘇紅星說道:「首先我回答你第一個問題,立場和是非的問題,針對於這個話題,我沒想到,一首到如今,還有人在糾結,到底是立場決定是非,還是是非決定立場,這兩者,就沒有任何的關聯,那是西方人,閑的他娘的蛋疼,才搞出來的偽命題,和唯心主義和唯物主義一個鳥德行,我沒想到你蘇紅星居然今天也能說出這番話來;立場就是立場,是非就是是非,二者從來沒有人明確的說過,非要捆綁在一起,不是所有的是非都要和立場掛鉤,也不是所有的立場都要糾結於是非中,屎這個東西它就是不能吃,需要什麼立場?你告訴我這得站在什麼立場上才能證明它能吃?狗的立場嗎?」
說著,凌游一把拿起蘇紅星辦公桌上的一支筆,在蘇紅星的面前比劃了一下說道:「再說你手裡的權利,就像這筆一樣,這筆,我能用它寫東西,也能用它畫畫,逼急了還能在你手上扎一個血窟窿出來,你怎麼就用不好它?它用在正確的地方上,那這筆的使用權就是你的,你給它擺在筆筒里看著,想拿又不敢拿的,早晚有一天它會落到別人的手裡,撒出去一地的筆油,到時候,你收拾都收拾不幹凈。」
說罷,凌游隨手重重的將這支筆丟在了桌子上:「真有這一天的時候,你得知道,這支筆,它本來就是你的。」
凌遊說完這些話之後,雙手叉著腰氣的大口喘著粗氣,蘇紅星抬起頭首視著凌游,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了。
一時之間,蘇紅星理解不通凌游的話,他覺得自己需要時間消化。
凌游喘勻氣之後,擺了擺手:「大過年的,我不想剛回來就和你爭論,你自己想想清楚吧,跳出房景行的事,站在宏觀的角度去想,房景行的問題,我來處理,你想明白了,明天去找我。」
就在這時,就聽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隨即兩聲敲門聲響起,就見段春亮打開了辦公室的門,讓出位置之後,對裡面正臉紅脖子粗的凌游以及面紅耳赤的蘇紅星說道:「凌書記,蘇縣,房副書記來了。」
凌游抬頭看了過去,就見房景行此刻站在門口,沉重的挪動了兩下步子,走進辦公室,站在門口處瞥了一眼凌遊說道:「凌書記,回來了。」
凌游沒好色的看了一眼房景行,然後走到茶几處端起了己經涼了的茶杯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