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秦國太子,並非草包
蕭容策撇撇嘴:「別說孤不肯,就你提的條件……太吝嗇了,孤都瞧不起你們齊國的肚量。」
姜子期面上也不惱,繼續加價:「那麼,再加一座伏山城,如何?」
「離山、伏山兩城的重要性,太子殿下應當清楚,掌握了兩城,就相當於掌握了一條穩定通往鄭國,還能藉此繞到夏國後方的捷徑。」
姜子期說的這些,蕭容策自然明白。
正是因為明白,所以,蕭容策很清楚姜子期打的是什麼算盤:「齊國這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啊。」
「太子殿下說笑了。」姜子期面上依舊掛著溫和的微笑:「齊國拿出來的條件,誠意滿滿,還望太子殿下能在皇帝陛下面前提上幾句。」
誰知,蕭容策搖搖頭,不為所動:「還是少了。」
姜子期神色一頓。
「此番戰役,我大秦雖然大勝,可依舊有死傷了不少軍士,這些秦國的英雄,勢必是需要給出一份補貼的。」
聞言,姜子期眼角微微一抽。
無恥啊……
「此番秦國軍隊的補貼,由齊國來出。」姜子期聲音誠懇地接過話。
「另外,一萬兩黃金你打發叫花子呢?」蕭容策直接伸出了五根手指:「五萬!」
姜子期深呼吸一口氣:「一言為定!」
「那成,孤有空就去見一見陛下。」蕭容策輕輕打了哈欠,準備走人。
太困了太困了……
本來去書院做做樣子就可以走人。
如今還要被這個偽君子耽誤這麼久的時間。
姜子期見蕭容策一臉不放在心上的懶散神色,嚴重懷疑後者到底有沒有認真:「秦太子……不是有空,是要儘快……」
蕭容策登時就瞪了一眼回去,聲音微寒:「你在教孤做事?」
姜子期一噎:「不敢。」
「哼!」
蕭容策輕輕哼了一聲。
姜子期起身,微微躬身,作輯:「人人都道秦國太子廢材草包,我看不盡然。」
「人人也道齊國五皇子無心權力,過著閑雲野鶴般的日子,好不自在,可偏偏來蹚渾水,這傳言多少是有點虛偽。」
說罷,蕭容策轉身離開。
「……」
蕭容策走後,姜子期繼續坐在桌前,喝著剛泡好的茶。
窗外,一輛馬車行駛而過。
姜子期的老僕從門外走來:「公子,秦國太子走了。」
姜子期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窗外,輕嘆道:「他或許不是草包,可我們的敵人,從來都不是這個有點小聰明的太子。」
老僕提起茶壺,給姜子期繼續倒茶:「秦國新一代公認的帝國雙壁,北漠定疆府徐世寧,南陵征南王蕭止戈,倒顯得這位秦國太子過於平庸了。」
姜子期輕笑著搖頭:「他作為秦國太子,只佔了一個優越的嫡出身份,還被夾在中間,若是沒有一點小聰明,只憑著草包廢物之名,這兩人早就反了。」
「可身為一國太子,能被這兩人壓制,即使再聰明,那也是僅此而已,不足為懼。」
老僕問道:「那我們是需要注意徐世寧和蕭止戈兩人?」
方才,秦國太子經過他的身邊,老僕暗中觀察了下,發現前者沒有一丁點的武功底子,完完全全就是個普通人。
「徐世寧在漠北,他的首要敵人是夏國。」姜子期用手指輕輕沾了下茶水在桌面上先畫了一個圓,然後在圓圈裡的上方點了一個小點。
那個小點的上頭,有個箭頭,直指了圓圈頂部之外。
然後,姜子期再次沾了下茶水,在圓圈的下方點了一個點,目光也開始凝聚在這一點之上,道:「我們齊國需要注意的,只有一個蕭止戈罷了。」
「我實在是難以想象,秦國的皇帝會直接給蕭止戈封王,究竟是夜郎自大,不怕蕭止戈直接反了,還是胸有溝壑,認定能夠掌控蕭止戈這把利刃。」
姜子期捫心自問了一下,如果他站在秦國皇帝的角度,會給蕭止戈這麼大的權力么?
若是秦國皇帝有意讓蕭止戈繼位,倒也說得過去。
可秦國太子已定多年,這麼多年下來,秦國皇帝對於秦太子的寵愛,天下皆知,絲毫沒有一丁點廢太子而立長子的動向。
「公子,若是蕭止戈和徐世寧都沒有反心,盡心輔助秦國太子,那秦國也亂不了吧?」
姜子期沉默了一瞬,開口:「理論上來說,可行。」
「只是,太難了……秦國文曲下凡,將星雲集,但是卻無一人,能令一群桀驁不遜的奇才臣服,依舊是無用。」
姜子期眼看著桌面上的水漬漸干,隨手一抹,頓時,茶水所畫的圓圈不復存在,只留著邊邊角角的零星水痕。
「待秦國氣運耗盡之時,便是六國,反撲瓜分秦國之日。」
姜子期站起身,起身往外走去。
而老僕見狀,丟了一塊小碎銀在桌上,便也跟著出去。
出來后,姜子期依舊在娓娓道來:「秦國這麼多年下來,歷代帝王都不是平庸之主,只是沒有一位……」
忽然,姜子期思緒一頓。
……不對。
有一位。
那就是十幾年前的太子盛。
只可惜,因光芒過於耀眼,盛極必衰,成為了所有人的眼中釘、肉中刺。
最後的下場,便是遺憾隕落。
否則,如今的七國之中,必定有三四個國家早已被秦國吞併,哪還有如今他姜子期什麼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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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道上。
疏明一邊趕著馬,一邊詢問裡頭的蕭容策:「殿下,那個姜子期找您是有什麼事?」
「永昌城的事唄~」蕭容策懶洋洋地躺在馬車裡,閉著眼補覺:「難不成跟孤聊家常?」
「這齊國突然就轉性了,竟然這麼捨得了,兩座城換一座城。」
蕭容策翻了個身,繼續閉眼睡。
疏明有些詫異:「兩座?」
這手筆卻是很大。
「嗯……靠近鄭國那邊的兩座……」
疏明又有些想不明白了,「這對於鄭國是不利的吧?那鄭國為什麼跟齊國合作,想在宮宴上搞出幺蛾子。」
「合作?不一定。」蕭容策挪了挪身體,感覺身下好像磕到了什麼,睡得不舒服。
「孤更傾向於,鄭國那邊得到了什麼消息,因為清楚齊國拿出來的交易代價,所以,想方設法阻止談和的成功。」
這樣一來,整個思路,也就清晰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