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以牙還牙
蟬衣試探地問:「是四姑娘?還是五姑娘?」
采環嘴角撇了撇:「無論是四姑娘還是五姑娘,可都是秋瑟院那位永遠無法比得上的。」
聞言,蟬衣心下瞭然。
看來是五姑娘一人的主意了。
蟬衣稍稍拔高了聲音:「別跟我說這些彎彎繞繞的,我就直問了,好處呢?」
「上一回的暖身湯根本沒有用,害得我在四姑娘面前挨了一頓批,什麼好處都沒撈著。」
「這回,我要先看到好處。」說罷,蟬衣便伸出一隻手,手心向上,一副要好處的態度。
見蟬衣這麼問,采環倒也不急了。
一心想要利益,這種人,用起來才放心。
采環在出來前,就被鹿如芝叮囑過,要先試探一下蟬衣是否對鹿清越忠心。
因為上次的暖身湯的失效,鹿如芝始終是百思不得其解,也懷疑上了蟬衣死忠於鹿清越,卻故意在外人面前表露背主的心思。
以至於,鹿清越壓根就沒有碰過暖身湯,也就不存在什麼藥力失效。
采環緩和了一下神情,揚起笑意:「那是自然的,若是你能辦好這件事,事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蟬衣依舊不為所動。
見狀,采環微微咬牙,忍痛地把右手腕上戴著的一個銀鐲子給摘下來,然後連同一包藥粉,一併塞在蟬衣手上。
蟬衣拿到銀鐲子,還特意掂量了下,這才收下:「那成吧。」
「那我走了。」
采環張望了下四周,不放心地叮囑:「記得,一定要在今天之內。」
「知道了。」
蟬衣同樣把藥粉收好,便提著食籃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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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衣一回到秋瑟院,把食籃放在小廚房后,便立刻去找了鹿清越。
「姑娘,這是奴婢方才去大廚房的路上,五姑娘身邊的大丫鬟采環塞給奴婢的,還有這隻銀鐲子。」
蟬衣將事情的經過,全都一五一十地告知鹿清越。
鹿清越沒有看那隻銀鐲子,只是接過了藥粉,掀開一角,淺聞了一番。
很快,鹿清越便認出了這是什麼。
裡頭有瀉藥,還有另一種粉末摻雜在一塊,藥效暫時不明。
……呵,又是這種手段。
鹿清越將藥粉收好,放到桌面上。
「這裡面有一種的成分,是瀉藥。」
「姑娘,奴婢以為,這是五姑娘的主意,若是四姑娘也參與進來,她斷然會拿四姑娘當擋箭牌的,上次……」蟬衣的聲音頓了頓,意識到說錯話了,連用手捂住嘴。
鹿清越倒也不計較,反而還誇了一句:「還挺聰明的。」
見鹿清越沒生氣,蟬衣鬆了口氣,隨即吹捧起前者:「奴婢不敢當,相信姑娘心裡也早有成算了。」
「姑娘,接下來要怎麼辦?」
「你先穩住采環是對的。」鹿清越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包藥粉上,心裡說不惱怒是不可能的,「既然五姐姐這般惦記著我,若是不回禮,也說不過去。」
泥菩薩尚有三分火氣。
況且,鹿清越也不是什麼心胸寬闊之輩。
殿下說過,凡事退一步,越想越氣,還不如再往前走一步,讓旁人不痛快,那自個不就痛快了。
鹿清越詢問:「采環,是鹿如芝身邊伺候的丫鬟?」
「是的,姑娘。」蟬衣點點頭:「采環在五……鹿如芝身邊最是得寵,平日里去哪裡,都會帶著采環。」
因此,這種見不得光的算計,也是交給了親信采環來辦。
可鹿如芝到底是年輕,不比前世成年後的深沉老辣。
交給親信去辦,想法是正確的。
可不應該讓親信這般直白的辦事,這樣,不就是等於明著告知旁人,背後謀划的人是她本人了么?
這次,鹿清越決定以牙還牙。
鹿如芝不是愛給人下一些亂七八糟的葯么?
那也讓她來嘗嘗箇中滋味吧。
鹿清越從梳妝台的一個小抽屜里,拿出了一包粉末和一小瓶裝有液體的瓷瓶,吩咐道:
「這兩天,采環必定會再找你一趟,屆時,你先把粉末塗抹在自己的手上,然後偷偷抹在她的衣裳上,最好是袖口的位置。」
「辦好后,你要在半個時辰內洗手洗髮換衣,水裡還要摻入一些這種草藥汁一起洗,以免你自己也中招了。」
蟬衣想起了昨晚的痛苦經歷,心神一凜,面上萬分認真:「是,姑娘。」
對於鹿清越遞來的小東西,蟬衣十分慎重小心地收下。
臨了出屋的時候,鹿清越提醒道:「你的那個銀鐲子,最好現在就丟得遠遠的,免得留下什麼把柄。」
蟬衣腳步一頓,臉色遲疑了起來。
見狀,鹿清越耐心地解釋道:「這事要是成了,你很可能被懷疑上,到時候你留著那個銀鐲子,說不定留香院那邊誣賴你一個偷盜之罪呢?」
「奴婢愚昧!奴婢這就把它丟得遠遠的!」
蟬衣一聽,頓時被驚出了冷汗,連忙保證道。
鹿清越一邊收拾自己的梳妝台,一邊慢悠悠地說:「你日後要是想要什麼好處,拿銀子銅錢這種沒有標記的東西就行了。」
「是,姑娘,奴婢記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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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到半天時間,果然就如鹿清越所料,采環就又找上了蟬衣。
采環將蟬衣拉到無人處,便立馬詢問:「事情辦得如何?」
蟬衣開口:「我是親眼看見六姑娘吃下的。」
聞言,采環面上一松:「那就好。」
采環將袖口裡藏的半貫銅錢交給蟬衣:「這是給你的酬勞。」
蟬衣毫不客氣地收下了。
「那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免得六姑娘起疑心。」
「行。」
采環沒有懷疑,把蟬衣放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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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筆考前的最後一個晚上。
留香院。
鹿如芝坐在屋裡,一直在等待著秋瑟院那邊傳來鹿清越病倒的消息。
采環在一旁給她倒茶。
「你確定,拿東西交給蟬衣了?」鹿如芝接過茶杯,喝之前,又問了一句。
采環點點頭:「確確實實交了。」
聞言,鹿如芝疑惑了起來:「……那怎麼還沒有反應?」
那些葯,都是她事先找人驗過的,沒道理放在鹿清越的身上,就完全失效了。
想著想著,鹿如芝心頭不免生出一絲絲的燥意。
哪怕現在才剛開春不久,天氣並不是很悶熱,鹿如芝也不覺得半點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