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誰敢砸鍋,就摔了誰的碗
秦松柏於是便將現在河東省東茂集團的情況與秦老講了一番,最後他沒有敢去看著秦老的臉,然後才說道:「據我們省紀委的同志調查,似乎有京城某位老同志或者大人物的背景為其撐腰。」
說到這,秦松柏用餘光看了一眼秦老的臉色,於是又趕忙補充道:「但不過,這也只是推斷,具體真相還是要以後續的調查為準。」
秦老也的確此時在聽后眼裡升起了騰騰怒火,可他並沒有像以往那般首接就拍了桌子,而是冷靜片刻后,皺著眉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背著手走到窗邊的位置,眯著眼咬牙說道:「戰爭年代的時候,大家想的只有怎麼填飽肚子、趕走敵人,現在和平啦,有些人卻是要閑不住了,開始要砸鍋了,奶奶的,誰要是敢砸了我們大傢伙好容易才架起來的鍋,我他娘的就算再拼一回老命也要摔了他的碗。」
而這時秦松柏也站了起來,他此刻的內心極為緊張,因為他最清楚不過秦老的性格了,一般情況下,如果秦老首接拍桌子瞪眼的發了脾氣,那證明這件事還沒達到完全激怒他的地步,可一旦秦老在本應憤怒的情況下卻較為平靜,那才真是他這位曾經殺伐疆場的老將軍要拔刀的時候了。
隨後就聽秦老回身說道:「那你的意思,是想讓耀祖那孩子擔任調查此事的負責人嗎?」
秦松柏聞言便點了點頭:「是啊,我確實有這個打算,而且這孩子也是比較合適的人選。」
而秦老聽后踱了兩步說道:「耀祖在公檢法系統工作多年,自然是有經驗的,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件事一旦如你所說,這個集團的背景勢力複雜的話,到那時,京城也好河東省也罷,又有多少人不知道徐耀祖的背景是誰?一旦他出任,可代表就的不只是他徐耀祖一人啦。」
說著秦老又伸手指了一下徐老家的方向:「那是整個徐家。」
秦松柏聞言之後,立時如醍醐灌頂一般,他起初是被先入為主的概念給害了,他只想著徐耀祖是一個合適的人選,卻忽略了他身後的徐家會不會被牽扯其中。
就聽秦老接著說道:「你徐老叔現在的身體不甚太好,徐強近兩年在工作上也有要動一動的可能,此時萬不能讓徐家與人樹敵啊,畢竟君子易躲,小人難防。」
秦松柏便立刻說道:「二叔,是我思慮不周了。」
其實若問秦松柏能不能考慮到這一環節,他肯定是能考慮到的,只不過他一時疏忽了這一關鍵,也是自從他到河東省上任以來,各種瑣事讓他分身乏術亂了心神的原因,此時的他也在心中暗道,自己真的是時候好好整理一下思緒了。
而這時秦老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說道:「要說人選的話,我倒是可以向你推薦一個。」
秦松柏聞言便也坐了下來,然後問道:「二叔您有合適的人?」他此時也在腦海里過了一遍,去猜測秦老要推薦的是誰,可卻沒有想到誰還能更合適。
然後秦老盯著秦松柏便說道:「凌游!你看如何?」
秦松柏聽後有些吃驚,因為在秦松柏的印象里,凌游只是一個醫術很好的大夫,雖說現在他把柳山鎮治理的很好,但終歸在他心裡,認為凌游是還達不到能夠與一些對方明裡暗裡的「大人物」們對抗的條件,所以他自始至終就沒有往凌游身上想過。
於是他便面露難色的笑了笑說道:「凌游那孩子確實不錯,但這灘水有些深,我怕給這孩子嗆到啊。」
秦老卻擺了一下手:「那你還是不了解凌游,這孩子骨子裡就有一股韌勁,而且不畏權勢,是個有正義感和堅定思想立場的小同志,這點我是清楚的。」
隨後秦老慢悠悠的端起茶杯,看著杯子里的茶水說道:「至於這灘水不管多深,還有我老頭子給他撐腰呢,淹不死他。」
雖然秦老這麼說,可秦松柏還是有些猶豫,因為他和凌游接觸的並不多,之前對其照顧有加也是因為凌游爺孫對秦家人的恩情以及秦老對其喜愛的原因,自己便愛屋及烏罷了,而首到上一次他對凌游的改觀,還是在林家為林老林懷江治病時,開的那服「大秦艽湯」開始,他才真正注意到凌游,認為這個年輕人除了在醫術上了得之外,在人情世故上也是有一定情商水準的。而他也確實得到了那服「大秦艽湯」的好處,從那次后,自己與林家信的關係也是更近了一步。
可要是說讓凌游擔任這個新部門的負責人的話,他還是有些怕凌游當不起這個家,畢竟一來年紀在那擺著,二來經驗也不多,似乎並非是最佳的人選,但隨後他又品了品秦老的話。
而且他也清楚自己現在只有兩條路可走了,要麼就像閻萬海一樣,對此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左右只要對方不太過分,也絲毫影響不到自己屁股下的那把椅子,而且憑藉秦家人的身份,他縱使不能再進一步,那也能安穩的在省部級的位置上坐到退休。
可話說回來,同樣也是因為自己是秦家人的身份,他又絕不能對此事放任不管,但是這個人選由誰來呢?他起初選擇徐耀祖的原因便是徐耀祖工作經驗豐富,而且最大的優勢便是他的身份,能夠讓他有足夠的底氣,保證到自己的安全,可隨著秦老的那句話后,他也幡然醒悟過來徐耀祖的身份是把雙刃劍,同時也成了他不能成為這個人選的最優選擇。
而凌游卻合適到了兩點上,第一,他是一個在外人面前毫無背景的小白,做起事來不會像徐耀祖一般被家族原因束縛的畏手畏腳;第二,老爺子現在護著這個凌游,可都不差於自己的親孫子了,那這樣,也就能足夠保障了他的安全,畢竟這個位置,普通人幾乎不會想去坐,更不會敢去坐,至於為什麼,大家都心知肚明的。
於是秦松柏便說道:「我明白您老的意思,等我回到河東再與相關同志從長計議,至於這個苦差事,還是等我回河東以後,找機會與小凌聊聊吧,畢竟也要看看這孩子自己是什麼意思嘛。」
秦老聞言便「嗯」了一聲,然後喝著水,沒有再說話,而他的心裡卻有十足的把握,以凌游的性格,這個差事,縱使「又臟又累」,凌游也必定會應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