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 毒藥
黃思文見凌游的態度很堅決,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了:「你自己把握好吧,年輕人啊,糊塗啊。」黃思文無奈道。
凌游則是淡淡笑了笑,低了低頭。
二人隨即回到了客廳沙發旁,見到何士輝的神色,就知道柳老己經和何士輝講清了厲害。
何士輝沉默了許久,鄭廣平剛剛聽柳老的介紹后,也明白了凌游這一方案的驚險,於是鄭廣平也不無擔心的看向了凌游,心裡甚至也打起了退堂鼓,打算讓凌游罷手,他也擔心凌游會因此受到不好的影響,畢竟凌游是自己請來的,如果真的有什麼影響,自己反而是害了凌游。
就在屋內沉寂了幾分鐘之後,何士輝緩緩抬起頭看向凌游問道:「小凌同志,我想請問你,這個法子,有多大幾率能治好?」
凌游聞言想了想,然後說道:「百分之三十吧,我也說過,我不敢十拿九穩。」
其實凌游才沒有對這個方子這麼不自信呢,這方子,是用的凌廣白的舊方,加上自己和魏書陽又改制的,在凌游的心裡,至少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
但凌游不想誇海口,也不否認這方子可能會有偏差的後果。
何士輝想了想說道:「治吧,不治的話,愛萍百分之百是好不了啦,治還有百分之三十的機會,當然要治。」
說罷,何士輝補充道:「你放心,就算是治不好了,那也是愛萍的命數,我絕不會遷則到你的身上,你能拿出法子救愛萍,我己經是莫大的感激了。」
何士輝剛剛也看出了黃思文找凌游的意思,自然也明白凌游如果要治,是頂著多大的壓力,所以話,何士輝還是說在了前頭,怕凌游有心理負擔。
凌游點了點頭說道:「我會儘力的。」
說罷,凌游便將那份方案里的最後一頁拿了出來,然後交給了黃思文說道:「黃局長,我需要這些藥材。」
黃思文看了看,然後便說道:「好,我來準備。」
凌游隨即又去了楊愛萍的卧室,前往做了準備。
當一切東西準備就緒,黃思文也派人將藥材和凌游寫下的那些器材都準備好的時候,己經是中午了。
凌游先是親自取了葯,然後吩咐剛剛黃思文從保健局叫來的兩位助理去將葯煎了,隨即又讓所有人都出了卧室,只留了自己和楊愛萍二人。
此時的卧室里,窗門都緊閉著,凌游先是褪下了楊愛萍的上衣,只留下了一個條小背心,然後拿出針灸包在楊愛萍的幾個穴位上下了針,又拿出了一個被熏好的蒸汽手爐,和一個鐵架,將手爐和鐵架放到了楊愛萍的胸腔部位打算進行熏蒸。
隨即凌游才從一個封起來的藥盒里拿出了幾味藥材,而之前黃思文等人說的兇險,就包括這幾味葯的兇險。
凌游先拿出來的,是一味羊躑躅,也叫鬧羊花,是木蘭綱杜鵑科的藥材,其花,有鎮痛止痛的功效,但此葯,乃有大毒。
隨後,凌游又拿出了一味生南星,即為天南星,有燥濕化痰的功效,可一樣和羊躑躅一般,有大毒。
凌游接著又拿出了十一味藥材,各自都有對楊愛萍這病有奇效,但卻還有一個相同點,那就是都有大毒。
這也是為什麼凌游將其他人都隔絕在外的原因,這些葯,凌游選擇的是用暖爐來蒸發出濃縮的精華,用水蒸氣滲透皮膚表層,再遊走經絡的方式進行,斷不敢讓楊愛萍服下,如果這幾味葯進了口,別說楊愛萍這個病危的老人了,就是年輕力壯的青年,都會毒發無力回天。
中藥是很神奇的,這也是為什麼能在我們民族歷史上流傳幾千年不衰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們各自相剋,同樣,也各自相生,有些藥材,單獨用就是殺人的毒,可結合其它藥材用,也能成為救命的葯,金木水火土,心肝脾肺腎,相生相剋,對應著人體,生生不息;亦可以毒攻毒。
有人說,中藥材無用,可如果對生活有觀察的人不難發現,就連許多動物的血脈里,都有對中藥的了解,無論是家養的,還是野生的動物,他們在沒有人醫治的情況下會在生病或者受傷的時候,自己去找適合的草藥來治療自己。
凌游在卧室里滿頭大汗,一邊謹慎的觀察著幾味「毒藥」的情況,一邊在楊愛萍的各個經絡上下著針。
楊愛萍的肺部,感染嚴重,炎症太重,而醫院的消炎針和抗生素,就怕打下之後,楊愛萍的身體接受不了這樣的猛葯。
但中藥不同,雖然這些中藥也是猛葯,但高明的中醫,是可以對中藥可控的,它不像西藥,來的勁道那麼足,控制只能靠藥量來衡量。
凌游的這些「毒藥」,都是消炎、化瘀、活血止痛、清痰利肺的猛葯,楊愛萍的主要問題,是肺部的炎症,如果肺炎解決,那麼其它的併發症,自然就會殃及池魚般的被一併解決。
卧室外的何士輝緊緊的握著自己的雙手,不住的閉眼祈禱著,黃思文也緊緊盯著卧室的門,生怕傳來什麼不好的消息,而柳老等專家們,則是更想知道,這一方法,是否真的可行,如果可行,他們倒是真的想要向凌游不恥下問一番。
鄭廣平這時一邊安撫這何士輝,一邊走到窗邊吸了好幾支煙了,病人是自己的師母,醫生又是他請來的,這個時候,沒人比鄭廣平的內心更加焦急了。
就在這時,戴著口罩的凌游突然打開了門,只露出了一條縫說道:「葯。」
黃思文聞言趕忙看向一名助理:「看看葯煎好了嗎?」
助理聞言便說道:「我去催。」說著便朝著廚房跑了過去。
這時何士輝站了起來,看向凌游顫巍巍的問道:「小凌同志,怎麼樣啦?」
凌游壓了壓手:「您稍安勿躁。」說著,這時就見兩名助理端著一碗濃黑的葯走了過來,一到卧室門口,遞給凌游后,凌游就端著再次進去,並關上了門。
而外面的幾人,此時也聞到了碗里的葯,和卧室里傳出來的那陣苦的心裡發酸的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