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追妻之路,慢慢長
早年間,馬如龍曾跟隨逍遙侯打過幾次硬仗,麾下眾多百戶長,基本上都是從戰場上活下來的老兵。
這批人見過真正的戰場,殘酷無比,冷血異常。
雖說他們帶出來的新兵,還沒有體驗過這種殘酷,但是經常被灌輸這種理念,倒也算似模似樣了。
吃完飯,收拾營地的速度很快。
馬如龍和遷山鎮縣令閑聊了幾句后,大軍即刻開拔,浩浩蕩蕩的朝安彌谷而去。
安彌谷與遷山鎮有上百里的距離,大軍走上個大半天的腳程也就到了。
等到了宿營地的時候,夕陽尚且掛在樹梢頭,還沒有完全落下去,天色不算很晚。
這片空地是嚴若兮早就選好的,旁邊有片密林,鬱鬱蔥蔥的,剛好能擋住安彌谷往外觀察的方向。
密林深處有條小溪,可作為水源。
此地與安彌谷外面的沼澤地只有區區五里的距離,可說是可攻可守,可進可退。
馬如龍看了眼紮營的空地,臉上還算滿意。
當即下令紮營,開鍋造飯。
另外還派了小隊人馬化妝成當地的村民,結伴前往沼澤地探明進入安彌谷的路徑。
當然要怎麼打,什麼時候打,這都是馬如龍的事。
蕭煜只是在無意間看到,營地上進進出出的人馬,還有這些人去的方位,從而判斷出來的。
這次前來剿匪,說白了就是朝堂的事,操心的應該是馬如龍和嚴守道以及當地的大小官員。
只要安彌谷的賊匪不傷害自己和自己身邊的人,其他的都沒所謂。
胡老三帶兵來追殺自己,反被滅殺。
荀卿旋在明裡暗裡的害過自己幾次,以前確實是蕭煜最想除掉的目標。
可現在也被抵消了。
安彌谷內的匪首周大頭,還有所謂的幕後之人,其實蕭煜根本沒什麼印象。
死不死,抓不抓的,跟自己關係並不算大。
只要把荀卿旋暗中救出來或者放掉,就算沒有白來。
身邊還有嚴若兮隨身護衛著,這一路走來,蕭煜有事沒事的就找嚴若兮聊聊天。
儘管嚴若兮幾乎沒有搭理過蕭煜,但他依然樂此不疲的進行著追妻大業。
追妻之路,慢慢長。
可這個過程,正是其樂趣所在。
比起馬如龍等人整天板著個臉,嚴肅緊張的,蕭煜的臉上倒是從未斷過笑容,心情顯得很不錯。
營帳安排好以後,飯菜跟著弄好了,隨著香味四溢,蕭煜等人不等吩咐就吃了起來。
拜嚴若兮等人所賜,蕭煜等人大半天都沒吃過東西,早就餓的前心貼後背了。
看著蕭煜狼吞虎咽的吃著,嚴若兮暗暗想笑,兩旁的侍女早就幫著弄好了飯菜。
眾人簡單吃過後,天色已黑。
馬如龍即刻開賬議事,這次並沒傳召蕭煜和嚴若兮,所以具體怎樣進行攻防布置的,誰也不清楚。
營帳內燃著燭火,火光搖曳之間,顯得尤為明亮。
蕭煜在裡面踱著步子,皺著眉頭暗暗琢磨。
若是不知馬如龍何時出兵,怎樣用兵,又該如何出手暗中救出荀卿旋呢?
如此大批人馬到了安彌谷外圍,裡面的人絕對有所察覺的,可到現在過了幾個時辰,依然沒有動靜。
若是得知消息,轉移到了別的據點。
這樣以來,如此大數量的人馬,動靜絕不會太小,絕對會在路途中留下蹤跡。
這一點,定然無法瞞過馬如龍派出去的探子。
這就說明周大頭與荀卿旋等人,依然留在安彌谷內,可是他們就像是當馬如龍這些人完全不存在。
該幹什麼還在幹什麼呢!
坐等官兵們集體衝進去,上門擒拿斬殺嗎?
這顯得太不正常了。
以荀卿旋的聰慧,怎麼可能會束手待斃呢?
谷內的賊匪定然是在醞釀著某個特別的計謀,這才是蕭煜最最擔心的事情。
要是兵敗了,荀卿旋倒是安然無事了,可是自己和王伯等人就要面臨成群結隊的敵人了。
不能再等了。
要是馬如龍真的出兵,很可能會中計,到那時可就真的是悔之晚矣了。
蕭煜看了眼段石頭等人,說道:「你們在這等著,我沒回來以前,不可卸甲。」
段石頭等人對視了一眼,臉上全是不解,可還沒等他們發問,蕭煜已經出了營帳。
守在營帳門口的兩名女兵還是早上的那兩女,蕭煜直接說道:「帶我去見嚴若兮。」
「蕭公子,天色已晚,有事不如明日請早吧!」
「對呀,公子,小姐還要沐浴更衣呢,你該不會起了什麼壞心思吧!」
侍女說完不由捂嘴嬌笑,打趣了起來。
此刻蕭煜滿腦子想的全都是安彌谷的戰事,當即沒好氣的說道:「速去通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
「有關軍情的,需要即刻見到馬如龍。」
兩女看到蕭煜說的這樣嚴肅認真,對視了一眼,隨後有個侍女應了一聲,過去稟報了。
沒過多會,侍女領著嚴若兮過來了。
「蕭公子,這夜色已深,你找本旗主有何軍情要事,現在可以說了。」
借著營帳外面的光亮,蕭煜隱約間看到了,在嚴若兮的發梢處有些水漬。
這分明是剛剛沐浴過,準備就寢的,等聽到有軍情要事以後,又再重披盔甲的。
當真是一名盡職盡責的好旗主。
蕭煜微笑說道:「是這樣的。」
當即,蕭煜就把分析出來的軍情和安彌谷內毫無反應的事實說了出來。
「嚴旗主,你覺得倘若你是安彌谷內的賊匪頭子,知道外面有大批大批的官軍圍捕,你會不會束手待斃呢?」
嚴若兮皺了皺眉,沒有開口回話。
蕭煜接著說道:「倘若對方真要逃之夭夭,恐怕定會在安彌谷內設下陷阱,引官軍進到裡面,從而進行重創。」
「倘若官軍戰力猶存,這群賊匪不管逃向何處,都將要面對數倍於他們的兵力,進行圍追堵截。」
「如能在安彌谷內重創我軍,這樣以來,他們就算跑也能跑的輕鬆些,你覺得呢?」
嚴若兮眼前一亮,這些分析結合目前所得的軍情,契合的絲絲入扣,毫無二致。
只不過這等重要的軍情,真是蕭煜所想出來的嗎?
倘若為真,只憑能從細微處分析出如此嚴謹的軍情,蕭煜所擁有的謀略,就已超過了很多人。
自己不是也沒有猜到嗎?
嚴若兮按捺下心中的震驚,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你說的這些,是誰告訴你的啊?」