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剝削員工
「嘶~~。」
亞索坐在地上,沒有理會一旁正在漸漸化為灰燼的黑血之鬼,只是簡單的處理了一下傷口,靠在樹上恢復體力。
原本滴落在身上的黑血,也隨著黑血之鬼的死,失去了腐蝕性和活性,慢慢化為灰燼。
幸虧在殺掉對方之後,黑血被判定為「鬼」的一部分,也一同化為灰燼,不然的話,亞索非要挖出來幾塊肉才能把黑血剔除不可。
「不過嘛,畢竟是把任務完成了,絕地零換二,不虧。」
他扶著傷口,用勉強恢復一點的體力使用呼吸,給自己盡量止血,把刀鞘當做拐棍,慢悠悠的朝獵人的方向走去。
樹枝上,一隻烏鴉叫了兩聲,然後朝遠方飛了過去。
看著亞索將鬼斬殺,鎹鴉的任務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他要向總部人員彙報鬼的信息,亞索的表現,還要領取新的任務。
亞索也沒管鎹鴉去了哪裡,現在他只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最好睡上一天一夜。
輪迴絕境這個技能不只是消耗了他大量的體力,似乎連精力也消耗不少,搞得亞索現在昏昏沉沉的。
要知道,亞索原本可是能連砍七夜的狠人,就算這次的敵人實力增加不少,也不至於帶給自己的精神這麼大的消耗。
步履蹣跚的,亞索終於在天亮之前來到村口,稀稀疏疏的小攤子也擺了出來,人們也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就算很繁榮,八丈村也畢竟只是個村子,村中的原住民還是有不少要種田勞作的。
終於,有行人看見了拄著刀,滿身是傷的亞索,頓時大喊起來:
「哎!有人受傷了,快去叫醫生。」
步履蹣跚的亞索聽到這句話,終於也沒有再堅持,直接昏倒過去。
再次醒來,亞索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卻不慎扯到了胸口的傷口,頓時疼的他打了個哆嗦。
「哎呦,你可算是醒了。」
悅耳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一個明媚的少女隨手丟過來一個包裹。
「我這是昏迷了多久?」
亞索接過包裹,感覺除了胸口哪一處險些致命的傷口還有些疼,其他的都恢復的差不多了。
「昏迷?你可沒有昏迷過去,你就是睡的深了一些而已。
像一頭豬一樣。」
少女沖亞索扮了個鬼臉,看的亞索不明所以。
「這女的什麼情況?」
不過亞索也沒多想,反而感受起身體的狀態。
怪不得醒來之後感覺這麼輕鬆,原來只是睡過去。
昏迷和睡是有本質上的區別的。昏迷是因為身體部分,包括大腦受到了傷害,從而神志不清,呼之不應,對外界的刺激也不會有什麼反應。
昏睡,只是精神上的疲憊積累嚴重,深度睡了過去而已。
「那我睡了多長時間?」
少女頓時瞪起了眼睛:
「你睡了一天一夜,我爹讓我看著你,都不讓我出門,我都一天沒有出去玩了!你得賠我!」
亞索楞了一下,不就是一天時間沒有出去玩,照顧一下受傷的我嗎?至於這麼生氣嗎?說到底我受傷還不是為了保護你們?
他不由得有些生氣,有一種類似於被背叛的感覺。但屋外忽然傳來了小孩子打鬧著的笑聲,笑聲裡帶著童真的快樂,讓亞索有種陌生的感覺。
亞索突然想起來,十三歲之前的自己,也是無憂無慮的生活在城市之中。沒有什麼劍術,沒有全集中呼吸,不需要獵鬼,甚至不需要系統。
他突然想起來前世一位作家寫過的一句話——人類的憂愁是不互通的。
獵鬼只是這個世界中的一小部分,大多數人都還活在自己的世界之中,平凡的生活,但又不平凡的活著。
「那你要我怎麼賠你?」
想通了的亞索忽然笑了起來,他忽然明白了鬼殺隊存在的意義。
鬼殺隊里的每個人,或許大多數是為了復仇才會加入鬼殺隊的,但鬼殺隊本身卻不是為了復仇而存在的。鬼殺隊本身是沒有仇恨的。
它是面對著鬼舞辻無慘,屹立在平凡的人們身前的一道陣線。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人傻錢多的武士吧。」
「啊?」
亞索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前天上山前,曾在村子里大肆的購買情報。
「一定就是你了,不然怎麼可能隨身帶著一把武士刀呢。」
亞索看向床邊,自己的日輪刀就安靜的躺在自己旁邊。隨手拿起來,抽出刀鋒看了一眼,又合在一旁。
「放心吧,我聽說你們武士都把刀看的比自己的命還寶貝,我就沒敢動。」
「你聽誰說的?」
「話本上都是這麼說的啊!難道不是么?」
亞索有些無語,日輪刀對於自己來說確實是很珍貴的東西,但是比命珍貴的話,還是算了吧。
「話本里的武士還殺人如麻呢,你就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你?」
亞索故作兇狠道。
女孩被亞索的話嚇得一愣,
「以後還是少看一點話本吧,那上面沒幾樣東西是真的。」
「小說映照著現實,但如果把小說當成現實的話,那就太傻了。」
說到底,日輪刀對於獵鬼人來說,也算是一件比較珍貴的消耗品而已。
少女被亞索的話嚇了一跳,猛然覺得亞索說得好有道理。
但轉念一想,頓時有些委屈。
自己犧牲出去玩的時間在照顧你,你居然還嚇我。
「如果不是的話,能不能讓我摸摸你的刀啊,就算是賠我照顧你這一天的時間了。」
「你請隨意。」
亞索聳聳肩,隨手把日輪刀遞給對方,少女小心翼翼的接過武士刀,一臉興奮的抱在懷裡,左摸摸右看看,最後小心的將刀鋒拔出來一點點,興奮地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
一隻烏鴉從屋門飛進來,落在亞索床邊,大聲的叫著:
「麻生亞索,休息結束啦!接下來是在合川町,疑似有鬼出現,立刻去調查。」
少女看著鎹鴉,伸手就想要摸上去,卻見鎹鴉急忙撲騰兩下翅膀,飛到了房樑上。
但嘴裡的話卻還是不停。
怎麼看起來,這鎹鴉,還有些害怕這女孩?
「正北方向,合川市,快去!」
「不是吧!我身上還有傷!」
「快點上路!快點上路!」
「你們這是剝削!我要養傷!」
亞索還想爭論兩句,但旁邊的少女發話了。
「那個,我爸爸說,你的傷口很嚇人。但是你癒合的速度也很快,如果有事情的話可以自行離開。」
亞索從少女懷裡一把將刀奪回來,直愣愣的盯著對方。
我都把刀給你了,你還來給我補一刀?
一旁的鎹鴉也極力的催促著,亞索不耐煩地將鎹鴉趕走。穿起一旁鎹鴉送過來的隊服,隨便活動了一下關節,留下了醫藥費就離開了。
少女的父親因為外出會診,亞索一直到離開也沒有見到。
不過亞索臨走之前,倒是專門請教了一下少女。她到底是怎麼讓鎹鴉怕她的。
「怎麼可能,八咫先生很喜歡我的。」
少女緊緊地將鎹鴉抱在懷裡,說著還親了一下鎹鴉的頭。
鎹鴉張著嘴,翻著白眼,發不出任何聲音。
亞索彷彿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