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灶門碳十郎
亞索自信滿滿的來，如今卻是有些坐立不安。
若是換成一些老油條的話，說不定會索性承認了自己的目的，然後堂堂正正的商議。
但亞索畢竟不是老油條。
雖說兩輩子的年齡加起來，亞索的真實年齡並不比眼前這人的年齡小上多少，但臉皮這東西，並非和年齡成正比的。
終究還是沒練過。
於是，就出現了眼前這樣尷尬的局面。
亞索和灶門一家人，團團圍坐在火爐邊上，幾個小孩，包括炭治郎在內，都緊緊的盯著鍋里翻騰的牛肉，垂涎欲滴。
加了牛肉的關東煮，在幾個人還沒長大的孩子眼裡，似乎有特殊的魔力，吸引著他們的目光。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在水果和牛肉的面子上，炭治郎的父親並沒有將亞索趕出去。
恰恰相反，對方友好的和亞索聊了很久，聊天的節奏完全被對方掌握在手裡。
上一個能讓亞索這麼服帖的人，除了血親長輩之外，可能就只剩下產屋敷耀哉了。
谷野颯斗都不行。
這是一種境界上的壓制。
鍋子還在不斷沸騰著，炭治郎的母親拿著湯勺，看火候差不多了，便端起一個木碗，撈出幾大塊牛肉，在弟弟妹妹們目光追隨下，將碗遞給了亞索。
客人先吃。
弟弟妹妹們雖說羨慕，但也只是看著，沒有說出什麼丟臉的話。
按理說，炭治郎這種樵夫家庭，本不應該有這麼繁瑣的禮儀。
但灶門家歷來重視傳承，雖說並不興旺，但也最少傳承了四百多年，有一定的底蘊也是應該的。
亞索有些不好意思的接過木碗，本想謙讓一下，但經歷了之前的尷尬，心想過分謙讓，會不會顯得更加做作，於是也就順從的接過碗筷，在眾人的圍觀下，用嘴唇抿下一口湯汁。
「非常感謝，料理很好吃。」
「讓麻生先生滿意，那真是太好了，孩子們也開始吃吧。」
灶門葵枝，也就是炭治郎的母親，見客人已經吃下了第一口飯，頓時欣喜的拍了拍手，表示孩子們可以吃了。
自己則又為自己的丈夫盛了一碗。
炭治郎轉手又盛了一碗端給母親。
在這種友善的氛圍啊，亞索頓時感覺渾身不舒服。
就像是一群氂牛中，混進了一匹野馬，顯得無比突兀。
自己是個多餘的產物。
而且，不得不說，亞索羨慕了。
這更堅定了，他學習日之呼吸的念頭。
亞索暗自咬牙。
「下地獄我都不怕，還能怕了一個燒火的碳夫不成?」
「大不了，這臉皮不要了，就算是下跪，也要把該學的，都學會。」
沒辦法，眼前這「碳夫」身上的力量，是如今這個時代，所獨一無二的。
日之呼吸先不論，單論那通透之境，如今的人類之中，估計只有他一個人懂得。
就算是壽元無窮無盡的鬼，也只有鬼舞辻無慘和上弦之一邁入了那個境界。
眼前這人，可以說是人類之中的一根獨苗了。
但通透之境，是邁入真正至強者，獲得和鬼舞辻無慘正面戰鬥的必經之路。
所以，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亞索都要習得這一招。
想通了之後，亞索的情緒明顯高漲起來，吃飯起飯來都更香了。
短短的一餐飯，亞索的心情可以說是起起落落，跌宕起伏。
終於，這漫長的一餐結束，灶門葵枝帶著孩子們收拾了碗筷，自覺離開，亞索這才發現不對勁。
這裡的孩子，明顯比原著中少了一個。
原著中，灶門一家有八口人，也就是說，炭治郎有五個弟弟妹妹。
而此時，只有四個，少了一個最小的。
亞索細看之下，這才注意到，這次做飯，所有的相對需要些力氣的工作，都是由炭治郎來完成的，而葵枝的手也會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腹部。
「小五還在腹中嗎?」
「也許可以從這方面入手，交好灶門家。」
亞索眯了眯眼睛，將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通通趕出腦海。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還是談正事吧。
「感謝炭治郎的葯」只是一個接近灶門家的由頭，既然已經被一眼看破，也就沒有演戲的必要了，所以，亞索也沒有和炭治郎多聊。
和正主聊就可以了。
兩人席地而坐，亞索沉吟了一下，還是先開口：
「灶門先生，能否請教一下，您為什麼會知道，我的目的是「火之神神樂」?」
這並非正題，但卻是一個很好的切入點。
而且，亞索也確實很想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
「這樣嗎?」
碳十郎伸出自己的雙手，手上有因為常年工作而產生的厚厚的老繭。
「麻生先生是一個劍士吧，只有劍士才會有那樣的繭。」
亞索下意識的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虎口和手掌，都有一些因為長期手持刀柄，練習斬擊而產生的老繭。
本來亞索都已經習慣了。
「炭治郎只是跟了您一包普通的草藥粉而已，並不值得您這麼貴重的禮物。我能想到的，就只有火之神神樂了。」
從小練習「火之神神樂」，到了如此地步，就是傻子，也能明白自家傳承下來的「舞蹈」的不凡之處。
其實他還有一點沒說，那就是，他看到了，亞索肌肉不正常的緊繃，還有微微加速的心跳。
如果只是單純的拜訪，根本不至於如此緊張和興奮。
還有，那與年齡不符的強健體魄，似乎和自己的「火之神神樂」有些相似之處的奇異呼吸節奏。
但他沒說，因為說出去，亞索也不一定會信，說不定還會把他當成瘋子。
而且也沒必要說，也能免去一樁麻煩。
亞索暗嘆一聲：
「原來是用力過度了嗎？果然，我還是太年輕了。」
亞索計劃了這麼多天，甚至不惜動用麻生家龐大的家族力量，這才在短時間內完成種種準備。
他自以為完美的算計，結果在第一步便不攻自破，屬實有些烏龍。
而且，他也隱隱猜到了，這裡面也有碳十郎「通透世界」的因素影響。
碳十郎以為亞索不知道，但其實亞索知道。
不過既然被識破了，亞索也索性厚著臉皮，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您說的沒錯，如你所見，我是一名劍士，希望可以學習「火之神神樂」，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氣氛頓時有些沉默。
亞索一咬牙，用標準的土下座，緩緩朝碳十郎拜了下去。
「拜託了！」
這在日本人看來，土下座只是道歉和拜託別人的基本姿勢，但亞索心裡可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這對於他來說，就是跪拜。
這已經是他能表現出的，最高的禮節了。
「我想知道，您必須學習「火之神神樂」的理由是什麼?」
亞索鬆了一口氣，他沒有直接拒絕，那一切就比較好辦了。
當然，就算他拒絕，亞索也要偷學。
既然已經決定不惜代價，那就索性把臉面丟下吧。
再說了，讀書人的事，怎麼能說是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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